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ngsman同人)Day 100 of 250-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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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进光的指头和梦的眼睛,
明天将以绿色的脚步来到:
谁也阻止不了曙光的河流。
谁也阻止不了你的双手的河流,
你的梦的眼睛,可爱的人,你是
从垂直的光线和幽暗的太阳之间
流过的时间的震动。
天空在你上面收起双翼
举起你,把你带进我的怀抱,
以那麽准时那麽神秘的礼仪。
因此,我歌唱白天,歌唱月亮
歌唱大海,歌唱时间,歌唱所有的星辰
歌唱你白天的嗓音以及夜间的肌肤。
─聂鲁达,爱情的十四行诗(之49)7
全文完
备注
1。查伟斯事件:改写自美国科罗拉多州的查伟斯牧师事件,他因为发现往生者是同志而拒绝主持丧礼。
2。John Donne: 英国玄学派诗人,着名的诗句有「没有人是一座孤岛(No man is an island。)」
3。萨克森(Sachsen):德国城市
4。5。出自傲慢与偏见中,Mr。Darcy两次对Elizabeth告白的句子
6。指Clean Bandit的歌曲〃Rather Be〃
7。译本来自王央乐
番外一 Wild Mountain Thyme
Percival的确把握了一些时间。街角的花店,下一条街的酒吧,以及安稳稳地放在口袋里的对戒。他花了几个小时到德比郡。
他不能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拎上装着骨灰的盒子,特工们的屍体都必须在运回总部二十四小时内妥善的处理掉,他们的身躯会从医务室运往长年配合的葬仪社,点燃过无数屍体的Hades会将余下的灰烬安稳存放在地下室,你的人生瞬间被缩进十公分宽的容器里,在被上锁的那一刹那永不见天日。
而James Norton所遗留下的物品也是。Kingsman会让人前往他们的住所进行为期三天的彻底清查,然後将一些藏有珍贵记忆的物品带走:存有他们在巴塞隆纳街道上的录影机、James在他生日时谱的钢琴曲、Percival帮他挑选Bremont以外的怀表、长度和口袋数足以藏下好几把刀的大衣。Percival在例行检查开始前自动接下巴尔的摩的侦察任务,Merlin毫不考虑的答应了,给他比任务预期还要长的时间。
转机的路途上他猛然想起没将放在浴室镜子里的对戒拿出来。而感谢上帝赐予他善解人意的魔法师,Merlin在他有失形象的在机场大厅翻弄行李前来电。
『我抢救回来一些东西。』Merlin用他安抚的语气说。『你可以到技术室来跟我拿。』
事後Percival带着南非国宝茶向Merlin换得了他丈夫的戒指和照片。他不记得镜子後头有藏任何照片,但他仍像个多愁善感的男人将它们贴在车前窗上面。
这是个非常坏的主意,虽然它们不足以挡住Percival开往偏僻山路的视线。
『我曾在这条路上差点撞上一只榛睡鼠。小到我差点踩不住刹车。』James对着第一次同他出任务的前辈说,听着收音机传来的歌曲敲打方向盘。Percival制止多次无效,举双手投降低头保养枪。『证明这地方环境还是能吸引到濒危动物的。我觉得我们能常来这里散步,你说呢?』
『我觉得你应该看路。』
Percival回过神来才发现车子已停下许久。
他打开车门,带上香槟、酒杯与花束跨越溪流。车子停在细碎石路的旁边,他的目标没有座标能够让他找到,因为James是个感性大於理性的浑蛋,依靠直觉与感性而不是方便至极的经纬度。
他叹了口气,踩上隐蔽的登山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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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那棵长得像芭蕾舞者的树,抓着土壤的树根长年因湿气长满蕈类,苔藓爬到将近膝盖的高度,甲虫与蛇类穿梭其中。十年後的下午时光,雾气在曙光照射下逐渐散去,Percival得以放松神经跨出下一步。
他从没喜欢过树林,或绿意盎然的深山,或许树木与枝干看上去像是完美伪装的敌人,又或许是十年前雾气曾经麻痹了他的直觉,而James Norton在这里因为他的疏忽流下鲜血。他伤得不重,但足以让意识随着佣兵掉进山谷的声音而去,Percival死命扶他到山的最顶端,Galahad驾驶的直升机在那里等着他们,而他的心脏随着晚辈渐弱的呼吸而疯狂的跳着。
在医务室清醒过来的James第一句话是他的本名,而Percival就愣愣的走到病床旁边坐着,看那张苍白的脸直到Nivian尴尬的咳嗽声传来。
『Lancelot常提到你。』她盯着刚更换过的点滴。『他用尽各种拐弯抹角的方式从我这套资讯,Merlin也快被他搞疯了。』
三周後答应去James家吃晚餐的他当时也觉得自己疯了。在那之後他们开始放任James Norton孔雀般的追求计画。不像从前断然的拒绝。
——不远处的草丛有动静,Percival站定仔细观察。是只狐狸,不是颜色温暖质朴的母孔雀。
他继续往前走,酒杯碰撞声叮当作响。
穿过山林深处後他来到了蓝天与山岳的交界线,天空是蓝色的,这里的草木被太阳晒的乾亮,山崖下方是潺潺溪流与鸟鸣。Percival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他豪不在意沾满泥泞与草绿的皮鞋,开始准备起他的香槟。
一只知更鸟停在James的墓碑上,嘴喙往上头积累的藤蔓里戳着,然後扬长而去。Percival的无名指戴着不属於他的那只对戒,沿着灰白色的墓碑石纹路来回抚摸。
两杯倒好的香槟随着微风绽出涟漪,飘落的细小花瓣和绿叶掉进酒里,成为黄绿色的船只与旅人。大理石冰冷的触感就像一月都柏林寒冷的空气,当时没有喀什米尔毛衣的他仍能抵御零下的温度,但他在快要进入夏季的天只身坐在草坪上,穿着正式的三件式套装,感觉从未这麽寒冷过。眼镜在他开始触摸凹下去的刻纹前就被随意的丢置在一边。调皮的蚂蚁在摸进第二个字母时爬到他的指甲上,随着他的动作开始慌乱窜逃,搬运草地里来的碎屑。
但他又不是那麽在意墓碑被大自然生物入侵这件事情,反正它的主人对於清洁二字的定义从来就与众不同,後方丛生的杂草像那男人每个早晨刚睡醒时的样子,蓬乱、随兴又充满朝气,会在被褥被晒得暖烘烘的时刻亲吻他的耳朵。在抚上那最後一个字母时他想起男人充满个性的签名,向左弯的那个字会华丽的翘起,尤其在追求初期时他写的每一封信,从吴哥窟充满雨後气息的乡村里寄来,从沾着咖啡香气的巴黎寄来,他的名字永远是信件中最惹人注目的文字,那些充满爱意的诗句和形容词也抵不过。
『就像那些身居逆境的伟人那样,Percival,我必须努力学习让自己的心顺从命运,学习接受,并品尝生命中不期然收获的甜美果实。』1
『生命中不期然的还有失败与死亡,Lancelot。希望你能停下每周与任务无关的信件。』
『还有突如其来的暴雨与爱情。要送你回家吗?』
『我有带伞,Lancelot。』
『叫我James。』
Percival从来不知道自己哪一点能让这男人感兴趣。他从不表露自己的喜好,不在同事面前谈论自己的私事,他能为了任务伪装自己成为任何事物,但结束後他还是那个在会议上发言不超过三句话的资深特工。众人对他友善的亲近,基於身为绅士的礼貌,但谁都不会再多加接近一步,连最关心同事的Galahad也只与他成为点头之交,而他对这样的距离甘之如饴。直到穿着格纹西装的男人一脚踩进他的私人空间里。
『你不认为我是认真的。』James靠在他身後,一只手环过他的肩膀压住大门,温热的气息与古龙水的味道在他颈後。Percival放下握住门把的手。
『我有一百个理由证明这一点,以及告诉你这不是个好主意。』他为了环住他腰际的强壮双手轻微颤抖,感觉到几个轻吻落在耳朵上,他不想拒绝这个。
在近乎永恒的沈默後James开口,用他从未听过的破碎声音:『Edmund。』
於是操他的职场同事距离——Percival回了头,而James像要挤出他肺部所有空气般吻他。他们一路滚到沙发上去,谁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除了彼此的名字。
「James。」他对着墓碑与土壤低语。那底下其实没埋任何东西,是两人关系稳定多年後重回山林时James的烂主意。他说他憎恨历史长远却自视其高的家族,不愿将长眠之地选在家族的墓地里,顺便提到Norton家唯一完美的侄女──Percival同意这个,小姑娘教训痴肥政客的模样简直令人佩服──但这话来自提前帮自己在深山里建个墓碑的男人,Percival可以不用同意这个。
『谁知道我们能活多久呢?Edmund,你我或许会死在某个长期卧底或突袭行动中,而你知道Kingsman会对我们留下的东西做什麽。』James当时边开车边安抚一言不发的他,男人铲了三小时的土壤把自己弄得裤管都是泥土,Percival直到墓碑放上去为止都保持冷冰冰的眼神。他甚至停下车来逼他转回头。
『那也不代表你需要让我一起帮你挖坟。』
『我不是那个意思。』
『所以是?』
James露出古怪的表情。
『我希望你至少有个地方。』他乾巴巴的说。『你知道,来看我什麽的,虽然也不是说我一定会比你早死——』
而那就是Percival的底线了。他跨坐到James的身上,摘下他愚蠢的眼镜。『别说那个。』他在James关切的眼神中吻他,用他自己不曾知晓存在的温柔骑着他的男人,James射在他体内时向他说爱。而他也说了,他从不知道自己有能力说出来。所有他不曾认识的自己都因为James Norton锲而不舍的爱情而活了过来。
然後会再度深埋地底下。两杯酒被他洒在墓碑上头,他再度将香槟斟满,拿起其中一杯一饮而尽。因为James是那个说要与他共渡余生的人,然而他也是先行离去的那个人。
他在手指轻轻划过剩余的字母时心想,此生再也不会有人能够触及到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就算是James温柔勇敢的侄女也一样。所有James Norton曾经见过最私密的样貌,他难得的微笑与怒火中烧,他为自己冷漠多日所给予的亲吻,他从未告诉任何人的焦躁与不安,他在医务室里缓缓牵起的手,那些漫长又看似短暂的时光随着James的死亡一同离去,随着流进土壤里的酒精,随着飞往山谷的知更鸟。留给他的吉光片羽只能存在於自己的记忆里。
太阳开始缓缓的下沉,Percival拿起酒瓶,往James的名字上轻敲。敬生命中的不期然。他喃喃自语的敬酒,将剩余的香槟一饮而尽。他应该要下山了,晚上Roxy邀他一起用餐,而车子还停在河岸。
Percival拎起酒瓶与香槟杯的同时盯着灰白色的石碑心想,他也能和James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