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茶之恋-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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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妹,你就别抬举我啦。这几年,我在东莞跟老板跑市场,接触好些茶商,所以略知一二。同时,有些知识,还是你给我的呢!”
“我?……”铁妹一头雾水。
“对!”罗肆坚定道,“你从大学寄给我的许多书籍和资料,让我这没进过大学门的人,受益非浅呀!”
“啊!可你给我的几千块钱,我定还……”
“那你给我的无价之宝,我何以还?……”
“神经病!知识能还的吗?你说,怎么还……”
铁妹拉起罗肆,挥拳捶打。罗肆讨饶,连连后退。突然之间,跌落竹边,且哎哟叫,总不见停。铁妹拉起,东瞧西看,问伤没有。罗肆趁机,死抓她手,深深一吻,才肯放开。他抓苦竹,细细察看,苦有所思。
“肆哥,这妃子竹还有泪吗?”铁妹问。
“有!”罗肆生计,转身含竹,再复原时,只见竹头,竟滴水珠,却是口水。
“你骗人,!……”铁妹捶打罗肆,儿时往事,沥沥在目——
童年岁月,铁妹罗肆,一群孩子,在古榕下,听白发人,常讲故事。很久以前,百越大王,有个妃子,美丽绝伦,人见人爱。但优缺点,常常爱哭,且几昼夜,谁也不听。等她哭够,人们发觉,她是怕穷。人若风云,祸福难测。旺尽衰至,人衰变坏,由福变贫,人穷怎活?为穿红绿,富贵荣华,她就吵闹,硬要越王,指派高人,寻找灵丹,搜捕妙药,以治贫穷。可那高人,寻遍大地,东南西北,没见踪影。但那妃子,好言不听,恶语不从,又哭又闹,常砸宝物。越王相安,总是无效,打骂不得,对她无法。后闻宫中,老总管说,郁江之边,有个港湾,曰龙母湾;傍有神庙,叫龙母庙;庙傍有神,叫土地公,神通广大,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越王甚喜,派人急寻,终见土神。可他闻后,连连慨叹,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得上天,问问大帝。大帝发话:惧穷不穷,畏富不富。妃子不明,催王同去,寻根究底。历尽艰苦,遭尽磨难,他们双双,终见土神。土神指点,如此三番。妃子甚喜,祭拜龙母,登上宝塔,只见此时,郁江两岸,沃土千里,牛羊成群。她连感叹,百越富饶,何穷之有?她纵情喊,又歌又舞,热泪奔流,心中苦水,顿时涌出,打湿大地。自此以后,此地长竹,叶细且长,根杆不大,手指一般。但其坚韧,生命特强,人叫苦竹。当初有人,大着胆子,拔起一根,竟滴水珠,接二连三,成十成百,乃至上千!当地人传,这是妃泪。伸舌舔舔,咸中带苦。铁妹罗肆,亦拔过竹,数过水滴,舔过其味。他们嬉戏,有时争论……
“肆哥,你相信妃子竹千滴泪的传说吗?”
“又信又不全信。“
“为什么?“
“因为这是谣言传说,谁经历过?但如果事事都去寻真问假,那我们只能天天埋头于历史的故纸之中,怎能全心建设现代国家?所以我认为,信与不信没打紧,重要的是前人在此建庙宇,向后人昭示什么?“
“这是后人对前人征服自然的颂歌和寄托,可人们年复一年到这里祭拜妃子庙,祈求富贵,可到头来富了多少人?抑或越拜越穷,越穷越拜?……”
“这是虞城的愚昧,恶性循环!”
“对!”铁妹铿锵道,“这是新旧意识形态和新旧生产力及新旧生产关系还没适应的结果。”
“可穷是世间兹生万恶的根源啊。”
“现在的改革开放,正是治穷的良方。我们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大种茉莉花。彻底改变家乡面貌,让翰桥人的腰包快快鼓起来。”
“嗯。”罗肆双目放光,坚定点头,注视对方。
“好呀!肆哥,我说好歹……歹说,叫你别……别跟……可你偏不……不听,背着我你……你又跟……我打……打死你!……”
罗肆闻声,抬头举目,定睛一看,全身一颤,倒吸冷气,脸子煞白。他急爬起,拔腿就跑,飞也似的。
这正是:
妃子庙旁苦竹杈,好友重逢话种花。
突闻耳边怒声吼,有人举棍扑向他。
要知骂人举棍者是谁,请看下回分解。
三回 孰曰凤凰不如鸡,她言命运没天定
话说上回讲到,罗肆铁妹,津津乐道,谈得投机,突闻骂声,举目一看,只见那人,咬牙切齿,举棍扑来。此时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罗肆,口吃之母,梅梨花呀,称“母夜叉”她矮敦敦,胖乎乎的,一身黑衣,头发花白,像只乌鸦。她一张嘴,上下牙齿,总像打架,交错动着,发出声音,是圆音“I”。这种表情,不怀恶意,亦令人畏,何况发怒,急干躁脾气?她短脖子,薄薄嘴唇,讲话口气,动手动脚,张牙舞爪;跟人吵架,吞吞吐吐,断断续续,依依呀呀,语不达意;有时火急,只好动用,抓打咬扭,充当语意;她胖有力,抱中你时,乱抓猛抓,人均怕她,她对铁妹,出奇的好,从未打骂,有时甚至,说她好话。
“嘻嘻……铁……铁妹,嘻嘻……”母夜叉见铁妹,努力做出和善模样道,“你是念过大……大书的人,又当……当了同志,别跟……跟我们一……一般见识。我家罗……罗肆,不识好……好歹,他癞……癞蛤蟆想……想吃天鹅……天鹅肉,简直是……是白日做……做梦,痴……痴心妄……妄想!铁妹,你回来带……带我们种……种茉莉花,我们好……好感动……”
“大伯娘,你们打算种几亩?”
“罗肆说,至少种……种3亩!”
“这太好啦!哎,大伯娘,他的终身大事定……”
“没……还没定弦呢!咳,这模样都……都快三十啦,还……还……还……”母夜叉抹抹眼,又指指篮子道,“我正要向……向妃子娘娘求……求恩赐福呢!好铁妹,我先……先敬娘娘去啦!再……再见!”说着,笑嘻嘻入庙去。
晚上,月明星稀。山野,各种虫声,次起彼伏,给春姑娘,表演自个拿手好戏,抒发赞歌。铁妹,跟往常一样,走村串户,向村民宣讲种茉莉花的好处。踏上坑坑洼洼的小路,她到得古木阴森的老屋旁。这是陈云梯家。因家穷,人又懒,几儿都没成亲。这两年,夫妻相继去世,几兄弟要成家立业,可谓难上加难。而村中好事之人,尽叫他们“陈司令”。而村中“司令们”,不知同病相怜,或是臭味相投,有事没事,总爱往那凑热闹,不管白天黑夜。这些,“司令们”聚集一块,打牌,赌三公,睡懒觉,闲聊等。当然,聊得最多最劲的是女人。也许,聊女人有千奇白异,可翰桥村的“司令们”没尝过人间仙味,他们只凭自个想象,添油加醋,天南地北,海阔天空,尽情狂聊。但聊着,聊着,各自下身热乎乎,硬邦邦的,连站都不敢站起来。
看,今晚,他们又聊上了,且特别带劲。有些言语,酸溜溜的,热辣辣的,肉麻麻的,咸湿极了。听着头皮发麻,满身疙瘩,七窍生烟。铁妹听着,狠不敢冲进去,把他们臭骂一顿,但又不敢,因为理智,促使她更需了解昔日同学,到底还有哪些想法,日后也好有的放失,对症下药。于是乎,她洗耳恭听——
“哎。春哥,翰桥豹的‘牛尾女’,在县里放着官不做,偏跑回村里要人们种茉莉花,说什么能脱贫,发家致富。我看呀,她是吃饱没事撑的——发花癫啦!”
“发花癫?城里男人成群,还不够她疯?偏跑回山野找你罗家贵玩乐?”陈凤春,人称“水底勒”又名“狗巴三”正色道,“不!依我看,八成是为罗肆那狗杂种!听说,那骚货读大学时,是他打工挣钱送的呢。这次他从东莞返回,名是种茉莉花,实则呀——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哼,土行孙一样的人,她能仍他吃白面包?白日做梦吧!”陈凤春,人称“铁沙梨”,又名“泥鳅四”,阴阳怪气道,“果子好吃在高枝,好看女儿是人儿。穷汉懒子,画饼充饥吧!”
听说,她在城里有主儿啦!“罗家弍,人称“铁米篓”,又名“螃蟹八”道,“可惜,太可惜啦!“
“傻瓜!净讲丧气话,真没出息!”罗家贵,人称“鬼画符”,却阴险道。“女人,一日未嫁,便都是男人的情人,生活的野味!现今这鹿儿将死谁手,还未得知呢!”
“鬼画符,算了吧,就凭你这张鬼脸,牛尾妹能看上你?这男女间的事,我水底勒比你在行,话细我比你在城里歌舞厅多睡几晚呢。。”狗巴三美滋滋道,“咳!翰桥豹不知何代积啥徳,居然送个外姓人读大学,毕业后又在城里做官,真可谓山沟沟里飞出凤凰,而今这只金丝鸟又飞回来啦!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呀!”
“小人之见,真是小人之见呀!”狗巴三一言一顿道,“你保准她能成功吗?翰桥村这个干巴巴筛箕地,一场大雨没流几尺,她能种得好这种花?听说,这茉莉花娇贵着呢!等她把事情搞砸了,劳民伤财,老百姓不脱掉花花裙子才怪呢。到那时呀,落地凤凰就由你抓,凭由你捏罗!哈哈哈……”
“狗娘养的!”铁妹骂着,欲冲进门骂他个狗血喷头,但理智促使她攥拳,脚擦地。
“听说,她男友是未来的局长,你敢得罪吗?”
“怕啥?她今日百姓一个,在翰桥村,她这个姓有第二个人吗?”狗巴三歪着头道。
“可翰桥豹的拳头能答应吗?”铁米篓问。
“恶手不打两。他硬得过我几兄弟,我们陈姓人家?再说,世间事,先下手为强,等她肚子里有了我的骨血,生米煮成熟饭,她就得乖乖跟我拜堂咯!嘻嘻嘻……”
“狗杂种!”铁妹又骂,咬牙,双脚擦地。
“狗巴三,你这条水底勒够阴毒的,你就没怕吃官司?”鬼画符问。
“什么鸟官司?这里山高皇帝远,管得着吗?我们的人,在村口放个哨,城里来人,他们向村里发个暗号,我们立马爬上东西西山脉,汇合观音山做山大王。你来我走,你走我回,用毛主席的话讲,这叫游击战,多逍遥自在?”
“三哥,等你吃上天鹅肉,我们祝贺你!可日后别忘了我们啊?”鬼画符道。
“那当然!……”水底勒得意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等我摘了红玫瑰,就弄她妹妹这朵水仙花!她丰满,*,瞧上一眼,全身痒痒的,伴上一觉,那才舒服呢!呀!哈哈哈……”
“流氓!无赖!可耻!”铁妹咒骂,一拳砸树,痛得捂嘴,跺脚。突然,有人跑出屋边,背对她,解裤撒尿,做起抛物线来。
“李斯叁,你这老鹰总不声不响,又跑阴沟等女人搂啦?”水底勒飞过话道,“等上我的红玫瑰可别乱来。小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水底勒,别做花梦。你跟红玫瑰是鸳鸯,还是猫狗,还不可知。且爱情这东西,你情我愿,像鱼其水,和则合,不欢则散,由不得乱使性子。乱使性子,这世界就全乱套啦!”
“唔,老鹰今晚成好人啦?觉悟不低,哪时学的马列?可别口是心非,阳奉阴违,见女人比谁都心痒得快呀!”
“水底勒,你放心!一会果真碰上红玫瑰,我抱她给你!”老鹰尿完,转身惊道,“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