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茶之恋-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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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这个……”
“陈村长,还楞啥?带路!”县长下令。
村长无奈,带着县长,爬崎岖路,走凹凸道,绕弯曲径,终在孤屋,推开破门,昏暗室内,只见铁妹,有气无力,流泪喝着,不断咳着。“咔嚓咔嚓“,机灵记者,抢下镜头,留于方寸。
“村长,你……记者同志,你到这干嘛?”
“铁妹,不关记者的事,是我……”
“京天?!你……乱闯民宅,罪加一等!”
“铁妹同志,不关他们的事。一切由我但当。”
“县长!……您怎么来到这来?……”
“卢厂长,你能来,而我就不能到吗?别忘了,我也是这块热土上的公民呀。”县长握着她的手道,“老阿婆怎么啦?”
“咳!县长,不瞒您说,半个月前,那场可恶风雨,吹打倒旧屋墙,砸伤‘烧火妈’(乡下人对治婴儿病的人的称呼)双脚,我用师傅教的仙方,给她熬洗,现在好多啦。”
“有这等事?陈村长,为啥不听见你们汇报呀?”
“县长,我们要汇报,可镇上不依,说怕影响镇上评先进,不能以小失大呀!”
“什么?屋塌砸伤人还是小事?人命关天呀!在你们眼里,什么是大事?你们这里瞒上欺下,败坏我们党和政府的声誉!破坏党和政府跟群众的血肉关系!这是明目张胆践踏党和政府的方针政策!这还不得了?你们写好深刻检讨,向人民讲清楚,向阿婆道歉,谢罪!至于你们镇政府,我们回去开会再做决定。”县长说得气乎乎的,突然跪来前道,“阿婆,我们对不起您,实在对不住您呀!我代表党和政府,向您道歉,向你赔罪!您的苦难,就是我们党和政府的苦难,更是我这位不称职父母官的苦难!我……”说着,他掏出叠钱币,见不够,又向京天和记者各借100元,其600元,恭敬的塞进她手里道,“阿婆,买点营养补补身子吧。”
“多谢多谢呀!铁妹,他那来的,啥人物?”
“县里来的!”铁妹附其耳朵道,“他是县长!”
“啊……衙门里来的,是大官人,是好人呀!”
“阿婆!别动……”县长按下她,接药喂她。
京天记者,各捐二百。县长看屋,黑乎乎的,察看伤势,其双脚肿,要送医院。铁妹忙道,阿婆不肯,说将入土,颇费做啥?叫她同住,亦遭反对。独自生活,她说习惯,自由自在,无人厌恶。现在居室,队里牛圈。铁妹劝阻,她说无妨,扫净即可,百年龟寿,手脚一伸,啥也别优。铁妹扪心,内疚有愧,儿时多病,多是她治,分文不收,吃餐便饭,乐呵而归。翰桥孩儿,受她庇护。如此好人,怎让她苦?他们商定,送卫生院,拍X光片。县长蹲身,硬背她走。凹凸路上,她要县长,帮着铁妹,找个郎君。铁妹姑娘,心地善良,总想别人,不顾自己。她未成亲,其心不安,死不瞑目。县长签应,哲当月老。村长半途,替了县长,背“烧火妈”,将功赎罪,送县长车,直往医院……
话说次日,县报之上,大幅刊登,翰桥新事。铁妹事迹,配以照片。自此之后,翰桥新村,名声雀起,传遍郁江。然而铁妹,对于这些,却没兴趣。因其茶厂,都是花期,却没茶源。她和罗肆,整天联系,没闻福音。而花农们,老催收花。铁妹罗肆,百般解释,苦口婆心,亦无见效。反招咆哮,愤怒诅咒,狗巴三等,喊剐叫杀,要砸厂子,告上法院。他们要求,宽恕十天,可10天后,未见茶源,仍未收花。花农顿怒,沸如锅水,咆哮如雷,说啥都有。平日善者,虎视眈眈,投来凶光,像把利剑,似支毒剑,穿人心肺。市场皮软,金钱驱使,私欲横行,好亦变坏,善者变凶,伦理失衡,道德变态。你我冲突,一触即发。
可第二日,出乎意料,茶厂冷静,一反常态,令人惊奇,使人发毛。铁妹好奇,四周走动,没见异常。善良之心,感激之情,赞翰桥人,有忍让心,共始大体,懂人情味,能解人难,都是好样。心底涌出:理解万岁!她到野外,发觉有误,碰上花农,冷若冰霜,没好声气,充满怨恨。她好尴尬,自我解嘲:人之常情,碰上谁人,心都一样。只要茶到,宣布收花,立马就会,烟消云散,代之欢快。而一转念,她仍不明:今年花茶,为啥这样?茶商不来,花农积怨,怒火如潮。昨日城里,她亲眼见,队队花农,挑茉莉花,气乎乎的,倒县府前,像座花山。有人哭泣,有人诅咒,有人发誓,永不种花!一角几分,就得近花,甚而至于,分文不值,谁不伤心?花贱伤农!返回翰桥,不敢声张,怕生外枝,她更难堪。她默念倒:单纯加工,它像流水,水源一断,地就干涸。苗便枯死,厂就倾倒。开发茶园,有茶有花,发展基业,打出品牌,才是正道!事业蛋糕,越做越大,反复无穷,永远受益。而今日下,来料加工,辅助手段,孩童算盘,见子打子,为我所用!以短养长,亦为妙计,权衡利弊,绝不盲从!她到山下,只见花农,正忙摘花,好生奇怪:没叫收花,摘它干嘛?欲去探问,怕生麻烦,自讨没趣。她拣小道,七拐八弯,到自家地,凝神俯视,朵朵白花:金银之花,富贵之花,希望之花,爱情之花,几乎一夜,如此下贱?茉莉花呀,雪白之躯,芳醇之气,醒神之味,可如今呀,没人钟爱?茉莉花呀,你的身价,为何高低,一起一落,不断变化?你一高涨,百姓高兴,手舞足蹈,弹冠相庆。可你一落,百姓伤心,泪如雨下,捶胸顿足,以头抢地?茉莉花呀,我亦知道,你跟我们,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样样都有。只不过是,难以启齿,无法表达,茉莉姑娘,我说对吗?……突然狂风,吹飘白裙,踉踉跄跄,她险些倒。茉莉花枝,东摇西摆,花瓣花朵,纷纷飘落,雪花一般。零落地上,似层雪银。她很伤心,亦很可惜。她含着泪,弯下腰去,一瓣瓣的,一朵朵地,捡了起来,集成小堆,一堆一堆,像堆雪糕,似堆白银。左瞧右看,她感惘然,双目红红,眼湿漉漉,鼻子酸酸,“哗”过脸颊,断线珍珠,滚落衣上,打湿地上。模糊视线,似见落花,湿漉漉的,随她落泪。“落花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她吟泣道;“是呀,茉莉花,我没存心伤你的……”她找硬物,流着泪水,在花根下,挖个个坑,把花放下,盖上泥土,自言自语:“花呀,暂且委屈,来春再盼,会有好结果的……”说着泣着,又埋落花。
“铁妹!……翰桥豹,不知何时,心事重重,到其身边,规劝道,“别埋它啦,快回去吃饭吧?呀?”
“爸!……”望见父亲,她立马起,抹干泪,苦笑道,“爸,这几日,你身子不好,来这干嘛?”
“孩子……”家业替她抹去脸上泪,上下打量道,“你的命为啥这样苦?厂子刚有起色,咋个就遇上暴风雨,雪上加霜?这好端端,香喷喷的茉莉花,金银花,怎个一下子就这样低贱?这到底为啥?难道它明白我们种花人的心吗?”
“爸,别说啦。你身子不好,我们回去吧?呀?”
“孩子,别逞能啦。有心事,梗塞着,会憋出病的。孩子,在爸面前,你就痛痛快快哭出来吧,那样,轻许会更好受些呀!”
“爸!你看你的女儿,是个弱不禁风的人吗?”
“孩子,爸懂呀!二十多年前,你到我家,不,是我们家。这些年来,那一种苦你没吃过?那一种难你没熬过?就是那绝望的病,你不是也都挺过来了吗?……”
“爸!别说啦!”铁妹搂家业道,“爸,要不是拼命相救,时至今日,我恐怕连根骨头也没啦!爸,我的好爸爸呀!”说着,伏父怀里,放声哭。
“老头子!”秀梅支着病体,气喘吁吁爬上坡来道,“叫你找孩子回去吃饭,你却来伤她的心,逗她哭得连我心都凉啦!你这是安慰孩子吗?你是老往孩子伤口上撒盐呀!”说着,举棍劈打丈夫。
“妈!”铁妹抓棍,扶住她道,“你别老怪爸,是我……一切都是我不好,害得你们也……”
“孩子,别说啦!这事,妈懂!”秀梅帮女儿擦泪道,“孩子,你的命为啥这般苦难?好端端为他们做了那么多吃亏事,却反过来咬你害你?好心没好报,好柴烧烂灶呀!他们为啥要这样对待你?……”
“妈,你说什么?我……你别道听途说!”
“孩子,妈没胡说!你回厂子看看,到处是花,乱成锅粥啦!八成是狗巴三这野杂种搞的鬼!”
“狗巴三?!……”铁妹一惊,叮嘱父母慢慢回家,自个飞跑下山,箭般返回茶厂。她惊呆了。眼前,堆堆茉莉花,小山似的,却不见影。
“铁妹!厂长!”罗肆过来,无精打采递过张纸道,“你看这个……咳,真是祸不单行呀!”
“法院通知书?!……他们告我上法院啦?!……”
个把月后,县里首个,茉莉花案,正式开庭。铁妹坐于,被告席上。狗巴三等,坐原告席。且请律师。铁妹没请,辩护之人。庭审开始,法官宣读,有关事项。后由原告,以及被告,申述本案,各自理由。且边示出,有效依据。最后法官,询问调解。结果这起,茉莉花案,富华茶厂,败诉告终。法院责成,富华茶厂,赔偿花农,经济损失。并从次日,按照合同,保收价格,履行回收,花农之花。铁妹站起,接受法院,有效裁决,且向花农,表示歉意。黑压压人,爆发胜诉,热烈掌声。人们初尝,用法胜诉。获利甜头,个个自然,笑逐颜开,万分高兴。韦罗两家,亲戚朋友,含泪而别。法庭内外,男女老少,议论纷纷。
次日下午,富华茶厂,铁妹罗肆,忙着收花,记录数据,对方签字,或是盖章,待汇总后,再兑花款。履行合同,花农欢笑。一日晌午,铁妹罗肆,埋头结数。有人来报,有人拔苗。铁妹拍案,谁拔花苗,送上法院!且叫罗肆,快写通告,张贴出去,让民周知。她不放心,飞奔现场,劝人停手。但费口舌,话说几筐,仍不见效,反跟她吵。铁妹如焚,甩出上告,方才镇住。花农怕告,钱物两空,只得停手,愤愤回家。铁妹阻拦,种回花苗,方能回去。违反合同,按章办事。花农没法,乖乖听话。铁妹亦帮,种种花苗,种着说着,令她落泪。
周末晚上,翰桥新村,月光赐恩,披层银纱,朦胧柔美。铁妹徐步,来到后门,堆堆银花,静躺这里,散发芬芳,亦夹醇味。收上之花,毫无用处,便倒这里。铁妹抓花,凑上一闻,清香钻肺,把人醇晕。她闭双目,任由酸泪,连连淌下。市场经济,风风雨雨,砸碎其梦。金秋结数,收支对比,富华茶厂,亏空50万!伤心数字,令她痛苦,三日三夜,双目红肿,脸庞消瘦,无精打采,判若两人。亲友相慰,父母相安,除了劝言,抱着痛哭,有啥法子?事业支撑,扩大生产,从何谈起?思前想后,她“呜呜”哭,茶饭不思,滴水不进。父母叹气,心如刀绞,病亦加重。但为女儿,日夜操心。罗肆见她,神志萎靡,憋问下去,不可设想。他含热泪,鼓足勇气,力劝进城,找朋友玩玩。铁妹听着,没有吱声。但是次日,她却拾衣,相邀月梅,趁着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