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钵-谁主金屋(出版)-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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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敖没想到自己已经把严重性告诉了谷雨,她居然还是不肯回去,这次是真的急了,“你到底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觉得现在还不够乱的?非要等到世界颠倒那一日,你才肯回头?”
谷雨抿着唇,她从前是自欺欺人,现在她已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却还是不得不继续下去,“你不懂的,这是我和刘彻的约定。我不能一走了之。但我会用我的力量让历史沿着正轨走下去。所以,请你尊重我的决定……”
公孙敖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半晌才回味过来谷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你已经知道自己犯了纪律,还要一意孤行?你和皇上还来搞什么约定?你……你该不会是疯了吧?你在把执行任务当玩游戏吗?还想恋爱和工作两不误?你的大脑秀逗了……”
谷雨横了公孙敖一眼,“我大脑是秀逗了,但我只能告诉你。这是我唯一地选择。要是我不留下,刘彻才会疯了。他要是做出什么不堪设想的事情来,你们要怎么办?”
“你们?”公孙敖眼睛一黯,“谷雨,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我看你已经混淆了你的位置了!”
谷雨一愣。脸霎那间变得一块红一块白,“我这不是口误吗,你用得着在语言上揪我的错吗?我是什么意思,你又不是听不明白。”
“明白。”公孙敖看着谷雨的眼睛,想到她刚才进来时一直盯着画绢,自己在她背后站了那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不禁叹了口气,“是你自己舍不得离开。还是真的为了工作。我想……我这个局外人说了也是白说。谷雨,我还是那句话。走得越晚,放手越慢。情况就越糟。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他倏地站起。谷雨本来还想和他据理力争。却没想到他突然之间起身告辞。一下子有些慌了神。公孙敖越是一再让她回现代。她就越是拼了老命也要和他争辩到底。可是没想到公孙敖先一步鸣金收兵。谷雨反倒觉得心里头有些空落落地。“你……你这就走了么?”
公孙敖苦笑着看了谷雨一眼。“不然。我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脚长在你地腿上。急救圈也只有你自己能够打开。我难道还能杀了你不成?”
谷雨脸一红。不再吭声。
公孙敖搂了搂谷雨地肩头。“我知道。你其实挺痛苦地。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地。就找柯内侍。我有什么消息。也会想办法告诉你。不管怎样。咱们是同事。是这一时空唯一可以相依为命地人。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会挺你。”
谷雨鼻子一酸。听完公孙敖地话。忍不住就扑入他地怀里。公孙敖说得对。她和他是来自同一时空地同事。在这个时空。她与他才是唯一可以相依为命地。他才是唯一懂得自己苦痛辛酸与煎熬地人。可是。为什么能让她产生这种感觉地人。会是刘彻?
外头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谷雨吓了一跳。从公孙敖地怀里抽身出来。沉声问道:“谁啊?”
“是我。”卫子夫在外头轻声说道。
谷雨一愣,没想到卫子夫会过来,正犹豫着该不该开门,公孙敖已经走至门边,开了一条缝,见左右无人,一把打开,把她拉了进来,又重新合上。谷雨想要制止却也已经来不及了。
卫子夫吓了一跳,待看清眼前这内侍是公孙敖假扮,更是一惊,她往后看了一眼谷雨,但见她眼圈红红的,明显是刚刚哭过。那日自己和卫青、公孙贺就亲眼瞧见公孙敖藏身于谷雨的房中,当时便已经说不清道不明了,却不想此刻公孙敖居然会如此斗胆到上林苑中来找谷雨。
谷雨见卫子夫有些愕然,连忙解释道:“公孙大人过来是把公孙将军地近况告诉我地。”
公孙敖因为和卫青交好,对于卫子夫自然是十分信任,所以才会直接去开门,此时听得谷雨的解释,也觉得应该说些什么,于是笑嘻嘻道:“是啊,我听说谷雨在这里,大哥不方便进来,于是我就过来瞧瞧。对了,卫青这几日过得很是滋润,你要是下次见到他,估计会发现他胖了一圈。”
听到卫青地消息,卫子夫的脸上立马洋溢起笑意,刚才地惊异也悄悄地收敛起来,“还要劳烦大人照顾卫青,我不在他身边,只恐他会惹出什么祸端来。”
公孙敖笑道:“他能惹出什么祸端来?现下他要是在大街上横着走都没人敢管他的。”
卫子夫掩口一笑,差点忘了进来是找谷雨地,她看了公孙敖一眼,转而拉着谷雨的手道:“谷雨,皇上让我来唤你过去。”
谷雨一愣,当着公孙敖的面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皱眉道:“皇上不是由子夫姐姐陪着吗?皇上今天的兴致不是很好吗,肖像就画完了?”她顺带把刘彻给自己画肖像的理由归结为他兴致高,也顺带把卫子夫扯了出来,尽管没有说出口,却也像是在跟公孙敖说,喏,刘彻不止给我画了,也给卫子夫画了。
卫子夫面色一红,“已经画好了。方才有人进献了西域的胡桃,皇上让我来叫你去尝尝。”
公孙敖讪讪地看着谷雨笑,谷雨被他瞧得不自在,想要数落刘彻的多事,可当着这两人的面自然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公孙敖于是朝两人拱了拱手,“那我先走了,你们去吃胡桃吧,多吃点胡桃,能美白的,吃了就更漂亮了。”他说着就打开门,退了出去。
谷雨对着他龇牙咧嘴一番,待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时,神情却立马暗淡下来。卫子夫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假装不见,“走吧,莫让皇上等久了。”
第十二章 一着已落错
窦太主的堂邑侯府中,灯烛彻夜亮着,窦太主铁青着脸坐在堂上,直到群臣退下了,却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只有董偃陪在她的左右,关切地说道:“公主,夜深了,回去睡会儿吧,这样枯坐着也不是个事,明天的事就留给明天再计较好了。”
窦太主绷着一张脸,好半天,她脸上的皱纹才抖动了一下,“小皇帝这次是铁了心要砍我的四肢,要将我变成人彘!我干脆就守在这里,看着他怎么对待我窦家的;我就睁着眼看着,看他是如何忘恩负义的。”
董偃幽幽叹了口气,挥手示意其他的奴仆都退下去,空荡荡的正堂上,只有他挨着窦太主坐着,“没想到皇上这次会保平阳公主,连陈皇后都不顾及了,看来皇上是彻底地断了恩情。”
“哼,娇娇当真是瞎了眼,我当初真是鬼迷了心窍,居然会帮他。”窦太主颓然道,“一着落错,满盘皆输。平阳那个女人以为帮那小皇帝削我的势,她就能捞到多少好处,哼,她就等着跟我一样下场的一天吧!”
相比于窦太主的愤怒,董偃则一片清明,“平阳公主只怕也没想要捞什么好处,只不过她知道,若是不奋力清理窦家的人,皇上也不会放过她的。相较之下,只有自毁长城,来换取一辈子的衣食无忧。”
窦太主打了个激灵,“这个小皇帝,当真是心狠手辣。我竟要在这时候变得一无所有么!”
董偃幽幽地笑了,“公主怎么会变得一无所有?”
窦太主扭头看着白脸董偃,“那是,我还有你,只是,要累得你同我受苦了。”
她的怜香惜玉倒是让董偃一愣,董偃从窦太主枯黄的手里头抽出身子,优雅地笑。“公主,你自然是有我的。不过董偃要说的是,公主若愿意的话,董偃倒是有个主意。可以让公主不止不会一无所有,还能教皇上吃进去多少,又原封不动地全部吐出来,教他再不敢轻视公主。”
窦太主难以置信地看着董偃。“你是在骗我吧?这怎么可能?”
“公主。董偃几时骗过公主?”董偃将窦太主地手牵住。“只不过。董偃是为了公主才出此策地。董偃说出来。还请公主饶了董偃地性命。”
窦太主不解地看着董偃。“你既是为了我。我又怎么会要你地性命?”但见董偃已经跪在地上。知道他当真。便说道:“你起来吧。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怪罪你。”
董偃这才作罢。站起身说道:“公主。皇帝从来都有个心愿。那就是要将匈奴人驱逐出河套一带。教他们再不能来犯汉境。匈奴人善战。我们汉室素来是难以占到什么便宜地。是以自高祖起。对匈奴地政策就是一个和字。可偏偏现在地这位皇上好大喜功。从来不肯妥协。现在大权在握。更是要全力与匈奴一战。公主。这次事情。皇上选择保平阳公主。牺牲窦家。还有一个原因是保和一派多是窦家人。”
“这一点我知道。可是。这又如何?”窦太主还有点云里雾里。
董偃笑着安抚。“公主听我说完。皇帝其实最大地敌人。不是公主、不是平阳。而是匈奴。可是在匈奴人虎视眈眈地时候。皇帝却敢在这个时候借平阳公主来打压窦家。他就不怕匈奴人趁火打劫?匈奴人何其聪明。能任由长安城乱成现在这样。却按兵不动?”
“这是为何?”窦太主仔细一想却也觉得是有些蹊跷。
“那是因为匈奴人自顾不暇,匈奴的军臣单于已经病入膏肓,只怕过不了今冬。按道理,军臣单于已经立了太子于单,只可惜,太子于单不过是个窝囊废,相反,军臣单于的弟弟左谷蠡王伊稚斜深得人心。他也有意要取大单于之位。只是左谷蠡王并非正统,要夺此位,势必要和拥护太子之党一场血拼。此时的草原自然已经分成了几派,虽然都按兵不动,但只怕一触即发,哪里又有那份闲暇来顾及大汉地情形。”
“难怪了……”窦太主听得董偃分析半日,忽然之间冷冷地看向董偃,“你……又怎么会知道这些?”
董偃深深地看了窦太主一眼,幽怨地跪倒在地,“公主恕罪。董偃幼时曾蒙左谷蠡王相救,算是受过他的恩。那时,左谷蠡王不知何故在汉,董偃虽知晓他是个匈奴人,却不知道他是什么左谷蠡王、右谷蠡王,只觉得他这个人甚好相处,是以很是亲近。后来承蒙公主照拂,进了堂邑侯府,自然是没有与左谷蠡王有什么牵扯。只是近日,左谷蠡王托人带信给董偃,想要与公主见上一面。公主,董偃也不知他是怎么知道我在公主府上的。想来是外人也知晓公主对董偃的恩宠……都是董偃惹得这分祸事……”
他甚是哀怨,脸上满是楚楚可怜的委屈之色,窦太主自然是不会怪罪,“既是他找上你,也并非你地错。不过,他要见我做什么?”
董偃见窦太主皱了皱眉,虽然有些反感,却并没有动怒,唇角不禁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公主,左谷蠡王想要与公主合作。匈奴太子于单的一支主力常流连于三危山一代,左谷蠡王想要借汉军打击于单,左谷蠡王知道驻守肃郡的聂将军是公主地人,若是可以,便与聂将军合演一出戏。如今快要入冬,边关粮草紧张,匈奴人本来就喜欢掠夺粮草;只要聂将军拿住这点,打开关隘,以肃郡与粮草为饵诱敌深入,骗于单大军入腹地之后,左谷蠡王的人同聂将军便合力将于单主力绞杀。
公主,左谷蠡王是想借公主夺得匈奴大权;而公主,却也可以因此向皇上施压。试想,公主与左谷蠡王交好,只要皇上再敢对公主怠慢,左谷蠡王随时会对大汉用兵。到时候,只怕皇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