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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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自己明明是因为宝贝女儿出嫁有些失落才要喝酒,却没想到还要照顾酒鬼,真有些哭笑不得。
第二天一大早,李江在酒楼门口送走了因为宿醉有些昏昏沉沉还头痛的钱泽。
昨晚最后因为太晚了,再加上钱泽不愿意睡在自己府上两人就宿在了酒楼,一大早的钱泽不顾自己头疼欲裂就坚持要离开,李江知道他不想见虞恭也就嘱咐好卓越照顾好他就送走了他们。
等到李江在酒楼里吃好早点回到府上,还没有来得及喝口热茶就看到获知自己回来了就急忙赶来的的虞恭,“姐夫,居清呢?”一边说一边还在用手摁着自己的额头。
李江看他样子就知道他昨天也喝多了闹头疼,现在白了一张脸问自己钱泽的去向,没有理会他的问话反而问道,“昨天喝多了?”
一旁的虞氏给李江倒了杯茶,接口道,“昨夜喝多了,跟我这撒了一顿酒疯跑出去,还好被正门外的小厮拦住了,不然真不知道他半夜能上哪儿去。”
原来昨夜虞恭虽然喝了解酒茶精神了一会,但是一到外面吹冷风就又迷糊了,很快就被后面追出来的小厮给送回来了,直睡到今天早上醒了就一直追问他在那。
李江看到虞恭焦急的看着自己答话,想到了今早钱泽不顾自己的劝诫偏要离开的样子,显然是想到了虞恭会找自己,于是道,“他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
“没说具体去哪儿,只说不会回永安。你既然成亲了,还是安安生生的守着妻子孩子的好,不要想着找他回来。”
“他……这么说?”虞恭面带苦涩的哑声问道。
李江低下头用茶杯盖拨弄着茶叶,有些不忍看他的表情,想想钱泽早上已经下定决心要和他断了的样子,想着他虽然没有这么说,但是大概确实是这么想的,于是狠下心点点头。
虞恭看到姐夫点头,如坠冰窖,咬咬牙向外跑出去,一边还喊着,“我去找他。”
李江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他知道虞恭是找不到他的,钱泽看着性子温和好说话,但是一旦下定决心要和他分开,那时不会改变的,尤其是在他已经多次触犯了他的底线以后。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4托付
云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中午了,外面正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本来就因为只有一个窗户而有些潮气的屋子现在因为没有了阳光的照射和外面的雨更显的阴冷而昏暗。
云洛用胳膊支起自己的上身,想要拿起散落在床边的衣物,没想到这么轻轻的动作牵扯到了后面的伤口,云洛嘶的轻吸了一口气,然后就发现不只是自己的后面,甚至是自己的腰身都传来无法忽视的酸痛,一动就疼。
云洛蹙了蹙眉,吃力的把身上并不厚实的印花棉布被面的薄被往自己身上拉了一下,盖住自己□在外边满是青紫的痕迹的肩膀,然后把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难得的起了赖床的心思。
昨天的恩客是在是太过粗暴,翻来覆去的折腾他几个时辰才罢休,然后就扔下钱在天色太晚之前就匆匆过离开了,显然是回去应付自己那个醋劲儿颇大的妻子,但是所幸的是他出手很大方,留下的银子足足有四钱,留下一半,剩下的足够自己过半月有余了。
回想他在醉乡居时,虽然不是颇受文人墨客追捧的台柱子,但到底是个不大不小的红倌,并不会有人只为了见他而一掷千金,但是基于他的恩科多是富户乡绅,所以衣食住行也是无一不精,连自己用的床前纱帐都是一尺就是三钱银子,那里会想到自己会落得用计较着花几个铜板的日子。
现在想想,自己当初孤注一掷的从那里脱身出来,实在是太过缺乏深思熟虑了,纵然自己出来,也应该赚够足够自己傍身的钱财才对,但是对于自己终于逃离了那龙潭虎穴脱身,他还是庆幸的,在那里再待下去,自己难免不会落得比那位哥哥更加悲惨的下场。
现在出来了,他就只想着努力的攒着钱,等自己的钱够了就去乡下买几亩田,然后从安济院去养一个孩子,这样至少自己百年之后不会落得无人送终的下场。
这样的未来对自己这样一个曾经是贱籍的人算是个十分令人艳羡的下场了。
云洛躺在床上出了一会儿神,然后被一阵稀里哗啦的纸叶翻动的声音吵的回过神来一看,才发现自己昨日抄了半日的书稿竟然被从半开着的窗吹进来的风吹得哗哗乱响,甚至还有四五张纸被吹到了地上。
所幸在自己上次下雨时遭受过在因为没有什么家具而略显得空旷的屋子中没有竟然立足之地的下场,连自己的被子都被雨水浇灌过的下场后,就立马在第二日就自己出钱请瓦匠把屋顶加厚过,不然那自己费尽心力抄写的书稿定然会遭殃了。
纵然如此,云洛还是挣扎着起了床,随意的用一旁的布巾擦了一下自己依然黏腻的下身,匆匆的穿好里衣就用手托着腰部慢慢地蹲下身把落在地上的书稿一张张的拾起,然后轻轻拍去了落在上面的灰尘,随后又艰难的站起来把纸页顺序整理好后与桌上的放在一起,再在上面放上一个用普通的石头做的镇纸,把那人昨日随手扔在桌案上的碎银藏好——他可见识过一些来找麻烦的泼皮无赖在事后还把自己洗劫一空的事情——这才一步一步的挪到了厨房烧水洗澡。
等到他洗好澡再在自己的身上擦好药膏后,已经是下午时分了,雨已经停了,只有屋檐还在一滴一滴的滴水。
云洛挪到了自己灶头前,把烧洗澡水时顺便烧好的烫罐里的水倒入锅内,然后把前一日晚上的剩下的米饭到入锅内煮成了简单的白粥坐在灶前吃了,然后把剩下的粥倒到一个粗瓷大碗里,再隔水浸在锅里在灶头的余热下已经变烫的水中。
等做完这一切,云洛才用油纸把屋里的书稿包好收在怀中,手里拿着油纸伞管好门窗出了门。
因为下过一场雨,因此地面都是泥泞不堪,坑坑洼洼的地上有许多积满了水的水坑,有些甚至把葫芦巷并不宽敞的小道都分成一段一段的,看起来就不太好走。
云洛把伞夹在自己的腋下,手扶着墙小心的踩着别人的鞋印走着。
因为时不时的牵扯到他后面的伤口,没有过一会儿云洛有些吃力的停下来,想要歇息一会儿,却不想自己的耳边传来了嘲讽的声音:“哟,被当做女人用久了,真的当自己是娇弱的女人了?”
云洛收回正要拿帕子拭汗的手,改用衣袖抹了一下额角,不动声色的看向正倚在前面门上满脸戏谑嘲弄的的看向自己的漂亮的少年。那个少年虽然穿着朴素,甚至有些刻意的寒酸气,但是却无法掩饰他姣好的容貌,反衬的他愈发的清丽脱俗。
云洛认识这个少年,他叫做靳正,和自己的姐姐一起住在这里,平时他的性情虽然没有多热情,但是却很少会这么无缘无故的出口呛人,看着样子多半是被自己的姐姐数落过了,想要随便找人出气罢了。
站了一会儿,云洛见那少年没有什么话要说,只是一径的瞪着自己着自己,好似与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云洛不想跟他计较,就点头示意过后就要继续走,却不想靳正却不依不饶的挡在了一个小水坑刚好过人的一边,“怎么,哑巴了?!”
云洛蹙了蹙眉,饶是性子温和如他也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激出了几分火气,刚张口想要说几句就被从屋里传出的柔媚的女声打断,“正儿,做什么呢,倒个脏水还要这么磨磨唧唧的 ?”
云洛这才看到靳正手了提着一水桶的泔水。随后门内出来了一个穿着花花绿绿却容貌不俗的女子,但是纵然她看样子精心的装扮过,脂粉很好的掩饰住了她已经芳华不在的事实却没有掩住她眼中的疲色。
那女子看到云洛眼中惊讶一闪而过,随即微笑致意,然后转头板起脸对靳正骂道,“要你倒个脏水有那么难么?嫌我用身子赚的钱脏了你这个小少爷的手,那就自己去挣啊,整天都无所事事的,还会给我摆脸色了。。。。”
靳正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但还是强忍着听她数落了一会儿。云洛心中颇觉尴尬,想要快步走开却被挡住了去路,只好听着那个姐姐数落自己的弟弟。那个女子也没有多说,只是再一次强调了一下自己多么辛苦,然后总结道:“快点,把桶放在这里就赶紧吃点东西回自己的屋子锁好门,不要在出来了。”
靳正嘴巴撅的老高的把桶放在一边,然后听自己姐姐的话从屋里拿出几块儿砖垫在水坑里方便人行走,然后才不甘不愿的回道屋里去。
靳姑娘看到他的背影叹口气,对一直尴尬的站在一边的云洛疲惫的笑道:“还望罗公子不要介意,正儿就是小孩儿心性,虽然言辞多有得罪,但是心事好的,只是这幅臭脾气,真不知道学了谁。。。”
云洛心说他那时被你惯的,但是被人家的事情,他总不好多说,只是笑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那女子踌躇了一会儿,才道:“原来还想要找时间专门登门拜访,现在既然遇到了,那我就直说了。若是我有什么不测,还望罗公子对我弟弟多照拂一二。”
看到云洛的眼中的疑惑,她有疲惫的笑笑:“罗公子也知道,我们干的这行那里是个持久的营生,只是当初我一个带着幼弟又身无分文的女子,能把自己弟弟拉扯道这么大就不易了,我自己陷入泥沼中便罢了,让正儿也如此 ,我是决计不肯的。”
靳姑娘疼爱弟弟,从来就不肯让自己穿的稍微整洁一些,每晚接客时都把弟弟锁在屋子中,生怕容貌比自己还要出色的弟弟遭到别人的觊觎。
那女子接着道:“万幸的是,我纵然生活所迫做这般的营生,但是没有入贱籍,只要正儿去了别的地方,那必定不会像这样因为有我这样的姐姐被人瞧不起。我知道罗公子不会在这里穷尽一生,我自己身边攒了些钱,到时就交给罗公子处置,我不求其他,只是忘罗公子若要离开就把他带走,只要给他一口热饭吃,不要饿着他,最后让他自食其力安安稳稳的过一生即可。”
云洛皱眉道“靳姑娘为何找我一个泛泛之交?你们没有亲眷么?”纵然对他们抱有同情之心,但是这种托付确实不能随意应下的。
靳姑娘苦笑道:“若是有亲眷,在父母双亡后,我们哪里会落的如此的境地。”
云洛见靳姑娘脸上的凄婉之色,不由的心下一软。他小时候经常会想象自己有一天从那里出去了,就像是普通人一样娶个老实本分的妻子,然后再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孩子,有很长一段时间,是这个遥远而美好梦支撑着他在那里生存了下来。
后来自己已经长大,也从那里出来了,梦醒了,知道自己是一辈子都没有那个福分了,但是他对于女人却终究是狠不下心肠来拒绝,更何况她在自己刚刚从醉乡居出来,在别人不愿将屋子租给自己这种不正经的人时帮自己帮自己租到了这里的房子好歹让自己有了安身之所,后来又对自己多为照顾,若不是是在找不到所托之人也不会求到自己这个只有点头之谊的卑贱之人身上,但是照顾一个半大的孩子。。。。。
云洛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