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乱青丝-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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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锦云,这奴才能进来么?”,锦云脸色一变,忙的下跪磕头,
“娘娘,她昨日得罪娘娘,奴婢想给她个教训”,宁贵妃心知她素喜在新人前立威,却不能纵容如此这般,仍有睡意的脸上,凤眼一斜,威厉之色扫过,
“再有下次,便容不得你”,锦云忙谢恩,道不敢再犯。
跪得下半身已失去知觉,青笙不禁想起,清晨尚躺在若华怀中,温暖柔软,思绪放飞,倒不觉身体的疼痛,愈发想入非非起来,软玉温香,情意缱绻,正恍惚间,眼中一双赤红镶玉锦缎鞋,冷冽清脆的声音传来,
“看来你这奴才当真是不懂规矩的很,锦云”,分明是宁贵妃的声音,锦云走过来,眼中闪过恨意,刚才被责骂的怨恨,抬手一个大耳刮子,
“未得允许,不可擅自进入娘娘寝宫”,青笙脑袋轰的一声,眼前冒过星星,又一耳光落下,
“见到主子,下跪请安”,“主子教训时要谢恩”,锦云一边讲着规矩,一边扇着耳光,一连打了十几个耳光。
青笙发髻松垮,发丝垂在眼前,脸颊红肿,嘴角的血低落在地,显得狼狈不堪,却不由得挺直后背,傲然如松,宁贵妃手指捏住她下巴,见她脸色青白,眉眼普通,神色不惊,眼底深邃而平静,染了鲜血的嘴唇,别样妖冶,镶金护甲不经意般地擦着她喉咙,
“你的眼神,本宫不喜欢”,
端若华曾说青笙的眼神不属于皇宫,自幼而知的人人平等观念,与这朝代宣扬的天赋神权自是大不同,所以青笙眼里没有与生俱来的奴性,这便是令端若华着迷,却又容易带来杀机的特质。
宁贵妃见她怔忡,纤手使力,护甲在喉咙刮出深深的红痕,傲然不可方物,道,
“有骨气是好,若不知利弊,便是不识时务,死了也没人管”,青笙低头,
“娘娘教训的是”,
“没本宫的吩咐,你不可出沐霞宫一步”,
青笙闻言浑身一震,眼神闪出怒意,又片刻隐如深邃的眸子中,对于青笙来说,冷漠是最大的保护色,尤其是穿越到的另个世界,这种不在乎深入骨髓,超然于权力、地位、甚至生命,但是如果触动她心中想要呵护的部分,冷漠便烟消云散,端若华便是她的命门。不过一闪而过的怒意,却被宁贵妃察觉,轻笑一声,
“锦云,今后你便好生教导青笙”,言罢松手,莲步轻移,锦云点头称是。
青笙又被罚跪了两个时辰,才一瘸一拐地起身,锦云将沐霞宫的杂务分派给青笙,打扫、整理、清洗,夜幕深沉,青笙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屋,双手被冷水泡的发白,脸颊红肿,双腿酸疼,晚膳时她正在殿里擦地,没人告诉她,一天未进食,她坐在床上,双腿抱膝,身体一阵阵发虚,从怀中取出月白手绢,看着细细那行字,青青子矜,悠悠我心,好似平复了些身体的痛苦。
门开,浅绿色身影进入,清秀可人的宫女,走近,从食盒中取了馒头递给青笙,浅笑道,
“快吃罢,我叫忻云”,青笙将手绢收好,接过馒头,道了谢,狼吞虎咽起来。忻云倒了水,递过来,
“慢些吃,锦云是娘娘身边最得宠的宫女,新人在她那里都会吃些苦头”,青笙点头,忻云叹口气,
“我们这些奴才都是身不由己,能否保全自己尽在主子心意,哪个不是谨言慎行,生怕犯错,遇事千万要忍耐才好”,这话青笙明白,但听得忻云说来,心中又别有番滋味。
秋叶落尽,寒意更甚,初冬悄然而至。宫里杂务繁多,青笙做的熟了,仍抵不过锦云刁难,时常吃些苦头,身形越发消瘦起来,往日衣衫竟大了一圈,但好一阵未得宁贵妃召见,青笙倒是心下坦然,也不知为何,每次面对那个女人时,后背痊愈的伤口总是隐隐作痛。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是当时特别想看宫文,又没找着好看的,便才打算自己写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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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菊
凝秋园,满园花菊郁金黄,中有孤丛色似霜,团簇的秋菊拔蕊怒放,香犹如风,花犹如浪。锦云搀着宁贵妃,漫步菊园,
“娘娘,这‘紫矛’,经霜而染,花瓣如紫如意般,层叠如霞,当真极美”,锦云在旁说道,
“你倒有些眼力界,这紫矛乃南鞫族费尽数十年,精心培育而成,每年进献的贡品,整个皇宫也就这几株”,宁贵妃淡淡说道,抬眼看了下远处,依稀的几个人影,分别是淑妃、良妃和德妃,身着锦衣华服,云鬓朱颜,低低谈笑,淑妃身边还有个小人影,在花丛中乱窜着,不时低下身子,轻嗅花香,
“堂姐,这品‘白马踏风’,花心如翡翠般的淡绿,从里而外,愈发雪白,花瓣铺展如云,倒真如飘逸的骏马,轻蹄踏过碧绿山峰中的几团白云,又似倒映在绿水中的江月,清淡皓白,芳香扑鼻,正是轻肌弱骨散幽葩,更将金蕊泛流霞”,德妃着淡翠色蜀锦长裙,绣着繁花栖枝飞莺,行走间,好似花开枝动,莺歌飞去,足见绣工精致,
她正亲热地挽着淑妃,约有些稚嫩的脸上,笑颜如花,
“德妃果真心思玲珑,不过几句,将这’白马踏风’描得栩栩如生,令人神迷”,
良妃吃吃笑着,脸上带着笑意,夸着德妃,眼神又飞快地扫了淑妃一眼,见得她嘴角含了笑意,心下了然,又夸了几句德妃,
“这澄儿,平日里口齿伶俐,舌灿莲花,每见了皇上,仍是拘谨约束,就爱往我后面躲”,
淑妃着浅紫云五翟凌云花纹上衣,曳地烟罗长裙,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纱紫轻绡,衬得其人,身段柔软,举手投足间,如春风拂过,她轻拍了拍,德妃挽在身前的手背,脸上笑容温和,神情婉约,
“有堂姐在,我自是要事事依赖,何苦费了心神”,德妃撒娇地靠在淑妃肩头,轻摇着她的手,嘟着嘴,她不过年方十八,仍有些稚气,
“你呀,都已是妃子了,心性仍不沉稳,多花些心思,方能蒙圣恩宠,一沾雨露,他日诞下皇子,才是要紧”,淑妃轻捏了下德妃的手,含着笑意,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德妃皱着鼻子,冲她扮了个鬼脸,两人笑作一团,
“淑妃与德妃虽是堂姐妹,却是情意真挚,当真让我形影单吊的人儿,心生羡慕得紧”,良妃眼珠转动,好似不甘心般的抱怨着,眼中却是光芒闪动,
“身在后宫,服侍皇上,自是要相互扶持的,皆是姐妹,妹妹莫要见外了”,淑妃轻拉良妃的手,拍了拍,温婉的笑意更加柔和了起来,良妃方才回了笑。
“妹妹,你身上这青烟紫绣忘仙裙,金银丝线细如胎发,绣成攒枝千叶海棠,栩栩如生,缀上的珍珠,与金丝银线相映生辉,绣工精致,构思奇妙,果真是兰心蕙质,心思手巧”,淑妃缓缓夸到,见得良妃笑容加深,才低头赏起花来,
“母后,这品菊叫何名,花瓣如银丝细长,花蕊沾满着金黄色的小绣球,真好看”,年幼的皇长子周祺麟,身着锦衣玉袍,粉雕玉琢,拉着淑妃往一侧走去,几人走近,才发现宁贵妃站立一侧,腰背挺直,下巴微抬,凤目威厉,傲然而视,
“见过贵妃娘娘”,三妃微微屈膝,向宁贵妃行了礼,周祺麟也规规矩矩地行礼,
“免礼”,宁贵妃颔首微笑,眼光在周祺麟身上打量了几番,才说道,
“比起除夕家宴时,皇长子竟似又长高了不少”,
“过得几日便是八岁生辰,当年在太子府诞下他,晃眼间,皇上都已执政七年了”,淑妃宠溺地看着周祺麟,眼中满是期许之意,
“听得上书房太师说过,皇长子天资聪颖,勤学问道,不过两年,已是熟读四书”,宁子沐嘴里夸着周祺麟,眼眸却变幻莫测,散着冰凉的冷意,
“可不是,皇上血脉单薄,其余皇子皆是年幼,他日皇长子若能封了太子,堂姐可是有福了”,德妃飞快说道,语气里透着喜悦,她与淑妃情同姐妹,他日,自己亦能沾了福气,在后宫保得周全。
这话却令宁贵妃的脸色逐渐铁青了起来,这一幕看进了淑妃眼中,她示意了下德妃,不可再乱说话,才款款拜下,温婉柔顺地说道,
“德妃年幼,不知轻重,请贵妃息怒”,
“息怒?本宫又有何怒?妹妹想多了”,宁贵妃敛了脸上的阴沉,嘴角勉强带了抹笑意,威厉的凤眼却依旧逼人,
“君恩隆重,后宫雨露均沾,皇家子嗣单薄,圣上恩宠不断,自是子孙绵延,大周之福”,良妃出来解围地说道,话语中的意思是,目前皇帝厚待宫中每位小主,皇家子嗣虽稀少,只要恩宠不断,就能诞下子嗣,为皇家添子。
这番说话,先是安抚了宁贵妃,她虽无子嗣,但却最得皇上宠爱,他朝一日,必能为皇上诞下子嗣。同时,皇帝子嗣单薄,身为聪颖的皇长子,优势很大,故淑妃亦不会动气。
果然听得这番说话,宁贵妃的脸色才缓和下来,又与三位妃子说了会话,才带着锦云转身而去。
“妹妹,过几日是麟儿生辰,皇上亦会来宫中,你便亦过来罢”,淑妃转身看了下良妃,脸上仍是温婉的笑意,良妃颔首应了,眼中闪过喜色,如此,方能与淑妃站上同一阵线。
回宫途中,宁贵妃郁郁寡言,脸上阴沉,琥珀眸子里,变幻跃动,
端后废黜后,她为贵妃,掌管六宫之权,但她膝下无子,宫中四妃,淑妃产下皇长子,地位颇高,又有辅助管理六宫的全力,与德妃亲为堂姐妹,向来交好,贤妃乃四妃之首,立场不明。若是淑妃笼络了其余三妃,等于架空了她的权力,此番看来,良妃处事仍是左右逢源,那么势必要拉拢良妃,否则她的地位迟早受到威胁。
“锦云,今夜,再让太医过来替本宫把把脉,开些药调理身体”,宁贵妃淡淡说道,
“娘娘得皇上宠幸最多,奴婢请太医院另开个方子,若娘娘能顺利怀上小皇子,定能稳坐六宫之首”,锦云心思玲珑,知她所想,忙不迭地说道,
“那些太医当真无用,好几年了,竟无半点消息”,宁贵妃冷哼了声,才稍宽了心,手指轻抵眼角,沉吟思索。
作者有话要说:
☆、苦难
这日,青笙正挥舞着笤帚打扫后院,梧桐枯枝,叶落殆尽,后院中一片萧条之色,远处锦云走了过来,脸色阴暗不定,青笙心中叹气,不知锦云为何每次见自己都没好脸色,
“贵妃娘娘召见,让你去殿里奉茶”,青笙微一愣,手里笤帚落地,心中打了个突,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随我去”,锦云不耐烦地说道,眼中竟是嫌弃之色,
进了殿里,宁贵妃端坐在旁,赤红色金丝云锦,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镶玉金步摇垂坠一侧,冷傲高贵,旁边一人,浅色蜀锦袍袖,千枝散花长裙,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簪,两人正轻声说笑着,
“已是秋末初冬,卿红枫林那边剩最后一抹子秋意,想邀妹妹明日一同游赏?”,良妃端起茶,送至唇边,轻抿一口,方才放下茶杯,微微笑道,
“承蒙姐姐相邀,不过真是不巧,明日是皇长子满八岁生辰,妹妹早已允了过去,再则,妹妹允了淑妃,给皇子做件衣裳呢”,宁贵妃神色不变,琥珀眸子似琉璃般,清冷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