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难为+番外(完结至233章)-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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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给徐盈玉的印象自然不必说的;天赐英明。
或许正是因此,她对凤荣真的没啥好感。
论相貌;凤荣绝对在皇帝陛下之上。
凤家人天生一副好皮子,凤荣绝对是其中翘楚;即便到不了阮鸿飞那种倾国倾城貌,也绝对远在明湛之上,大约是凤家兄弟的档次。
徐盈玉正在盘帐;命人先招呼着,过了一时,方起身去见逍遥侯世子。
凤荣起身抱拳行礼,“在下莽撞,贸然求见,打扰了姑娘做事,还望见谅。”
既知惊扰,就不该来。既来了,还不敢紧说正事,弄这些繁礼褥节,徐盈玉当下便对凤荣失了好印象。徐盈玉见的人多了,她又生性沉静,并非鲁莽之人。即便心里对此人颇是不以为意,脸上也不会露出分毫,只是抬眸看了凤荣一眼。
徐盈玉不说话,凤荣所为来事,真不是好开口的。
他看上去颇是温雅之人,坐立举止都很规矩,一直拿眼瞅徐盈玉,不知是盼着徐盈玉给他个台阶儿下还是怎么着。
结果,徐盈玉一直不言不语,直接端起茶盏,慢呷了一口。
凤荣出身逍遥侯府,基本的礼仪自然是懂的。见人家姑娘都要端茶送客了,凤荣不禁面露焦色,支唔踟蹰道,“徐姑娘,听说我母亲很喜欢姑娘。”
“我与逍遥侯夫人不过偶尔见过几面,淡水之交,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徐盈玉道,“凤公子若有事,求助您的母亲比较好。”
凤荣露出难色,连连道,“不,不,徐姑娘。我实在是没法子,方来求姑娘的。”
徐盈玉道,“我不觉得以公子的身份,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她再机伶的脑袋也想不到是逍遥侯夫人要找她做儿媳妇儿啊。
凤荣脸都急的红了,看徐盈玉一眼,又低下头去,厚着脸皮低声道,“不瞒姑娘,在下去年丧妻。我母亲,我母亲怕是……”
话到此时,徐盈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虽然她先前再也想不到逍遥侯夫人是打算叫她做儿媳妇,但是凤荣都说的这样明显了,徐盈玉再不明白,那就是猪了,当下面色一寒,冷声道,“凤公子,请住口!”
随手将薄胎骨瓷盏啪的放在一畔的几上,徐盈玉冷着脸道,“还请慎言!”
“徐姑娘,我,我……实在唐突实在唐突。”见徐盈玉恼怒,凤荣那张老实俊逸的脸上忽而露出一丝喜色,不过也只是一闪而逝,凤荣急忙压下脸庞去。
徐盈玉正在气头儿上,自然没有留意,直接吩咐,“送客!”
眼望逍遥侯世子半是羞惭半是狼狈的退去,见识过皇帝陛下的英明果决,宗室中竟然有这种不知所谓的软蛋,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徐盈玉气的狠狠的往地上啐一口,暗道晦气!
徐盈玉回了总督府,并不知道,还有更晦气的事儿等着她呢。
徐盈月,徐盈玉大伯徐立家的女儿。
自从徐立因儿子徐秉生的连累,自太原府贬官回了江淮,不知是羞于见人,还是啥的,就不大在外面露面儿。
徐盈月性情并不肖父,活跃的很。且自恃出身美貌,自幼养在徐太夫人膝下,向来不将别人放在眼里。徐家女孩儿中,她自认第二,无人敢当第一的人。
但是,徐盈月的运气真的不是很好。
他父亲徐立堂堂徐家嫡长子,熬到白了头发不过太原一知府,远远比不得在帝都为帝师兼户部尚书的庶三子徐叁位高权重。
而,徐盈月自负才能,不料徐盈玉横空出世。
徐盈玉较她年长八岁,按理,人家徐盈玉比她强些,方是正常。
结果,徐盈月就是看不过徐盈玉在淮扬大出风头儿,一心想干点儿啥事儿压徐盈玉一头。
幸而徐家规矩森严,徐太夫人再喜欢徐盈月,也不可能为她坏了规矩。何况如今徐大太太回了淮扬,也有空腾出手儿来管教女儿。
虽然徐盈玉如今得太后重用,不过徐大太太真不大羡慕徐夫人有这样的女儿。
这个年代,哪个做娘的受得了有个和离在家的女儿。
且如此的不守妇道,只管让女孩儿出来抛头露面,不成个体统。
徐大太太的想法很正常,这个年代大多数女人都是这种观点。偏徐盈月不这样想,毕竟徐盈玉在私德上再如何为人所诟病。可是,徐盈玉如今正管着善仁堂的事儿。
一个善仁堂是小,其间带动了多少经济,就拿药材这块儿来说,哪个大药商不盯着善仁堂呢。
徐盈月随母亲出门,不少人家儿的夫人都拐弯抹角的打听着善仁堂的事儿,话里话外的夸徐盈玉精明能干,这样向来出头拔尖儿的徐盈月情何以堪,如何服气!
徐盈月内心嫉妒的发狂,偏还有几分城府,面儿上不露出半分,只管一味的与徐盈玉亲近,每日一口一个姐姐,亲热极了。
三不五时的就去瞧徐盈玉,摆足了低伏做小。徐盈玉虽然并不想与本家走的太近,只是,也不能无缘无故的直接与本家翻脸。徐盈月这样死皮赖脸的上来,她也不能将徐盈月撵出去。
倒不是徐盈月假眉假样的哪里出了差子。实在是徐盈玉认为,徐秉生那是徐盈月的亲哥哥。徐秉生的死,虽然是徐秉生自找,不过哪个亲妹妹受得住,自己同胞哥哥砍头,堂兄无罪释放。
反正,若是徐盈玉自己遇到这样的事儿,她绝接受不了,迁怒是一定的。
也做不到徐盈月现在这副与她亲近的样子。
徐盈月的表现没有半点儿问题,只是情理不通,就是最大的问题。
因此,徐盈玉暗中提防徐盈月三分。
如今徐盈月不知为什么,来的更勤了。
徐盈玉刚进总督府的大门,就有自家里带来的小子过来轻声回禀:姑娘,堂姑娘又来了,这会儿正缠着林大人呢,姑娘赶紧去瞧瞧吧。
徐盈玉的脸当时就黑了一半儿。
她虽住在总督府,但是张太医等都住在总督府。
徐盈月这是要做什么?
徐盈玉回到院中,正听了个现场。
徐盈月哽哽咽咽,一脸梨花春带雨,巴掌大的小脸儿带着十分的可怜,正在控诉堂姐徐盈玉的“暴行”,“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姐姐,每次来,姐姐都似不高兴似的。姐姐虽然忙,我也是万不敢打扰她的。我父亲与姐姐的父亲是亲兄弟,我与姐姐是堂姐妹。姐姐久不回扬州,即便回来也只住在总督府里。家里祖父母多有惦记,又不敢来说让姐姐住到家里,生怕姐姐哪里不如意。”
“我这次来给姐姐带了亲手做的点心,不知道姐姐喜欢不喜欢,合不合姐姐的胃口?”
那偶然间的一凝眉,那不经意间的带泪的眼,那楚楚风情,那弱不禁风的凄楚……
徐盈玉刚在善仁堂被凤荣恶心个半死,回来又碰到徐盈月这种白花姿态,当下没吐出来就是她心理承受能力强。
徐盈玉缓步进门,还是她留在府里的小婢芙蓉眼尖,芙蓉忙行礼,松了一口气,脆声道,“姑娘,您回来了,婢子给您请安。”大步过去打起珠帘,服侍徐盈玉进门。
徐盈玉摆摆手,并未错过徐盈月脸上的惊诧,直接吩咐道,“芙蓉,你随堂小姐回去。今天,堂小姐在这里与林大人说的话,一五一十,分纹不差的跟大伯母学一学。去吧,送堂小姐回府。”
芙蓉脆生生的应了。
徐盈月泪盈于睫,大大的泪眼中满是不能置信,起身柔弱辩白道,“姐姐,林大人过来,想着姐姐不在,我只是依礼与林大人打声招呼而已。姐姐千万不要误会才好。”
“芙蓉,你去问问大伯母,我不懂堂小姐这是依的哪门子礼法与总督大人男未婚女未嫁的在屋子里打招呼。”徐盈玉脸色冷然,一句话把林永裳的脸都刺痛了。
林永裳当即道,“本督还有事,先走了。”当下脚底抹油,遁了。
徐盈月两行泪刷就下来,断线珠儿一般,吹弹可破的脸上留下两道泪痕,尖尖的下巴脆弱的直颤,樱唇张了张,徐盈月无奈道,“既然姐姐不肯信我,要说这些话,我也没法子。只是姐姐不该拿徐家的名声玩笑,若不是林大人经常来姐姐这里,怎会未曾命小仆通报,就直接过来呢?”
“姐姐又拿那些话诬我,可知姐姐虽是和离之身,也是大家闺秀。我好心来看望姐姐,林大人不请自到,我在姐姐的院子里偶遇了林大人,莫不是要装聋做哑?”徐盈月露出无辜至极的小白兔神态,口齿却十分伶俐,“姐姐拿那些话诬我不要紧,倒是姐姐还住在林大人这里,若是坏了林大人的名声,姐姐又能有什么面子呢?”
徐盈月敛身一礼,柔声道,“妹妹忠谏之言,望姐姐多思多纳,好自为之。”
转身摇摇摆摆的走了。
徐盈月话中的威胁之意,徐盈玉怎能听不出来呢?
林永裳来的是她的院子,只是偶遇徐盈月,闹大了,对徐盈玉没有半点儿好处。徐盈玉要让芙蓉跟着徐盈月回家,也只是想着压一压徐盈月的妖气罢了。
只是不承想,徐盈月比她想像的更加聪明。
不过,这一次若是在她的院子里尚且容徐盈月占了上风,之后怕徐盈月更要兴风作浪,生起是非来。
徐盈玉一个眼色,芙蓉出马。
芙蓉能被留下来看院子,就是个伶俐的,芙蓉当即道,“堂小姐的话,小婢不敢苟同。堂小姐在院里与林大人相遇,就当知避嫌。还是堂小姐看到哪个男人都要请到屋里来喝茶待客的?小婢随着我家姑娘多年,听闻本家规矩十分森严,倒不知未婚姑娘招待男人的规矩,是依哪里的礼法而来?”
“再者,我家姑娘是太后娘娘的女官。其身份并非是堂小姐可比,与林大人本是同僚,住在总督府是太后娘娘亲口吩咐的,为的是便宜当差。”芙蓉快言快语道,“刚刚林大人三次要走,堂姑娘都作态挽留,小婢瞧的清清楚楚。且堂小姐身边儿这么多的丫头婆子的不叫进来伺候,若非小婢坚持,怕是连小婢都得撵出去,又是何种道理?”
“诬没诬的,小婢是见证人,若是要辩个清楚明白,小婢情愿随堂小姐回府里禀告太爷太夫人大老爷大太太,只是看堂小姐要不要这份体面尊贵了?”芙蓉话里带刀道,“我家姑娘每日何等忙碌,堂小姐三番五次前来扰了姑娘休息不说,若有其它意图,就不是小婢所能知道的了!如今堂小姐又反说姑娘诬你,就是小婢也不能心服的。”
徐盈月被芙蓉一顿棍棒相加的话说的脸色煞白,恨恨的咬住下唇。当然,她是个聪明人,亦会识时务,这是徐盈玉的地盘儿。
徐盈玉并不好惹,她又能占到什么便宜呢?
当下楚楚可怜一拭泪,“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姐姐,我告辞了。”
徐盈玉冷笑,“我可不就是不知道你是何求吗?”
徐盈月脚步未做丝毫停留,行云流水一般,带着婆子丫头的从容离去。手里将一条上好的鲛绡帕子扯成了烂布条儿,秀丽的脸庞露出几许狰狞。
贱人,还敢威胁她!
徐盈月心头大恨!
可是,一想到林永裳见了徐盈玉便急不可耐遁逃之事,徐盈月一片心伤,禁不住落下泪来。
林永裳不过而立之年,生的俊雅清秀,风骨别致,又位高权重,才华满腹,家无妻女,谈吐风趣,这对于一个少女,几乎具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徐盈月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林永裳,可是,她不可避免的被林永裳所吸引。
于是,徐盈月厚着脸皮一次又一次的来找徐盈玉。
只是,为了见一见她梦中的情郎。
怎奈郎心似铁,见到她的母老虎堂姐,竟不知护她一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