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宦之风流无边-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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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休于琛!”
“大人,属下在!”
易土生狂怒道:“如果何德智再敢藐视公堂,就把他拉下去大刑伺候,那女子,你可以接着说了,有本大人在没人敢伤害你。”
“多谢大人!”那女子抖了抖衣袖,颤声说:“何德智是个贪官,他不给老百姓活路走,背着我们交税,交不起税,就拉去坐牢,我家夫君和他的衙役们吵了几句嘴就被打死了,我的公公婆婆,到公堂上来告状,被活生生的打死了,大人,请大人明察秋毫,为民做主啊。”
“哦,有这种事,何德智,你知罪吗?”
何德智撩起官服颤巍巍的走过来,气咻咻的说:“启禀大人,这民妇来历不明,胡说八道,陷害朝廷命官,按律当斩,大人不可听她一面之词啊。”
“何大人言之有理,那妇人,本官问你,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你的夫君是谁,公公婆婆又是谁,你说的话可有什么证据,或者谁可以为你作证,你要一一道明,不然,本官也帮不了你。”
“启禀大人,民女姓田,富家姓李,夹住滋水县白鹿镇鹿鸣村,距离此地不到五十里,大人刚才发现我的地方,就是我家的坟地,因为今天是我丈夫的五期,所以,小女子道坟地上去烧纸钱的。”
“胡说,烧纸钱不能等到太阳落山,这道理你不明白吗?还是故你的装神弄鬼?”易土生喝道。
“大人明鉴,小女子受知县何大人的胁迫,白天不敢烧纸,所以,只能晚上偷偷摸摸的给丈夫以及公公婆婆烧纸,何德智雄霸一方,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天人公愤,无人不知,大人您派人调查一下,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大人,这女人是个疯子,您可千万不要听他的……你,你赶快住口!”何德智整个身体都开始哆嗦起来了。
易土生道“李田氏,这是真的吗?”
李田氏怒视何德智,恶狠狠的说:“放屁,你胡说八道,你才是信口雌黄,我根本就没疯,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易土生点头道:“你们两个也不用争了,我来问问你们,李田氏,你说何德智把你丈夫逼死了,为的是什么事情,你说的详细一点,一个字也不能落下!”
“谢大人,民女遵命”李田氏道。
第五十五章卑职冤枉
李田氏愤怒地说:“启禀大人,民妇的丈夫就是被何德智这个奸贼给害死的,还有一个叫彭家坪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官,他们坏透了,拿老百姓不当人看!”
“怎么又出来一个彭家坪?”易土生诧异道:“彭家坪是什么人来的,站出来?”当官的人群里,立即闪出一个瘦竹竿老头子,哆嗦着山羊胡子说:“启禀大人,卑职西安府知府彭家坪参见大人。{}”
“你就是彭家坪,西安府知府,好啊,你也站过来,人家要告你呢!”
“诬告,诬告,告了也是白告,刁妇!”彭家坪气愤地说。
易土生道:“你快说说,彭大人和何大人是如何的逼死你丈夫的,我要提醒你,这两位大人可都不是普通人,你要是果真诬告,可是要挨板子的。”
“民妇句句实话,绝不是诬告,民妇有冤……”
“有冤情你就说出来,我这都听着呢,快说吧!”易土生嫌这女子太罗嗦了。
“启禀大人,我丈夫本来是个本本分分的老实庄稼人,前几天,忽然被官府给抓去了,说是西安府奉了什么总督大人的命令,要在土地里打井,让我丈夫去做工,大人啊,打井是件好事儿,我丈夫打心眼里高兴,况且,那些官差还承诺说每个月给二两银子的工钱,我丈夫高兴地不得了啊,这可比种地要强多了。
可是谁想到,过了一个月,我丈夫突然跑回来了,问他怎么回事儿,他说,‘官府都是骗人的,根本没人打井,只是到处挖坑,挖两三米就算是一眼井,也没见有水冒出来’。我问他:‘你的工钱呢’他说:‘那里有工钱,连饭都吃不饱’。那天晚上我劝了他一会儿,就睡下了,没想到,我丈夫第二天起来,居然到知府衙门把何德智给告了,说他贪墨打井公款,还克扣公认的工钱,这还不算,他还打着打井的旗号,向各大商号、财主门勒索敲诈,中饱私囊,他三头吃,百姓们都叫他何三吃!
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丈夫说完这话,知府彭家坪二话没有,就让大刑伺候,把我丈夫打的遍体鳞伤,嗷嗷吐血之后,叫人扔进了大牢里去,过了一个月才放出来,回到家里,吐了两口血也就死了。我公公婆婆气不过,找到官府去理论,没想到有被何德智打了板子,老人家上了年纪,挨了班子,家里没钱看病,没过半个月,也双双的咽了气,大人啊,你可要为民妇做主,严惩贪官,大人啊!”
易土生的头皮一下子就乍起来了,没想到自己一片好心,打井抗旱,到头来居然被贪官利用,成了敲诈民脂民膏的工具,看来这大明朝的吏治,真是**到了极点了。难怪崇祯皇帝临死前写给李自成的遗书里说:“文官人人可杀”。
“大胆何德智,李田氏说的是不是实话!”易土生运气内力,一掌把惊堂木给拍碎了,气的他差点吐血。
“大人明鉴,大人明鉴,这女人一派胡言,诬陷卑职,大人千万不要听她的,你,你说这些话有没有什么证据?”
“证据?”李田氏一愣:“我丈夫说的话就是证据,这还不够吗?”何德智一下子跳了起来,骂道:“你丈夫都死了,你说什么都行了,就算他活着,也是信口雌黄,做不得数!”易土生心想,没有证据还真是对这小子无可奈何。
“启禀大人,学生这里有证据!”穷酸贾奉雉忽然走上堂来,手里托着一本账簿:“大人,这就是何德智贪污打井款项的铁证,请大人过目。”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官府的账簿,分明是伪造的!”彭家坪怒叱道。贾奉雉冷笑道:“我是什么人,知府大人你不认得,可是,这位知县大人恐怕不会忘记,何大人,你应该是认得在下吧!”
何德智沉思了一下说:“我想起来了,我认得你,你是冯师爷手下的那个书手,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冯师爷呢?!”
“冯师爷已经被大人灭了口了,大人尽管放心,他不会给你找麻烦了,学生侥幸逃过一死,今天是代替冯师爷来伸冤告状的。”
易土生心想,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来人,把账簿呈上来!”曹化淳刚忙跑过去把账簿接了过来,交给易土生。易土生翻了翻,看的一知半解,他对繁体字本来就认识的不全,何况还是账簿。
“本官已经看明白了,何德智,你还有什么话说!”
何德智拿眼珠子去看彭家坪。彭家坪一下子就火了:“混账,你自己的事情,看我干什么,莫非你想诬陷!”
“总督大人,总督大人,账簿是假的,卑职没有贪污,这两人一定是卑职的仇家派来的,他们冤枉卑职,请大人明鉴,大人明鉴!大人,他们没有认证,不能入我得罪!”
“李田氏,贾奉雉,你们有没有人证?!”
“启禀大人,我丈夫已经死了,怎么还能有人证?”李田氏说。贾奉雉叹道:“大人,这件案子,实在是几十年未有的惨案,也许您还不知道,何德智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已经下令处死了两百名参与打井的工人,目下这倒这件事情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
“这么说来,你们两个没有认证?”易土生怒道。
“大人,虽然没有人证,但账簿可以作证啊!”贾奉雉急切的说。
“账簿可以伪造,你身为书手,熟悉账目和笔墨功夫,想要伪造一本账簿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吗?贾奉雉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诬告朝廷命官,来人,把他压下去,打入牢房,听候发落,李田氏,你也罪责难逃,一起压下去!”易土生大声发威。
“总督大人明察秋毫,卑职佩服佩服!”彭家坪跪在地上磕头。贾奉雉冷哼了一声,沉声道:“看来我看错了你,我太蠢了,天下乌鸦明明是一般黑,我居然不相信,硬要来碰这颗钉子!”
第五十六章美人如烟
易土生有自己的打算,他觉得像何德智一个小小的县令和小小的知府,绝对不敢犯下这么大的案子。{}泡*()两百名工人的性命,那是闹着玩的吗?一个县令一个知府长了几颗脑袋?他们后面一定还有更加牛逼的人物。贾奉雉这家伙是个型男,说话办事拉风的不得了,就是不爱动脑筋,没经过深思熟虑就心灰意冷了。易土生对他有些失望。
让易土生感到失望的不仅仅是贾奉雉,还有中原三猛,和他的一众将领,除了秦良玉之外。他们都觉得这案子断的太过草率,不是易土生的水平,怀疑易土生收了别人的贿赂。
退堂之后,大家脸上都不太高兴,唯有何德智彭家坪史永安喜笑颜开前呼后拥的把易土生这个超级封疆大吏请到了后堂。易土生一进门,心中就是一叹,这帮家伙准备的糖衣炮弹还真不少。单说这几桌子鲍参翅肚就价值不菲,一个知县一年才挣多少钱呀,恐怕连其中一桌酒菜都买不起。
除了酒菜之外,围着桌子做了一圈犹抱琵琶的歌姬,跟普通人比强一点,跟柳如是那种大牌歌星比起来却又差很多。除了歌姬之外,每个桌子上还坐着五六个脂粉女子,浓妆艳抹的。看到众人进来,急忙跪地叩头:
“奴婢参见大人!”
何德智赶忙把易土生让到首席,几个知府巡抚陪着易土生坐了,剩下的人都做了次席末席。史永安吩咐:“都站起来吧,如烟,你坐到易大人的身边来,陪总督大人吃酒!”话音刚落,易土生身边已经多了个香喷喷活色生香的大美人。
朱建和秦良玉中原三猛坐一起,一看就不高兴了,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易土生笑道:“此女天生丽质,不知史大人从哪里找来的?”
史永安见易土生并不介意高兴的说:“难得大人不嫌弃她,她是本城最红的歌姬,名叫如烟,虽然比不上秦淮女子的娇柔雅致,但也颇有一番风味,请大人慢慢地品评。来人,奏乐。”
那些怀抱琵琶的歌姬,宛转蛾眉,玉指挥洒,一曲曲柔和美妙的乐曲便从琵琶上流泻了出来。何德智端起酒杯,站起来说:“总督大人,巡抚大人,知府大人,各位将军,本县先干了这一杯,一尽地主之谊,大家请随意慢饮,各位将军征战辛苦,请!”说着干了杯中的水酒。易土生手下的那些将领都看着他不顺眼,全都不给面子,只是那些知府知县的跟着喝了,算是给他挽回了一点点的脸面。
史永安悄悄地对易土生道:“刚才的事情,总督大人似乎还有所怀疑?”易土生摇头道:“几个刁民诬告长官,分明是嫉妒所致,本官早就忘了,史大人千万不要介怀。”史永安笑道:“难得大人信得过地方官吏,等喝完了酒,卑职还有重谢。”易土生心想,这老小子果然还是心虚了:“大人言重了,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这些吗?以后地方上的事情还要多多的仰仗史大人了!”
何德智突然插口道:“总督大人有所不知,史大人并不是一般的俗吏,他是京城里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大人的亲表兄,说起来和总督大人的关系还真是不远哩!”易土生闻言,微微一怔,心想,田尔耕啊,田尔耕,这一次你总算是犯到老子的手里了吧,老子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史永安脸色一变:“多嘴!”何德智立即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了。易土生寻思,这种时候,一定要稳住他,惊讶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