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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皇帝难为+番外(完结至233章)-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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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钱家,不论白天晚上,院门紧锁,钥匙在婆婆派的嬷嬷身上。若有人说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钱家内宅,没有内鬼接信儿,怎么可能呢?”段氏神思已十分清楚,而且从此妇人言谈中便可看出,这妇人的确是受过良好的教育,头脑清明,句句落到点子上,“若是进内宅这样的容易,我不过一介貌不惊人的节妇,钱家的小姐姑娘太太奶奶,哪个不是国色天香。若真有人有这种手段,不单是我,钱家所有妇人的贞洁都值得怀疑了。”

钱太太大怒,“段氏,你这是何意!你为我儿子守寡,我可有半分亏待你之处!”

段氏没有说话,只是紧抿唇角,侧脸单薄冰冷。

萧夫人赞道,“段姑娘果然是深明大义之人,林大人,我儿子是清白的。”

接着,萧夫人瞟一眼钱太太,讥诮道,“亏待不亏待的话,可不能这样说,钱太太。若是给口饭给口水就不算亏待,家里养条狗也不过如此了。”

“恕我无礼罢,守节我是听说过的,倒不知哪家守节守到出个院门儿都要请示婆娑的地步儿呢。”萧夫人斜瞟钱太太一眼,“既然钱太太一意把持着段氏的行踪,那段氏房里平白出现了一个大男人,钱太太您怎么就一无所觉了呢?”

纵使萧夫人一品诰命,此刻钱太太也忍耐不得,怒道,“萧夫人你不是淮扬总督,还轮不到你对我问话。”

萧夫人冷笑,不再理会这愚蠢妇人。

钱氏轻声道,“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林永裳点一点头,“既如此,钱氏,你画押吧。若是再想到其它事,想到的只管与本官讲来。”

“谢总督大人。”

“钱老爷钱太太,本官就不相送了。”林永裳道。

钱端云温声对段氏道,“段氏,你身子既然已经无碍,还是回家住去吧。你先前所说的话,若是对你婆婆的安排不满,只管说出来,你放心,钱家是不会亏待你的。”

钱太太倍觉冤枉,辩白道,“你觉得我对你不好。你去打听打听,当年咱家的老祖宗,那是受了德宗皇帝与仁宗皇帝两块贞洁牌坊的人哪。老祖宗每日纺绩织布,绫罗绸缎全然不用,酒肉荤腥半点儿不沾,一过五十年。就是仁宗皇帝听到老祖宗的美德都得赞一声:钱氏妇贞洁第一。我的儿,守节守节,哪个节妇的日子不是这样过的呢。你怨我不让你出院门儿,可你想一想,你一个青春寡妇,还想怎么去串门子说笑不成?你嫌没有金玉绫罗用,你夫已死,你纵然装扮的伶俐娇美,也不过是对镜空叹罢了。”

钱太太伤感的落下泪,握住段太太的手,“老姐姐,我的大女儿说与帝都罗家,当日我那女婿未成婚而亡,我闺女照样去了罗家,守到现在。老姐姐,你是去过罗家家庙的,麻衣僧鞋,六根皆断。难道那不是我亲生亲养的闺女?可是身为女儿家,贞静修心,终身只侍一夫,方是女人的本份。段氏这个年纪,愿意为安哥儿守着,我满心满眼只有把她当亲闺女疼的。”

“我不想再过这样让您疼爱的日子了。”段氏叹一声,“我原想为夫君守节,虽然我与何公子并无龌龊,不过,到底共处一室,用婆婆的说法,我贞洁已经没有了,也不配再回钱家了。”

段太太又嗔一声,“倩儿。”面儿上颇是焦急。

钱端云见段氏面色并无悔过之意,无奈,“你的嫁妆还在钱家呢,既如此,我也无话可说。待两日,我命人将你的嫁妆送过来。唉,段氏,唉……”

钱端云并未将话说完,只叹口气,转而对林永裳道,“林大人,听段氏说,此案颇多疑点,且事涉钱家,若是林大人想提审人,不管是钱家主子奴才,林大人一句话,只管拿人。钱家家门不幸,出此失颜之事,我只盼林大人早日查明此案,还钱氏一个清白名声,也不要冤枉了何家公子,更替我钱家肃清门风。”

林永裳道,“正是本官份内之事。”

段氏清醒自然是好事,不过林永裳并未因此释然,反倒更加愁眉紧锁。

七月天,尤其南方,蒸笼一样,唯有夜晚风凉,可一解暑热。园子里熏过蚊蝇,林永裳命人置了些时令瓜果,亭中设一张安乐椅,躺在里面晃晃悠悠的赏玩月色。

月半弯,星子满天。

乐水进来回禀:大人,徐大人带着丫环过来了。

林永裳看自己一身素色薄袍,并不算失礼,自安乐椅中起身,站在亭中口相迎徐盈玉,笑道,“今晚月色不错,徐大人也出来赏月。”

一看就是一张心虚脸,徐盈玉没就钱太太的事讽刺林永裳,只道,“我有事与林大人商议。”

“徐大人请坐。”

林永裳觉着以后用徐盈玉之处多矣,自然要搞好交情,他还腼着脸先道谢,“那日多谢徐大人帮忙了。”

徐盈玉似笑非笑,“只盼日后林大人能率先给我提个醒儿,别叫我摸不着头脑的见什么太太夫人的。万一哪句话说错,拧了林大人的意思,误了林大人的事,岂不是我的过错?”

“岂敢岂敢。”林永裳忙道,“徐大人实为本官臂膀,本官已经皇上上折子,禀报了徐大人相助之事。”

既已经通了上气儿,徐盈玉也不好多说,只得道,“举手之劳而已,林大人太客气了。”当然,能在皇上跟前留个好印象,徐盈玉觉着自己也没白出力气,也没白被利用一回。

世上哪有免费的午餐哪。

林永裳为徐盈玉请功,再有请徐盈玉相帮之处,料想徐盈玉不会拒绝。林永裳打的如意算盘,就听徐盈玉道,“此案到现在,已经能找到个比较妥当的方式结案了。段姐姐的立场却有些尴尬,她已是不愿再为钱家宁节,可是太上皇颁下的贞洁牌坊还在呢,又出了这种事,段组姐是走了不是,留也不是?我一介妇人能有什么主意,想来林大人见多识广、学识渊博、智广计深的,且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帮着想个法子?”

林永裳刚算计了徐盈玉一回,徐盈玉也不能叫他好过,当下一个难题就扔到了林永裳面前。

徐盈玉想的很简单,林永裳是总督,又欠她人情,不用白不用。否则日后回帝都,这人情,林永裳不还,她也没法子去要。还不如趁着林永裳有用她之处,把林永裳欠的人情用了,她也不亏。

林永裳沉吟一时,“徐姑娘,你不觉得这个案子结的太容易了吗?”

“我们早早把段氏清醒的消息放出去,我料想着,幕后之人定会怕段氏清醒,前来行刺之类的,结果段氏一直平平安安的活到现在。”林永裳叹道,“这幕后之人,是何心思,我一时也猜度不到了?”

若是想着把何千山搞臭,最好段氏直接死了,死无对证。

可现在呢,段氏眼瞅着能下床走动了,对手却一无动静,真叫林永裳头疼了。

徐盈玉没顺着林永裳的思路说,她直接道,“能让林大人头疼到此地步,可见幕后之后委实不简单呢。”

林永裳一笑,此案是他的差使,他也只是顺嘴一说,徐盈玉不愿多参与情有可原,便痛快道,“段氏的事情你不必担心。皇上本就不提倡妇人守节,待我上本为段氏说情,她定能无忧的。”

“多谢林大人。”

林永裳还善心的提点徐盈玉一句,“徐大人,你是女人中少有的仗义英勇者。段氏如今父母祖父皆在淮扬,若是有段家人为段氏出面打理,本家从旁相助,岂不更妥当?”

林永裳话未落,徐盈玉已露出淡淡忧色,没有说话。

林永裳再不多问,打趣一句,“只盼我再有需徐大人援手之时,徐大人别再给我脸色瞧就是了。”

徐盈玉起身,按下对段氏的担忧,笑道,“要林大人这样说,我若不摆几日脸色,真对不起林大人的评价了。”

林永裳作揖致歉,徐盈玉扶着侍女的手,眼中带着几分笑,摇摇摆摆的走了。

女人嘛,得适当的给她们些便宜占。尤其这种拔尖儿好强的,不哄的徐盈玉展颜,日后合作起来岂不有碍。

林永裳从果盘儿里挑一颗苹果,握在手里,咔咔两声,吃了起来。

段氏一案,尚未有一个明确的结果。

明湛直接下令收回当初颁给段氏的贞洁牌坊,而且强势的宣布:自此朝起,取消贞洁牌坊一事,朝廷支持妇人改嫁。

当然,若真有情深意重的,想为夫守节,那您随便。

但是,贞洁牌坊就免了。

明湛私下对欧阳恪道,“朕不想天下人拿着妇人的贞洁来做文章,太卑鄙了。”

“陛下……”

“欧阳,如今鞑靼汗王要死不死的,若是新汗王登基,与我朝西北定有一战。”明湛忧郁叹道,“这一战,不知多少青壮男子要为国家献出生命。若是妇人一味愚昧守节,国家人口无所增加,将来仗打完了,国家也没人了。”

“所以,朕不愿妇人愚昧守节。”明湛道,“当初秦皇汉武年间,女子改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秦始皇的母亲原是吕布韦的姬妾,汉武帝的母亲更是再嫁之身入宫为妃。秦皇汉武皆是雄才大略之帝王,也没人去说他们的母亲不尊贵吧?”

“如今也不知道谁编造的这些陈规腐节,简直是祸害天下苍生!”

明湛有此提议,一时之间朝野天下议论纷纷。

有叫好的,认为陛下此举移风易俗,开一代圣世天下。

有在家里嚎哭的,痛呼祖制不存,礼法崩坏。

难得欧阳大人,一句话未说。

明湛接着下了一个命令:凡首次改嫁的妇人,均可得到当地衙门的赏银——二十两。

77、更新 。。。

因着明湛支持寡妇改嫁的事;他给朝臣们烦的脑仁儿疼。

都说女人没事儿喜欢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不承想;大臣们玩儿起这套;其功力绝对不输女人。

饶是明湛看着一中老年男人伏地大哭,他先前还有心思骂几句“朽木蠢人”;后来实在敌不过一天N场的这样哭,或者偶尔还有多重奏;明湛干脆直接走人。

趁着休沐,索性拉着阮鸿飞出去躲清静。

明湛别看相貌一般,偏生特爱臭美。

每次出门;明湛都要将自己收拾的溜光水滑不可。

明湛换了件雨过天青色的薄丝袍,他为人骚包儿,领口袖边儿腰带上皆有暗纹绣花儿,交领领口处露出一截斜开来的雪白里衣,衬着明湛白嫩嫩的小脖子。

明湛还特臭美的照了半晌的镜子,往脖子上挂了根红绳穿孔吊着的菩提子。

“怎么样?帅吧?”明湛问阮鸿飞。

阮鸿飞点头,特诚恳的说,“唉哟喂,胖,你干脆改名儿叫明小帅算了。”

明湛咕咕唧唧一阵笑,拉阮鸿飞的手,“走啦,咱们出去逛逛。”

阮鸿飞摇晃着一把风流折扇,随明湛出去了。

其实明湛的约会很简单,俩人骑马随意的走一走看一看,虽然是七月天,不过昨夜雨疏风骤,今天虽热,也还能忍耐。

一行人遛遛哒哒的走在郊外道上。

虽是帝都,路也并不好走。

才走不远,明湛见前头一行车马,打头一个车轮子不知怎么歪到旁边儿的泥地里去了,前头一马夫扬鞭子使马,一堆的仆婢正在使出吃奶的力气撅着屁股推车呢。

这列车马直堵了道儿,不必明湛吩咐,黎冰已派人上前问讯,明湛道,“能帮就顺手帮一把。”也不知道车里放的什么,看着定是挺沉的东西。那马曲着前腿一阵阵的嘶鸣,嚼子勒出血来,前拉后推的,这车也没能从泥地里拉出去。

阮鸿飞瞟明湛一眼,示意他闭嘴,万一是刺客啥的,你要帮啥啊!

明湛嘿嘿笑两声。

那行人里已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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