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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命该如此-第30章

小说: 命该如此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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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芬越来越兴奋,不断拍手欢呼,陈晓飞却迎风站着,冷眼静观小城,面对遥遥无尽的苍穹,心也如浩瀚海洋,思绪叠起。阿芬见他又在沉思,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发呆,问道:“你又在想什么?”

  陈晓飞随口答道:“路途,我的路途,现实的社会,这一个平凡的人生!”

  阿芬问:“路途怎样,社会又怎样?你说来我听听。”

  陈晓飞道:“刚才你说的只赏夜景,不谈其他的。”

  阿芬不依道:“但现在我改变决定了。”

  陈晓飞故意矜持道:“但我坚持我的原则!”

  阿芬道:“不行,有我在你就没有原则。”

  陈晓飞只好叹息一声道:“好吧好吧,女人撒娇的本事一使出来啊,就是让我跳悬崖我也得跳。”

  阿芬得意道:“是吗,那你现在从这里跳下去试试。”

  陈晓飞道:“现在不行,我还没活够呢,等我活够了,一定为了你从这里跳下去。”

  阿芬道:“真的,你真的会为了我从这里跳下去?”

  陈晓飞道:“如假包换,我可以对天发誓。”

  阿芬咯咯笑道:“别瞎扯了,你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吧。”

  陈晓飞说:“那咱们就在这山颠上,迎着夜风,观着星星,观着万家灯火,我们谈谈曾经,现在和将来。可是我自己又在沉思,有什么可谈呢?人生无非几十个春夏秋冬,在这永恒的时间里渺小得不能再渺小,也无非是谈些爱情,事业,或者人际关系,或者由人来组成的各种生活圈层。像一个个尽职的工人,在自己的岗位上默默的工作;有的超越了自己的职权范围,因而换得痛悔的一生。一个人就有一个故事,每一个悲欢离合的故事都是非凡的人生舞台剧。我常常想,人既然有幸来到这个世界上,就该尽其所能做些对后人们有意义的事。真正奋斗的人,即使他没有好的结果,即使他有了一个全是悲剧的故事,但他的一生,将成为后人的灯,将是后人引以为戒的模样。我就这样想。”

  阿芬道:“你追求的是儒家的‘为而无所求’思想。”陈晓飞道:“可以这么说。”言罢向前走了几步,在草坪上坐下,阿芬跟上来,也在草坪上坐下,一双迷茫的眼睛看着小城,看着穹隆。的确,人有时不如动物,动物面对困难,面对死亡都会一直挣扎寻找生机,直至死而停息,虽未必能找到生机,但它们的斗志是可嘉奖的。人则不同,很多人在困难前选择的是顺从,只要他们再看不到希望,就选择消沉,放弃,虚度,根本觉得了挣扎的无谓。在死亡前不是悲天悯人,就是消沉的放弃,有几个在做着没有希望的挣扎呢,但没有希望的挣扎真的不需要吗?

  一阵夜风顺着山梁吹来。

  陈晓飞说:“现在我要与你讲的是我的小村,那生我养我的地方;我也要讲我的亲人,朋友,那些伴我成长的人。”

  自记事以来,身外的许多东西都在改变,唯不变的,是小村的思想,小村人的思想,他们继承着上代人传下来的坏风俗,不思改进;他们相信迷信,崇拜着空虚的神灵;他们重男轻女,从而与计划生育周旋;他们有时发愤,却将愤怒隐藏的心中……

  愚昧啊,愚昧!我的心在颤抖。很多时候我觉得人们很可悲,及这感情喷发出来,我又觉得一切都可叹,可思,可悟。

  在这贫穷落后的西部,一个愚昧的小村落在大山谷中。人们生病了,虽也看医生吃药,但还要告神求佛,终于病好那就是神药两解,而更感谢的是那神。或者有些人生病了连医生也不请,而只去求佛。他们省吃省穿,却不惜用成百上千的钱去找关神婆,请先生,或许你还不明白我在说什么,那么我为你说一个故事:

  那是一个小孩子在夜里失踪了,家人们发觉后找了几日都不见,着急时得村民们指点,说怕是撞了鬼,说怕是在坟塘里要抓泥往口眼耳鼻里塞,那是受了鬼的控制了。于是这家人去坟塘密林里找寻,仍然没有结果。时间过去两三天,一家人心痛之余去拜神求佛,用重金请来四个法师,鸣锣击鼓大作法事,要为失踪的小孩子招魂。并且他们保证他们作了法事后小孩子保准回来……你别急着追问怎样,或小孩子是死是活,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实与法师们开了一个绝妙的玩笑。

  那是法事已经做完了,法师们喜收主人的钱了,又坐在主人摆好的酒席上用饭,可巧一个女法师饭前去上厕所,昏死在厕所里了。她被鬼吓了,男法师们把她救出来,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鬼——鬼啊——”

  法师也被鬼吓了,这是不是很可笑?世界上自然是没鬼的,有鬼的人们是他们的心里有鬼。女法师也没有见到鬼,她不过是在茅坑里见到了一个死人,就是那个失踪的小孩子,他们信誓旦旦保证过了几天就要全身回来的失踪的小孩子。主人担心被鬼捉去的,法师们敲锣打鼓闹了一天要为其招魂的小孩子,竟然只是不小心掉进了茅坑里,然后就有了这一出闹剧。

  下面这个故事没有人死去,也没有法师作法,却依然受着一种无形的神的力量控制着。它就发生在前不久,是一家人想儿子想得发疯了,生了四个女孩后仍然想尽办法躲避小分队的,不想第五个婴儿下来了——又是一个女婴。一家人为此大吵大闹,那男的一时失去了理智,打人至伤,坐牢去了。一个女婴就引出了坐牢的事来,够愚昧了吧,够让人叹息,思考,省悟了罢!这就是西部较之东部贫穷落后的见证吗?这就是愚昧地区思想顽固不化的表现吗?也许这样的事拿在发达地区只会被人们当作久远以前的神话谈资,可在我们身边却真实存在。迷茫的人还在迷茫中过着自己的愚昧生活,前卫的人也还把这样的生活当作久远以前的神话,这只是男女的不平等吗?而男女又似乎能够真正的达到平等呢?——我暂且不深究,可是我想,即使生理的局限导致了不平等的存在,但其尊严和受到重视是应该相同的,何故要有轻重之分,这是风俗所害,让人们思想里还存着没了男孩就没了接香火这一荒谬观念。

  多少年来,封建迷信禁锢着一代又一代人的思想,多少年来,人们的心胸都是那么的狭窄。

  什么人间不可断香火,什么断了香火死后在阴间就收不到后代的冥钱。我欲苦笑,以为人死后不过黄土一杯,远不至于有收子孙的冥钱的机会。即使世间真有灵魂,也不过是这个人生前为人们留下的有意义的东西,成了他的生命的延续。永生的人是有的,那是为人类作出大贡献的人,他所做的贡献让他的灵魂得到了升华,使生命得到了延伸,这是人们心里的信仰,哪就与鬼扯上关系呢?

  我无数次听人们谈论鬼,那般逼真,那般可怖,可我自己从未见过鬼,而谈论者也没有见过。在这世界上哪里又有鬼呢。无非是一张张嘴胡说八道,然而就是这样的胡说八道把鬼的影映入了人的心。

  我常常苦恼,我母亲就是鬼神崇拜者,她对我们关怀备至,于是我们稍有痛处她就为我们占筷子,滚鸡蛋。她最爱去请关神婆,可是我想若关神婆真有那么的神通广大,他们早就享福去了,还会蹲在那些灰窝窝里吗。每当母亲做这些事时我就会跟她说这世界上是没有鬼的,你不要相信这些,但她马上骂我不懂事,我相信她的心里在念着“阿弥佗佛”。

  我说的事你应该能够感觉得到,在奇鹿城的街边不是也有那么多的算命先生。

  我常常为被迷信残害的人而痛心,担忧,可是我竟想不出一种方法来放宽他们的心胸。我想做一盏明灯,可以为人们引路。可是我即使真的是一盏灯,也没有油;我想如鲁迅一样握起匕首批评现实,让他们分清利弊,让他们摆开大脑里的枷锁,可我握起的笔总没有匕首的锋利,有时还像墨管里的墨水已经干涸,写不出字来。每当看见村民们把那省吃俭用的钱送给了关神婆或者算命先生,我突然有一种心境,设若鲁迅活在现在,他也还要“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而我眼中的社会,我觉得这或许是在发恼骚,因为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所以看问题未必看得清楚,所以说出什么来你不要受到我的误导……

  陈晓飞又抒发了很多他对社会现实的不满,这其实是有些危险,虽然说人不能只唱赞歌,但也不能只钻空子。我们的这个社会里有光明的一面,也有黑暗的一面。他正如只看到了黑暗而看不到光明的人,其实与只看到光明而看不到黑暗一样的危险,同样的要生活在自己的幻境里。看到光明而看不到黑暗,会导致我们的灵魂走向虚浮;太在乎黑暗而忘记了身边的光明,却使灵魂逐渐消沉,这是一种更严重的虚度光阴。因为他的生活因此而阴暗,失去了该有的活力。

  也许他真是一个叛逆的人,他就要走一条叛逆的路,并非叛逆不好,只是若只看到黑暗的一面,那就违背了事实,一条叛逆的路其实已经变成一条错误的路。他可会走上这样一条路?陈晓飞是一个有坚强毅力的人,他会坚持在那条浓雾迷漫的文学路上走下去,会把他所谓的黑暗写下来,但也许有一天他能够实事求是了,就会写一点他所发现的光明的地方。他其实对前途还很迷茫,因为他并没有看清路的方向。他只是处于一个摸索的阶段,有人的成名需踩着巨人的肩膀;有人的成名,起点在他们父母打下的基角上;而陈晓飞只能从零开始,他是一个从农民家庭中走出的孩子,对于一切有关人生的问题都没有人给他做一个明确的指示,所以对于他的错误之处,就变得可以理解和原谅。他说将来的某一天他不是名人就是乞丐,这是两个极端,然而也可以看出他并没有看破名利,依然的想成为名人,那么他的信念真的会如他想象一般的坚定且崇高吗!

  陈晓飞拿出葫芦丝来,说:“你不是早想听我吹葫芦丝吗,现在让我吹给你听。”他想要吹一曲欢快的,但谈了这半夜的话,心绪早已忧郁下去了,跳跃的音符便附带了忧郁的灵魂。阿芬坐在他的身旁,仰头望着夜空,像一个守望者,她仿佛看见一片竹林,只有他们两个人在林子里过着欢快的生活,那一个生活圈子里,没有刚才陈晓飞所说的那些烦恼的事——可她立即自责,这里是陈晓飞在吹凑,而不是少天灵,她不应该在脑海里编织着这样的梦幻。然而陈晓飞的心情更复杂,他一直以为他的葫芦丝的声音不但具有召唤友情的力量,也一直以为在葫芦丝的声音里,有一段柔美的爱情可以长叙,他的心里曾长久的等待着这样一个女孩,如今这个女孩出现了,却不属于他。他还一直相信一见钟情,并觉得自己对阿芬的相思就是见证,花了如此多的心思去找别的女人来填补心里的空虚,可是到了今日,那空虚依然存在着。他摆脱不了。

  陈晓飞不是在吹葫芦丝,而是在倾诉一种苦闷;阿芬不是在倾听葫芦丝的声音,而是在倾听他的心跳,刚才的自责淡化下去了,阿芬找不到自己的存在,仿佛心灵已在随着音乐声飘荡,想要沉睡在一个梦境中,她头一歪,靠在了陈晓飞的肩上。陈晓飞并未因此而停止吹奏,但心中更加不平静,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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