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妾一家欢-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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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托上京过年述职的三老爷带来八个大箱子,算做是二房为陈纯荔准备的嫁妆,还有一封交到吏部的述职信。
大老爷见了多年未见的三弟,满心欢喜,多日沉郁的心情略微好了一些,大抵也猜到了二房不愿意进京的缘由还是不满没选上二房的姑娘,感慨了几句,丢开手不提了。
三太太看着几个新上了漆的红木箱子,也没打开。只是叫朱妈妈找几个大力气的婆子过来抬了抬,四个婆子,挨个轻飘飘的就把箱子抬了起来,三太太看了,就撇着嘴笑。
二房打的如意算盘,抬这么几个半空不空的箱子过来,不知道的,看见这么半人高的箱子,还以为是准备了多少陪嫁。其实不过是空城计,田契地契,还有陪嫁的庄子铺子的契纸一张都没见着。
第八十三章 婚事(中)
是想叫长房帮着出了,还是想叫她这个帮着病中大嫂理事的弟妹贴补?
都是做梦!
自己的纯贞就要出嫁了,还有纯歌那丫头要贴补收买,手里都紧巴巴的恨不能挖了土当银子使,哪有闲钱做这份好事。
三太太就叫人千万别打开那木箱子,只管就这样入库,等八姑娘出嫁时候,照着原样给八姑娘送过去。
陈纯荔原本还不知道她的婚事就这样被人定下了,等大太太用一种可惜的口吻告诉她的时候,多日来那些美梦统统化为乌有,气的将屋里器皿砸了个遍,打开了门,就想要朝纯歌屋子里去。
降雪和绛霜看见陈纯荔这番做派,吓得一个激灵,外面冷风灌进来,把她们头脑都弄的清醒无比。
这个时候才告诉八姑娘定了亲的事,大太太这么多日子也是不动声色,今日听话里意思,虽不是十分愿意,却是大老爷做的主。家里头还连嫁妆都送过来了。显见的这桩婚事是不能改的。
姑娘这个时候出去,闹出点事情,就像是十二姑娘惹了祸,下头的青瓷青衣一个投了井,一个被大老爷发卖到了穷乡僻壤,这一辈子,是没有指望了。
青衣青瓷下场这样,那自己呢。
降雪两个顿觉不寒而栗,觉得拼了命也要拉住陈纯荔才行。
一个就挡在了她前头,一个跪在地上,抱着她胳膊不肯松手。
“姑娘,姑娘,求求您看着咱们伺候您这么久份上,饶了咱们一条性命吧。”
陈纯荔穿着蝙蝠纹刻丝绣鞋朝绛霜身上使劲踹,骂道:“你们两个吃里爬外的,看见我落到这个地步,心里就痛快了是不是!”
绛霜和降雪不敢松手,只是拼命摇头,扭动身子躲着陈纯荔的打骂。
陈纯荔压抑许久的火苗已经烧光了她全部的理智,依旧不依不饶的骂,还干脆冲着屋门方向痛骂起来。
这样空旷的院落,安安静静的时候,还在给端琅赶制书袋子的纯歌,一下子就听见了,幽幽叹息了一声。
翡翠气的浑身发抖,要冲出去找陈纯荔理论,琥珀一把抓住她教训道:“你作甚,八姑娘是主子,你是丫头。你一个丫头没得还有去跟主子吵架的道理,少给咱姑娘惹事了!”
“你听听她说的那些话!”
翡翠这边话刚完,那头就又响起了陈纯荔的骂声。
“都是一样的种,少端些架子,谁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让我这个当姐姐的今后见了你还要请安磕头,做梦。”
声音越来越大,大有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翡翠被琥珀拦着,气的直掉眼泪。
纯歌心里五味杂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陈纯荔话里头,倒有一半意思是对的。
论理,陈纯荔是姐姐,又是二房的女儿,加上十**年岁,正该是她先出嫁的。
可现在自己先定了婚事,再为了长幼有序这个道理,匆匆忙忙定下了她的婚事。
陈纯荔不服气是自然,自己也的确是用了手段。
说到最后,到这个份上,谁又不耍手段。
自己怜悯陈纯荔,怜悯陈纯瑶,却不是圣人,做不到十足舍己为人。自己不想嫁去靖远侯府,和周炎那样的人相处一辈子,更不想后面被得罪了的大太太随意找个名目,嫁个比周炎还不如的男人。
不能嫁去国公府,三太太就不会再帮自己顶在前头,跟大太太唱对台戏,端琅和冒姨娘更不会有好日子过。
纯歌拿着花针,飞针走线,拼命的绣,却在想到几张少女面庞时,无声掉了泪。
针尖游动间,一下子扎在指头上,殷红血渍染上墨竹,恍若红颜滴泪。
心酸难抑之际,纯歌就忽然听到了外面的喊声,说是十二姑娘回来了。
纯歌脑子里面一下子放空,蹭一声站起来,立在那里,想去看看,又迈不动步子。怔然半晌,怏怏低语道:“十二姐姐定是回来备嫁的,你们两个,出去看看,若是有甚需要帮忙的,就回来告诉我。”
翡翠想到陈纯瑶的脾性,都觉得胆战心惊,想说不要自己个出去讨骂,转头就看见了纯歌一脸怅然的复杂神色。
琥珀趁机拉住翡翠朝外面走,嘴里答应道:“姑娘放心吧,我们这就过去好好帮手。”三言两语把翡翠带了出去。
出去时候,琥珀叮嘱翡翠,“待会过去,不管十二姑娘说了什么,咱们可都得忍住,她是要嫁出去的姑娘,马上就成姑奶奶了,自然更要尊贵许多,有些话不可随便说。若是见着她面色有甚不好,回去也要记得挑些好的告诉姑娘,安安咱们姑娘的心。”
翡翠嘟嘴道:“姑娘为何要不安心。”
琥珀恨铁不成钢的瞪着翡翠,二话没说,拉着她朝陈纯瑶屋子里去。
陈纯荔在屋门口看见陈纯瑶回来了,头上罩着个大帷帽,面纱遮住了脸,看不清楚样子,却还是能看清楚陈纯瑶没有了往日的风姿绰约,举手投足间,倒是有了一股瘦下后的弱柳扶风韵致。又见到陈纯瑶在进院子时候,顿住脚步,朝纯歌屋子望了望,才被左右两个嬷嬷半搀扶半强制的带进了自己的屋子,就呸了一声,也不用别人劝,先抬脚回了屋子坐在架子床上笑。
绛霜和降雪不知道陈纯荔到底是怎么了,都不敢靠过去。只远远听见陈纯荔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咕哝。
“好,好,我当不成国公夫人,将来说不定也是个将军夫人。暂且忍一时,我未来的相公还要靠着人家呢。那些得意的丫头片子,自有更恨她的人去收拾。”
“嫁去做侯府的世子夫人,好,好,真是好。还是被弄脏了再嫁过去的,笑死我了。”
陈纯荔这样一直笑着,巴望着陈纯瑶回来之后,就立刻冲过去找纯歌大闹一场,谁知道,一直到了日落时分,除了三太太过来问了陈纯瑶的起居打点,屋子里热闹了一番之后,其余时候,陈纯瑶的屋子里,都是静悄悄的,晚上还早早的就熄了灯。让陈纯荔心里一阵没趣。
第八十四章 婚事(下)
这一晚上,纯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面都是琥珀回来说的那些话。
沉稳机敏的琥珀看过陈纯瑶后回来说,十二姑娘面色平静,举止有度,见她和翡翠过去帮手,还笑着赏了五个银锞子,说这段时日都要呆在屋子里绣嫁衣,托她们给自己问好。
打起人来总是喜欢用板子鞭子的陈纯瑶,幼年时候还推自己下水的陈纯瑶,托琥珀和翡翠给自己问好。
纯歌想到琥珀说起这些来时候,翡翠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琥珀却是心有余悸,担心望着自己,就想要苦笑。
看样子,这场变故,没有如同所猜想的那般,将陈纯瑶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木头人。反而让陈纯瑶变得内敛阴郁起来,这样的人,才更可怕,都是剧变,纯歌却觉得宁可陈纯瑶变得更加暴戾也不希望她变成这副样子。
现在的陈纯瑶,像是一条呆在阴暗处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窜出来咬你一口。
没有千日防人的道理。
算了,兵来将挡吧。
纯歌翻了个身,望着床边罩子上绣的金边梨花,迷迷糊糊合上了眼。
第二日一早时候,纯歌刚起来,陈纯贞身边的一等丫鬟含笑就过来说十姑娘今日一大早就被三太太拘了在小厨房里练手艺,省得午饭时候赵家姑奶奶过来吃着饭食不合口味,就不能过来找十三姑娘说笑了。还特意送来了三太太叫人新打的一根累丝雀鸟纹金簪。
纯歌听见这番话但笑不语,赵家姑奶奶要来是一回事,可昨日三太太过来时候,还说要自己早些过去给陈纯贞搭把手。现下就想必是担心嫡亲女儿过来见到陈纯瑶这个被脏了身子的家族耻辱,受了牵累吧。
不管这消息有没有传到外面,终究陈家上下,已经是将陈纯瑶看做瘟疫了。
就连自己,虽是不以为然,也同样要顾忌到人言可畏四字。
纯歌就满面感激的收了簪子,给了含笑二十文钱,让含笑回去告诉陈纯贞,今日千万不能慌了手脚。
含笑拿了赏,笑着回去了。
纯歌看着含笑出了门口,转身时候,就看见和自己隔着三间屋子的陈纯瑶站在门边,用一种前所未见的冷幽眼神望过来。
纯歌心里,立时咯噔跳了跳,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喊了一声十二姐姐。
陈纯瑶又朝着纯歌看了几眼,却没有接话。苍白的脸上,因为削瘦,带着一种楚楚可怜的气质,眉宇间却藏着一丝魅气。
一身紫色软烟罗鸢尾花绸衣,更将她整个人衬的风姿绰绰。纯歌看着往日还喜欢穿红着绿,洋溢着少女灵动的陈纯瑶陡然间喜好上了这样幽沉的色泽,心尖上,慢慢凝了冰。
陈纯瑶见纯歌望着自己发怔,忽然翘了翘唇角,慢悠悠扭着腰肢回了自己的屋子。
随着那扇门慢慢紧闭,纯歌心里涌动着的不祥预感,越来越深。
第八十五章 年节
不仅是纯歌,三太太和大老爷也在担忧着陈纯瑶回来后的状况,本想单独给陈纯瑶准备个院子住,好好待嫁。陈纯瑶却一口驳了,说是和姐妹们相处的日子已是不多了,想在原来的地方住着,也能和姐妹们三不五时见见面。 。
大老爷怜惜陈纯瑶出了这种事,又愧疚到这地步是被大太太算计的,更怕连这点事都不答应陈纯瑶,反而会让她闹起来,就准了。
可三太太和大老爷心里都是不放心的,叫了十几个婆子守在门口,又叫了五六个丫鬟,天天什么事都不做,就专跟着陈纯瑶,吩咐她们,绝不能让十二姑娘一个人呆着。
陈纯贞好几次偷溜过来找纯歌,都想趁机去看看陈纯瑶,被挡在了外头,三太太得知消息,就会立时过来将陈纯贞带走。
每到这个时候,纯歌都能从静默立在门口看戏的陈纯瑶脸上看到一抹深深的讥讽。
很快的,就是年节时候了。
陈纯芳病重躺在床上,还在理事,太夫人担忧她要强再坏了身子骨,更撑不了多久,就叫了二夫人和四夫人帮着她理事。
大年初一,李建安一大早就去了太夫人屋子。
太夫人让他喝了盅热茶,才问他道:“你媳妇身子骨如何了,今日可能回家去。”
李建安想起陈纯芳病中苍白如雪的面容,淡淡道:“也不是大事,我过去一趟就是了。”
太夫人板着脸不高兴道:“说什么胡话,这还不算大事。那是你岳家。”又扭过头问身边的李妈妈武哥儿起来了没有。
李妈妈满脸都是笑,道武哥儿昨晚被五少爷带着玩焰火,睡得晚了,这会儿还没起来。
李建安听见,皱起了眉。
身为男儿大丈夫,又是嫡子,将来是要顶门立户的,却贪玩贪睡。又想到今日过来时候,看见文哥儿还被乳母先牵着过来规规矩矩请安拜年,眼里闪过些怒色。
太夫人眼尖瞧见了,埋怨道:“瞧瞧你这张脸,难怪孩子怕你,武哥儿从小身子就弱,多睡一会儿,也不打紧。”
李建安拧眉不语。
李家的嫡长子,将来是要继承爵位的,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