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男儿-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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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老总听着深有感触地说:“是呀,老彭从西打到东,这东面是明的敌人,只要全军上下同心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可是这西北的困难就大了。我听说那里物资很紧,尤其缺粮食,进疆部队和陶峙岳的起义部队加起来有十来万人呢,快要断粮了,形势很严重啊,主席有什么想法?”朱老总说完看着主席。
毛泽东吐了口烟说:“老总呀,新疆很大呀,占了我们国土的六分之一呀,地广人稀,我听老彭从迪化回来说,那里的民族同胞主要以牛奶、羊肉为主,不善务农嘛,过去历史上的君主非常注意在西域的屯田,自己种粮养活自己和军队,这一点我们共产党人应做的比他们更好嘛!历史上就认为‘秦人以急农兼天下,孝武以屯田定西域。’古人都认识到、做到的事,我们还有啥说的呢!”
朱老总放下茶杯兴奋地说:“主席,战争结束了,除去应保留的部队我看我们可以瘦瘦筋骨,很多部队都可以参加祖国的各项建设嘛,毕竟中国是个农业大国呀!”
毛泽东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后说:“对,可以给新疆的司令员下个东西,新疆属和平解放,那么多人的吃饭问题要靠他们自己解决,搞好了还能给新疆各项工作起个带头作用嘛。”
1950年春,在共和国领导人、党的领袖的布局下,全国军队认真按照毛泽东的指示,从东部的黑龙江到西部的新疆,从山东半岛到华南的五指山,到处都有人民解放军参加生产劳动和艰苦创业的动人场面,其中新疆军区组织了数十万进疆部队向天山南北的戈壁大漠进发。
六团在团长陈进东的带领下,向西挺进。
韩良和他的骑兵连顶风冒雪向着谁也不知道的地域前进。
才进十一月新疆的天气就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好像捧着新疆民族同胞独特的重礼——雪白的“哈达”在迎接他们。
因为是和平解放,部队都换上了国民党部队的棉衣棉裤,而骑兵连则穿着清一色的马裤,那是在打下兰州时缴获的敌人骑兵的军装,只是换上了我军红五星和胸章。但是那薄薄的棉帽耳在这样的严寒下还是显的太单薄了,行军中双耳被冻的受不了,一些战士就用毛巾、长裤裹住帽子、围着头,为了御寒他们已顾不了军容了。
队伍里有个别人在马上快睡着了,摇摇晃晃地往前栽着头,还有的直骂娘,连干部听了想批评他们被韩良制止了,他对干部们说:“说内心话,我都受不了,我要不是连长早骂上了。”
林培民瞧瞧四周说:“连长,当着战士的面不要这样说,影响不好?”
林培民比韩良大一岁,原来是一营下面的一个指导员,文化虽然不高但很羡慕文化人,所以喜欢和有文化的人接近。近墨者黑、近赤者红,他后来跟文化人学的能写出不错的文章了,而且在政治观点上被称为“百分百的布尔什维克。”他和韩良搭当近半年来,文化、个性上的差异可不小,短时间内客客气气,时间长了免不了要发生些冲突。韩良自己评价他们俩是,自己是多干少说,而林指导员是又干又说,林培民平时就大道理多,善于从政治的高度说话办事,什么话到了他嘴里都能说的一套一套的。两天多的行军不但途中环境恶劣,天气也冷的仿佛空气都要凝固了,雪不停的下着,好像要和他们长长的队伍同行做伴。寒风飕飕,刮的人不敢摘风镜,每当停下来休息吃饭时,不是不熟就是连沙子一同下咽。有的战士被冻的手脚麻木,实在撑不住了就哭出了声。看到这些林培民就不停地做着正面宣传工作,要求大家如何不怕冻,要勇敢,要不怕吃苦等。他这些话一开始战士们还默默地念叨并鼓励自己,坚持、再坚持!接下来多数人连冻带饿受不住了,对他的宣传产生了厌烦,一个战士就直接说:“指导员你口味和我们不一样吧?”林培民瞪着他说:“你啥意思?”那战士说:“没尝到黄莲呢我这嘴里就苦的难受,你呢?”
林培民又瞪他一眼说:“你是几班的?你这里——”他点点那战士的头说:“你这里有问题!”
到了下午五点多钟雪停了,队伍来到一片低洼处休息。军号响过后多数人下了马,有的人心疼自己的马,骑一段就下来跑一段,先到洼地的人把马牵到有枯草的地方让马嚼啃,而大部分人是缩着脖子靠在背包上,林培民一看又大声喊道:“天太冷,可别睡着了,那样是要生病的,起来,起来了!”
韩良和几个排长、班长躺在下风头吸着烟。班道九问:“连长,新疆这么大,地多,哪不能种地,跑这么远干啥?”
韩良吐口烟说:“发什么牢骚?听上级的没错!”这时他的眼被驮着几大卷布的马匹吸引过去,就站起来看着问副连长李冰:“驮布干啥?”
李冰说:“上头分的,到地方给大家做被子。”
韩良说:“噢,是过冬的,那往下分吗?”
李冰有些为难的说:“指导员说到了地方,摸摸底再分。”
“不等到地方人都冻坏了!”韩良一挥手说:“过冬、过冬,这会都过不去,还要等到了地方再分?去!叫各排长过来分布!”
几个排长和林培民都来到了洼坑里,当林培民知道韩良的决定时立即表示反对说:“连长,这可是团里好不容易从军区搞到的布,主要是让咱们过冬做被子,你这一分不就乱了,再说也不够一人一份呀!”
韩良指指那些头缩在衣领里的战士说:“现在不是冬天吗?过冬?到不了地方这人就冻坏的差不多了,这东西还分给谁?”
班道九支持连长说:“就是,一人先分一块包住头,别管好看难看暖和就行,到了地方再收回来不就行了。”
兰成其平时就有些看不惯林培民,认为他只会耍嘴皮子,就接着一排长的话说:“对了,人可是最金贵的,特别在新疆。”
林培民看到自己的意见得不到支持又看看二排长杨军和司务长范祥问:“二排长、老范,你们看行吗?”
范祥是个不多话的人,平时就知道干活,畏恐战士们对伙食有意见。布是他和李冰一起去团里领的,当时团后勤股田股长说的很清楚。但走了这几天他的确看到战士们身上的棉衣根本挡不住无情的严寒,他自己的左耳已被冻僵了,好像一摸就会掉下来一样,重要的是他和炊事班一起行动,别人停下来都可以休息了,而炊事班的同志还要忙乎着着挖灶、支锅做饭、找柴、找水、烧水,个个冻的脸麻手肿。连长这个决定虽然不符和上级意思,却是从连队现在的实际出发而做出的,就说:“指导员,冻坏战士我们干部责任就大了,还指望他们到地方种粮呢!”
“就是指导员,你的身体可比不上我们啊。”副连长李冰说道。
林培民说:“只要我们领导不叫苦,不喊冷,战士们就好办。”
韩良一瞪眼问:“你不喊天就不冷了?自欺欺人吗!”说着一挥手说:“走,御布!”
林培民跟在连长后面说:“连长,能不能开个支部会统一下意见?”
韩良回头说:“除了二排长没表态,大家意见一致还开什么会!”
杨军说:“我同意大家的意见,分吧!”
“好!”韩良满意地说:“就是表决也是六比一,通过了指导员同志!”
林培民从今天这件事上感到了自己的孤立,也感到了韩良的所想所为和自己的差距太大,不!他甚至认为这不是差距,这是对他这个指导员、党支部书记的挑战!他们已经走远了林培民还在后头说:“我保留意见,我要向团里汇报!”
韩良听到了他的话既没有回头也没有吭声,班道九和几个排长看着连长,李冰用手捅捅他说:“指导员火了,怎么办?”
韩良用力打开李冰的手说:“政治要结合实际为人服务,空讲政治有什么意义,司务长,分!”一些战士也围过来,有人问:“连长,现在就分布?”
韩良对范祥说:“对!李冰你和司务长负责,现在就分!”
李冰和司务长忙着按花名册点人数。几个排长大声叫着各班长的名子。
再说林培民看着连长和干部们去分布了,感到自己是多么孤单。但在这件事上他没觉的自己不对,反而认为韩良他们党性差,没有原则,所以,他们一走就从另一个豁口出了洼坑,上马向团部的行军的地方跑去。
六团机关的队伍走在全团的中间,而骑兵连因为是马队,出发时排在了全团的最后。陈团长的意思是怕他们马队走在前面太快,所以让韩良他们垫后,再者是起到收容队的作用。所以骑兵连和机关隔了一两里地的距离,林培民在马上看到机关在一个山包上休息,他跑到跟前下马后眼睛急切地寻找着团长和政委,不料山包下方有人叫他,他转脸一看是政委杜真就忙跑过去,杜真推推帽檐问:“这么急,有什么事?”
林培民听到政委那亲切的声音,鼻孔酸楚地差点掉下眼泪。他走到杜政委身边说:“政委,这工作不好干,你给我换个地方吧!”
“咦?怎么了?”政委盯着他问。
林培民就把分布的事向政委端了出来。最后说:“这简直是山头主义、小宗派吗!把党的领导放在什么位置上了?”
杜真认真听着他的诉苦,嘴角动动问:“这件事你们开支部会了吗?”
林培民说:“没有,休息时韩连长个人做出的决定!”
杜真知道韩良是陈团长钟爱的军事干部,打仗不但勇敢而且有谋。他也深知林培民的为人,说比做的多,在和韩良的合作中他赶不上韩良,于是就对林培民说:“行了,布分了也好,每人都自己拿负担就小多了,小林,回去吧。”
林培民从政委的话中听出,政委对他不太支持。他也知道团里的主要领导支持韩良的多,布的事情本来团领导不让分,可是韩良私自决定分了,而且多数干部还支持他,这不仅违反了上级领导的指示,还说明部队进入了和平时期,暴露了部分人的私心、利己主义。如果任其发展下去,以后部队的思想政治工作怎么做?不行,政委怕我不怕,去找团长!想到这他给政委敬了个礼,但没有立即走的意思,眼光四处打量着什么。突然他看到了不远处的陈团长正和警卫排的战士在侃聊,就立刻跑了过去,陈进东也看见了林培民,他知道骑兵连在全团最后而,林培民过来一定有事就问:“小林,有事吗?”
林培民见人多摸摸头犹豫下,陈进东理解了他的意思便站起来到他跟前,林培民小心翼翼地说:“没什么大事,就一件事请团长断断是不是我错了!”
陈进东是个急性子人,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就大声说:“啥事?直说!”
林培民瞟瞟团长身后说:“出发前崔参谋长发给各连的布,说好的到了地方按实际情况发放,可是他们不听我的现在就给分了!”
“你指谁?他们是谁?”陈进东问他,看到团长脸有愠色林培民有些后悔了。他知道团长和连长的关系,但他更知道团长对自己的部下要求是十分严格,万一团长按耐不住去直接批评韩良,他不就成了背后打小报告了吗?于是他忙说:“算了团长我只是向你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