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花如诉-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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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话一出口,又陷入一阵空白之中。
云梃回首,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胸口一处隐幽之地升起淡淡的痛意,瞥眼见白洛腰间别着块黄玉腰佩,正是他方才搂着她时碰到的冰凉。他谨了谨神色,不再看她,暗道,“保重。”说完将衣袖扯回,广袖抚过白洛的腰际,将那块黄玉扯走,既而飞身飘远。
白洛只当他内力高深,来去随意,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逃得多么的狼狈,多么仓惶。
在原地怔了怔,白洛微微叹了口气,跃上高处将附近的庙堂小巷都勘察了一遍,确定再无危险,才转身循着刚才布隆姐妹退去的小路飞身而去。蜿蜒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小凉亭,一干神侍围正着二人,已有人取了伤药为布隆娸若包扎。
众神侍见白洛持着短剑突然落在近前,还以为是刺客,立即护在二人面前。
布隆娸若看到是白洛,也顾不得手上有伤,上前一步叫道,“是自己人,你们都退下。”说完,对白洛招了招手,“白姐姐,快过来,你没受伤吧,那些刺客被你打跑了么?”
布隆方丹正闭目揉着太阳穴,感觉到异动,蓦地睁开眼,看到是白洛,便松了口气。凭心而论,她对白洛并无十分反感,只是看到她与另一人相似的脸,心中难免有些恨意牵连。再加上她是布隆娸若的情敌,原本并不差的印象便荡然无存了。
白洛笑着上前,向二人行了礼,“女王无须担心,刺客已经退去,目前暂无危险了。”
布隆方丹缓缓点了点头,挥手对神侍们说,“你们都到附近守着吧,派两人将山下的禁卫小队领上山来。”
神侍们领命退去,只剩布隆姐妹与白洛在亭中。
布隆方丹看着白洛面露微笑,“白姑娘,今日你救了本王,本王必然不会亏待你。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白洛一听,看了她身边布隆娸若一眼,立马单膝跪下,朗声道,“回女王殿下,白洛不需要别的赏赐,只求女王答应白洛一件事,白洛便心满意足了。”
布隆方丹眼中一动,却笑意不减,“何事?说来听听。”
白洛面色一谨,沉声道,“想来殿下也知白洛身份,白璇与白洛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只求殿下能放了我姐姐,好让我们姐妹团圆。”
此话一出,布隆方丹脸色微沉,许久的看着白洛,却始终没有说话。她在心中飞速的盘算着,根据史红楼透露的讯息,云榕准备暗中劫狱,再将几人送出南疆。如果真让他们救人成功,那凭毕昭的武功,她是断断不可能留得下他,何况还有个娸若喜欢的云榕。可她怎么能这么轻易的让他们走出南疆,必须要想法子将他们留住。
她的心念飞闪,一本奏折的内容突然浮现脑海,那是诺雏部首领关于十年一次的天马逐日而专门写的奏折。大意是如今南疆战马商马品种弱化,想借着天马逐日引来强壮的野马与驯马配对,扭转马匹品种弱化的趋势。但诺雏部的高明的驯马驭马师大都或老或死,年轻的几个又欠缺经验。希望女王能从禁卫上挑出一些武功高强擅骑擅战的人来协助诺雏部完成这次引种。
思想至此,布隆方丹嘴角微微掠了笑意,“难得白姑娘与令姐姐妹情深,倒与我和娸若一般,到令本王颇有感触。只是,不知白姑娘从哪里听得本王囚禁了令姐。本王只不过将她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调养身体罢了。既然白姑娘救了我与娸若一命,本王自当有所回报。现在南疆正有一件大事,十日之后是南疆诺雏部十年一次的天马逐日,诺雏部的首领希望本王能派给他一些骑术高明的人手。白姑娘既是白将军的胞妹,必定也是骑术不凡,不知白姑娘与令兄可愿意帮本王这个忙。当然,事成之后,本王会立即放了你姐姐和姐夫。”
白洛一听,微微皱了皱眉,但很快眼里溢着坚毅,“只要能救姐姐,便是刀山火海,白洛与二哥也欣然相赴。”
“好。”布隆方丹眼底精芒闪过,与布隆娸若对视一眼,二人眼中尽是了然,“如此,一言为定。”
白洛犹豫了片刻,又道,“不过,白洛还希望在天马逐日之前,能让我见上姐姐一面。”
布隆方丹将眉稍一挑,嘴边掀起一抹狡黠,“令姐身怀六甲,身体虚弱,如今有南疆的名医悉心照顾,白姑娘请安心准备相关事宜,不必操心令姐的身体。天马逐日当天,本王会带着她一同前去,到时你们便可相见,不急于一时。”
白洛暗自咬了咬牙,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如此,白洛谢过女王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这章字数真多啊。。。
不知道发出来;有没有人夸我勤快呢。。。
卷三:尘埃落定
威望素着归来兮
十年一次的天马逐日,是地处南疆西北的诺雏部所辖的索鲁山口奇异的现象。索鲁山口离戈旯城不到百里,南面一片绵延高耸的赤焰丘陵,是欣赏天马逐日最佳的地点,不仅可以观看到万马奔腾的奇观,亦能将对面的青焰雪山的美丽雪景一览无余。
每逢天马逐日之日,太阳初升,露水未净。数万匹不同种群的野马为追逐东部塔措加湖的肥美水草,从索鲁山以西向东穿过狭窄的山口岸。万马奔腾卷起尘土飞扬,站在附近的山上远远观去,便如天河的神马踏着祥云朝着红日奔袭而去,这便是天马逐日一名的来由。据说若是有缘之人,甚至能看到天神驭马下界的神光奇影,此后一生都会好运连连。原本留在戈旯城的南疆各部首领自然不愿错过这个十年一遇的良机。
按照诺雏部人的习俗,每十年一次的天马逐日便是他们引来野马培育良驹的大日子。只是詹朝和南疆建交后,急需大量的驯马人,加上酬劳丰厚,诺雏部内稍有些技术的驯马人都更愿意到经济发达的詹朝北方为达官贵人驯练马匹,才使得诺雏部驯马人才空虚,引马不足,近三五十年出产的马匹质量逐渐变差变弱。
为了能在天马逐日之时,祭出意外,让白洛一干牵涉其中的人都假死,云榕设计贡卡神庙,一方面利用楚楚暗中通知步萨娜卓消息,另一方面引导步萨授意诺雏部首领上书,又让史红楼误导了布隆方丹,借她之手提出让白洛和白儒林去驯天马。布隆方丹想让他们葬身于天马逐日,他便将计就计,借此让众人假死,逃出生天。
天马逐日这日,清早的露水还未退去,高原草场中还散发的凉夜的潮汽。展眼望去,东天的天际已鱼白初显,而西边墨蓝的苍穹还挂着一两颗星子。山野草场起伏铺展,似乎和远天接为一线,广阔连绵。
白洛和白儒林早其它驯马师一步来到赤焰丘陵,早几日二人已来此探查过多次,与云榕墨叶等人一道,敲定了整个计划的各个细节。
白儒林抬眼将群山收入眼底,唇边带了笑意,侧头看向白洛,“四妹,二哥没想到有一天会与你一同并肩作战。这么多年来我却不知,原来你拜了名师,身怀武功,还会奇门幻异之术。”
白洛看着他轻轻一笑,“我与师父也算有缘,学的那些东西,也只当乐趣,并未想着有朝一日能有大用,还能以此来救姐姐和毕昭。”
白儒林剑眉一挑,心中颇为感慨,伸手揽住白洛的肩,“四妹,二哥真是无能。身为哥哥却顾忌甚多,竟然无法护得你们周全,这大将军的头衔果然一无是处,真不如卸甲归田的好。”
白洛扭头看了他一眼,“二哥,你才不过二十多岁,就想着卸甲归田,是要将爹爹那般年纪的老臣置于何处啊?虽然詹朝如今战事不多,但边疆总不是一片太平的,就算你不为了皇上的江山,也要为詹朝的百姓着想,有你坐阵总有一定的威慑作用,仗打不起来总是好的。”
白儒林低头将白洛看在眼里,只觉得这么多年来自己竟然没有仔细的了解这个妹妹,在他面前,她一直象个孩子,需要呵护,需要哄着。几个月不见,再相逢时才惊觉她的变化如此之大。前几日,大家一同商量需要什么方法能将部分马群分流到一边时,就是她提出一个非常简单但又十分可行的改进方法。利用循序渐进的原则,将诺雏部人原本采用的高度不变的围墙栏改成一条先低后高的临时土墙。顺着土墙一侧跑的马匹不能辨别前方逐渐升高的土墙,最后只能跑进土墙后的围栏内,如此不担能将马群顺利的分流,而且还能尽可能多的分流马匹,确实比原先方法高明许多。
想到这里,他眼中不禁带起了怜惜,抬手揉了揉白洛的发,“你说得对,二哥是身不由己了,只希望从今往后,你和三妹能摆脱枷锁,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白洛目光里含了些雾气,低低的应了一声,“以后不能在爹娘膝下尽孝,还望二哥好好照顾他们。”
白儒林听到这话,手臂略收了收,“放心,一切有二哥呢。”
话未说完,只听到身后传来呜轰轰的号角声,二人回头看去,山坡顶上布隆方丹及各部首领的车驾缓缓而来。清明的阳光普照万里山峰,长风急送,各色旗带起落飘扬。
而云榕一马当先,率着众人,先车驾一步策马向他们奔来。
二人对视而笑,立即迎了上去。
云榕下得马来,牵着缰绳笑意盈盈的走到白洛面前,“都准备好了么?”
滕渊紧随其后,笑道,“从未见过公子如此性急,不过是晚了片刻,你瞧马屁股都要被抽坏了。”此话一出,身后才下马的史红楼、冯经、谢仑都别有意味的扬起了笑意。
白洛听得耳根有些发热,“你做什么又让他们取笑我,不理你了。”
云榕侧头将他们扫了一眼,众人立即望天的望天,撇头的撇头,作事不关己状。他才回头对她笑了笑,“呆会儿千万小心,不必顾虑其他人,自有人会救他们。我如果不及赶到你身边,你一定要记得无论出现什么突发的状况都要认准艮位的方位。”
白洛认真的点了点头,扬起笑意,“嗯,会的。”
史红楼与滕渊相互对视了一眼,滕渊掀了唇角,伸手将她的手紧紧的握着。
冯经看着这两对,眼里放着喜悦的光彩,抬手狠捶了谢仑一拳,谢仑笑嘻嘻的在他肩上用力一拍,二人互揽着肩,兄弟情谊溢于言表。
沈竹自下马后一直跟在云榕身后,等到二人说完了悄悄话,才挤到白洛面前,替她扯了扯衣领,又将她束着护身软甲的腰带紧了紧,将她转了几圈,仔细检查了一遍,才戚戚道,“洛儿啊,我怎么觉得我象个娘儿们,一见到你爱心就特别泛滥。”
冯经听了这话,在一旁打趣道,“我说沈师叔啊,您这么一说我倒真觉得你象个娘儿们。你可得小心了,那边有人好这一口,别让他盯上。”说着下巴冲坡顶那群人扬了扬。
众人素来都知步萨最好男色,听了冯经的话,都忍俊不住。
沈竹顿时觉得面上无光,几步冲过去,掐着冯经的肚脖子死命的摇。冯经被他摇着两眼昏花,伸长着舌头,口齿不清的连连求饶。更是把众人逗得乐不可支。
紧随他们一道来的是白儒林身边的小侍卫,也就是一直易容变装隐藏身份跟在他身边的楚楚。她跳下马,来到白儒林的身边,一脸惊艳的看着他,“将军,你……你穿上盔甲好俊啊!”
白儒林笑着轻咳了一声,伸手揉乱她的头发,“是么,你将来当了将军也可以这么俊。”
楚楚嘟着嘴,“我才不要当将军呢,我宁愿永远跟在将军身边做小侍卫。”
白儒林的身体微不可觉的一僵,刮了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