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途-第5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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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曹平让自己的战马与车窗保持着平行的距离,声音很低,但却恰好能让心湄听到,“我打听过了,是皇太子李勉看到两位小公主的模样很可怜,特意央求皇上送来的。”
“李勉啊!”心湄叹了一口气。
她心中不能不感叹,帝王之家,没有什么兄弟情义。父子之情,但那是在成年之后,在小时候,他们其是和一般人家的孩子并没有什么不同,也许在李鉴和李逍小的时候,也是兄友弟恭的。不知道以后的李勉和朵儿馨儿又会以一个什么样的面目互见?她闭上了眼睛。
“王妃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时机一旦成熟,我们便可以脱身而去,王妃很快便可以见到四爷了!”曹平看着心湄。误以为是心湄担心害怕了,赶紧出言安慰。
心湄点点头。没有作声。既然是曹仪作出的安排,相信出岔子的可能xìng不大。
队伍行进的速度并不快,一天的时间,只行进了五十里,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扎下营盘,这支庞大队伍的后队,还没有走出上京城。
上京,曹府,与先前的冷落相比,在李鉴出京之后,这里明显地热闹了一些,但高官显贵们仍然不会过来。有的只是一些平素受到冷落的人们,这些情况落在徐恩茂眼中,亦是毫不在意,总会有一些失落的人要去曹仪那里寻找一些温暖的,更何况,现在的曹仪似乎又有了要被皇帝启用的意思,这个时候去掏大腿,总比将来曹仪出来后才抱大腿强,徐恩茂冷笑,曹仪不可能再回到权力的巅峰,也许皇帝陛下将来还会借用他丰厚的治政经验和庞大的人脉关系,但一个有权无实的国公之位便可以打发他了。在如何处理曹仪的问题上,他与皇帝两人商议良久,最后决定,等李鉴在卫州得胜归来之后,便升曹仪为国公,参赞政事。参赞而不决定。
曹仪自然不会在乎徐恩茂怎么想,在他眼中,徐恩茂已经和一个死人差不多了。今夜,他的府中迎来了一位重要的客人。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马车从曹府的侧门驶了进来,而以曹仪之身份,竟然站在了侧门之后相迎。
马车停下,车门掀开,一个身着白袍,脸白无须的人走下了马车,看到站在外面的曹仪,不由吓了一跳。
“曹公,折煞洒家了!”来人嗓音尖厉,下了马车,小跑几步,走到曹仪面前,弯腰施礼。
“苟成总管,辛苦了!”曹仪满面chūn风,一把挽住来人的手臂,笑道。
苟成有些受宠若惊地被曹仪挽着,一路走进了曹仪的小书房。
老客家奉上香茗,便躬身退出,带上了小书房的门,门内便只剩下了曹仪与苟成两人。
“来,尝尝,江南来的,今年的新茶。”曹仪笑盈盈地道,“这是极稀罕的新品种,你在宫中只怕也喝不到!”
苟成小啜一口,茶水在嘴里打了几个滚,让茶水丝丝缕缕地流下咽喉,眯起眼睛,品味片刻,“果然是极好的,比起宫中的贡品要好很多!”
曹仪大笑,“贡品其实并不是江南最好的茶,像这种,产量极少,如果江南那边将这种茶贡进宫中,宫中的贵人喝顺了嘴,大量地要这种茶,他们可那里弄去?所以真正的好东西,宫里是没有的。更何况,现在江南的贡品断绝,便更稀罕了。”
“曹公手眼通天,苟成佩服之至!”苟成轻笑道。
喝了几口茶,似乎在不经意间,曹仪问道:“苟敬苟大人的身体可好些了么?”
苟成放下茶碗,摇摇头,“苟大人年纪大了,前些年为了追捕四爷,寒冬腊月的行程数千里,一路疲劳辛苦,最终无功而返,身体却在这一次长途跋涉之中累垮了,这几年一直缠绵病榻,今年是更恶化了一些,入冬过后,竟是一天比一天恶化了。”
“上京好大夫不少,宫中珍贵的药材也是数这不尽,竟然不能痊愈?”
苟成叹了一口气:“苟大人抓捕四爷失败,以至于酿成如今大祸,陛下对苟大人异常不满,虽然看着当初拥立份上没有问罪,但苟大人在宫中却是失势了。连带着暗房也不受待见,这些年,行动经费被一再削减,暗房早已不复当年之勇,京外的网络几乎都已经瘫涣了!”
曹仪冷笑:“当年苟敬掌管暗房,先帝异常倚重,位高权重,但他以一己之私,违备陛下遗愿,助纣为虐,帮助大爷谋朝篡位,竟然将我与关鹏举都瞒得死死的,以至于最后我们两人不得不违心地帮助大爷登上皇位,如今他垂垂将死,不知可有悔改?”
苟成脸sè苍白,“每每念及此事,苟敬大人便悔不当初,这几天时昏时醒,一旦醒来便念叼对不起先帝爷。”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曹仪道:“苟总管,苟敬大人沉荷难起,暗房先在是由你掌事,你给我说说,暗房现在到底还有多少实力?”
“不瞒曹公,暗房这几年实力大损,早已不复当年之勇,而四爷的罗网在那个念云王妃的掌管之下,发展极快,这个女人是四爷的妃子,手中权力极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们怎么和她斗,这几年,暗房在外地的网络被他们暗杀的暗杀,收买的收买,早已溃不成军,而征北军的职方司这一年来,向中原的渗透也极其迅速,与他们相比,暗房已是不值一提了。”
“这么说,暗房早已不堪使用了?”曹仪不满地道。
“不不不!”苟成看到曹仪的脸sè一变,赶紧道:“曹公,在外地我们是不行了,但暗房在京城还是牢牢地掌控着局势。曹公想做什么,不论宫里宫外,暗房都能做到。”
“你们还有多少力量?”
“不瞒曹公!”看着曹仪的脸sè,“京城里,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文武百官,暗房都有钉子,另外,暗房在宫中还有一支行动人手,这支人手是暗房的jīng华。”
“这么说,我府里也有你暗房的人手罗?”曹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苟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晌,卟地一声跪在曹仪面前,“曹公恕罪!”
曹仪笑着将了牵了起来,“职责所在,我了解,那几个人我已将他们都召集了起来,放在侧门耳房里,你走的时候,将他们都带走吧!”
“是,曹公大度。”
曹仪从身边的案桌上拿起一张纸,“这上面几个人,十天之后,我要他们死!”
苟成接过纸条,脸上肌肉不停地抽动,上面所书,无一不是李鉴的心腹手下,掌管着京城的各个心腹要害之所。
看着曹仪的目光,苟成将纸条放进嘴里,慢慢地嚼乱,咽了下去,“曹公,十天之后,这些人都会消失。”
“十天之后,我要进宫!”曹仪微笑着道:“徐大人这首辅也当到头了,该歇歇了。”
“小人明白!”苟成点点头,“到时小人在宫门处迎接。”
“另外,你回去之后,便送苟敬大人归天吧,这么大年纪了,病得这么沉重,躺在床上未免是活受罪,早就早了吧!”曹仪淡淡地道。
“曹公?”苟成脸露难sè。
“苟成,你不要跟我说这两年来,你还没有握住暗房,如果你连这点都没有做到,哪有什么资格与我合作?苟敬不死,关健时刻说不定就会坏事,虎死不倒威啊,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你就不会真正意义上掌控暗房,所以,他必须死!”
第六百七十二章:苟敬之死
皇宫的西北角,有一组在皇宫之中显得极其平常的小平房,进出这里的也基本上都是一些太监和宫女,但这里,却实实在在是大越皇帝手中掌握的一支特务组织,暗房的所在。
暗房所处的地位和作用以及rì常所从事的工作,使得任何一个呆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基本上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稍有闪失便会无声无息地消失在皇宫这个庞大的建筑群里,历年以来,在这个位置之上能干上很多年的极少,苟敬是一个特例,老皇帝在世的时候,他极受宠信,虽然大越的高官显贵之中没有他的名字,但有资格知道他的人,都明白此人权力之大,让人侧目。而李鉴的上京政变,因为有他的参与协助,而变得极其容易,将首辅曹仪,大将军关鹏举,包括当时病榻之上的皇dìdū瞒得死死的。。。
一切都很顺利,唯一的一点意外就是应当抓住的李四跑了,但就是这一点点意外,却使这场完美的政变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遐疵,而且这块暇疵越来越大,最终让这次完美的政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品。
作为抓捕李四的首脑,苟敬被皇帝所迁怒,便不足为奇了。
呕心沥血的策划,不辞辛劳的千里抓捕,但是最后,李四还是在他的眼皮底下消失了,这次失败带给苟敬的不仅仅是心灵上的挫败感,也从身体之上彻底击垮了他。
。。
苟敬的年龄比老皇帝李嘉还要大上好几岁,那一场寒冬腊月的千里追击让他本来就已经很脆弱的身体终于崩断了最后一根弦,回京之后。李鉴的雷霆大怒又让他惊吓不已。终于一病不起。
他的倒下。连带着暗房也一落千丈,李鉴不再信任这个在他夺位过程之中立下汗毛功劳的机构,受到冷落的暗房旋即在各个方面受到打压,原本朝中的高官显贵们对于这个机构就是又恨又怕,以前老皇帝在世时,他们不敢异动,但现在岂有不痛打落水狗的道理?没有谁会喜欢一个动不动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自己身边安插探子的机构,暗房的存在。早就让许多人不爽了。
暗房的经费被削减,人员被裁撤,曾经显赫的这个大越头号特务机构迅速衰落。而更要命的是,李四的罗网在秦柔娘的主持下,发展迅猛,这当然得益于秦柔娘的身份,李逍侧妃的身份是她能得到她想要的资源,在李四的系统之中,秦柔娘一呼百应,罗网对暗房展开全方位的进攻。能收买的收买,纳入麾下。不能收买的一刀杀了一了百了,暗房在全国的机构迅速被秦柔娘抹平。
在暗房举步维艰的时刻,征北都督府的职方司再一次介入给了他们最后一刀,职方司在洪安邦和张丽华的指挥之下,强势介入中原,与秦柔娘的罗网一边互相剿杀,一边又抢着收拾暗房在外的机构,使得名声显赫一时的暗房最终只能控制上京,而丢失了外围的所有网络。
李鉴大概没有想到,他不经意间的冷落,斥责苟敬,使得下属们不遗余力的打压暗房,最终导致了他变成了瞎子,聋子。这也算是作茧自缚了。
苟平是苟敬一力扶植起来的暗房的副手,在苟敬外出的时候,就是由苟平主持暗房的事务,苟敬病倒之后,权力更是尽数转移到了苟平手中,全盘掌控了暗房之后,苟平终于发现,暗房要完了。
作为暗房的老人,一个为这个机构贡献了毕生jīng力的老牌探子,他不甘心暗房就这样沦落,他找上了曹仪,而正挖空心思要将暗房收为己用的曹仪可谓是正瞌睡便有人送上了枕头,焉有不喜出望外之理,双方一拍即合。
苟平不惮于暗房为谁服务,他只需要暗房能拥有昔rì的荣光,但他没有想到,曹仪的一个重要条件便是要他杀了苟敬。
一间小小的平房,掩映在茂密的松林之中,积雪覆盖着松林,地上也积了厚厚一层,苟平绕着这间小平房走了数个圈子了,但仍是没有勇气走进去。
这间小房子里,住的就是苟敬。
小平房的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走了出来,“总管,大人请您进去。”
苟平抬起头,看着小太监,从对方的脸上,他什么东西也没有看出来,犹豫再三,他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