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寒同人)[逆水寒]那是我们所不能了解的事-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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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少商腹部有一道极淡的伤疤，最初顾惜朝给他当经纪人心里打的都是关于自己的小算盘，瞧见只当没见；后来旗亭酒肆大聚会时得知当年一些过往，路过的傅晚晴还为此贡献了一条Hermes，不能不起了疑心。
　　此后他旁敲侧击地问过，戚少商说那时候跑夜场什么都干，小团伙之间有冲突，又有些混混要收保护费，打个架、挂个彩家常便饭。顾惜朝问他为什么不报警，戚少商笑着说：“你傻啊，警察有用？好吧，其实我那两年也没少揍别人，这要真闹大了指不定得往外翻多少旧账呢，那会儿我刚认识卷哥，他又才帮过我一把，我不想再给他添麻烦。还有，那天我喝挺多，根本没看清人长什么样儿，认凶手都认不出来，就别告诉警察叔叔浪费纳税人钱财了。”
　　顾惜朝耐着性子分几次打听过，事发地段和时间差不多，其余有很多出入。那一片酒吧、夜店林立，再往暗里去黄赌毒都有，本来就乱，打架伤人这种破事儿几乎是大宝天天见，不一定就真有这么巧。
　　他俩从最初的相互戒备倒有点意思，再到后来表明心迹，一直都磕磕绊绊、波折丛生，前期没必要坦白从宽，后期相处时间少，见了面儿不是怄气就是掐，外加妖精打一架，过去那些黑历史真是没什么机会开口，当然他也不是很想说。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或是一些龌龊的心思，或是什么不好的行为，在爱情面前却都想让自己变得纯净完美。
　　戚少商也没把自己的过去一股脑儿都告诉他啊，糟心亲戚讲了，还有很多根本没来得及说，总是发生些什么他才能发现这部分自己不知道。人人都有过去，细讲起来都是上下三十年，也有些事情压在箱底儿发了霉，不触发机关还真就想不起来。
　　顾惜朝家门儿都出不去，电话拔了，手机关了，他那个只跟有限几个熟人联系的号码不知道怎么的也暴露了，他没关机而是调了震动扔在衣柜里，过几个钟头去看发现已自动关机，百分之八十的电量愣是活活儿给抖光了。
　　幸好刘青一大早下了飞机就赶过来，总算没让他跟外界失联。顾惜朝瞅了一眼自家冰箱，心说有事没事屯点儿粮果然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危机公关小组每拟好一段说辞，就被下一条黑历史一个嘴巴子抽倒在墙角了。刘青对着笔电跟那几位工作人员一起抓狂，你妹的一次说完行么，一条一条往外挤你是大便干燥吗，小心再给拉脱肛了。
　　这一天里从床照开始，基本每隔两三个钟头就爆一条黑料，顾惜朝当流氓这条是下午五点左右爆的，到晚上九点多都再没新料，大家虽然都被整得有点抽抽，但还是觉得应该差不多了，顾惜朝近十年都在傅氏当牛做马，想干坏事儿都不够时间，又跟大老板千金是一对儿，必须得玩命儿洗白自己啊。
　　然而凌晨十二点整，微博上又出了一篇图文并茂的长贴，标题是——戚少商与顾惜朝，不得不说的故事。
　　顾惜朝在外人眼里基本上是一张嘴阴损刻薄、每天磨好牙才出门儿的典范，损则损矣，但他其实不怎么擅长说脏话，然而看着屏幕上这条转发评论点赞的增长速度快到刷新都来不及的长微博，他爆了大概此生最粗的一次口。　　　　　　　　　　　　　　　　　　　　
作者有话要说：　　

　　☆、死不认账

　　顾惜朝盯着笔电屏幕愣怔了十秒，嘴角带了一丝诡异的笑意，以一种缓慢而冷静的语气，如话剧舞台上念白一般说道：“操/你/妈/逼，po主你这么下贱你妈知道吗，写这种low逼催吐的题目塑料袋用了几打啊，这个时间发微博是没有性/生活欠/干吗。”
　　以前被人说嘴损的时候，他每次都说哪里，骂人我不行。顾惜朝想起那些人，心说麻痹的都说了我不会骂脏话了，你们还不信，老子真的尽力了，根本完全没骂出内心愤怒之万一好吗。
　　刘青当时就震惊了。她热爱八卦，但对撕逼这一领域兴趣不大，然而由于工作性质难免要多加关注，而各类粉丝团体恰恰就是撕逼活动的一大温床。刘青深感自己在这方面毫无天分，几乎每次刷网络撕逼大战，她都是一路惊叹着过来的，最后呲牙咧嘴叹一声，此骂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刘青从来没听顾惜朝骂过脏字儿，其实若是单单骂脏字儿也就算了，偏偏还搭配一副社会主义四有（有理想、有道德、有知识、有纪律）新人混合资本主义二世祖的名媛表情，吓得她差点儿心肌梗塞。
　　安抚了一下自己的小心肝儿，刘青试探着道：“冷静点儿，这内容都还没看呢，哥咱先不骂人行吗？”
　　顾惜朝回她一个莫名其妙的表情，“我刚才骂的是人？”
　　刘青：“……”
　　顾惜朝耐着性子跟刘青趴到笔电跟前儿看长微博，这玩意儿跟早上康馨月爆他少年时期的料走的是一个画风，并非铁证如山砸死人，而是采取艺术留白的手法，进退有度，此处无物胜有物。
　　长微博从戚少商签约傅氏顾惜朝给他当经纪人开始，一直讲到当下。戚少商两次牵涉命案、顾惜朝全力营救这种重头的狗血戏份自然不在话下，连去南陵吃饭、拍戏期间夜困荒山、帝京酒店躲狗仔、抱着康庄上楼去以及他俩摆拍和被拍的一些合影，都按照时间顺序一条一条讲述，甚至连《荒园》街头的夺命狂奔、惊艳一枪的萌图、戚顾党的脑洞文图都赫然在列，俨然一部小型回忆录。
　　除了戚少商第一回去顾惜朝家最后被铁游夏他们带走那次，这几年戚、顾二人每一次在对方家里过夜都有具体日期，有的甚至配了远景照片。一张照片屯好几年不发又没利息，绝对不是一般媒体干得出来的。
　　顾惜朝心里一阵发冷，活在别人的监控之下而不自知，任谁都会觉得不寒而栗。也幸好他们俩一直很小心，否则但凡被拍到一张有亲密接触的照片，真就是百口莫辩了，虽然现在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文中说不止顾惜朝“重情义”，未婚妻的案子都玩命儿给他找证据，戚少商也很“讲义气”，为了帮顾惜朝托了不少人情，引用的都是当事人的“原话”，不过这些所谓“原话”看得出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采访得来的，断章取义比较明显。
　　全文并没有一个明确的论点，是一个但笑不语的姿态，然而将戚顾二人之间的种种讲得格外暧昧，配上那些脑洞大开的文图，末尾再发出两个大大的问号——为何戚少商同息红泪鹣鲽情深两分散？为何顾惜朝同傅晚晴十年恋爱终无果？瞎子也能看出那意思来。
　　如果不是在这样一个时间放出来，如果不是无知无觉被监视太过可怕，幕后黑手之险恶用心昭然若揭，顾惜朝都觉得这玩意儿颇值得收藏，老了坐着摇椅慢慢摇的时候，拿出来看一看，乐一乐，忆当年风景旧曾谙什么的，想想都挺有意思。
　　还是那句话，这篇长博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带来的话题效应无疑是巨大的。你可以说它用意可疑，然而并无虚假信息。
　　如果只是关于他自己，顾惜朝还是该吃吃该睡睡的，然而牵扯到戚少商，他就淡定不了了，那人这一年来已经得衰要命，怕是再经不起这么个闹法儿，他不确定这件事会不会就这么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顾惜朝瘫在床边地毯上，脑袋向后搁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了半天呆，以至于突然跳起来时脖子还转了一下筋。他一边儿揉脖子一边儿跑去客房，把上午丢进衣柜里那个手机捞出来、充上电、开机，打给戚少商。关机在情理之中，如果不关机，恐怕电话会被打爆，刘青跟那儿都快患上电话恐惧症了。
　　顾惜朝又开了常用的那部手机，翻了翻未接来电和短信，果然有戚少商的，也有铁游夏、蒋格格、嘉南几个熟人的。他也顾不得凌晨两点半的时间了，挨个儿给回过去，问能不能联系上戚少商，这几个人都说早前也都接到过戚少商打来的电话，让他们帮忙联系自己来着，现在如果电话打不通，那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找他了。
　　顾惜朝无奈，请蒋格格帮忙找息红玉要了她姐姐的电话，狠狠心给息红泪打过去了。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来，顾惜朝先是表达了歉意，然后客客气气问她能不能联系上戚少商；息红泪很干脆地答不能。两个人都沉默了，却都没急着挂断。十几秒后息红泪开了口，声音凉凉的，“顾先生，那些事情的真伪我判断不了，不过同他有关的希望你三思后行，戚少商这个人对朋友，所做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他不会害人的。”
　　顾惜朝抑郁极了，假如息红泪冷嘲热讽、夹枪带棒、满腹怨气、厉声控诉，甚至站在前女友的制高点横加指责、义愤填膺、哭哭啼啼，他都会比现在好受得多。然而这个女人，即使是输，也输得漂亮、坦然，何况爱情里又有何输赢好论。
　　戚少商一直没跟他讲过同息红泪分手的细节，他直觉息红泪不晓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因而讲话才最本真，而非别有用意。他承认自己又矫情了，“戚少商这个人”，她了解他那么多，信任也那么多。
　　找到息红泪这里，顾惜朝突然想起赫连，这次响了好久才接起来，而且听嗓音明显是睡眠中，然而即使是迷迷瞪瞪，也不忘啰嗦调侃，“哎呦，您还记得小生姓甚名谁啊？看不出来啊，你可真有故事，那料爆的一条儿接……”
　　“赫连春水！”
　　“请叫我Herman谢谢，小妖也行。”
　　“小妖怪今儿个没被大圣虐是吧？你能联系到戚少商么？”
　　“不能。”赫连怕他直接掐了麻烦，赶忙又续上，“不过你可以试试看求我呀。”
　　“求你，麻烦你。”
　　赫连吓得瞌睡都跑光了，他原本就是逗他一下，没想到顾惜朝求的如此干脆，虽然没什么诚意。这么没滋没味儿的对话非他所好，赫连道：“戚戚下午打电话给我了，说联系不到你，其实也没别的，他就让我给你转达一句话，关于那不得不说的故事……”说到这儿他话音都带了颤，明显是憋着乐儿，“抵死都不认账。”
　　挂了电话，顾惜朝有点儿茫然，且不论那破玩意儿根本说明不了实质性问题，他也没傻到要在这当口儿出柜，这不往刀尖儿上撞么。可戚少商说这话什么意思，是在怕什么吗。他不太舒服，不过只能往好处想，总算得到点消息。
　　凌晨六点，顾惜朝刚迷糊过去一会儿，刘青跟主卧外头啪啪拍他门，顾惜朝眼睛都懒得睁，“进来进来。”
　　刘青推门进来，蹲在床边，却不说话。
　　“啥事儿，又有新料了？”
　　刘青迟疑了一下道：“我觉得你还是看一下比较好。”她把手机递过去，屏幕上是戚少商的微博主页，最新一条微博写着如下内容——
　　本来不想发这条微博，都说解释就是掩饰，但真是太无聊了，尤其凌晨那条长微博，不晓得是出于什么心态。我决定还是自己写，免得有人被误导。我本人曾订婚，顾惜朝也有未婚妻，所以所谓戚顾到底是什么情况？Sorry我的个性很直，关于自己的新闻，还是蛮重视真实性。
　　顾惜朝“哦”了一声，“这不很正常么，他还特意跟我提前串供了呢。”他翻了个身，半张脸埋进枕头里，声音听起来就闷闷的，“黑出翔也得吃饭睡觉啊，刘大哥你真汉子，赶紧休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