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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慧剑断情丝-第45章

小说: 慧剑断情丝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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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的手中,还捏着那枚空心的金针!



袁中笙望了那枚金针,又看到汪洋胸前撕烂的衣服,忽然,他看到了汪洋身边,一只方形的包袱,心头不禁大受震动!



他立即记起,在那山洞之中,那妇人摸着那孩子的头,叫那孩子将父亲的遗物带着,离开山洞,那孩子便取了这只包袱,带在身上。



如今,这只包袱,如何会在汪洋身上,袁中笙虽笨,也可以想得到那一定是汪洋到山洞中找自己,却看到了那孩子的尸体,是以在孩子的尸体之上,找到了这一只包袱!



由于汪洋的死,袁中笙心中的难过暂时放下了一时,但是,这时见到了这只包袱,却又立即勾起了他心中的痛苦来。



他呆呆地站了一回,向前走去,到了汪洋的身边,俯身将那只包袱拾了起来。那只包袱,并不十分重,袁中笙也不知道包袱中的是什么东西,他也不想去解开来看,只是揣入怀中,转过身,又向那山洞走去。



向那山洞接近一步,他心中的难过,便增加一分。



好不容易,捱到了那山洞的洞口,他却再也提不起勇气走进去了。



本来,他是准备进山洞去,将那母子两人的尸体移出来,觅一个地方,连同两只包袱,一起葬好的。



可是他到了山洞口,想起那个被自己一头撞死的孩子来,他双腿发抖,竟不能再迈前一步!



过了许久,他突然一声大叫,转过身来,向外急奔了出去,他边叫边奔,如同颠疯一样,不到七八里,已经气喘不已,但是他仍是一路狂奔,他已经奔出了山洞,仍不停步。



他足足奔出了十五六里,迎面两个人疾驰而至,袁中笙也像是未曾看见一样,向那两人,直撞了上去。



两人中的一个,一伸手,五指如钩,便已抓住了袁中笙的肩头,喝道:“朋友,有意生事么?”



两人话一讲完,又“咦”地一声,道:“是你!”



袁中笙被那人抓住,才定下神来,向那人望了一眼,只见那正是川东双侠中的玉面判官杜常,他身旁的则是紫面虬髯林标。



袁中笙想叫两人一声,可是他刚才,奔跑得实在太激烈了,气喘不已,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玉面判官杜常剑眉轩动,斥道:“气急败坏地,有什么事?”



林标则踏前一步,伸掌在袁中笙的背部,轻轻抚摸了一下。袁中笙只觉得一股暖洋洋的力道,自灵台穴中传了进来,顿时气顺。



杜常又问道:“什么事?”



袁中笙道:“我……”他只讲了一个字,便住了口。本来,他是一个老实人,既不会花言巧语,心中有什么事,也不会瞒着不说的。



然而,他一头撞死了那孩子,这事给他心中的刺激,实在太甚了,他非但讲不出口来,而且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不论在什么样的情形之下,绝不和人动手,宁愿被人打死,那倒也算了。



他这时,讲了一个字之后,便住口不言,川东双侠素知他木讷,倒也未曾怀疑什么。杜常道:“你师傅的下落未明,而且,武林中暗流汹涌,将有大变,你还是这样糊里糊涂,如何是了?”



袁中笙连忙低下头去,道:“是。”



林标叹了一口气,道:“二弟,你也不必苛责于他,马兄的下落,我们至今也还未曾查明哩。”



袁中笙道:“有一个和尚,曾告诉我说!”



然而,他一句话未曾讲完,两人便已齐声喝道:“别提那和尚之事。”



袁中笙曾亲见那和尚在费家庄上,只凭几句轻描淡写的话,便将几个一流高手,吓得面无人色,如今两人不愿提起,自然是心有余悸之故。



袁中笙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又答应了一声。



杜常道:“凭你的能耐,也找不到你师傅,你还是不要在江湖上乱闯了。”



袁中笙哭丧着脸,道:“可是师傅他老人家——”



林标道:“我们与你师傅,相交如此之深,自当尽力而为,你不要再多生事端,目黄山脚下去吧!”



袁中笙本来还想说,师傅的失踪,只怕和天下第一魔头,银臂金手寿菊香,正在找寻玄门七派的首脑人物有关。



但是他看川东双侠的面色不好,讲了出来,只怕只有多受训斥,因此便诺诺连声。杜常瞪了袁中笙一眼,摇头道:“马兄收徒,怎地如此不重资质?”



这话,分明是在说袁中笙其笨若牛,不堪造就!袁中笙自己也觉得十分惭愧,他当然不敢驳回,只是红着脸,低下头去。



紫面虬髯林标为人比较厚道些,伸手在袁中笙的肩上拍了拍,道:“你快去吧。”



袁中笙向两人行了一礼,向前走去。川东双侠,也向前疾掠而出。



袁中笙走出了几步,才想起刚才竟未及向川东双侠,询及费家庄何以成为灰烬一事。但是他继而一想,刚才自己若是问了,一定也给两人申斥回来的。



自己若不是已心灰意冷,本来倒也可以发奋做一番功夫不要给人家看死了,但如今……唉!袁中笙叹了一口气,迈开大步,向前奔了过去。



不多久,他便转人了大路,向黄山脚下奔去,一连几天,路上见到了武林中人,他便远远地避开,反正他生得楞头楞脑的,十足一个乡下土小子,人家也不会来注意他的。



那一天傍晚时分,夕阳西下,他已经到了黄山脚下,马放野的隐居之所。



袁中笙心中又是感慨之极,慢慢地穿过了那片竹林,向前望去,只见原来的居住之所,已成了一片焦炭,那是滇南四魔放火烧的,袁中笙本就知道,可是,出于他意料之外的是,在废墟之上,竟然有一个新搭的茅棚,看来,搭了才不几天。



袁中笙心中不禁一喜,心想那不是师傅回来了,便是师妹回来了。



他这时,孑然一身,更是想见到亲人,他更希望是师傅回来了,因之叫道:“师傅!师傅!”一面叫,一面向前奔了过去。



到了茅棚之前,他站定了身子,又叫道:“师傅,可是你老人家么?”



他这句话才出口,只听得里面,传来了“咭”地一笑。



那一下笑声,十分娇媚,分明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自然不会是黄山隐侠马放野所发出来的。袁中笙略感失望,但却不减高兴,道:“师妹,原来是你,我早知道你会回来的。”



茅屋中的那声音却道:“看你,师傅师妹地乱叫,难道就没有一点想到是我么?”



袁中笙呆了一呆,才道:“费姑娘,原来是你!”



他一推门走了进去,只见在茅屋之中的,果然是费绛珠,费绛珠正对住一面青铜镜,手揽住了青丝,一手在梳,姿态撩人,更觉娇媚。见袁中笙走了进来,便道:“你不喜欢见我,是不是?”



袁中笙忙道:“不!不!只是我想不到你会在这里而已。”



费绛珠放下了手中的梳子,叹了一口气,道:“你呀!若是有一点想到我,就该料到我会上这里来等你的了。”



袁中笙听得惶恐之极,道:“我只当……这里……在的……一定是师傅,师妹了……”



费绛珠站了起来,道:“看你,急成那样子,谁又未曾怪你来!”



袁中笙向屋外张了张,道:“你爷爷呢?没有来么?”



费绛珠道:“我是趁爷爷不觉察时溜走的。我也不知道你的吉凶如何。我只是想,这里是你的旧居之地,又是我们两人的相识之所……”她讲到这里,脸上不禁一红。



隔了片刻,才续道:“……所以我便上这里来,心想只要你没有什么意外,便一定会回来的,我日日在那山岗上望你,好不容易,见你慢慢地走了过来,我连日来……披头散发,想梳好了头来见你,……怎知你又师傅师妹地乱叫!”



袁中笙怔怔地听着,双眼定定地望着费绛珠。



他虽然不是机智绝顶之人,但是费绛珠话中,深厚之极的情意,他如何会听不出来?一时之间,他实在不知说什么才好!



费绛珠红了脸,道:“你又这样子看人作什么?”



袁中笙忽然道:“不要说你披头散发,就是你剃光了头发,也是比谁都好看!”



袁中笙不善词令,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措词来赞美一个少女,只是心中想到什么便讲什么,这样的话,在旁人听来,可能有滑稽之感,但是听在费绛珠的耳中,却知道那话当真是出自袁中笙的肺腑之言,那真是比蜜还要甜!”



她睁大了眼睛,道:“当真么?”



袁中笙点头道:“当真。”



费绛珠还不放心,道:“比你师妹还要好看?”



袁中笙想了一想,道:“我在刚认识你时觉得你虽然好看,但却比不上文丽师妹。不知怎的……你像是越来越好看……竟然超过了她。”



费绛珠红着脸,道:“呸!只当你老实,谁知你比谁都会讲话。”



费绛珠是心中高兴,但是却又觉得害羞,所以才这样说的。可是袁中笙却又难以领会她的意思,又发起楞来。费绛珠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道:“武当派的人,没有为难你么?”



袁中笙道:“没有。”



费绛珠道:“那么,你又遇到了一些什么事情?”



袁中笙给她一问,心中的难过,又疾涌而起,他和费绛珠的感情,本就极好,这时,更将费绛珠当成了天地之间,唯一的亲人,一听得费绛珠问起,握住了费绛珠的手,竟“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费绛珠从来也未曾见过那么一个大男人,竟会痛哭流涕的,不禁也慌了手脚,连声问道:“什么事?什么事?”



袁中笙一面哭,一面道:“我……杀了一个人。”



费绛珠本来不知道是什么大事,使袁中笙这样痛哭的,一听是他杀了一个人,不禁啐道:“呸,这值得什么大惊小怪的?”



袁中笙道:“那……那是一个孩子,我一头将他……撞死了。”



费绛珠呆了一呆,袁中笙将那件事,讲了出来,费绛珠忙道:那可怪不得你,这样顽皮的小子,死了又有何可惜?”



袁中笙摇了摇头,道:“我头上的这股怪力,害得我如此痛苦,我知道,武功越高的人,一定心中越是痛苦。”



费绛珠道:“别胡说。”



袁中笙道:“可不是么,我只不过头顶会生出大力来,便已惹上了麻烦,如果我举手投足,都有那样的大力,那不是麻烦更多,痛苦更甚么?”



费绛珠半晌不语,因为袁中笙的话,听来像是假话,但想深一层,却极有至理存在,令得人难以反驳。



费绛珠想了片刻,道:“你且将那只包袱,取出来看看,里面有些什么?”



袁中笙叹了一口气,道:“我本来,想将他们母子两人葬了的,但是我走到那山洞口,想起自己的作为,想起那孩子……无辜惨死,我竟……再也提不起……勇气来了!”



费绛珠看出。袁中笙因为这件事,心中难过到了极点。这件事,如果发生在费绛珠身上,费绛珠可能完全不放在心上的。



但是费绛珠因为深明袁中笙之为人,所以也能够理解袁中笙的心情,她正在竭尽智力,寻思使袁中笙振作起来的言词,一听得袁中笙这样说法,她的心中,不禁猛地一动!



她立即道:“那么,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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