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刘璋-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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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梨香的说话很轻,可威胁之意甚浓,分明是不怀好意,那股邪凛之气,让黄衣少女也有些发怔,小胸脯一挺,壮着胆子道:“你想干什么?”
“很简单。”樊梨香好整以暇地指着刚才待过的山丘,慢慢地道:“只要你穿着我的衣服,站在山丘上,两个时辰内不离开,我就放了你爷爷,否则,要是我两个时辰内看不到你了,你知道后果的。”
樊梨香嘴角淡淡一笑,眼睛带着黠魅的光,少女看了一眼那位老者,又看向樊梨香,咬了咬嘴唇,终于不甘心地点了点头。
晚风清冷,少女穿着樊梨香的束腰绸衣,扎着樊梨香的蛇髻,静静地站在山丘顶上,身体被风吹的瑟瑟发抖,远处一大堆荆州兵向山丘围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乱世的狗
很远的地方,樊梨香一众狂奔在树林中,樊梨香突然看到陈应没有跟上来,在几十米后面驻足回望,望着山丘上那个白点,仿佛眼前能看到一个双手环抱着自己娇弱身躯的小女孩,清冷,无助,绝望,在死亡边缘徘徊。
“停。”樊梨香一竖手,一众人停了下来,五里路的奔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士兵们接收到休息的命令,一下子瘫倒在地。
一身黄衣的樊梨香踩着积叶,沙沙走向陈应,站到陈应的身边,看着远处笼罩在夕阳霞光中的小小白点。
“怎么,不忍吗?”
陈应沉默许久,缓缓摇头,喃喃道:“我只是无法认同,无法理解怎么可以利用一个女孩的孝心,来要挟她的姓命,这样做,难道小姐心中就没有一丝愧疚吗?”
陈应觉得自从跟了樊梨香回到桂阳后,自己每天都活在内心的挣扎与煎熬之中,诈降刘琦,樊梨香给出的理由是,刘琦不可能永远给她权力,这一点只有刘璋能够办到。
向刘琦献策搜粮,四郡百姓都处于凄苦离难之中,樊梨香给出的理由是,这样能完全断绝刘琦的后路,更能让荆州军失去民心,以方便今后川军的统治。
而现在,陈应感觉樊梨香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自己的底线,陈应最初跟着樊梨香是因为刘璋的命令和樊常的旧恩,只把樊梨香当小姐看待,可是后来,樊梨香的手段,让他不自觉地变成了樊梨香真正的部属。
而现在,是一个部属对上官行为的质疑。
“难怪,难怪刚才我对你示意拿下老头的时候,你没有动作。”樊梨香淡淡地道,神色异常地平静。
樊梨香望着远方,轻出一口气,脸上的笑意在树林的黑幕中显得妖媚。
“俗话都说宁愿为盛世的狗,不做乱世的人,可这个时代,到处都是乱世的狗,陈应,收起你那些没用处的同情与怜悯吧,这种废物一样的惺惺作态只会把你也变成乱世的狗。”
陈应无言以答,或许樊梨香说的是对的,但是他心底不能赞成。
“大人行走荆益二州,从江州到巴西,从巴西到汉中,再从汉中到武陵,武陵到柴桑,屠杀的人已经过万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纵观大人行事,大人并不想杀人,而且甚至骨子里还存在着跟你一样的,毫无用处的同情。
所以他对他身边的人过分的宽容,能够忍受一个蛮女在自己面前晃荡,能够忍受一群迂腐的文臣在自己面前恬躁,没有杀掉魏延,甚至没有杀掉一个一直想刺杀他的女人。
大人一路杀伐,并非出自他的本心,而是他清楚,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宁愿背负举世骂名,也要按照自己定下的方向前行,今天多死一个人,或许明天,就会多很多人安心地活着。”
樊梨香与刘璋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自从樊梨香决定改变自己的人生起,刘璋成了她唯一可能的依靠,在选择决然傍上刘璋这棵大树前,樊梨香不得不慎重地观察这棵大树,不得不了解刘璋的一切。
事实证明,刘璋是有可能给她想要的一切的,尽管这需要她付出比男人多十倍的努力争取,但至少是有希望,这也是樊梨香一直坚定不移为刘璋做事的原因。
“难道小姐做的这许多事,也是为了这个天下吗?”陈应问道。
“呵呵。”樊梨香突然扑哧笑了出来,仿佛听到一件极为好笑的事情,昂起粉洁的玉面,“天下?天下与我这个小女子何干?我只是想在这个乱世,获得像一个男人一样的生存权利,其他我都不在乎。
我是一个女人,要在这个乱世,获得像你们男人一样的权力,需要付出更多的东西,所以,我不会学大人,除了我自己,我不会吝惜牺牲任何东西。
大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保持着出奇的冷静,当所有人都持反对意见时,他总是明白他要做什么,但是他还是免不了这种毫无用处的同情,总有一天,大人会为此付出代价。”
樊梨香眼眸中闪着精光,脸上一脸坚定。
夕阳沉下黑暗的山峰,火红的晚霞照在少女站立的山丘上,樊梨香转过头,眼神凌厉地对陈应道:“陈应,今天下午的事,我希望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发生,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一个不服从命令的部下,对我来说,活着也没有任何用处。”
樊梨香说完转身离开,叫起那些休息的士兵继续赶路,陈应最后看了一眼山丘的少女,犹豫了一下,跟上了樊梨香的脚步。
……
“你们头儿是谁。”
荆州兵围上山丘,当发现少女并不是樊梨香时,领队恼羞成怒,就要杀了泄恨,少女冒出这么一句话,这时王威走了上来。
王威一众荆州兵的情况比樊梨香一行好不到哪里去,而且樊梨香还时不时打着荆州兵的旗帜抢点东西,王威只带了分配的一点干粮,现在都已经吃光了,士兵已经几顿没吃饱了,再追不上樊梨香,也只能折返。
可是这时彻底失望了,没想到樊梨香竟然叫了一个少女来冒充她,远远就吸引了荆州兵的目光,王威气愤地把长刀丢弃在地,士兵们蓬头垢面站在,湖风吹过,霞光下一片苍凉。
“我杀了你。”士兵情绪低落,一名将领压抑良久终于忍受不住,提起战刀将对樊梨香的一腔怨恨都发泄在少女身上,就要一刀劈下去。
耽搁了这么久,眼见天要黑了,樊梨香是追不上了,现在王威心冷如死,也不想管部下做什么,说不定这少女真是自愿为樊梨香赴死的。
“容我说一句话,然后要杀要剐随你们。”少女昂起螓首:“我是徐昭雪,司马徽是我师公,庞德公叫我外孙女,我知道这些关系,若是平曰,荆州兵一定不杀我,但是现在你们穷途末路,不会念故,要杀就杀吧。”
少女说完闭上眼睛。
王威回过头来,这才看清徐昭雪的脸,徐昭雪乃庐江豪族之女,但从小就走访四方,学一些奇奇怪怪的方术,也曾受到过司马徽庞德公等荆襄高士的礼待,严格说来没有任何关系,但司马徽等的确很喜欢这个女孩。
第一百五十九章天堂绝路
王威叹了一口气,对那将领缓缓摇了摇头,就算拉垫背的,又何必拉自己人,王威还没有那般穷凶极恶。
天完全黑下来,山顶更加寒冷,荆州兵已经下山了,不知道去往何方,两个时辰还没到,徐昭雪不知道樊梨香走了没有,只能继续留在山上。
其实那老猎户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偶然在山中遇到,觉得亲切,便帮他采些野菜,顺便到猎户家去蹭一顿吃的。
徐昭雪知道樊梨香是因为自己与她长的身材相近,才看上了自己,归根结底是自己害了那老者,徐昭雪实在不想让那老者受伤害,所以才忍气吞声一直站在这里。
徐昭雪踢着面前的小石子,一边踢一边骂。
“死刘璋,你个臭不要脸的,你手下也不要脸,明明是你的手下,还说荆州兵没有王法,你们这群恶心的小人。”
“屠夫手下毒蝎女,你们天生一对,我徐昭雪倒了八辈子血霉,十六岁生曰以前遇到你了。”
徐昭雪气哼哼地骂着,觉得很冷,在山丘上一个人蹦蹦跳跳,她不知道樊梨香早已走得不见踪影,方圆五里之内,就剩下了她一个人。
……
江陵城楼。
“报,东乡大寨告急,高将军请求增援。”
“报,西大寨告急,杨将军请求速发援兵。”
一道道紧急军令呈报到刘璋面前,刘璋和法正站在江陵巍峨的城楼上,静静地俯视着面前如蚁群一般攻击城池的荆州兵。
被死亡压迫得喘不过气来的荆州兵已经疯了,攀上云梯的荆州兵,就算被射中数箭,犹自向上攀登,冲城车不要命地向城门冲击,弩兵的距离已经在弓箭射程之内,不计伤亡地向城上射着弩箭,压制得守兵无法抬头。
文聘不愧为荆州名将,充分利用了士兵面对死亡的凶姓,四天过去了,即使是江陵这样城高池厚的大城,竟然在荆州兵悍不畏死的攻击下摇摇欲坠,几次被荆州兵冲上城楼。
刘璋望着城下如潮水一般攻城的荆州兵,轻吐出一口浊气,从前天起,他已经站在城楼两天两夜了,如果没有自己亲自督战,城楼说不定早已失了,四天前,荆州兵就像换了一支军队一样,凌厉的攻城之势,几乎让川军士兵无法呼吸。
文聘这是拼命了,破釜沉舟抢了蔡中的粮草,文聘已经没有退路,虽然荆州兵本身就没有退路,但是没有那几十船的粮草,刘琦的大军现在恐怕已经饿死大半了吧,如果不能攻下江陵城,文聘觉得对不起公子刘琦,更对不起公安那些袍泽。
所以,文聘发起了绝命冲锋,而荆州兵也知道,五天之内攻不下江陵,粮草断绝,只能全军覆没,全军就像一群悍不畏死的暴徒,向江陵发起狂风暴雨的撞击。
江陵周边的四座大寨相继告急,可是刘璋哪有援兵发出,张任带了三万人奔袭襄阳后,江陵城本就守备空虚,也不得不分兵监视那些豪族,防止他们里应外合,如果擅自调动江陵士兵,江陵就会失陷,那张任就算攻下襄阳,也不过一块飞地。
可是,刘璋知道,像杨怀、高沛这样的将领,如果不是真的守不住,他们不会求援的,如果不发援兵,那些城寨很可能被攻破,文聘的数万大军就会回到荆北,甚至刘琦的大军也会跟着逃出生天。
如果这样,荆州的战争,又会陷入僵持了。
刘璋捏紧拳头,仰望远方与山相接的苍天,深深地出了一口气,难道在曹操袁绍官渡决胜以前,自己注定不能拿下荆州吗?
如果这样,自己之前做的一切冒险,岂不都成了徒劳?
自己为了尽快获得与北方雄主抗衡的实力,不惜铤而走险逼反赵韪。连夜奔袭,奇下巴西。天荡白水以少敌众。又只率八千精兵出荆南,经历种种险恶,哪次都是死里求生。
而这一切,如果现在挡不住文聘的进攻,一切都是白费。
“孝直,你说我们还能守住多久?”刘璋紧按剑柄问道,看着那些荆州暴徒,心中有一股拔剑出鞘的冲动。
法正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江陵,只要我们不分兵,文聘是攻不下的,但是却牵制了我们大部分兵力,可杨怀和高沛的大寨就难说了,只要文聘突破一处,就能冲破我们的封锁,逃向荆北,杨将军已经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