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途-第3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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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安急抖马缰,战马猛然转向,划出一个小小的弧线,避过了迎面而来的长弩,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那是一个骑兵避之不及,被长弩洞穿身体,强劲的力道带着他高高飞起。一时还没有死透,双手握着弩竿,脸上的绝望之sè让匆匆回头一瞥的胡安心脏如同受到重重一击,撕裂一般的疼痛。
弩箭破开了他的对列,士兵们以最快的速度散开,将损失降到最低,饶是他们骑术jīng良,还是有十数人倒下马来。有一个则是战马被弩箭shè死,死去的战马庞大的身躯却压在了他的一只脚上,他倒在地上,拼命地想要推开死马,站起来跟上队伍,但上千斤重的马尸岂是他一人能够移动的,他绝望地坐在地上。看着远去的骑兵。身后不远处,是向他迅速接近的卢城营的步卒。他哭嚎着。坐在地上。提着骑弓,拉箭上弦,向着逼近的士兵一箭一箭shè去,箭支落在盾牌之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一柄长矛飞来,将他生生地钉在地上。
三百米,孟延高冷静地举起手里的强弓。拉弓,瞄准。
二百米。一百米!捻着羽箭的手猛地松开,羽箭飞出。一名蒙骑栽下马来,几乎在同一时间,他的战象身上不知中了多少支羽箭,论起马上骑shè,蒙军比起征北军的确要强上许多,哪怕胡安只是一个小部落出身,但这支队伍在孟延高shè出一支箭的时候,他们已经shè出了三箭。
战象被蒙上了眼睛,看不见前面如同飞蝗一般的箭支,但它感到很疼,身上传来的阵阵震动让它很生气,驾驭他的骑兵摧动战象,迈开粗壮的四蹄,排成一排,相互之间拉开了约有十米的距离,向前冲杀而去。
战象虽大,但比起战马的灵巧,却显得笨拙多了,看到这些战象之间巨大的空间,胡安喜出望外,自己只要顶住对方战象背上的士兵的一轮攻击,便能冲出去,突出了包围圈,自己便是天高任鸟飞了。
他盯着战象背上放下弓箭,举起了巨大的陌刀的士兵,却忽略了在每一头战象之间,有二条极细的钢丝封住了这看似空旷的地方。
“杀呀!”胡安冲了上去。
在那一瞬间,他突然发现了那空旷地方的陷阱,大惊失sè之下,求生的本能让他猛地一个倒翻,从狂奔的战马身上落了下来,巨大的惯xìng让他摔倒在地,仍然向前滑行了数米,但是这一摔,他却刚巧避过了那随着狂奔而来的战象逼近的死亡陷阱,忍住巨痛,他爬了起来,不敢回头再看上一眼,发足狂奔。
他的战马没有这个灵xìng,一头撞了上去,锋利的钢丝犹如一把快刀,深深地勒进了战马的身体,将他分成了三段,鲜血狂喷而出,后面的蒙元骑兵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便一头撞了上去,在这些看似空旷的地方被生生拦住,有的被细钢丝切断,有的侥幸逃过这一劫,头顶之上,闪着寒光的陌刀却在不停地落下,以往,蒙元骑兵享受着骑在战马之上弯腰收割步卒生命的快感,今天,他们即便有战马,也要比战象之上的征北军矮上一头。
鲜血在流淌,惨叫声不绝于耳,战象庞大的身躯左右摆动,长长的象鼻子抡起,凶狠地左右乱抽,片刻功夫之间,这百余名骑兵便在这方寸之间全都倒了下去。
胡安不敢往回头,他拼命地奔跑着,胸肺之间,火辣辣地疼痛,他张大嘴巴,想要更多地吸进去一些空气,以便能够支撑自己跑得更远一些。
身后传来马蹄的响声,他不知道那是自己的同伴逃了出来,还是敌人追了上来,希望是前者,他扔掉了手里的刀,卸掉了挂在身上的前后护心甲胄,只求能跑得更快一点。
奔跑,奔跑,前方,他似乎看到了他在大漠之上的帐蓬,周围四散着数百头雪白的羊群,老伴正半跪在地上,一手提桶,一手挤着牛nǎi,头却扭过来,冲着他微笑着。
“我回来了!”他放开喉咙,放声大喊着,伸开双臂,想要去拥抱那美好的一切,便在那一霎那,看着他的妻子熟悉的面容忽地变成了一个yīn森的骷髅,黑洞洞的眼里飘着yīn森的绿火,白森森的牙齿上下交合,发出令人齿酸的摩擦声。
“不!”他嘶吼道。
背后,一柄长枪在瞬间洞穿了他的身体,带着血的枪尖自自胸透了出来,又啉的一声收了回去,马上骑士勒停马匹,战马长嘶,从立而起,他一手提着马缰,一手提着仍在滴血的长枪,两眼却愕然地看着挨了这致命一击的这个敌人还在向前奔跑,甚至跑得更快,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奔跑的对方。
终于,胡安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无影无踪,两腿犹如灌了铅一般的沉重,卟嗵一声,他跪了下来,胸前的血卟卟的喷出,染红了他面前的青草,他双手向前伸出,竭力想要抱住那本来属于他的一切,但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羊群,帐蓬,nǎi牛,还有变成了骷髅的妻子。
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仆地倒下,两手仍然竭力向前伸出。
胡安率队从huā桥场撤向棋盘沟,是不想以百余骑对抗敌军的攻击,但正如他以前的经验一样,怕死的总是死在最前头,rì月坪方向的狼烟还在燃烧,代表着那里仍在抵抗,但他却先行一步,被征北军歼灭了。
驻守huā桥场的一百余蒙人骑兵无一幸免。
一枪击毙了胡安的骑士打马奔了回来,奔的一声将长枪插在地上,摘下头盔,看着战象之上,得意洋洋的孟延高“不错啊,小孟子,这一仗打得漂亮!”
孟延高赶紧从战象背上跃了下来,向马上骑士行了一个礼:“丁将军。”
这名骑士正是卢城营的副将丁仇,孟延高对于这一个长得看起来像鬼怪,打起仗如同魔神的丁副将,一向是最为佩服的,别人看丁仇那张脸,经常会不由自主地紧张地发抖,但他他却视那张脸为一个军人的勋章,那张脸是在与蒙人的战斗之中毁掉的。
“干得不错,老孟把你弄来,又huā了大把的银子伺弄这几个玩意儿,今天终于让我看到了威力,说实话,当年孟非的象兵被我们一击而破,啥作用也没起,我还当这玩意儿没用,现在看起来是那个孟非不会用啊,这玩意儿玩好了,当真要人命呢!”
孟延高陪笑道:“孟非如何能与将军相比,当年的象兵,在装备之上也根本无法与现在相比,以前战象没有披甲,被羽箭shè中,常常会疼得失控,很多象兵不是被敌人杀死的,而是被失控的战象摔下来摔死或者踏死的,现在,战象身彼铁甲,防护坚固,自然无坚不摧,如果有个百十来头,我都敢与敌人上万骑兵对冲!”
丁仇大笑“你就吹!反正这里也没有上万蒙骑,我们也不可能给你配备上百头战象,不过这玩意儿着实不错,你先弄着玩儿,等这一仗打完,我撺托着老孟还给你弄个十几头来,这玩意儿老huā银子,养多了养不起,有个一二二头,打打攻坚战也是不错的,小孟子,等会攻棋盘沟,你的象兵先上,给我将他们的营寨拱塌塌了,咱们再一涌而上,喀嚓喀嚓,不亦乐乎!”
“是,丁将军,卑职愿打头阵,为大军攻城拔寨!”
丁仇哈哈一笑“走罗,去棋盘沟杀羊!”
大军呼啸着一路奔向棋盘沟,冲在最前面的,正是孟延高的象兵。
棋盘沟寨,蒙族骑兵放弃了他们引以为豪的野战,在数倍于己的敌人面前,他们选择了他们曾经嘲笑过的越人的战法,龟缩在寨墙之内,蒙军在韩仲的训练之下,对于守城攻城已不再像以前那般毫无办法,棋盘沟寨内驻扎了五百人,寨子不大,装备也很齐全,守将很有信心,能够坚持到霍城的骑兵来援,那时候两相夹击,不说击败敌军,至少可以迫使对方后退。。。)
第四百九十九章:问计
燕京。
巴鲁图到底有没有病倒,谁都不知道,但他的数万大军停驻在了城外五十里处,无巧不巧的是,那里也曾经是脱脱选择扎营的地方,上一次大清洗的鲜血尚未干透,又一支蒙军停留在了那里,在浸透鲜血的土地上再一次搭起了帐蓬,构建起了营地。
乌力其率五千亲军进了城,兀达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他,因为这是他的权利,但现今条件下,五千和硕特骑兵进城,便等于在城里埋下了一颗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雅尔丹试探地以皇帝地名义去探望巴鲁图,但却意外地吃了一个闭门羹,巴鲁图拒绝见她的理由是自己患的是伤寒,怕传染尊贵的公主殿下。怏怏返回的雅尔丹脸上写满了失望和伤感,蒙人的路,当真走到尽头了么?
屋漏偏逢连yīn雨,行船又遇打头风,内部乱象已现,外部却又烽烟四起,从八月底开始,征北军卢城营,骑兵营在孟姚与燕小乙的带领之下,向燕京外围发起猛烈的进攻,旬rì之内,连拔外围十数个寨子,驻扎霍城的五千骑兵在对手的步骑配合作战之下,连战连败,被迫缩回了霍城固守待援,向燕京求救的信使一天之内竟然来了三拨,显然情势已是万分危急。
当真是一点喘息之机都不给自己啊!雅尔丹对云昭恨得牙痒痒的。
很显然,派兵出援霍城是急中之急。如果霍城丢了,京师必然震动。然而派谁去呢?这就是摆在兀达面前的难题。
兀达偎在软榻里,自己巴鲁图返回燕京又拒绝进城之后,兀达的病情便明显地严重起来,原本就瘦得只剩下骨头架子他,如今更是雪上加霜,说上几句话都喘得厉害。
“乌力其亲王!”他看向坐在殿中眼观鼻,鼻观心的乌力其。“我蒙元这一次损失严重,jīng兵强将折损无数,而征北军的卢城营与骑兵营又是云昭jīng锐之中的jīng锐,我再三考虑,除了你或者巴鲁图亲王之外,再也无人能担当此重任,便请亲王殿下辛苦一趟?”
乌力其脸孔微微抽搐了一下。站了起来:“陛下,大元有难。做臣子的自然是义不容辞。只是,和硕特部刚刚从南方归来,千里迢迢,士兵们疲累不堪,战马都累得脱了膘,此时是我们最为虚弱的时候,不是我乌力其怕死。而是怕误了陛下的大事,一旦我们这个样子上阵。必然要吃败仗,和硕特损兵折将是小事。但征北军便可长驱直入,威胁军师,乌力其实在是不敢担此责任,还请陛下另外考虑人选!”
兀达盯着乌力其,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但终究这火光还是黯淡下去,“那依亲王之见,我大元之中,谁可担此重任?”
乌力其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昨天晚上,他便与巴鲁图商量好了这一切,今天,果不其实,一切都向着他们预没的方向发展。
“我以为,现在我大元朝廷之中,能担当此重任的只有……”乌力其清了清嗓子,然而没有等他说完,一边突地响起一个声音,“陛下,臣愿为陛下分忧。”
殿上众人都是一惊,转头看时,竟然是今rì上殿以来一直没有作声的韩仲,他站了起来,走到殿中,拱手道:“陛下,我愿去霍城!”
乌力其大怒,他与巴鲁图商定的人选是林牙,在收拾了脱脱所部之后,林牙从七万脱脱旧部之中挑出了差不多一万人,重组大帐兵,经过近两个月的训练,已经初具规模,这支军队现在便驻扎在燕京东城之外,只要将林牙支走,兀达便又断了一臂,但他万万没有想到,韩仲会跳了出来,横插一杠子。
“义王殿下,你?”兀达疑惑地看着韩仲,现在的韩仲,已经成了他最为倚重的人手,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