寂灭烟花-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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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寒照日举起玉杯一饮而尽,点头笑道,“也罢,夜深了,你回去多有不便,这就去吧。”
“谢皇上,各位娘娘、林公子,烟花告退。”烟花向众人拱手告辞,汉青推起他转身往外走。
寒照日低下头摆弄着面前白玉碟中鲜红水灵的樱桃,淡淡的说,“朕叫人送了些新鲜瓜果去辰月宫,你喜欢吃就叫人来跟张良说一声,朕再叫人给你送去。”
烟花回过身来,拱手笑道,“多谢皇上。”
众人目送着烟花一行消失在翠微宫外,回头见寒照日自顾自的品着杯中的酒,神色之间兴味索然,各人瞧在眼中都觉心里不是滋味,再也无心谈笑,席上顿时静了下来。
寒照日抬头扫了一眼,微笑道,“这是怎么了?众位爱妃都不高兴么?怎么冷了场了?”不待众人答话,便径直吩咐,“张良,歌舞助兴!”
张良忙长声唱道,“歌舞侍候!”
丝竹声起,一队队花枝招展的宫娥翩跹而出,随着乐声在殿中轻歌慢舞起来。
可惜座中诸人各怀心思,偷偷瞄着寒照日的脸色,食不知味的吃着美食,谁也无心欣赏。
寒照日丢下酒杯起身离座,径直走进偏殿,意兴阑珊的出了翠微宫,信步往御花园走去,张良悄然紧随在后。
缓步登上凝思阁,寒照日静静的立在栏杆边,惘然的望着满目夜色,园中很静,微凉的夜风掀起明黄色的衣袂,如翩跹独舞的蝶,风中依稀有寂寥的人语,他微微转过目光,几盏宫灯从花木中的小径上转出来,缓缓往西面行去,中间的椅子上一人白衣胜雪,悠然飘在风中的发丝在昏黄的宫灯下流溢着淡淡的珠光。
直到那行人消失在远处的宫墙之内,寒照日依然没有收回目光,就那么一动不动的望着。
离凝思阁不远的一叠假山后,林凤一声不响的站在夜色中,静静的凝视着栏杆边的寒照日,他知道寒照日一直望着的那个方向是辰月宫。
“为什么?皇上,林凤一心一意的爱着您,您却要一直想着别人呢?林凤到底哪点不如他?”林凤喃喃的自语道,顺手扯过旁边一朵开得正好的红玫瑰,一瓣一瓣的扯下花瓣,又一点一点的揉碎。
后面的林叶凑上来,悄声道,“公子,皇上现在不是不去辰月宫了吗?那个烟花哪里比得上公子?公子不用着急,要不了多久,皇上肯定会忘记那个烟花的!”
林凤低声骂道,“蠢货!只有白痴才会把时间浪费在等上,夜长梦多你不懂吗?只要他在一天,皇上就不会忘了他!”
“那那怎么办?”林叶惊慌起来,“要不要奴才出去找老爷,买几个杀手来杀了他?”
林凤死死的盯着辰月宫的方向,咬牙切齿的说,“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我要让皇上亲手废了他!”说罢,把还捏在手中的玫瑰花柄狠狠的一扯,谁知手上立刻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疼,不由得失声惊叫。
“谁?”凝思阁上传来寒照日冷冷的喝问。
“皇上!是凤儿!”林凤顾不得看手上的伤,慌忙应声往阁上爬去。
寒照日回过身来,看见林凤,缓下脸色来,“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皇上!”林凤走近他身边,仰脸望着他,眼睛里闪着泪光,“您不在席上,凤儿一个人……害怕!”
寒照日伸手拥住他,笑道,“傻瓜,怕什么?谁还敢吃了你不成?”
“皇上!”林凤扑进他怀里抱紧他,哽咽道,“凤儿爱皇上!凤儿怕皇上不要凤儿了!”
第百零六章 有人惦记
寒照日轻拍着林凤的背心,柔声道,“凤儿不哭,朕怎么会不要你呢?别再胡思乱想了,朕不是天天都陪着你么?这宫中这么多嫔妃,朕总要走走过场,凤儿一向很乖的,不会连这点肚量也没有吧?”
“皇上!”林凤抬起头来,望着他破涕为笑,羞涩的说,“凤儿不是怪皇上,凤儿只是害怕!”
寒照日笑着抬手给他拭泪,“好了,别害怕了,朕一直是喜欢凤儿的,难道凤儿感觉不到么?”
林凤高兴的紧靠着他,“凤儿知道!凤儿只要在皇上身边就什么也不怕!”
寒照日笑了笑,握住他的手忽然感觉粘粘的,“手上粘了什么?”一边问一边随手举起来看,发现他手板下侧黑乎乎的,不禁失声道,“这是怎么了?你在哪儿弄伤了?”
“啊?”林凤看看手上,忙笑道,“皇上,没什么,刚才在那边看见一朵很好看的玫瑰,凤儿想摘下来,不小心被刺划到了。”
“你呀!”寒照日嗔道,“不知道那种花是有刺的么?怎么不叫手下的奴才摘?”说罢吩咐林叶,“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传个太医来!”
“哎!”林叶忙答应一声,飞跑着去了。
“走吧,回宫去让太医处理一下。”寒照日拉起林凤快步往阁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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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青侍候烟花起了床,帮他洗漱穿戴齐整了抱到外殿的椅上坐下,宫女送了汤点上来,两个人侍候烟花正吃着,外面小内侍进来报,“公子,林公子来了。”
“林公子?”汉青立刻变了脸,“他又来做什么?肯定是黄鼠狼拜年——没安好心!”
小内侍忙躬身回道,“说是皇上让他给公子送东西来。”
烟花看看汉青,淡淡的说,“请他进来吧。”
林凤笑容满面的走进来,“哟,烟花公子才用早点呢,林凤来得不巧了。”说着拱拱手。
“没什么,用完了,林公子请坐。”烟花放下勺子,淡淡的笑道。
宫女立刻收了下去,外面送上茶来放在林凤面前的桌上,一个宫女送了水进来,汉青侍候烟花漱了口,接过宫女奉上来的白开水递给他。
烟花慢慢喝着水,并不说话。
林凤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笑容可掬的说,“前些日子,皇上从大臣们送来的节礼中挑出些物件,放在林凤那里,说是抽空来辰月宫看看,谁知一忙就忘了,林凤就想着,替皇上送过来,不知烟花公子瞧不瞧得上眼?”
林叶立刻到殿口,大声吩咐外面跟来的太监把礼品送进来,四个太监应声进来,把手里捧着的盒子放在烟花身边的桌上。
烟花依然看着手里的杯子,淡淡的笑道,“皇上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有劳林公子了,还请替烟花谢过皇上。”
林凤笑道,“烟花公子太客气了。”
汉青打开来瞧了一眼,吩咐宫女收下去。
“烟花公子最近,身体可还好么?”林凤安然的坐着,并无离开的意思。
烟花慢慢转着杯子,“还好,有劳林公子惦记着。”
林凤笑容满面的望着他,“当然,林凤可是时时刻刻都希望烟花公子身体康健,好一同侍候皇上呢。”
烟花漫不经心的笑道,“这个,怕林公子要失望了,烟花自己尚且要人侍候,何能侍候皇上?所谓能者多劳,就要偏劳林公子多受累了,好在皇上圣明,自然不会忘了林公子的好处。”
林凤脸不变色的笑道,“都是皇上的人,侍候皇上是应该的,有什么受累不受累的。”
烟花垂头看着手里洁白的玉瓷杯,笑而不语。
林凤不再没话找话,烟花更不多言,殿中一时静悄悄的,汉青侍立在烟花身后,面无表情的扫了林凤一眼,只恨不能他快走,而林叶站在林凤后面,一脸高傲的朝汉青瞪眼睛,烟花与林凤察觉到身后两人暗中较劲,却都没理会。
烟花不说话,林凤却依然稳坐如山,毫无去意,烟花也静静的坐着,毫不在意,而各人身后的两人,依然无声的互相瞪着眼睛。
直到午膳后,林凤才起身告辞去了,汉青侍候烟花午睡,不满的嘀咕道,“这尊瘟神总算走了,又不知想玩什么花样?”
烟花眯眼看着天空,淡淡的说,“操那个心做什么,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此后,林凤变着各种借口隔三差五的往辰月宫跑,只是每次都在寒照日下朝以前就回去了,烟花依然无动于衷,冷淡而不失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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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怎么热得这么早?”寒照日批完了折子,抬起头来烦燥的松了松衣领。
“可不是么?”张良忙递上一杯温热适度的茶,“看这光景,今年只怕热得很,奴才得早点提醒下面把冰备足了。”
寒照日接过茶呷了一口,目光习惯性的落在前面的画上,不觉皱起了眉头,“明天把那张画收了吧。”
“哎!”张良一愣,慌忙应道。
“你说林凤,最近又在往辰月宫跑?”寒照日随口问道。
“是的皇上。”张良忐忑不安的回道。
“没什么,闹不出什么事儿来的,”寒照日漫不经心的说道,“林凤虽然聪明,在烟花面前,怕也讨不了什么便宜。”
“皇上。”门外当值太监进来禀报,“白侍卫回旨。”
“进来。”寒照日放下茶杯。
白蒙大步进来叩拜,“卑职参见皇上。”
“起来吧。”寒照日挥挥手,“查得怎么样?”
白蒙躬身禀道,“回皇上,卑职已查明,我大煜国会此种字体者共有十七人,都是各地成名的书法大家,卑职已带回了各人一些书画,请皇上过目。”说罢吩咐外面送进来。
两个太监抬着一个箱子进来,白蒙上前打开,里面是一卷卷字画,张良忙到门口吩咐外面送张条案进来。
片刻,太监们就抬来了条案,白蒙把箱中的字画全搬到案上,字画按各人的名字扎在一起,有的一扎五六幅,有的两三幅不等。
寒照日负手站在案前,吩咐道,“每人抽一幅出来打开。”
第百零七章 寻机挑衅
张良与白蒙忙从各人字画中抽出一幅来,一幅幅并列打开在案上,寒照日一张张凝神看着,在字画前驻足的时间长短不一。
直到十七幅都看完了,寒照日才停在一幅字前,目不转睛的看着上面的一首陈维崧的词:
秋色冷并刀,一派酸风卷怒涛。并马三河年少客,粗豪,皂栎林中醉射雕。残酒忆荆高,燕赵悲歌事未消。忆昨车声寒易水,今朝,慷慨还过豫让桥。
这笔字写得极有气势,金戈铁马密雨惊风,字字力透纸背,却又不失厚重沉郁,字的落款是云山,还有一枚云纹印。
“说说这个云山的情况。”寒照日拿起这幅字,认真的一个字一个字看着。
白蒙忙躬身禀道,“皇上,此人乃是西郡人,这唯一的一幅字是在北郡一个字画收藏家手里找到的,卑职到西郡细细的查访,却只查到此人是西郡的隐士,精通剑法与医术,长年隐居在苍岚山中,极少有人见过,卑职带着人找遍山中也没找到,问了很多山中的樵夫猎户也无人知晓。”
寒照日头也不抬的说,“去查,朕要知道此人详细的生平,多派些人手去。”
“是!”白蒙忙应声去了。
“拿那幅字来。”寒照日低声吩咐。
张良忙去书桌上拿了那幅裱好的杏花字画过来,展开放在那幅云山的字旁边。
寒照日顺手拖过一把椅子来,坐在案前研究着笔画走势,细细的对照着。
张良小心的试探道,“皇上,难道您觉得,这人与烟花公子,会有什么关联吗?”
寒照日聚精会神的比照着两幅字画没理他,半晌放下字画抬起头吩咐,“去,把安若素与颜修之给朕叫来。”
这安若素与颜修之都出身翰林,是当世著名的学士与书法大家,张良忙应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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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月宫中静悄悄的,烟花午睡刚起,换了一袭宽松的月白夹衣,汉青侍候他梳洗了抱到外殿来,门外侍立的宫女进去拢起前后的窗帘,把床上收拾齐整。
宫女送进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