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男儿-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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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珍在这个充满男性鼾声的世界里再也憋不住了、受不了,她撮撮王三魁的耳朵说:“我的祖宗,这过的啥日子?结的啥婚?能睡吗?”
王三魁因刚和凤珍亲热完,兴奋过后就马上酣睡过去,大脑中映出的是一场激烈战斗的情景,他骑马冲下沙丘正要和敌人撕杀却被人拽痛了耳朵。一睁眼闻到了女人身上那沁人心肺的香味,这才知道自己身边有个女人,而且就睡在自己怀里,他双手忍不住摸了摸凤珍那高耸的乳房,这一摸两人又像触了电,凤珍不顾一切地抱紧他,翻身压在他身上……。
两人在床上折腾完,凤珍得到满足后脸上泛起了幸福的红云。王三魁虽然已泄尽了全身精气,但仍抱着自己心爱的新娘怎么也亲不够。他们就这样相拥着说着悄悄话,忽然凤珍对王三魁说想出去方便,王三魁则小声说:“下面有盆子。”凤珍说她怕外面的人听到尿不出来,要到外面去,王三魁同意后听了听外面的呼噜声很响,就叫凤珍穿上衣服到外面去解手。凤珍在黑暗里应了声穿好衣服,王三魁也去摸自己的衣服,凤珍问他干啥?王三魁说怕她出事要陪她去,凤珍心疼丈夫不叫他起来,说自己解完马上就回来,王三魁想想也是,就叮嘱她不要走远了,尿完了就快点回来。凤珍轻轻掀开帘子、摸着墙到了门口,掀开棉门帘刚一伸头就感到头上落了很凉的东西,一扬脸又落在脸上,她知道又下雪了,这是春天的雪,俗话说瑞雪兆丰年!农民就喜欢下雨落雪,尤其是缺水的新疆,牧民和农民一样都希望冬天多下雪。凤珍小心地向地窝子后摸去,地上的雪已有十多公分厚了,踩起来“吱呀吱呀”地直响,在寂静的夜里十分刺耳。她又向前走了几步实在憋不住了,脱下裤子就尿了。完了后提好裤子顺着刚才来的方向往回走,走了一阵后好像觉的应该到了,就用脚踢踢面前一堆黑糊糊的东西,想这一定是地窝子的门,没想到那是一堆苇子草,她回头又向回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她们的地窝子在哪里了。这下凤珍的头有点懵了,眼前一片白茫茫什么也分辨不清,她想叫又怕招来狼,想起王三魁说过夜里连队有哨兵,就又向四下看看也没见一个人影,倔强的她只好顺着原来的脚印往回走,结果走了十来分钟脚就冻疼了,混身像掉到冰窑里一样直发抖,走着走着看到天上的月亮从云里闪出半个脸,地上的雪在月光下显的更白,心想这下可以找到自己的地窝子,但找来找去就是不知道那是一班的地窝子,这下凤珍心中又急又怕又气,暗暗叫苦地骂道:“这住的啥鬼地方!”她觉得像是夜间走在坟地里一样,心中非常恐惧。突然,眼前像有个黑影她立即高兴地想,这一定是地窝子的黑门帘了,就下了台阶。可走了半截又一想,不对!她记得自己住的地窝子挂的不是黑门帘。这下把凤珍吓出了一身冷汗,忙收回脚又上去。夜里的气温比白天低很多,她冻得已撑不住了,心想找不到住的地方怎么办?如果再这样找下去她会被冻坏的,心里一急平时要强的凤珍不但更害怕了也更伤心了,后悔没有让王三魁陪着出来,他这会可能在被窝里睡的像死猪一样,也不出来找她,你个挨千刀的王三魁,不!是王八蛋!凤珍抹着眼泪差点骂出声来,她又围着自己的脚印转了几圈,依然是找不到,借着月亮光,她看到了一大堆苇子,已被冻得混身像冰一样的凤珍,扒开草堆钻了进去。尽管还是冷,但比在雪地里站着好多了。她躺在草堆里又生起自己的气来,气自己咋那么笨,连住的地方都记不住!最后又气这地窝子怎么就不能弄得高一点!更气王三魁只顾自己睡觉不管她!凤珍伤心地流着眼泪想,这是什么新婚之夜呀?她抹着眼泪和鼻涕,抱着肚子渐渐地睡着了。
胡正阳天亮前感到小腹很胀,本来半夜他就有尿意,但怕冷就只好憋着,天亮前他实在是感到不行了,这才从被子上抓起棉衣披上,从枕头下拉出棉裤很快地穿好,跑到门外拐到房后对着雪地一阵快意放水尿尿。回到地窝子后就听到班长的喉咙拉着长呼,小胡心中嘀咕道,这么大的呼噜班长媳妇咋睡的?可是过了一会却没有听到班长媳妇的任何反应,他过去将耳朵贴在帘子上听了听好像就班长一个人的呼吸声,感觉有点不对就轻轻叫道:“班长,班长!醒醒,你呼噜声太大,我们睡不着。”只听里面“嗯”了一声又突然惊诧地说着:“咦,人呢?”
小胡一听果然就是班长一个人,原来昨晚凤珍出去后,王三魁因为白天太累,加上新婚之夜的兴奋和过度亲热,就靠在床头等凤珍,可没想到一下就睡着了。这一睡就没醒来,听到有人叫他还以为是凤珍呢,翻身一搂抱了个空,又一摸床那边是凉的,他这才想起老婆出去解手就没回来。这下他惊出了一身冷汗,立即从床头上抓起衣服翻身下床,提着鞋子边穿着边向外跑,踩得雪“咯吱咯吱”地直响,上到地面来眼一看哪有人影,地上除了小胡的脚印没有别的痕迹。完了,老婆哪去了?丢了?还是让狼吃了?他心里直叫苦哇,他不敢多想下去,顺着小胡的脚印跑到地窝子后,也没见人影,站下来冷静地想着又大步向食堂的草棚走去,并连叫了两声:“有人吗?”草棚一侧一个哨兵警惕地问:“谁?”
“王三魁!”
哨兵走出来说:“是一班长呀,起这么早有事吗?你这新郎官咋不好好陪嫂子,天没亮跑出来干啥?”
王三魁哭笑不得地说:“什么呀,我老婆不见了!”
哨兵一愣:“不会吧一班长?”
王三魁说:“她半夜出去解手我睡着了,就没见回来!”那哨兵眨眨眼说:“会不会去她妹妹那?”
王三魁摇摇头:“人家也才结婚她去哪干啥?不会不会。”
哨兵说:“我快下哨了,走!咱快去找找,是不是下雪找不到门了?”
“可她能到哪去呢?雪下这么大,天这么冷!”王三魁边说边和哨兵向堆着苇子的草堆找去。月亮从云中钻了出来,地上很亮,能见度清楚多了,离草堆不远时哨兵就看到草堆里好像有东西,他拉住王三魁说:“一班长,那草堆里有人,你看—”
只见苇子堆里确实有个人,并有喘息声。王三魁不顾一切地跑过去,口中叫着凤珍的名字,结果他还没到跟前那个黑影已向他扑了过来,扑到他的怀里大哭:“你这个挨千刀的,我一出来就找不见咱们的地窝子了,眼前尽是一大片白雪,你也不出来找我,你就不怕冻死我!不怕狼把我叼走呀?你这个……”凤珍委屈地哭着说着还用拳头捶打着王三魁。
这时清脆的起床号在黎明的夜幕里响起,一班的人听小胡一喊也飞快地穿起衣服跑出来找人,正好看见远处王三魁抱着凤珍向地窝子走来。
这件事没出一天就传遍了全连,后来又传到场部机关,成了人们饭前饭后的谈笑话题,这可笑的事还没平静,三天后又出了件比这更有趣的事。
那天,通讯员董海下午去团里办事,韩良怕他一个人回来晚了不安全就让李成湘一同前往。炊事班长卢从福正好也要去团部送豆腐,所以三人就做伴骑马一起去了。赶到机关时正好到了吃饭时间,机关食堂的司务长非要留卢从福他们吃了饭再走,王万秀知道他们是骑兵连的人还有意给他们多打了些菜,董海常来机关对连长和王万秀的事早有耳闻,认为这是王万秀看在连长的面子上对他们格外照顾,后来王万秀趁人不备又把一盘过年没吃完的猪头肉悄悄给他们端来了。机关的司务长、炊事员们因常吃卢从福做的豆腐,所以在高兴之余就把藏着的两瓶包谷酒拿出来犒劳他们,几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就喝了起来,直喝得卢从福头发晕、腿发软,董海本来酒量就不大,因为馋肉被司务长多灌了半碗酒,脸红了头也晕了,结果他们三人中,两个人喝多了。李成湘朝窗外一看天已黑透了就催他俩该回去了别喝了。卢从福和董海正在兴头上哪里听他的。李成湘急了说:“董海、老班长,咱们真的该走了,你们不是还有事向连领导汇报吗?”卢从福一听酒醒了一半,站起来说:“就是,快走!再不走就太晚了!”司务长硬拉住卢从福不让走,正在收拾碗筷的王万秀过来为他们解围说:“司务长,卢班长他们还要赶路呢,再说路上又不安全,还是让他们快走吧。”
他们这才晃晃悠悠地上了马,跑了一阵小董开始头晕,李成湘回头说:“老班长慢点走,等等董海。”
卢从福平时话少,今天喝了酒变得很活跃,他勒住马头说:“等等就等等,小董你这小子不能喝就别嘴硬,看看叫人家弄多了吧?”
董海不但没上来反而难受地下了马,蹲在地上一个劲地吐起来。李成湘过来给他捶背,小董吐了几口后擦擦泪说:“妈的,喝点酒叫风……一吹……吹晕了,下次再不上他们的当了。”
卢从福正在路边解手,听到董海这么说有点不服:“咋?上当了?是你小子自己要和人家喝,要不我还能多喝点呢!”
董海吐完后三人上马继续往回走。又跑了一多小时,李成湘感觉到已跑过梧桐林了还没看到连队的灯光,骑兵连虽然住的是地窝子,但食堂在草棚子一侧挂了盏马灯,而且是长明灯。既是为放哨用的也是为了吓唬狼的,为了省油哨兵虽然把火苗拧的很小,但灯光从树缝隙里还是能透出很远。可今天卢从福和董海喝得晕晕呼呼,只有清醒的李成湘走在前面看路,为了安全他把冲锋枪拉到胸前,将子弹上膛,目不转睛地伏在马背上慢慢向前走。又走了一会,卢从福也清醒了,他摸摸屁股后的两袋黄豆还在,就放心地招呼董海说:“小董,没事了吧?快到了小心点!”
他们又走了二十多分钟还不见灯光,这下李成湘心里有点毛了,远处不时传来狼嚎声。娘呀,这连队在哪呀?三个人一时都慌了,走着走着马的步子也乱了。他们就下马牵着走,不一会看到前面好像是高低不平的红柳包,马仿佛也胆怯地不走了。
卢从福的酒这会全醒了,他站在马旁边说:“文教,咱是不是走错方向了?还是走过了?你看连马都不走了,咱应该往回走,然后再向北,没错!”
因为他岁数大些,文尕和董海就听他的又向回走,董海突然兴奋地说:“唉唉,我看到食堂的马灯了,你们看,对了,就这么走!”
谁知他们盯着那点亮点走着走着灯光又不见了,李成湘扒开苇子伸头看看说:“哪有什么灯光哟,怕是鬼火吧?我们被鬼牵着走呢!这到底是走到哪了?再这样走下去不冻死也得吓死!”
董海听李成湘提到鬼,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了,身子紧紧贴在马肚上,又转悠了一阵三个人腿都有点麻了,董海提议休息一下、定定神再走。卢从福先坐在一堆苇子上,在黑暗里掏出旱烟锅子,从口袋里捏了一撮烟沫摁在烟锅里,点着抽了起来。就在这一瞬间,董海借着他点烟的火光瞅见右后方不远处有一个挺大的高土包,他说了句:“走,到那边高处看看去!”说完就大步走了过去,李成湘和老卢还没从草堆上站走来,就听董海在前面大叫了一声,而后又传来不少人的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