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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卢沟紫笛-第9章

小说: 卢沟紫笛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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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月想说日本军医牧田筠子是她干姐,可话到嘴边又很不愿意说。她抿一抿嘴唇,痛苦而又勇敢刚强地下决心,说:“好。我脱了,你就放了乡亲。”

  “一言为定,一言为定!”森本茂心旌动荡,脸上刀疤发亮,涎水不知不觉地流出嘴角。这是一个他从没见到过的天姿婀娜美丽之极的中国姑娘,他和她的这一段艳史,将使所有的日本军官嫉羡。

  月月回头看了看姐妹们,特意把目光在小娟的双眼上停留了一会,然后长长地舒口气,缓慢而又矜持地解衣扣、脱外衣、脱去蓝布肚兜,再解开束胸的布带。

  姐妹们沉默着。只有小娟,意识到月月开始“拼命”了。

  森本茂猪一样的眼睛发红了。他命令两个鬼子通知村外山岗上的部下:抓二十个青壮年去修宛平城,其余的赶走。那两个鬼子不想去,可一见少佐抽动了指挥刀,就赶紧向村外跑。

  月月交叉双臂,护住了自已坚挺的乳房。她想起方哥哥的搂抱、捉弄、亲昵和激动,心里不由得一阵酥甜一阵酸苦。

  村外山岗上,机枪对空而射。小鬼子们奉命抓了二十个青壮年,随后鸣枪赶走了乡亲们。

  不幸的,是牛牛也在这二十人之中。他搀着娘往村外躲的时候,想带两颗手榴弹的,可是,娘不让。现在,娘眼睁睁泪汪汪地看着他被抓走,再后悔也没用。不过,带了手榴弹,他也寡不敌众呀!

  月月不知道牛牛被抓。她一见村外的小鬼子扛枪回了村,就一下轻松了许多。她以她的裸露救了乡亲,她的心,因此而清爽平静如山中之潭。她没有丝毫的羞耻,她美丽、匀称、丰满、端庄。当她把自已完*露之后,她就像降临大地的女神一样,光彩夺目、慧灵无瑕而又清傲高尚。

  村口,走进了七骑人马。他们是古贺津健中佐、两个参谋和四个卫兵。

  “啊,太美了!”古贺中佐看见了一箭之遥的月月,月月优雅高洁、自然流畅的胸廓线、腰线、腹下弧线和肩部、背部、臀部、腿部的细润的光色,使他的心中,突然萌出一种忘乎所以的迷恋感和*感。

  月月冷冷地瞄一眼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古贺中佐,转身向姑妈家走去。神魂颠倒的森本茂没有看见古贺,只顾和一个大尉一个中尉,心急火燎地边脱军衣边跟了过去。

  “太君,古贺太君!您快快救救她,救救她!”童怀庆奔到古贺马前,“她,她是筠子姑娘的干妹妹!”

  古贺大吃一惊,立即策马向前,喊:“森本少佐!少佐!你们回来!”

  然而,来不及了,一切都无可挽回。先进屋的月月迅速从墙洞里拿出了武器,一甩手,“轰”,手榴弹爆炸了,炸翻了巳经进院的大尉和森本茂!那中尉赶快退后,抽枪指挥鬼子兵应战。

  月月痛快地哈哈大笑,扑抓住森本茂又狠狠一口,咬下了森本茂的右耳朵!

  五个鬼子冲进了院子,月月又扔出一颗手榴弹,再举枪乱打。

  “29军来了!29军来了!”空地上,泪水夺眶的小娟喊叫了几声,少妇们和姑娘们就哗啦啦地四散奔逃。

  古贺中佐想阻止战斗,但两颗乱飞的子弹差点儿击中他。他催马迅跑,大声命令:“停火!停火!”

  枪声停了,村子里,忽然一片死寂。

  月月的右腿、腹部、胸口、心口中了五枪,斜靠在土炕上,死了。日军大尉和一个鬼子被炸死,三个鬼子被炸伤打伤,森本茂被炸成重伤,但没死。

  “立即把少佐送医护中队急救!”古贺命令,随后去看他的筠子的干妹妹。他悚然发现,死去的月月在微笑,清灵欢欣的微笑,满足骄傲的微笑,宁静而又不可摧毁的微笑!

  中佐默哀一刹,将月月抱到土炕上。他随手拉过一块青布,盖住了月月美得无与伦比的*……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十七.杀气激荡
不祥的预感笼罩着方陵照。小司州营村中的手榴弹爆炸声和枪声中隐约可辨的比利时9毫米勃朗宁的“抗击”声,与月月不会无关。

  今上午,陈连长准了他和坚决要当他的随从的二狗子两天假,他俩就急步流星地往小司州营赶。要不是遇上小鬼子的骑兵和巡逻队,他俩早该进村了。

  “二狗子,留点儿神。走,进村!”方陵照说着,与二狗子一前一后十分警惕地摸进了村。

  村里,除了空地上一具女尸外,一个人影也没有。方陵照四望一番,猛地转身,向月月的姑妈家快步走去。

  他推开门,一惊,只见裸身盖了青布的月月平躺在炕上,炕前还跪着一个走神的人。

  他恼怒,横那跪着的人一眼,就走到炕边。二狗子跟进来了,一愣之后,持马枪警戒。

  “月月,月月,”方陵照唤月月。月月微睁着眼,微笑着,眼珠却一动不动。

  方陵照情知有异,稍稍拉开了那快青布。啊,月月的胸口、心口,三个血窟窿!她,她巳经死了!忽地,方陵照的心底漫然涌出至极的悲哀,头脑中,空空如也。或许他一进门就意识到月月巳经遭难,但他直至看到了血窟窿,才悲哀地接受了这一事实。

  “你是谁?”跪在地上的人问。

  “我,方、陵、照。”方陵照木然而答。

  “是月月的男人?”

  “是。”

  “月月是个好姑娘。她炸死了两个,两个鬼子。害死她的,是鬼子骑兵中队长,森本茂少佐……少佐给送到医护中队去了。月月,咬掉了森本茂的一只耳,耳朵……”跪在地上的人说着,伸出血淋淋的握着那耳朵的右手,“我是童怀庆,我不是人,我不如狗;我,我不是人呀!……”

  他把耳朵一扔,呜呜地痛哭起来。

  方陵照看着那耳朵,双眼迸出一片深蓝、深蓝、深蓝!他疑惑——他巳经了结了,他已经砸烂了恐惧的枷锁,他巳经勇敢地指挥过二排的战斗,他巳经成了一个为自已为百姓为中国的山山水水拼命搏杀的战士,那为什么,眼前还是深蓝?

  噢,他太悲哀,太愤恨,太苦涩。灵秀美丽的月月,倔犟可爱的月月,他的最好最好的月月,飞逝而去了,再也不回还了……一片深蓝,深蓝,但他没有任何恐惧。哦,这一片深蓝,是最后的一次,是完完全全的了结,是月月所赐予他的光辉的黎明前的黑暗,是他“旧我”的彻底消失、“新我”的迅速崛起的最神圣的昭示!

  深蓝消褪了,消逝了,他的眼前,充满了柔和的光明。

  他的心,平实地搏动。他不流泪,泪水在此时此地毫无意义。

  他整一整军容风纪,虔敬地看他最亲爱的月月。

  月月的*,纯洁清丽。

  月月的四肢,舒缓有致。

  月月的乳房,欲熟未熟。

  月月的肩颈,滑润细腻。

  月月的嘴鼻,玲珑耐看。

  月月的眉毛,秀如轻羽。

  月月的长辨,倘若松散,倘若飘忽,那就一定充满诗意。

  月月的眼睛,在动情地说:“哥哥,我把我给你,给你……喔,跟我好好,跟我好好,在那片草地,那片草地!……”

  他慢慢伸出手,轻轻地揉动她的眼皮。

  她瞑目了,没有痛苦没有凄哀没有仇恨没有愤怒。

  她瞑目了,安详地留下了一对永恒的笑靥。

  哦,我的月月,我的月月!

  你健美*娇巧敏慧,

  你苗条优雅宁静安谧,

  你窈窕婀娜嫣嫣婷婷,

  你凛凛正正高傲刚毅!

  你死了,死了;然而,你所拥有的泥土的气息,你所扬逸的百花的馨香,仍然深深地醉人心魄。你,月月,仍然蕴含了神秘的、难以言述的青春韵律,仍然蕴含了柔然、坦然、超然的和谐与千年不遇、旷世稀少的高贵。

  哦,我的月月,我的月月!……

  方陵照抽出紫笛,但终于没有吹奏。

  ……

  村里,渐有人声。逃散的乡亲们,悄悄地回来了。见到方陵照和二狗子,乡亲们大恸,

  昏过去几次的月月娘、月月的姑夫姑妈、冯大爷和小娟等等,都失声痛泣,一一哭告。

  “我来迟了一步。”方陵照说,“月月的责任和死,原本该是我的。”

  凄哀万分的月月娘取出月月枕头下的小木盒,盒里是那块小小的琥珀和月月自剪的一缕青丝。

  忽地,方陵照的心里透酸透酸,但他强抑着,压下了即将冲突而出的泪水。

  一股凌厉、凶狂的杀气,激荡、震撼了整个的他。他俯下身,长长地吻一吻月月的额头,随后双目炯炯地宣告:“我,必宰森本茂!”

十八.疲于应付
天黑以后,四野枪声骤起。接着,是连续的爆炸声。

  古贺津健中佐急忙登上宛平城头,放眼一望,只见位于小司州营和平汉铁路间的第三号军火仓库的上空,一片红光,多股浓烟。他急奔到城楼里打电话,但通向三号军火库的电话线巳被切断。

  不一会,铁路以西又响起了一阵清脆的机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不一会,大李庄哨所来了电话,报告他们的一个巡逻小组遭到突袭,死三人伤一人。据带队军曹声称,对方人数不详,但“游击手段高明”。

  古贺放下话筒,心头掠过一丝阴影。三号军火仓库被炸虽非他的责任,但大李庄哨所的兵员伤亡,他必须予以特别的重视。对方是谁?他们还会攻击哪些目标?他握拳摩擦了一会鼻子,令参谋提醒各有关部队加强警备。

  半小时后,在西峪一带,又响起了激烈的枪声。驻守西峪的岩口小队长打来的电话,让古贺愣了好一阵——与岩口小队激战的,竟是十一名华北自治促进会宛西支会的“自已人”,为首的,竟是支会副会长童怀庆!

  “他们的,很凶,不要命……对,偶然遭遇,他们的哪儿去,不知道……呃,小队死三名,伤十名……童等七人已转移,二死二重伤……”岩口小队长声促气短。

  古贺的头顶沁出了汗珠。他必须尽快消灭这些小股游击队,但他“不知彼”。

  突然,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震得他原地一跳。呀!平汉铁路上一列满载官兵的日本军车,被炸翻了!他的眼前一黑,金星乱冒:平汉铁路的安全,由护路联队和他的宛平独立大队共同负责!

  “八格!”他骂一声,立刻命令宛平城内的一个中队、驻马坊堡和六渡口等地的两个中队,各各抽出大部兵力,向平汉铁路沿线靠近、布防、搜索。

  随后,他打电话,命令城内的宪兵小队务必看守好抓来的五十余名修筑城墙、工事的劳工,还有在七月三十日傍晚一次不大的阻击战中捕获的29军后卫团的六名官兵。

  他不否认自已对29军后卫团被俘的鲁剑副营长的好感。他告诉这个鲁剑,29军留在北平的独立27旅、29旅都放下武器接受日军改编了,可鲁剑和先前那个袁彪一样,宁死不降。

  对袁彪,他有一种莫名的嫉妒。筠子对袁彪,超出寻常地好。他问过筠子,筠子淡淡地答道:“袁彪,救了我的中国妹妹和弟弟。”

  他惶然不巳,不敢把月月巳死的消息告诉筠子。他严令本部和骑兵中队官兵,“忘掉小司州营的那件丑事”,敢妄谈的,“军法处置”。他怕筠子受不了。筠子如果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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