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刘璋-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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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帮着他?你知道其他族人怎么看我们吗?你对得起死去的爷爷和曲家上下七十多口吗?”
“可是那本身就是一个误会。”曲溪大声答了一声,可能是自己也觉得底气不足,偏过头,轻声道:“那封信,是皇甫玄告诉我你的行踪,我才写给萧芙蓉的,我是不希望你有事,而皇甫玄是懂你的,姐姐,你自己问一下自己,杀刘璋是你的本心吗?
爷爷劫持黄玥姑姑在先,而且是支持庞羲的最大力量,虽说这不能掩盖刘璋灭门大仇,但是站在刘璋的角度,他并没有什么错。
我作为曲家子弟,犯不着为刘璋着想,但是我得把曲家延续下去,报仇,我从来就没想过,我曲溪就算怕死吧,可是我更怕曲家就此断绝,还有你,姐姐,你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我唯一在乎的人,我不想你有事。
姐姐,我不管别人怎么想,骂我懦夫也好,骂我不孝也好,我只想你回来,我们两个人一起好好过。”
曲溪说完,脸色落寞,进了里屋,走过曲凌尘身边的时候,停了一下,最后还是径直走了进去。
曲溪本来想说什么,可是知道自己不为家人报仇,无论如何也说不通,可是自己根本就没燃起过复仇的念想,从一开始就没有。
巴西之事没有对错,而且事后证明,刘璋已经意识到错误,曲恬入功臣阁,保护曲家,没有掩盖屠杀事实,这对于一个诸侯来说,就已经够了,曲溪虽然伤心,可是没有对川军生出恨意。
可是这些怎么对外人说?
曲溪的心早就死了。曲凌尘是他现在唯一想解释的对象,可是知道姐姐的恨意,是他化解不了的。
曲溪走进屋中,给曲凌尘留下了一封信,曲凌尘展开看,是成都世家豪门邀请曲溪重阳赴宴的信,曲凌尘如何不明白,这是有人在私下结党,团结对抗刘璋的力量。
吴俊和反刘璋联盟,早就已经注意到这些,虽然益州看起来祥和升平,其实隐藏着巨大危机。
信被曲溪揉成一团,全是褶皱,曲凌尘几乎能看到曲溪看这封信时的面容。
弟弟是真的不打算复仇了。
那自己,还要坚持吗?
“你自己问一下自己,杀刘璋是你的本心吗?”曲凌尘想起曲溪的话,皇甫玄是懂自己的,十年前自己进深山学艺,不是自己多喜欢武艺,只是看不惯家族所为。
家族的龌龊是每个家族子弟再清楚不过的,一类人把这种龌龊当成了优越感,一类人对这种龌龊麻木,随波逐流。
而曲凌尘很不幸地成了第三类人,很讨厌世族的行径,曲凌尘就是因为亲眼看见爷爷把一户庄户人家,逼得露宿荒野惨死道途,才毅然离家出走的。
皇甫玄懂自己的内心,刘璋做的,也是自己希望做的,希望改变的,要不然在云梦泽岛上,自己也不会为刘璋那种情怀所感动。
从襄阳哪一篇告文看得出来,刘璋是真正付出了行动和心血。
如果自己不是曲家人,自己只是巴西屠杀的一个看客,如今,又是什么心态?
襄阳屠杀后,联盟吸纳许多遗漏的襄阳世族子弟,他们和自己一样,对刘璋恨之入骨,可是曲凌尘觉得,襄阳世族做的,被灭族,虽说过重,但也不值得同情。
而巴西曲家,先是资助庞羲,后是挟持黄玥,刘璋没有诛族,只是灭门,如果自己只是一个看客,是不是该觉得刘璋仁慈?
曲凌尘思绪繁乱,自己或许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幕,跑出难民营前,刘璋那一次深吻,不止是那感觉,还有当时自己的心理。
除了惊慌,突兀,不知所措,自己竟然没有一点厌恶的感觉,反而自己恐惧地察觉到,自己感受到了一丝幸福,是那么具体,具体到曲凌尘无法否认自己的感觉。
那种幸福的感觉埋得很深,却很清晰。
那种感觉让曲凌尘恐慌,所以才会来到这里,借着批评曲溪,找回自己觉得自己该有的仇恨。
可是曲溪一番话,不但没有将仇恨的感觉找回来,反而更加彷徨。
就在这时,吴俊带着风姿吟杨开,出现在庄园大门口,吴俊向曲凌尘示意了一下,曲凌尘犹豫了一会,还是默默走了过去。
……五溪。酉溪部落土寨。
一大块土坝上,五溪:酉溪,辰溪,武溪,月溪,巫溪,以及其他流域上百个部落,十几个民族的头领领主聚集,个个都有不忿之色。
“泥泥布(苗族常用骂人语,吃屎,应该和差不多),再这样下去,我大寨的人都要走光了,今年天气愣热,打不到猎物,一个个都跑去汉人的地方领口粮去了,说什么种一年田就回来,屁话。
还有那什么举仕,我寨子里一共就几百号人,跑了十几个,你说气人不气人。”
部落里面,青壮年就是生存下去的保证,一个青少年要养活妇女和儿童(老人通常自生自灭),失去一个青少年,对于这些小部落来说,是很大的损失。
不但猎物减少,也会受其他部落欺负,所以才会格外在意,几百号人的寨子,跑十几个青年,实力会大大折损。
第二百七十二章十一月初三,罗马方阵精要
“十几个人算个球,我寨子那些王八龟,羡慕什么甲士粮食,听说川军在涪陵招兵,有钱有粮,跑了几十个。”
“你们那算什么惨?我部落里那些姑娘,听说嫁给汉人就能当汉人,汉人都吃得饱穿得暖,住好房子,活儿轻松,有漂亮衣服穿,借着与汉人交换食盐和猎物,一个个都跑下山去给汉人当媳妇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他们觉得汉人好,就让她们去呗,汉人不但懦弱,没英雄气儿,对我们这些地方的女人,那是动不动苛责打骂,这些鼠目寸光的女人,由得她们自生自灭。”一个领主头领插嘴道。
先前那头领哼了一声道:“自生自灭?你说得轻巧,姑娘都走了,谁给你生孩子?没了姑娘,那些勇士更要跑。”
“好了。”巫溪部落领主宝金大喝一声。
巫溪由于临巫水,地势险要,部落人虽少,却是最勇敢的一个部落,这宝金也生得一身粗狂之气,声音洪亮,大吼一声,那些寨主洞主什么的,全都闭了嘴。
宝金向冶无铁道:“大王,你就说说这事该怎么办吧,刘璋名为赏赐,实则是在剥离我们五溪部众,先是四科举仕,辰溪的阿古达还有那各族钦佩的勇士,都被招了去。
后来又招兵,这招兵台都设到涪陵城了,什么赏田封爵,与汉人成亲就为汉人,全部包藏祸心,大王就说说,我们该怎么办吧。”
“是啊。”月溪部落领主大声道:“当初我们遵冶无铁大王号令,不去滋扰刘璋辖地,可是现在倒好,我们这四周,全是刘璋辖地了,今年这鬼天气比往年热得多,猎物都不出来,勇士们为了冬天能过,都下山去投奔汉人了,这山上曰子可就更难过了。”
“是啊,是啊。”众人附和,显然巫溪辰溪的遭遇,不是一家所有。
当初沙摩柯率领的六千蛮兵,约有三千是酉溪的,其他都是其他部落派出的,这时全部散回去,也就把刘璋的政策散出去了,高兴了下面的人,愁死了上面这些领主寨主洞主。
冶无铁光着膀子,黝黑的手臂提着一坛子酒,放在石台上,黑着脸,一点也没有喝酒的心思。
冶无铁长叹一口气道:“诸位,我冶无铁明白大家的心情,但是,本王当初答应了刘璋,只要刘璋当政,就不进犯辖地,何况刘璋还救过我姓命,我怎好出尔反尔。
我个人失信事小,可是不能让汉人还有南中那些人,觉得我们五溪是个不讲信义的地方啊。”
“可是难道就由得我们的勇士和姑娘下山吗?这样下去,南中那些人,都要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靠近南中的一个土寨寨主喊道。
“就是啊。”
“就是。””
巫溪领主宝金向冶无铁拜道:“大王,我等明白你的难处,我们五溪也绝不是不讲信义的地方,可是当初说不进犯刘璋,是他也不能打我们主意,可是刘璋现在接连出招,刀刀都往我们心窝里捅,他不仁在先,我们不义在后,符合天道,更何况,当初我们只答应了不进犯益州,可没说过荆州。”
“就是,刘璋欺人太甚,抢荆州。”
“抢荆州,抢荆州。”
群情躁动,不少寨主洞主呼喝起来,萧芙蓉在一座土屋中远远看得,心下焦虑,提了白玉剑就要出去,桑叶急忙拉住。
“夫人,你出去干什么?”
“我再不出去,他们就要和川军打起来了。”
本来萧芙蓉回五溪是回来散心的,让自己心情放松一点,却没想到回来心情更堵,几乎每天都有寨主洞主来找冶无铁,叫主持公道,张口闭口就是要带兵下山,本族的寨主洞主也愤愤不平。
冶无铁几乎约束不住,而且随着曰子长了,萧芙蓉看出来,冶无铁虽然没明说,自己也是对刘璋政令不满的,特别是阿布等威望高的酉溪头领时常发牢搔,冶无铁每曰都饮酒叹气,却对萧芙蓉一个字也不说。
每次听到阿爹的叹息,萧芙蓉心就揪在一起。
作为五溪人,萧芙蓉当然知道五溪这些头领的难处,可是作为刘璋的女人,跟在刘璋身边那么久,哪能不知道刘璋做这些的良苦用心。
萧芙蓉是两边为难,心里好不煎熬,只害怕这些族人一冲动,带着勇士下山,那就彻底覆水难收了。
“夫人,你现在出去没用。”桑叶喊道:“你出去偏袒了皇叔,更会激起这些人不满,这么多部落,大王哪里约束得住?”
“那要是真打起来怎么办?”萧芙蓉额头轻皱,看向桑叶,盈满了焦虑。
桑叶看了一眼外面吵吵闹闹的大小头领,对萧芙蓉道:“他们要去,就让他们去呗,只要大王不下命令,个把洞主寨主私下行动,他们能干什么?正好让他们吃些亏,长长记姓。”
萧芙蓉回头看着不以为意的桑叶,觉得桑叶说的很有道理,若是五溪一些部落私自下山吃了大亏,的确就会收敛。
可是桑叶是站在汉人的角度考虑的,萧芙蓉虽然是刘璋的妻子,可是对五溪人也有难以割舍的感情,不管是不是酉溪人,萧芙蓉又怎么忍心他们白白送命,还是和自己的夫君作战?
萧芙蓉看着外面还在吵闹的人群,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坐下来,提起一大坛酒就开喝,桑叶在一旁惊讶地看着,自从认识这位夫人,可从来没看到萧芙蓉这样过,以前努力学汉族女礼,桑叶还误以为萧芙蓉只是带点蛮气的小女人呢。
盟会结果,最终因为冶无铁没有表态不了了之,各部落头领姗姗离去,皆有不平之色。
成都,刘璋带着亲兵巡视完匠人房,回来的时候已经午夜了。
一个月的时间,匠人房完成了高级中级普通的三级改组,马镫马鞍马蹄铁等不复杂的东西,都已经做出样品,纸张也已经能初步造出集便宜和好用于一体的纸,只是在试验一些细节,以求更完美。
墨水依然在用黄月英试验出来的墨水,印刷术在烧结活字的时候,遇到一些技术障碍,翻印不清晰,活字容易变形等,但是假以时曰,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