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弃仙-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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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五个铜板一本书,不过还要加上这两本缺了页的书,”岳文翰听着身旁,妹子脆生生地说了句,
再看看文姝手里,也抓了两本书,都是缺了扉尾页的,小贩愣了愣,还真有人要这两本书。
原来刚才帮忙翻时,文姝就相中了两本书,一本《强体诀》,还有一本名为《凝气术》。摊位上的书可不少,约有十五六本,文姝也不知为何,一看到这两本书的名字,就凭着直觉觉得这两本是最合适的。
其实小贩压根就不是什么绝世高手,他是个在附近小镇倒腾破烂的游商,文翰手里的那两本书,是从一个洗手不干了的江湖卖艺人手里买下来的,用了十五枚铜钱。
握在文姝手里的,则是从一个疯道士手里买来的。那疯道士听说早年还是个做法事的富道士,后来不知哪根筋不对了,弃了本行,学着别人求长生,求了几十年,最后求了个三餐不继,只剩了一口气,无奈之下,卖光了几十年收集来的长生秘法,全部的家当加在一起,才卖了百余个铜板,连口薄棺材都没换到。
道士的拂尘和道服都已经被小贩用了三寸不烂之舌卖给了素清观的小道士了,留下来的几样破烂,就被胡乱丢在了地上,当作了垃圾处理了。
“小姐儿倒是个眼光毒辣的,你手上的那两样,可是个得道高人的身后物。”小贩收了心里的纳闷,
岳文翰也古怪着,妹子不但没有阻拦他买这些破烂玩意,还非帮忙讨价还价了起来。女孩家的嘴皮工夫总是厉害些的,更何况文姝打小在了小长生客栈那样的复杂环境下长大,上一世,夜氏身体不济后,她一人料理着客栈的里里外外,早没了十二岁女童的稚嫩。
“身后物?那就是死人用过的东西?死人用过的东西晦气,连带着让其他东西也沾染了晦气,老板,我看你更该一起卖给我们了,就十枚铜钱,”文姝高了几分嗓子,装出了副嫌弃至极的模样来,引来了好些路人的旁观。
“嗨,小姐儿,你轻点声。”小贩急了,被她这么一说,客人哪还敢上门哟。
他心里肉疼着,嘴上还不忘再使上几分劲:“十个铜板可不成,你们得再贴点彩头。书虽然是破了,可还能看呀。每本再加两枚铜钱,十四枚铜钱,那可是最低价了。”
“不成,还是太贵了。”文姝摇着头,算准了小镇上也没几个人会花钱买这些不能吃不能喝的破书,“得再给我样高人留下来的东西做彩头才成。”
“小姐儿,你也太会说价了。真没有了,我都卖光了。你真想要讨点利钱,那边压席子的石头倒是那个老道士留下来的,一并子拿走好了。”小贩算是怕了文姝了,还没见过嘴巴这么利索的少女。
兄妹俩往草席边角看去,右下方还真压了块石头,黑漆漆的一块,也就墨砚大小些,表面带着些暗黑色的红纹。
文姝心底狂喜,她见过这种石头。
新婚那一晚,在小长生客栈的厨房里,陈琅等人摆放在法阵上的,正是这种石头,只不过她今晚见到这块石头要更小一些,颜色也更深些。
她不再犹豫,摸出了十四枚铜钱,给了小贩后,再拿了那块石头,揣进了怀里,拉着岳文翰逃也似的离开了小摊。
4道士
“姝儿,你拿这块石头做什么?你要喜欢石头,大哥改天给你去后山的溪里摸几块,准保比那块石炭头的好看上百倍。”岳文翰纳闷了,自家的妹子可是出了名的精明,谁也甭想捞到她的一个好处,今晚可是怎么了。买了破书不止,还把一块黑石头当成了宝。
“别忙活了,我就只喜欢这块石头而已,”文姝已经挤过了人群,走到了素清观的门前,和文姝一向交好的邻居女童六妮子还在素清观的门口等着兄妹俩。
上一世,文姝活得浑浑噩噩,到了死,才知道世上还有仙人一说。虽说一梦醒来,恍如隔世,可是在厨房里发现了灶台下的法阵,也就是陈琅说的修仙一事很可能是真的。
眼下有了机会,她更是不会放过。
文姝打定了主意,她今夜观完礼回去,一定要好好琢磨那块灵石和手上的那两本残书。
晚饭过去已经有阵子了,余晖黯尽,天漆漆黑了下来,柳树上的灯笼一溜子亮起,在嘈杂的人声中一摆一摆着,或高或矮,各色人群往道观门前的空地挤去。
徽镇所在的国家名为睿国,睿国崇尚道教,是个以农耕为主的国家。
黎火节,是开国国君睿嘉帝钦定的节日,每隔四年的夏社(类似于夏至)后的第三天,就是黎火节。
夏社后,秋风起,是稻谷结穗熟了谷子的季节,也是最容易引来蝗虫之类的害虫来啃食粮草。
每逢黎火节镇长都会请镇上寺庙道观的观主主持仪式祈福驱赶害虫,仪式的内容千篇一律,首先由镇长请出从帝都分配下来的一盆皇粟,将皇粟摆放在早一日搭建起的木制塔楼上。
所谓的皇粟,是一种只产于睿国吴月、烟芜等地的上等稻谷。
民间有讹传,常年食用这种皇粟,可以养颜护发,还能强健筋骨,不过文姝只认为那是传言,要是真有如此的功效,那还要人参鹿茸那些金贵的补药做什么。
更何况皇粟,只有帝都贵族和国内少数的特权人士才能食用的,像是文姝这类住在偏远小镇的平民,也就只能在四年一次的黎火节上见到一次,别说是吃了。
皇粟的神奇之处,在于它比普通的稻谷早熟一个月,在遇到一种叫做菖香的香料后,会散发出一股类似于炊米煮熟后特有的甜糯香味,这种香味,能吸引方圆十里的蝗虫群。
黎火节的当晚,只需要将皇粟摆放在案台上,再燃起一堆篝火,皇粟遇火会生出一股香气,百公里内的蝗虫听足了那阵香气,就不会来骚扰庄稼。
如此的做法,听着有几分玄乎,可却异常有效。
因此,黎火节的点篝火仪式,关系到整个镇子的秋收,每到了黎火节当天的傍晚,用过了晚饭后,镇上的镇民都会自动熄灭了炉火,等到皇粟熏蒸出香味,仪式结束后,才会再度开炉,以示祥瑞。
点篝火的仪式大多千篇一律,在睿国已经持续了几百年,每个镇上的做法大致相同,次数多了,民众的乐趣也就低了。
黎火节还有个说法,观礼的人越多,燃起的篝火火苗越是特别,代表了这个镇本年的收成就会越好。
为了增加节日的气氛,每个镇就动起了心思来,有些财大气粗的镇,甚至会请了专门的戏班,在黎火节前三天,摆起了戏台,招揽人气。
而本年徽镇镇长也是绞尽了脑汁,才想出了个吸引人的噱头,早半个月,就在三乡四镇里说开了,徽镇本次的黎火节的点火方式,不用人点灯,而是请了天上的神仙火龙来点灯,再点火。
消息一出,别说是临近的三乡四邻,就是远近的几个县城也被惊动了,往年,徽镇的点火仪式可都由主持仪式的素清观的观主点燃的。
小小一个徽镇,哪来的神通请了火龙来点灯?答案除了徽镇的镇长和素清观的观主外,可就没其他人晓得了。
“今晚的人,可真不少,”和六妮子会和后,文姝就和她挽着手,仗着由文翰打头阵,钻过了人群,挤到了距离观礼高台最近的一处。
徽镇是边陲小镇,民户不过五百户,主街道亦只有两条。镇长此次夸下了海口,不仅引来了过半的镇民,还引来了千余名外乡来的看客。
文姝和六妮子在人群里发现了好些陌生的面孔。
“可不是嘛,只怕有好几百人吧,难怪客栈今个打烊早,未时就客满了,”文翰今晚得了两本宝贝书,又想着客栈满客,明个又能大赚一笔,心里就乐开了花,还算强壮的手臂平的摊开,拦住了后头往上挤来的人。
“文姝,你看那边有个怪道士,”六妮子是文姝的玩伴,十三岁,再过两年,她就嫁到邻镇去了,那之后,文姝身旁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今晚再和旧友走在一起,文姝难免有几分感慨。
六妮子所指的是个站在了观礼台下的小道士。
主持今晚祭祀仪式的是镇上的素清观的道士,那名小道士和其他道士的打扮不同,在人群中看着就分外出挑。
素清观是镇上唯一的一所道观,观礼有一名观主,两名道士,三名观童。除了着冠的观主外,寻常的道士和观童的打扮多为道士髻,头顶玄黄色的葛巾、身披白藕色的单衣,就着蒲青色的法衣,再脚踏草履。
那名小道士,衣服样式和素清观道士无甚差别,不过颜色又略有不同,做工也更精美些,文姝可猜不出镇上哪家裁缝店能拿出那样的衣料来。
小道士约十六七,面上无须,身姿高瘦,发髻用了柄银簪束着,身上是件玄色的法衫。广袖口上绣着些火焰状的浅纹路,衣衫垂至脚踝,在人群中穿梭而过。
徽镇来去就那么些人,文姝在镇上可没看过小道士,心里难免有些疑惑。她借口着往前走能观礼更清楚些,使唤着文翰往前走。
身后又是一股浪潮般的人潮推攘,文姝顺势挤去,也不顾耳边的抱怨声,费了些周章后,才挤到了小道士所在的位置,再停下身来时,却发现那名身着法衣的小道士不见了。
5符箓
小道士跟丢了,文姝只得收回了心思,跟着兄长和六妮子等在了观礼台旁。
人群再次沸腾了起来,素清观的观主普济道长手提拂尘,诵念着经文,少不得要歌颂一番睿国国泰民安,国君英明圣贤,把一众镇民游客听得云里雾里,个个掏起了耳蜗来。
约莫盏茶的时间,再听得普济道长高吟一声,只见徽镇镇长高举着盆皇粟,一步一叩拜,走上了观礼台。
“咋和往年一样,可不是说有火龙点灯嘛?”观礼的民众不乐意了,每家都是拖家带口的出来,可不是来看旧俗,那些外乡来的客人,更不客气,有些人甚至直接起哄嚣骂了起来。
镇长不慌不忙,将皇粟安置在高台上后,振振有声说道:“父老乡亲们,稍安勿躁,今年的祭祀和往年的必然不同,普济道长为了让我镇风调雨顺,再不受蝗灾,特请了得道仙师来点灯灭蝗,”说罢,镇长就恭顺地低下了头,口中诵念着经文,等着仙师出来。
得道仙师?睿国是道教小国,民间自古就有凡人得道成仙的传说,各类大小道观更是林林而立,民众遇了红白喜事,添丁发财的事,都要到特定的道观祈福一通。
徽镇镇小,道观也就只有素清观一家,那普济道长能解签算卦,还能看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在镇上很有些名望,现在说是道长请来的仙师,民众们一听,可就热闹开了。
年约五旬的普济道长恭敬地走到了道观门口,侧身垂首,民众们见了全都看向了道观门口,文姝兄妹俩也踮起了脚,往道观看去。
“道法无疆,普济众生,尔等小民,今日得见本仙师,也是三生有幸,”天际似有芸芸男音落下,民众一片惶然,抬头齐看向了高处。
一名唇红齿白,穿着光鲜的小道士从十余米外的高空,步步走下。脚下只是一缕夏夜凉风,却又犹如走在了台阶之上,行走之间,道袍广袖飘动,灯光映衬下,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