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郑之我是郑克臧-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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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调用民船可以运些营头过去,但万一郑军拦截,那就算突破了海峡,也未必有船能回来。”巡抚李士桢见总督大人的脸色难看,所以忙打哈哈着。“而且琼州的地势,由海向陆容易,陆上行军却是困难重重,因此侯大人的顾虑是有道理的,但我等疆臣守土有责,总不能坐视海逆全取一府之地而无动于衷吧。”
“道理没错,可是水师重建要时日。”说起来,当时碣石港内的广东水师也不过是一个架子,但侯袭爵却咬死了这一点以便为自己在接下来的战事中推托责任。“没人没船,这怎么跟海逆去斗,而且本官担心,一旦官军大举增援琼州了,海逆忽而来个回马枪怎么办?”
“回马枪倒也不足惧。”广州将军官阶与两广总督相同,地位却比其更高,甚至广东全省绿营兵也都要受到广州将军指挥调度,因此出身汉军正红旗的王永誉一口口,侯袭爵便闭口不言。“毕竟省内还有湘桂的援军,康亲王那边也可以从闽省调兵协防,倒是如何登陆琼州却是一个问题,毕竟三省水师都在重建,就算想先从福建调些过来也有所不能啊。”
广西提督何傅、湖南郧阳总兵黄大来因为是客军,因此只是绷着脸在那听着,丝毫没有发表意见的想法,但赵士麟却不想放过两人:“何军门,黄总镇,两位也是老行伍了,有什么好的建议尽管直言。”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看着侯袭爵不善的脸色,黄大来讪讪道:“湖南地处内陆,卑职也是到了粤省才见到海了,这,这委实也没有什么章法,还请几位大人见谅才是。”
黄大来是湘南客军,偏沅巡抚(注:清早期袭明制设偏沅巡抚和郧阳都御史,康熙三年裁撤郧阳都御史,雍正二年才改偏沅巡抚为湖南巡抚)才是他的正管,即便他虚与委蛇,在场的人也拿他没有办法,因此何傅其实也可以这样,但这个老头子自持身份,不想跟一介总兵一般表态,所以沉吟了片刻才给出了一个章程。
“朝廷要实施海禁,琼州自然也在封界令外,与其失地为皇上斥责,不如干脆撤兵。”
“撤兵?”几人都是久历宦海的人物,喜怒自然不会行于色,但还是被何傅的话大大的震撼了一下。“琼州可不比东宁,此地两汉之时便为中国领土,若是我等以海禁之名弃之不顾,恐怕在皇上那边无法交代吧。”
康熙是世上第一要名的皇帝,这形同割让领土之举,又如何能让他满意,皇帝不满意了,这气还不得撒在广东的文武头上,何傅拍拍屁股就走了,可其他人就倒霉了。
“那就孤注一掷,调用民船、渔船,向琼州增调兵马。”听了这句,众人才知道感情何傅只不过是在先抑后扬。“百船争流、千舟竟发,本官就不相信海逆能全数当下来。”说这,何傅命人取来地图,用一种全盘掌握的口吻指教道。“雷州两侧港口众多,只要定下一个时间,齐头并进,本官倒要看看海逆怎么拦阻?”
何傅的方案是牺牲一部分来换取大队清军的登陆,对此李士桢犹豫着:“且不说如此会不会损失非小,就说一旦登陆琼州了,这船还能回来吗?要是船回不来,那上陆大军该怎么补给?琼州素来不富庶,琼北又被海逆掳掠过,至今还没有恢复元气”
“几位大人高看海逆了,”何傅冷笑道。“施军门虽然战败身死,但澎湖一战也不是全然虚夸,海逆同样受创颇深,本官甚为怀疑海逆是否还有力量彻底封锁海峡。”但何傅的话并不能让一众封疆大吏觉得安心,于是他又道。“那就多带粮秣辎重,就当是一锤子的买卖。”
做到提督一级的何傅早就不在乎下级官兵的伤亡了,在他看来,只要登上琼州了,以琼州总兵刘文龙所报的万余郑军的规模,还不够他一鼓而荡的呢,更何况根据潜规则,下面报上来的数字至少要扣掉一半以上的水分。
“太冒险了。”侯袭爵坚决反对着。“且不说分散上船、分散登陆之后,大军散布如何收拢,就说收拢后集结南下吧,琼州的道路多年失修,进军速度又如何能快起来,万一战事绵延,军粮用尽,这数万将士可就死路一条了。”
“现在已经四月了。”何傅据理力争着。“等上陆之时怕也已经到了六、七月间,田里的稻谷早就熟了,就算跨海运输不便,又如何不能使琼州地方就近输运呢。”
“等稻谷熟了、运到军前,这台风也来了。”侯袭爵又拿出一条理由来。“战事不是一样要拖下去?到时候就怕官军跟百姓抢食了,白白便宜了海逆。”
“百姓苦疾,本官自然知道,但侯大人忘了,慈不掌兵!”何傅重重的哼了一下。“若是因此有谁跟海逆勾结,自然是杀无赦!”
赵士麟蹇着眉头,他当然知道这是何傅要用琼州百姓的人头染红自己的顶子,但官是皇帝给的,不是百姓给的道理他也是知道的,因此思来想去,目光情不自禁的投到了王永誉的脸上:“王大人,您的意思是?”
“琼州虽说蛮荒,但也是经营多年的中国之地,加之一年三熟,这地怕也是值钱的东西。”王永誉似笑非笑的看了赵士麟和李士桢一眼。“若是奸民抗粮被杀,这地吗?”李士桢浑身一哆嗦,倒是边上几名将臣眼里露出了骇人的精光。“所以本官以为何军门此言甚有见地,海逆登陆琼州为的也是索要人口,不如干脆杀了,以绝海逆的想念。”
“王大人,当今天子圣明。”李士桢本来不是悲天悯人之辈,但他却深知康熙的脾性,所以一语双关的劝说着。“我等臣子还是要有分寸。”
“当然,当然。”王永誉忙不迭的点头着。“所以,刚刚何大人说的抗粮与海逆勾结之辈嘛,良善百姓,自然朝廷应该优待的。”
王永誉这么一说,拿到可以向北京敷衍的借口的李士桢便不干预了,于是赵士麟盘算着:“那准备多少兵马为好?”
“海逆也是经久战阵的,所以不容小觑。”夸大敌人的力量就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战功,因此何傅伸手比了比。“至少要调用两万人马以及两月的粮食。”
两万?赵士麟盘算着,如今入粤的广西绿营约万五、湖南绿营约五千,省内还有粤省绿营三千,驻防八旗三千,闽粤边境上还有粤省绿营二万,按说兵力是绰绰有余的,但奈何千里海疆处处是漏洞,真要抽调出其中两万的话,为了不让明郑方面有可乘之机,恐怕少不了还要一部分客军填入协防。
“请王大人给康亲王致函,商调一万赣军南移。”赵士麟跟王永誉嚼着耳朵。“下官去会向湖南束阿联大人求援,让他再调五千湘军入粤。”王永誉捋了捋胡子,微微点头,于是赵士麟扭头看向众人。“侯军门,你立刻在全省征调民船,限一月内征满三百只。”
侯袭爵很是不愿意,但将军和总督两人联起手来,却不是他能挡得住的,所以闷闷不乐的应了一声:“下官遵命!”
“何军门。”赵士麟继续命令道。“你率省军三千、桂军一万、湘军五千先行南下高雷廉道驻防,一待侯军门调集船只,即刻南下救援琼州。”
“何军门。”何傅还没有应声,王永誉补充道。“本官也从粤省八旗中抽调千五给你,还请老兄,不负皇恩。”
“下官省得。”
“李大人,大军所需的粮秣就仰仗大人调度了。”
李士桢点头示意着:“请制军放心,下官一定尽力。”
“很好,各位大人就此散了,”赵士麟朗声喝到。“待到收复了琼州,本官定与王大人联名为各位大人请功?”
164。林贤
“赐荷兰国王敕谕曰:朕惟柔远能迩、盛代之嘉谟、修职献琛、藩臣之大节,输诚匪懈、宠赉宜颁。尔荷兰国王耀汉连氏甘勃氏,属在遐方、克抒丹悃,遣使赍表纳贡、忠荩之忱、良可嘉尚、用是降敕奖谕,并赐王文绮白金等物。王其祗承、益励忠贞、以副朕眷。钦哉!”——《清?康熙朝实录(圣祖仁皇帝实录)》
自从顺治九年郑成功收复台湾之后,清廷跟荷兰算是因为共同的敌人走到了一起,此后双方的交往可以说是日益密切,但清廷对待荷兰的态度始终是居高临下,而且以利用居多,譬如康熙三年利用荷兰收复了金厦却只颁勅谕二道及银两丝绸一部作为褒奖等等,所以荷兰东印度公司甚是明确的拒绝了协助施琅攻击东宁的要求。
但是随着施琅的战罢以及东南海防的吃紧,荷兰人看到了重返台湾的希望,因此康熙二十五年四月底,荷兰武装商船“东方号”及通报船“海王星号”利用郑军全力准备琼州作战之际越过台湾海峡偷偷溜进泉州港,随即被回任奉命大将军主管三省海防并征讨东宁的康亲王杰书及福建总督吴兴祚等人奉为上宾。
但被清廷坑过几次的荷兰东印度公司,一来对清廷抱有极深的戒心,二来也轻易不敢直面曾经一气消灭施琅大军的明郑方面,于是在尔虞我诈的交锋中,双方关于清荷联合作战中的指挥权、攻占东宁后是否将台湾及澎湖赐予荷兰、是否支付荷兰雇佣军的军费等一系列的问题展开了旷日持久的谈判。
不过在谈判桌上咄咄逼人、寸步不让的荷兰人并不知道,他们虽然利用郑军水师全力投入琼州作战的机会侥幸逃过了台江队在闽海上并不严密的警戒线,但却被一艘前往澎湖贸易的法国船所窥见,出于竞争关系以及荷法战争未能彻底并吞比利时地区的心结,法国人向明郑方面通报了这一发现,于是一场精心组织的围捕已经就绪了??????
“你们疍家逐水而生怕也有千年了,如今我家主上体恤尔等苦楚,愿上奏大明监国赦尔贱民身份、准尔上陆、赐尔土地,不知道几位长老对此可是愿意啊?”
当时的观念里,疍民乃是异类受不到陆居居民的认同,官府也不把疍民入册,是野生野长的没户籍的游民,死后更不准在陆地埋葬,只好葬在沙滩形成的沙岗地带,一些沙坟逢大雨后,尸骸抛露,野狗争食,惨不忍睹。对此沙田民歌曾唱道:“沙田疍家水流柴,赤脚唔准行上街,苦水咸潮浮烂艇,茫茫大海葬尸骸。”由此可见,漂泊海上的疍民素来被岸上人歧视,有着诸如不准穿鞋、不准建屋、不准与岸上人通婚等等约束。
以这样的歧视程度,照道理说,明郑方面的优待条件一出,几名疍民长老就该倒头拜下山呼万岁,然而出乎专司办理此事的营田司副司官秦月荫的意料,这些疍民长老你看我我看你,脸上却阴沉一片。
“怎么?不愿意?”原为勇毅中镇副将的秦月荫即便现在改了文途可还是保留着往日丘八的脾气,因此见到这些长老们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一张黑脸便立刻沉了下来。“难不成敬酒不吃准备吃罚酒吗?”
“大老爷息怒。”看着杀气腾腾的几名持刀护卫,一名疍民长老畏首畏尾的低声说道。“我等疍民苦厄,并无积蓄,还请大老爷开恩。”
“难道以为本藩指望你们的财产?”秦月荫冷笑一声。“你们是有金还有银?就算你们把打鱼摸虾的那点积蓄放在本官面前,本官都嫌上面有鱼腥臭。”秦月荫作势唉鼻翼前扇了扇,不屑的数道。“真坐井观天,真真是可笑之极!”
“大老爷,是我等糊涂说错了话,还请大人恕罪才是。”看着眼前这位大人的做派,一名长老急切的解释着,生怕触怒了对方。“不过,我等虽然是贱民,但也不愿与人为奴为婢,还请大人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