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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一个陌生女子的来信-第33章

小说: 一个陌生女子的来信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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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头,好像我侮辱了他似的。我确实没有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事啊,没说过一句让他们生气的话呀! 不,原因不在我身上,因为他们互相之间的态度也同以前不一样了。他们好像干了什么事,而又不敢讲出来。他们不再像昨天那样谈笑风生、兴致勃勃了。他们很拘束、发窘,他们一定瞒着什么事。他们两人之间准有个什么秘密,不想让我知道。这个秘密无论如何我要把它弄个水落石出,不惜任何代价。我已经知道了,他们一直对我保守的秘密,一定是书上讲的那种,或者是歌剧里演的那种,男人和女人,伸开胳膊,面对面唱歌,拥抱,又互相推开。这一定是同我的法语女教师的秘密一样的,爸爸同她相处得很不好,后来就把她辞掉了。所有这些事情都有关联,这我感觉到了,可就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哦,要弄明白它,一定要弄明白它,这个秘密,只要把它拿到手——这把能打开所有的大门的钥匙——那我就不再是孩子,不让他们再来搪塞和欺骗我了!不只现在,就是永远也不让人搪塞和欺骗!对孩子他们总是把什么事都隐瞒起来。我要揭穿他们的这件事,揭穿这个可怕的秘密。当他这样独自认真地苦苦思索时,他的额头上起了一道深深的皱纹。车厢外的景色他连望都不望。这个瘦弱的十二岁的孩子看起来几乎老了。窗外,四周色彩绚丽,山上的针叶林染着一片明净的绿色,山谷沐浴在暮春的柔和光泽里。他一眼也不瞧这些景色,只是不住地盯着坐在他对面马车后座上的两个人,仿佛用一根钓竿一样,用灼热的目光要从他们眼睛的深处把这个秘密钩出来似的。再没有别的比令人头脑发热的怀疑更能增加聪明才智了,再没有别的比通往黑暗的行程更能使不成熟的智力得到各种发展的可能了。有时候只有一扇很薄的门,就把孩子同我们称之为现实的世界隔开了,而偶然刮来的一阵风,就能为他们打开这扇门。
  埃德加蓦地感到,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接近这个未知的巨大秘密,他感觉到它就在面前,伸手可取,这是以前所不曾有过的情形,虽说还隐蔽着,还像一个没有解开的谜,但是很近,近在咫尺。这种感觉鼓舞着他,使他显出突然郑重其事的严肃神情。因为他下意识地感到自己已经处在童年时代的边沿。
  对面的两个人心里感到某种隐隐约约的障碍,但没料到这阻力来自那个男孩子。三人同车使他俩感到处处受碍,很不自在。他们对面那双森然闪着火焰的眼睛打扰着他们。他们几乎不敢说,也不敢看。他们几乎不敢交谈,不敢以目送情。他们现在不再回到以前那种轻松的社交谈话上去了,而是很深地陷入语调亲昵、用词挑逗的阶段,常为轻佻地、偷偷地触摸而颤抖不已。他们的谈话常常接不下去。谈话中断了,想继续下去,但由于那孩子固执地沉默着,这谈话就像走几步就绊在石头上跌一跤似的。
  他那固执的缄口不语,尤其对于他母亲来说是一种重压。她小心翼翼地斜眼瞧他,不禁吃了一惊,原来她突然间,也是头一回发现,这孩子抿紧嘴唇的样子,酷似她丈夫在受刺激或被惹怒时的模样。恰恰是现在。她有外遇时,想起她丈夫来,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觉得,这孩子像是鬼怪,像是良心的卫士,在这马车里一点大的地方,在她对面只有十英寸的距离,滴溜溜滚动着黑黝黝的眼睛。在苍白的额下窥视着。这使她加倍地忍受不了。这时,埃德加突然抬起头来,仅仅一秒钟。他们两个马上垂下目光,并且都感觉到了他们在互相窥伺,这在他们的生活里还是第一次。在此之前,母子两人亲密无间,但是现在两人之间,她和他之间,忽然有了什么东西,关系完全变了样。生平第一次,他们开始察觉到,他们两人的命运彼此分开了,两人都已经在暗暗地憎恨对方,只是由于这憎恨刚刚萌发,他们都还不敢承认。
  马匹又在旅馆门前停下了,三个人都舒了一口气。这是一次不愉快的远游,这一点大家都感觉到了,可是谁都不敢说。埃德加第一个跳下马车。他母亲推说头痛,表示了歉意,匆匆上楼去了。她又累又乏,要独自清静一会儿。埃德加和男爵留了下来。男爵给马车夫付了钱,看了看表,径自往前厅走去,毫不理睬孩子。孩子望着男爵那优雅、修长的背影,正迈着有节奏的、轻快飘逸的步履。这步履曾使这孩子着迷,昨天他还偷偷对着镜子模仿哩!男爵从一旁径直走去。他显然忘了这个孩子,让他在马车夫旁边,在马旁边站着,仿佛这孩子与他毫不相干。
  当埃德加眼看男爵——不管怎样,埃德加还始终迷恋着他——这样从旁走开时,他心中有什么东西裂成了两半。男爵就这样走开了,没有用大衣触他一下,没有向他这个知道自己确实毫无过错的孩子说一句话,他心里绝望了。费尽气力保持的镇静崩溃了,人为地加重了尊严的担子从他过于狭窄的肩头滑了下来,他又变成一个孩子,同昨天和以前一样,渺小幼稚,一个受气包。这使他违反自己的意志向前走去。他迈着哆嗦的步子,迅速跟着男爵,在男爵正要上楼梯的时候,他在前面拦住了他,眼里饱含难以忍住的泪水,硬挤出了下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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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人的秘密(2)
“我做了什么对不起您的事?您不理我了! 您现在为什么总是这么疏远我?为什么妈妈也这样?为什么您总想把我支开?是您觉得我碍事,还是我做错了什么事?”
  男爵愣住了。这声音里有那么一种东西,使他不知所措,使他心肠软了起来。他对这个毫无恶意的孩子产生了同情心。“埃狄,你是个傻瓜!我只是今天情绪不好。你是个可爱的孩子,我真的很喜欢你。”说着他使劲地来回抚弄着他的头发,但他的脸却扭开了一半,避免瞧这双大大的、湿润的、哀求的、孩子的眼睛。他演的这出喜剧开始使他有点痛心了。本来他对自己如此厚颜无耻地玩弄这个孩子的爱已经感到羞愧了,而这软弱无力的、颤动的、如泣如诉的声音更使他感到痛苦。 “上楼去吧,埃狄,今天晚上我们又会相聚的,你放心。”他抚慰地说。
  “但您别让我妈妈早早就打发我上楼去,好吗?”
  “行,行,埃狄,我不让她叫你上楼。”男爵笑着说,“现在上楼去吧,我得换身衣服去吃晚餐。”
  埃德加走了,此刻感到十分高兴。但是过不多久,心中那把锤子又开始敲起来了。他从昨天起已经大了好几岁;猜疑,这位不速之客业已牢牢地盘踞在他的心里了。
  他等待着。这是关键性的考验。他们一道进餐。九点了,然而母亲并没有打发他上床去。他变得不宁了。她为什么偏偏今天让他在这儿待这么久?而以往她是一到时间就打发他走的呀?难道男爵把他的愿望和谈话告诉给她了?突然间他感到难以名状的后悔,今天真不该以完全信赖的心情去追他啊。十点钟,他母亲突然站起身来同男爵告辞。奇怪的是,男爵对她过早告辞看来一点也没有感到惊奇,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挽留她。这孩子胸中的锤子越敲越剧烈了。
  这是个尖锐的考验。他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没讲一个不字.跟着他母亲朝门口走去。到了门口,他突然用眼睛一扫,真的,在这瞬间他截获了一道含笑的目光,它越过他的头顶从她眼里正巧朝男爵送去。这是一道默契的目光,某种秘密的目光。这么说男爵把他出卖了,因此今天的早走,原来是为了今天哄哄他,让他放心,明天就不会再妨碍他们了。
  “坏蛋!”他咕哝了一句。
  “你说什么?”母亲问。
  “没什么。”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现在他有了自己的秘密,它的名字叫做恨,对他们两人无边无际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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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  默(1)
德加的不安现已过去。他终于享有了一种纯粹的、明净的感情:仇恨和公开的敌视。他现在确信自己是他俩的障碍,因此,同他们待在一起,对于他来说,已经成为一言难尽的极大乐趣。他其乐无穷地盘算着如何同他们捣乱,如何怀着敌意,竭尽全力对付他们。他先是对男爵表露出他的愠怒。早上男爵下楼遇见他时,亲切地向他打招呼说:“早晨好,埃狄。”埃德加坐在靠背椅上纹丝不动,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只是咕哝一下,生硬地回了他一句:“好。”“妈妈下楼了吗?”埃德加两眼看着报纸:“我不知道。”
  男爵感到惊愕。怎么回事?“没睡好吧,埃狄?”他本想像往常那样开个玩笑来缓和一下空气,可是埃德加依然轻蔑地冲口回了一个“不”字,仍埋头读报。“蠢孩子。”男爵自言自语地喃喃说,耸耸肩膀,走开了。敌意已经公开了。
  埃德加也以冷漠而有礼的态度对待他妈妈。一次她很不聪明地想打发他去网球场,被他冷静地拒绝了。由于愤恨而轻轻滑动的冷笑紧贴在他的嘴唇上闪现出来,这表明他不再受骗子。“我宁愿跟你们一块去散步,妈妈。” 他假装亲切地说,一边盯着她的眼睛。这回答显然使她为难。她迟疑了片刻,像是寻找什么东西似的。终于她打定了主意,说:“在这儿等我。”于是就去用早点。
  埃德加等待着。但他心中十分怀疑。如今,一种不安的直觉能从他们两人的每一句话里体会出某种秘密的、敌对的意图来。现在这种猜疑经常能使他做出一种具有奇异洞察力的决断。妈妈要他在前厅里等,但他不在那里等,而宁愿站在马路上,那里不只能监视大门,而且能监视所有的门道。他心中有什么东西使他预感到新的骗局。不过,他们再也不能甩掉他们偷偷溜走了。像在讲印第安人故事的书里学到的那样,他躲在马路旁的一堆木料后面。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他看到他妈妈真的从一个侧门出来了,手捧着一束美丽的玫瑰,男爵,那个叛徒,跟在背后。这时他满意地笑了。
  两个人兴高采烈。仅仅为了他们的秘密,甩掉了他,他们轻松,不是吗?他们有说有笑,正向林间的道路走去。
  现在是时候了,埃德加不慌不忙地,做得像是偶然到这里来似的,从木料后面踱了出来,非常镇静自若地朝他们走去,以便有时间,有许多时间来充分欣赏他俩的惊诧表情。这两人惊呆了,交换了诧异不已的眼色。那孩子慢吞吞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朝他们走去,嘲弄的目光却一刻也不离开他们。 “啊,你在这儿,埃狄,我们在里面找过你了。”母亲终于开口说。“她撒谎撒得多不要脸啊!”孩子心里想,但是他的嘴唇却一动不动,把仇恨的秘密掩藏在牙齿的后面。
  他们三个站着,犹豫不决。互相窥伺着。“我们走吧。”那个恼火的女人说,她束手无策,掐下了一朵美丽的玫瑰花。她的鼻翼在轻轻地翕动,这就暴露了她的愠怒。埃德加站在那里,仿佛这与他毫无关系。他望着蓝天,等待着。他俩要走的时候,他准备跟随他们。男爵还试了一回:“今天是网球赛,你以前看过没有?”埃德加只是轻蔑地瞧着他。他压根儿不再答理他,只是噘起嘴唇,像是要吹口哨似的。这就是他的答复,明亮的牙齿显示了他的仇恨。
  孩子突如其来的出现,像梦魇似的纠缠着两个人。囚犯就是这样地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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