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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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洛点点头,暗道难怪。
杏红见云洛在收拾自己的包袱,上前笑道:“热水准备好了,公子不若先去洗漱一下,这些杂物还是交个奴婢干吧。”说着就要上前拿过包裹。
云洛慌乱的把包裹盖上,笑道:“不用了麻烦姑娘了。”
杏红脸色一僵,但是很快收回手回复了正常,“那奴婢去看看水温是否适合,那些仆妇粗手粗脚的,不要把水弄的太烫了才好。”
背过身,杏红脸上的笑意全失,脸上露出一丝讥讽。这人不说打赏的东西没有,看样子还生怕自己顺他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在钱府做了这么就的婢女,日子过的比一般的小家碧玉都好,见识过的东西也不少,那里会看上他一个不干不净人的东西?!只是看样子爷对这人还是很看重的,以后少不得受了气还得再忍着。
云洛见红杏出去了才摊开包袱看着自己带来的衣服苦笑,他原来还以为自己这几件衣服算是不错的,但是瞧着别说那个被称作“秀水姑娘”的女子,就是刚刚杏红的衣服都比自己的好些,自己这么好意思让别人看到,再说里面还有几件衣服他也是不能让人看见的。
云洛知道自己又得罪了一个人,只能无奈的叹口气,想着过几日再挽回。
把包袱放进了床边精雕细刻的黄花梨连三柜橱中,然后进了右侧的屋子。右侧的屋子被单独隔出来做了沐浴的地方,进门靠门的左侧放着一个看起来十分舒适的红木贵妃榻,上面还摞着几个迎枕,对着门是一个双面绣的桃木八扇围屏把屋子格成了两间,绕过围屏,里面屋子正中央放着一个容纳两人都绰绰有余的大浴桶,浴桶旁边还放着一个放置衣物的衣架。
看着这些精致贵重的家具,云洛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虽然得罪了人都没有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丢人现眼。
浴室没有留人伺候,这让云洛松了一口气,他可不习惯自己被人伺候着洗澡,就算自己在醉心居时差点走不了道都是自己洗澡,不曾让人服侍。趴在浴桶边缘,任凭热水熨帖着自己每一寸肌肤,云洛舒服的呼出了一口气,恍惚有了一种自己还在醉心居的错觉。
洗过澡后,云洛穿了一身干净的里衣随意的披着一件衣服,一边用布巾擦拭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想着自己待会要如何装扮,就听见红杏敲门进来,低着头没有看自己,告诉自己钱泽已经出府了,自己可以先休息了。
云洛看了看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也不知道自己的金主这么晚是要去那里,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却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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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泽并没有像是云洛猜想的那样刚把他接入府中就有去什么烟花之地,而是去了钱家的一个酒楼。那个酒楼在闹市口,一般关门都会比平常的酒楼晚一些,因此一到晚上晚饭时间过后,酒楼里就多是一些好杯中物的人,其中不乏一些地痞流氓,但是近几年来除了一些实在是活腻了不开眼的却没有人敢闹事,但是今天却不但有人闹事了,闹的还挺大,把大厅的桌椅板凳都砸了不少。
掌柜的见钱泽来了,吓出了一脸的冷汗,“爷,您这么来了?”要知道他一年见钱泽的时候屈指可数,就连查账都派赖管事来自己甚少出出面,如今事情发生后没多久他就亲自来了,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钱泽没有看一片狼藉的大厅,先是让伙计关了店门,自己随着掌柜的指引去的楼上的雅间,见掌柜的一脸虚汗,笑着安抚道:“听说有有人闹事,便来瞧瞧,宋掌柜不必紧张,先座着,说说怎么回事。”
宋掌柜见钱泽面上没有怒色才稍稍放心,但是没有敢坐下去,只是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只是几个本地的地痞随意找理由借机闹事罢了,这在一般的小酒馆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在这家酒馆却不然,这家酒馆可是钱府名下的产业,不但与官府交好能让闹事的人吃一些苦头,而且酒馆还会“雇佣”势力大一些的地痞来帮助保护名下产业,几年下来都很平安,现在却突然有人故意挑事。。。。
钱泽用茶碗盖子轻轻拨弄着茶叶,“马三事先来知会过?”
“是,所以属下事先把客人都清了出去,所以没有人受伤,只是损失了些桌椅,而且他们来了没有多久,葛镖头就带人来吧犯事的人带走了。”
钱泽轻笑一声,“马三倒是乖觉,两边不得罪。”
宋掌柜不明白钱泽的意思,但是也知道这么说来应该不是自己的错处,刚刚放下一半的心这下全放下了,“那店里。。。。。。”
钱泽拍一拍自己的衣服站起来,面上没有任何不快,“宋掌柜不必担忧,先把大厅的桌椅都收拾一下,明日正常开业。”走到门口顿住,再加了一句,“等明日马三出来了就送些银钱过去。”
宋掌柜没有敢多问钱泽他为何知道马三明日就会出来,只是恭敬的应下,把钱泽送到楼下,看着远去的马车感叹:“都说这位爷有老太爷的风采当着不假,这位爷看着年轻,可比他爹出息多了。”
坐在马车里,钱泽想着一片狼藉的酒楼大堂,心中不由冷笑,看来自己还是高估了那位新上任的知府大人的心机和定力了。
14意动
“你说什么?!”
“父亲,我也是气不过他那样糟践三妹,只是想给他个眼色。。。。”成二少爷不解的看着我自己暴跳如雷的父亲,想不通自己哪里做错了。自家三妹作为一个知府的官家千金要下嫁于他那上不得台面的商贾之流,他不烧高香不说,还不谨言慎行,竟然还那么光明正大的去找男妓风流,那不是打成府的脸面么?
想到自己娇宠着长大的妹妹在前几日自己打趣她要嫁人时脸上的小女儿羞涩之态,他又梗直了脖子,一副自己没错的样子。
看着自己二儿子那愣头青的模样,成知府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还知道要顾着你三妹!你三妹与钱泽的婚事现在为止还只是流言,钱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们马上把流言澄清也就罢了,毕竟两家还没有正式议亲,就算别人心里有什么想法也没人能挑出错处来。你倒好,这下光明正大的去找人麻烦,那不是承认了流言,到时别人都道知府千金竟然还因为一个男妓给退婚了,你要不要让你妹妹还做人!”
成二少爷这下看到父亲动了真怒,呐呐的反驳道:“儿子也没有那般没有脑子,我找的是本地的地痞去找茬的,而且还很快就被官差抓了,应该没人能想到是我出的手。。。。”
成知府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么?!你可知那个酒楼为何多年都没人惹事?还不都是你找的那个地痞的功劳,早就是一丘之貉,你前脚把人放了,后脚那酒楼的老板给人送了银钱过去。奸商奸商,无奸不商,别人都是那么好糊弄的?”
成二公子听了,脸色一下子就变的不好看起来。
成知府如今是看到自己儿子就来气,背过身看着窗外,“出去好好闭门思过,把孙子兵法再抄一遍。。。。。。。还有,告诉你母亲,最近不要让敏儿出门了,也不要让下人嚼舌头把话传到敏儿的耳中。”
成二少爷躬身应了,“那。。。。。那难道就这么放过他?”
成知府烦躁的摆摆手,“你出去,这事我自有决断” 顿了顿,末了还语气严厉的补充一句,“你别自作主张找钱泽的麻烦。”
听到儿子的脚步声远去,成知府不自觉的叹了口气,真不知自己这么深谋远虑和妻子那么心细如发会生出这么一个不懂权谋的儿子。好在儿子脑子虽然不够灵活但是听话孝顺,对于自己的妹妹也很关心爱护。
自己原本还想着虽然他是个不入流的商贾,但是手里拿着几个贡品的生意,算得上是个皇商,而且还是淮南第一富商,若是自己的女儿下嫁于他谅他也不敢欺负了她去,自己又能为那位多找一个财源,也好弥补了原本有金大人被查抄出来造成的缺口,那里想到,他那般不知好歹。
他在打算结亲之前就查探过他的底细,无非就是一个惯会用银子收买人的商人罢了,就算他与前任知府有些私交也不足为虑。成知府冷笑,一个低贱的商贾还想要和自己作对,简直痴心妄想!
成二公子不敢再惹自己的父亲生气,出了成知府的书房就闷闷不乐的去了程夫人的院子里,刚到门口就听到了少女的娇笑声,脚步一顿,问了旁边的正为自己掀帘子的婢女:“小姐来了多久了。”
“回少爷,有一个时辰了。”
成二公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神色,装作轻松的样子走进去。
里屋里成小姐真趴在程夫人的怀里,满面都是笑意,见到成二公子进来了就笑着迎上来:“见过二哥,二哥怎么了,这么一副被霜打了的茄子似得。”
成二公子心里一惊,苦着脸把自己被罚抄兵法的事情说了但是隐去了原因,成夫人母女打趣了他一阵,成小姐就回去了自己的院子。成二公子把父亲的吩咐说了,成府人听后脸色也沉了下来。
从成夫人的院里出来,成二公子想起自己妹妹刚刚眉飞色舞的样子叹了口气,越想越不甘心就这么放过那钱泽,但是父亲下令,他也让只能遵守了,但是他相信父亲可不会轻易放过那个负心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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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泽一进门就听到等在门口的南珍道“爷,严公子等候许久了。”
“他在哪儿?”
“严公子在水榭。”
钱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刚要举步有顿住,“水榭?谁引他去那儿的?”
南珍不知他为何要这么问,但还是认真的答道:“是我,我原先让人在大厅奉茶,但是严公子却说大厅太焖了,我就做主引了他去水榭那儿坐着,还让人送了热茶伺候着。”
“放火盆了么?”
南珍愣住。
钱泽蹙眉快步向水榭的方向走去,一边严厉道:“ 如今秋老虎都过了,傍晚时分寒气又重,虽不至于像屋子里一样烧上地龙,但是火盆也不会加么!”
南珍快步跟上,一脸的煞白,“是奴婢疏忽了,我现在赶紧去叫人送去。”说着匆匆忙忙的一拜就向厨房的方向跑去。
钱泽沉着脸快步走到了园子里的湖边,看到在湖中水榭中严廷西正倚靠在柱子上与人谈话,走进一看,才发现水榭里面已经有一个烧的正旺的火盆,严廷西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精神还不错,膝上也铺着一个毯子,脸色这才缓了下来。
严廷西远远看到钱泽沉着脸近了水榭,打趣道:“脸拉的这么长做什么,可是看到我与你府里的美人谈笑吃味了?”
旁边的秀心脸刹那间通红,害羞的垂首咬唇,用眼角观察着钱泽的反应。
“ 吃味?为你?”钱泽一副不屑的样子,瞟了一眼秀心,发现她脸上的血色褪尽,不由在心里暗叹一声。
钱泽径自在他对面坐下,秀心在他动作之前就上前给他到了杯茶水,钱泽喝了一口,发现不是自己爱喝的碧螺春是而是姜茶,脸上最后的冰冷也褪去,对着秀心满意的点点头。
秀心见钱泽对自己满意一笑,脸色瞬间好看了很多,嘴角微挑的去拿药膳糕点去了。
严廷西在一边看的分明,无声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