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同桌的你-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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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饱了。”陈圆圆端著饭碗站起来。
“哎?这才吃了几口啊……”
“小孩大了,你就别老磨叨了,烦不烦?”陈父适时的用筷子敲敲媳妇碗边。
陈圆圆已经把自己的碗刷好,一头扎进房间去了。
“别是在学校挨欺负了吧?”陈母不安的说。
“不会!我儿子我最了解,他能挨欺负嘛?挨了还不得十倍还回去?吃你的饭吧!”
陈父的确很了解自己的儿子,陈圆圆是挨了欺负,可这种欺负却不是骂回去或打回去就能解决的,他需要自我消解。
因为这件事,他连带著也恨上了小马老师。
这个只知道穿著高跟鞋逛来逛去的矮个女人,不定在田恬面前说了多少他的坏话,一定把和他在一起的危害宣扬得天上有地上无吧?
第二天在学校碰到田恬也只当没看见,态度比对陌生人还疏远,再有要求前後桌做练习的机会时他宁愿和前面那对二人组掺和在一起也不想回头,这样的前後桌关系自然很尴尬,别人也只当他们又闹了什麽脾气,谁也没当回事。
没有了田恬,午休的两个小时就变得漫长且无趣。
也幸好他没在,陈圆圆才敢放松一下梗了一个上午的脖子,控制自己不回头,真是一件技术活儿。
他转头向四周望去,平时能玩能闹的学生都没在,留在教室的不是需要午睡的懒人,就是兢兢业业提前写作业的“好学生”,犄角旮旯还有三三两两个女生挤在一起,议论著陈圆圆这辈子都听不懂的话题……只稍微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最後还是落在身後田恬的桌上。
桌上只有一个文具盒,只要不是上课时间,他的桌面永远没有多余的东西。
文具盒是塑料的,侧面还有陈圆圆用圆珠笔画的小青蛙,原本旁边还画了个箭头写著“小甜甜”,但是在对方的“怒视”下愣是又用修正液涂了,现在就剩白乎乎的一团。
文具盒的主人一下第四堂课被高年级的同学叫走了,竖著耳朵听时依稀听到艺术节筹备之类的字眼。
显然不止他一个人听到了,中午在外面打球的几个人回来了,纷纷以向知情人打听内幕的姿态将陈圆圆围住。
“唉,听说要搞艺术节啊?我们看见田恬和几个高年级的在小花园开会呢!是咱学校办的不?”课余活动一向是学生们的最爱,只要不考试,搬砖都乐意。
“不知道。”陈圆圆不耐的答。
“你怎麽也跟我们卖上关子啦?你和田恬那麽好,你能不知道?!”李强用老熟人的口吻拍著陈圆圆的肩膀,“你们俩最好了,不可能没透露给你~~”
听到这,也不知哪来的火气,猛的一甩膀子把李强拍开:“想知道自己打听去!烦不烦啊!我和他不熟!!”
“呦,吵架啦?”李强有些尴尬,其余人也停住议论。
“也没有……”吼完了,陈圆圆自己也懵了,至於嘛,多大点事儿啊,非得弄得满班皆知?
“我就知道!南方人根本靠不住!那会跟你好是因为除了你班里没人理他吧……”李强想当然的这样说,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称是,“就是!他学习那麽好,怎麽会跟咱们玩到一块去?”“听说小马老找他单谈,没准还是老师布在咱们这的眼线呢……”各种阴谋论被扯出来,说得还有鼻子有眼,活活把个田恬形容成了身负无间工作的……陈世美。
“不是那样的。”陈圆圆的反驳没有力度,很快就被淹没在此起彼伏的议论里。
下午田恬再走进教室时,明显接收到来自各方的冰冷电波。
“那个……请大家按学号在门外排好队。”因为刚从办公室回来,得到小马老师的委托,让他帮忙传个话。
“排队干什麽?”有人懒洋洋的问。
经过中午的幻想式讨论,几个爱闹的同学对他的不满情绪正达到顶点。
“马老师说……”田恬的反应有些慢,没听出对方话里的语气。
“马老师?你又不是历史课代表,干吗让你传话啊?”这回的刺就很明显了,田恬再傻也有几分明了,下意识朝陈圆圆望去,後者见他看向自己,立马就明白对方在想什麽:好嘛,拿我当什麽人了?你以为这是我挑唆的?
陈圆圆也目光如炬的瞪回去。
“马老师让……我传话,在楼道集合,要换座位。”田恬生硬的说完便先一步走出教室。
“换座位?!”
“不是吧~~~~”
“太好了!早就想离後门远点了!”
各种议论此起彼伏,陈圆圆觉得脑子里轰的一下。
要换座位?那不就是说……
见田恬出去了,慢慢的便有同学跟著站起来,向楼道走。
“靠!好好的换什麽座位啊!”後排男生不满的嘀咕著,正是先前和田恬作对的那个,但还是慢腾腾朝门口走。
按学号排队,自己正好站在田恬前面,陈圆圆浑浑噩噩的,脑子里乱得要命,昏暗得和楼道光线有一拼。
小马老师姗姗来迟,见大家已经列好队,先是会心一笑,接著按照提前排好的座次表念起名字。
从一号开始,被念到名字就走过去,然後再由守在门口的老师告诉他具体在第几组第几排。
如此叫了几个人,大家都看出来了,这次是“大换血”。
从小学开始,换座位这种事自然是“几家欢乐几家愁”,有人早就不满现在的环境了,巴不得赶紧换一换,也有人和相邻同学处出了感情,作弊传小条什麽的早就有了默契,这个时候就格外难分难舍。
陈圆圆前面的几个女生拉拉扯扯抱成一团,生离死别似的,老师每念到一个名字,那里就会响起一阵喧哗。
这时的陈圆圆,表面看上去镇静无害,但心里却已是大浪滔天,说他过激也好,小心眼也罢,经过昨天的“纸条事件”,他已经认定了自己已被田恬、田恬他妈以及小马老师联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这次的换座位……哼哼,就是为了把他和田恬分开吧。
寻找同桌的你9…11
九
新排过座位的教室哪里都透著不一样。
一个暑假过去,大家都长高了不少,再像原来那样一行是一行的,过道未免显得狭窄,於是就变成了两组两组并在一起──从此初一三班的座位历史上第一次有了同桌之说。
坐定後小马老师又说,出於保护视力考虑,以後将每两周,以小组为单位,平行向右移一行。
也就是说,你们甭给我玩早恋,上一组同桌刚坐热乎,我就给你们分开!
陈圆圆和田恬还是一个组的,只不过陈圆圆的位置从第三个变成了第二个,而田恬则从第四个变成了第五个,各自向前向後挪了一个位置。
很好,分得很开。
也就是说,即使每两周平行向右移动一组,也不会再有机会碰到。
小马老师,您真敬业,这个座次表,您琢磨了一个暑假吧?
陈圆圆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伤感,反正无论哪种情感都显得太深了,只不过和那个人分开了而已,这有什麽呢。
可是他用了整整一周时间才搞清楚自己周围坐著都是谁,那些模糊的,发出声音的色块的名字。
随著剧烈的震动,飞机落地,都没感觉到那种令人心悸的下降过程,机身已经在跑道上稳稳滑行了。
陈圆圆才察觉眼角已经湿润。
无关痛痒的一段过往,那个人怎麽还会想要找到自己呢?还把那称作什麽……初恋?真是不可理喻。
可自己又为什麽会来?
得知那个消息便等也不能等的订了机票往回赶的自己,又算什麽呢?
这回是以探病为前提回国,所以没有提前和家里打招呼,陈圆圆出了闸口就拖著行李直奔出租车停泊处,坐上车後向司机报上一个医院名称。
司机师傅一看,刚下飞机就奔医院,那肯定是有急事啊。於是将车子开得顺顺溜溜,一路过关斩将。
坐在车里,陈圆圆又将抄写的纸张拿出来看,第三医院,住院部C区,脑内科,3…05号。
每一个字都触目惊心,第三医院是本市有名的大医院,硬件软件都是国内第一流的,一般的头疼脑热那种小病都不好意思上那去瞧,C区……好像是长住区。
“到了!”车子在白的围墙前停住,“这是後门,离住院部近!”
“谢谢。”
司机帮他从後备箱取出行李,一指表:“零头就算了,85吧。”
“哦,谢谢啊……”陈圆圆一掏钱包,傻了──没取人民币呢!
“怎麽?没有零的?一百的我也能找。”司机迅速从驾驶席低下的暗格里取出零钱。
“不是,是……没有人民币。要不,您再送我去趟银行?”
“什麽银行这麽早开门啊?就算开门合辙我还得等您排队领号啊?小夥子你别逗了,你不是来探病的吗?看你一下飞机连钱都忘了取就直奔这来,里面是亲人吧?去打个电话,要点呗。”
“这……”大老远跨洋过海的飞回来,见面第一句话是:“麻烦你帮我把车钱先垫上吧。”这也有点太那个啥了。
看看表,北京时间7点半了,这个点就算再打车回家要钱,也得堵半道上,更何况这样突然袭击,老妈别再以为我在国外干了什麽坏事是逃回来的。
看来也只能这麽办了。
陈圆圆一咬牙,让司机稍等,自己大步往住院部主楼走去。
前台的护士小姐值了一宿的班,正困得不成样子等待交接的人呢,一听陈圆圆提出的要求,立马来了精神。
“啥?!你是来找病人借钱的?!”
陈圆圆硬著头皮解释:“不是不是,我是来探病的,但是……来得太急,没有车前,您看……司机还在门口等我呢,您就帮我联系一下……”说著赶紧掏出小纸条:“脑内科,3…05号的田恬。”
“哦,那你……等等,我去打个内线电话。”小护士看他一表人才的,又拖著个挺高级的皮箱子,不像讹财的样子才将信将疑进了值班室。
“喂,请解内线。……陈姐啊,3…05号的田先生是你们区的吧?现在有这麽个事儿……”护士讲电话的声音传出来,“对,叫陈圆圆……是认识的是吧?……对,出租车在外边等著呢。……好的,知道了。”
打完电话护士从窗口探出头,陈圆圆赶紧陪著笑脸走上前。
“这个时间也没什麽人探病,病人身上也没钱啊,不过田先生听到这个情况急坏了,他向护士长陈姐借了一百,回头你别忘了还上。”
“哎,知道了,谢……谢……”
很没面子的接过钱,陈圆圆羞得无地自容。
不过这麽一闹,到没那麽紧张了,即使相隔十多年,再见面也不会太尴尬,只要说一句:“瞧我这脑子,还这麽不好使!”就够了。
往脑内科3…05号走的时候,陈圆圆这麽计划著。
计划赶不上变化,这话还真没错。
当他推开虚掩著的3…05号房门时就呆住了。
倒不是设想中最糟糕的样子──满身插著管子的病人以及身边环绕著各种医用高科技仪器。
相反,房间很干净整洁,是单人间,大概十平左右,四四方方,正对面墙上嵌著巨大的窗户,单人床一样宽大的病床就紧靠著这面窗,正好是坐起来就能看到外面的高度。
床头一侧挂有厚厚的白色缀浅蓝条纹的布帘,想来是医院的统一配给,此时正大大拉开著,微弱的日光从窗玻璃透入,将布帘的条纹样式照得更清晰。
这与陈圆圆见过的病房大不相同,他以为的病房应该是嘈杂混乱并时刻散发著药水味道的,他虽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