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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赏味期限-第21章

小说: 赏味期限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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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蜷缩在客房门外,等男人出来。 
  他想,他应该和他说清楚,说清楚就好了。 
  “蒋潮,我爱你,我爱你……” 
  意识混混沌沌,整栋楼彻底进入黑暗,很久很久没有回音。 
  他抵着门掉眼泪:“这是你的家,你不用躲我,我自己走。” 
  他艰难地爬起来,推开门往外走。 
  外面暴雨如注,浇得他一身颓败,败得就像这一季的花。 
  强大恐怖的天气将一切摧毁,天大地大,他再找不到家了。 
  沈梦棠从睡梦中被门铃一声声催起来,老公烦躁地喊了一声谁啊。她揉了把乱发,急匆匆下楼,阻挡住老妈的脚步。 
  她汲着拖鞋,打着伞穿过院落打开门,门外瓢泼大雨,雨水从燕西头发上汩汩流下,浇得他睁不开眼,张不了嘴。匆忙中只粗略套了件衣衫的单薄身躯,他在雨水中抬头,“姐,我能不能在这住一晚。他,他不要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和谐部分 //vdisk。weibo。/lc/2iJlEhp61sfRGMrjYQp  密码:THPG

  ☆、第 18 章

  沈梦棠当晚就要跑去蒋宅算账,燕西力竭倒地,发起高烧。 
  全家被惊动,燕西爸爸、妈妈匆匆下楼,半生强悍的女人也掉了眼泪,燕西爸爸叹了口气。沈梦棠忙进忙出大骂老公,当初介绍的什么好人!也忘了自己是首选蒋潮的。 
  “西西年龄还小,就不该让他早结婚。要结婚,也不该选这样强势的人。”沈夫人护犊子。 
  沈梦棠押着燕西强逼吃药:“知人知面不知心,上次我就觉得不对劲。蒋潮太狠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都是给你们惯得,结了婚哪有不吵架。这么大的人,也该受点磨练了。” 
  老爷子抽了根烟往外走。 
  姐夫鬼鬼祟祟摸进来:“小西,要我去请医生不?” 
  燕西用被子蒙住头,翻过身缩到墙角里。 
  “你们都出去吧,我的事我自己来,你们都别管。” 
  沈梦棠送了爸妈上楼,又折回来。 
  她揉着弟弟的头发,趴在他耳边:“去洗个澡吧,好不好?还疼吗,要不要上药,你们这样的我也不是很懂,要不让你姐夫来?他要敢说你半个字,我打断他的腿。” 
  燕西摇头,往被窝里钻。 
  “躲个屁啊!就知道躲躲躲,真没用,你就应该让他滚出去。那也是你的家,你怕什么!”她还要再说,燕西已经要缩到墙里,她心疼了。 
  “好啦,我不说了。家里放心,你尽管住。至于你男人,交给我处理,我会让他乖乖认错接你回家。” 
  燕西的心却往下沉,他隐约觉得蒋潮是认真的,不是一次吵架,不是一次胡闹。他从不擅作决定,一旦说了,就是真的了。 
  我该怎么办,他彷徨无依,沈梦棠悄然离去。 
  全世界只剩了他一个人。 
  他打开手机,没有电话也没有简讯,那么大的雨跑出来,他都不问一声吗。 
  身下火烧火燎地痛,他就任其那么痛着,还有粘腻的湿液,身上斑斑驳驳的痕迹。 
  他竟然有种极端的受虐感,迫切希望男人的气息在身上残留地久一点。 
  他盯着手机,蓝色心脏在手中沉寂,淡得几乎透明。 
  只有来电话的时候,它才会一下一下大力搏动,迅速充血胀大。 
  他一分一秒地等,希望它能活过来。 
  可一夜过去,天要亮了,也什么都没有。 
  燕西浑身滚烫意识昏沉,再支撑不住昏睡过去。 
  燕西在家烧了两天,期间无数次想发个信息给男人,又忍住了。 
  等蒋潮电话,也一直没等到。 
  大约,他是默认了这种“冷静”。 
  燕西心里发苦,无形之中错过了施城的展览。肖筱他们打来电话,他称病没有出席,听说展会很成功,让画廊瞬间进入主流视野,日进斗升,成为名流争相办展之所。 
  而施城,发了个视频给他,展后第二天飞往了芝加哥。 
  视频里,施城关灭了画廊一盏盏灯,最后站在那面一起创作的壁画前。 
  他往后梳的卷发,分毫不错的精致发型,身着黑色礼服,微微笑。 
  “小西,我今天和过去告别了,在国外我总觉得有件事没有做完,心里牵挂着。我不知道是你,是这座城市,是那些回忆,还是过去那个自己。不过不管什么,我和它们好好道了别,我心里安宁了。往后天高海阔,我再无牵念。小西,你很美好,值得好的人,好的未来。谢谢你,再见。” 
  燕西把视频关了,也许他爱的不是沈燕西,而是过去。 
  蒋潮依然没有任何音讯,第三天单单哭着打过电话来。 
  “哥哥,你在哪里?你为什么不在家了?” 
  燕西心疼地:“你在哪,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单单用手机给他看路牌:“爸爸出差了,我不愿意阿姨接,我想去找你。” 
  “宝贝,你站在那别动,我去接你!” 
  他换了衣服,开车就往那条路去。 
  到的时候,单单眼泪鼻涕蹲在一家蛋糕店门口,巴巴盯着人家柜台,还开着视频给他导航。 
  燕西哭笑不得,俯身抱起她。 
  “你想回家,还是去哪里?” 
  “我饿了,阿姨做的饭不好吃。”单单盯着蛋糕店,脖子都要伸进去。 
  “好啦,小馋鬼。” 
  单单埋头吃蛋糕,燕西坐在对面看着她。 
  “嗯……爸爸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单单狼吞虎咽又塞泡芙,摇摇头。 
  “没有哦,我打他电话他都关机,只要我听阿姨的话。你又不在,我都搞不懂为什么!” 
  燕西低下头,默默拿着刀叉。 
  单单忽然说:“西西,爸爸是不是打你了?” 
  燕西疑惑地:“没有啊。” 
  “我那天听到你们吵架,爸爸打了你,你哭着走了。他是不是欺负你?” 
  “没有啦,别瞎想。”燕西尴尬地道。 
  “我才不信咧!他都把你打哭了,爸爸是个大坏蛋!” 
  单单认认真真掰手指:“他也有打过我一次哦!就是妈妈走的时候,他们吵得好凶,发了好大脾气,我又哭又闹,他就把我锁到了房间里。” 
  “这算打你啊?” 
  “他要打我屁股啊,我吓哭了,他就没有打了。” 
  单单生动地表演,非要他相信。 
  燕西表示理解地点头:“好啦,都过去了。爸爸没有打我,只是一点点吵架,很快就和好了。” 
  单单低下头,委屈地扁起嘴:“我害怕你们吵架,你们快点和好好不好,你回家好不好?你们会不会也离婚,不要我了……” 
  她说着就哭,燕西将她抱住,亲吻她额头。 
  “不会的,我会陪着你,一直一直在你身边。别怕。” 
  单单不想回家,燕西只好把她带回家里。
  沈梦棠看着自家餐桌上风云残卷的小鬼,当场又要叫唤。
  燕西踢一脚小女孩,单单十分有眼色地叫了一声:“姑姑。”
  沈梦棠表情扭曲地立在那里,家里有个小孩子,燕西妈妈心疼不过来,一个劲给她加菜。
  单单甜甜地眯起眼:“爷爷、奶奶,你们也吃。”
  燕西妈妈愣愣地点点头,转过身抹了一把眼泪。
  一顿饭气氛诡异地吃完,单单趴在桌上玩游戏,老爷子在旁边教,老太太忙切水果。沈梦棠瞪着燕西:“蒋潮没个交代跑没人影就算了,你还给他带孩子?!”
  燕西哀求道:“姐……”
  单单躲在燕西身后,露出一张小脸:“晚上,我要和西西一起睡。”
  沈梦棠拧起眉,待要发作,沈夫人先发话了:“有孩子在还怕他不来?”
  沈梦棠一凛,瞬间佩服起母亲的手段,姜还是老的辣啊。
  沈夫人神色一收,转而对单单笑:“而且,单单多可爱啊,让她住一晚怎么了。”
  沈梦棠木着张脸走了。
  单单兴奋地欢呼一声,扑到燕西床上。
  她扒着燕西的脖颈,缩在他怀里:“你给我讲故事吧!”
  燕西给她盖好棉被,抱着翻开了一本童话书。
  单单眨着眼睛看他:“西西,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燕西失神地道:“我也不知道。”
  “那你会回家吗?”
  燕西没有回答,他那样狼狈又满身伤地跑出来,当晚心还很热,随着这么多天男人一个音讯都没有,心也渐渐凉了。
  “我不知道……”
  女孩委屈地眨大眼睛,眨呀眨出颗眼泪,燕西心疼地搂住她。
  “爸爸回来前,我都陪你一起住。乖。”
  单单小手紧紧抓着燕西衣衫,听了两篇故事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想,为了单单,他也不能离婚。
  蒋潮是在半个月后来到沈家的,沈梦棠犹如门神拦在大门前。
  微微冷笑:“蒋董好忙,我还以为您永远不登沈家门了。”
  蒋潮平静地道:“这么多天,单单麻烦大家照顾了。”
  沈梦棠火冒三丈:“你来接你女儿?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蒋先生?”
  单单从门后钻出去扑到男人身上:“爸爸!”
  沈梦棠揪着女孩耳朵,“你个小白眼狼!”
  燕西站在门口,蒋潮抱着女儿上车,转而对沈梦棠道:“谢谢。”
  沈梦棠率先给了他一巴掌。
  燕西恍然哀伤又不明地望着他,蒋潮一言不发受着。
  沈夫人从院里走出来:“蒋潮,你比燕西成熟,为人处事也更慎重。你们的事我们不好插手,燕西交给你,你们回去好好谈谈。不过作为一个母亲,我还是有句话。幸福美满的婚姻,不是爱而已,是契合。一个高一个就要低,一个强势一个就忍让。以后十年、二十年、一辈子,如果不能达到默契,那它就是错误的。而且,再有矛盾,也不能伤害对方。蒋先生,你说对吗?”
  “抱歉。”蒋潮蓦然出声,他对沈夫人道:“我是来道歉的。”
  “燕西,对不起。”
  蒋潮看着他,认真地说。
  燕西痴惘地发着愣,他从未看过男人低头,心里五味杂陈。
  沈夫人摸摸儿子的头发,将他推上了车。
  再次回到这个家,燕西变得拘束了,一举一动都谨慎着。蒋潮忙着收拾,单单一进门就欢呼一声:“太棒啦,终于回家了!”
  她牵着燕西的手,又牵着爸爸的手,将貌合神离的两人握在一起。
  认认真真地说:“你们握握手,就算和好了好不好?还是好朋友好不好?”
  燕西通过稚嫩的小手往上逡巡,望向对面的男人。
  蒋潮平静地抱起单单,“去房间睡觉,明天送你上学。”
  单单哀嚎一声,被男人强制地放在了蕾丝小床上。
  蒋潮关上门出来,燕西不自觉后退一步,他对男人的气势有了阴影。
  蒋潮在暗光里看了看他,往他这边走。
  他一步步逼近,燕西一步步后退,往后一倒,正好坐进沙发里。
  蒋潮缓缓蹲下身,眼神在他身上漫长的打量,长久的凝视。
  燕西被他看得寒毛竖立,又要发抖。
  蒋潮道:“别怕,我不会了。”
  燕西紧紧挨着沙发,双腿伸上来抱住了自己。一个毫无安全感又任凭宰割的幼稚姿势。
  蒋潮微微抬起眼:“还疼吗?伤得怎么样?”
  隔了度日如年半个月,身上的伤早愈合无痕。那个雷雨交加的雨夜,伤心痛苦的叛走,以及横尸床上烧昏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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