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叉电子书 > 同人电子书 > 祖师爷的儿媳妇 >

第20章

祖师爷的儿媳妇-第20章

小说: 祖师爷的儿媳妇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爱护它罢了。而这些,永远不在丁建业的理解范围。丁建业的那只外国名狗转送给了林佳喜。林佳喜欢喜得不得了,大家都赞那狗乖巧可爱,夸她机灵可人,她便每天抱着那只狗在大家面前晃荡。
  身体康复之后我恢复了花旦的生活。每天练功唱戏,日复一日。大概生了一场重病,多多少少稀释了灵魂里绝望的成分,日子轻便许多。只是从那以后,我的体质愈发变差,偶有个风起云落就会伤风感冒。
  戏班逐步走上正轨。戏班的人都在忙着接受从乡下到大都市的转变。我们有了宽敞明亮的演出舞台,有了四人一间的小宿舍,不再需要随便搭就的浴室。演出安排得秩序井然,丁永昌不用再四处奔波了,也有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打理戏班,一切朝着美好的方向前进。在这个浮夸聒噪的年代,歌仔戏作为民族传统的戏曲,总归也算蒸蒸日上。
  一九八一年的冬天,台湾遭受了有史以来罕见的风雪,强大的寒流夹着充足的水气袭过岛上,小小的岛屿如雨中浮萍飘摇不定。一整个冬天,除了年底的庙会,戏班几乎没有演出。我躺在矮小坚硬的木板床上,听着窗外肃索的寒风呼啸,裹紧自己的寒被仍是瑟瑟发抖。那年的冬天过得异常艰难,我为了还王玉桂的医药费,几乎攒下所有的份子钱,就连寒被上那件缀着小碎花的棉衣都是王玉桂不忍,私底下送给我,叮嘱我天冷被薄就盖在棉被上面加厚防寒,到底作用不大。
  我不知道王玉桂究竟有没有从我的异常中看出些许端倪,我甚至开始搞不清她的那些好是她的仁慈还是她的精明,那股朦胧的被洞悉感是确有其事还有我的敏感多虑。她还是一样的对我好,与以往相同,又似乎有所不同。她曾借徐红的嘴撮合过我和丁建业,只是戏谑的口吻,听来总有些不真实,我没有回应。
  阳春三月的时候,天气仍阴寒料峭,阴雨绵绵,戏班逐渐恢复了演出。经过一个冬天的沉淀,王玉桂终于找我说破了。
  具体的谈话我已经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她静静地坐在我对面,一下一下地搓着双手。她的手还是很粗糙,手背皲裂开一道道破碎的细纹。她的脸上是难见的赧色,躲在北风吹起的酡红之下,显得很厚重。她一直低着头,我们几乎没有对视过。她的嘴唇也是皲裂着的,起了一层薄薄的白皮。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进班两年却仍旧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不是因为我年龄大资质低,而是戏班的传统规定——看家本领,内传不外传。言外之意,若想在这戏班站得一席之地,非得成为丁家人。我莫名想起当初王玉桂说正缺少一个人传承衣钵的话,就像被谁冷不防地掴了一巴掌,在这数九寒天,火辣辣的,又有些麻木。
  我多么傻!
  我紧紧地裹着棉被,温度似乎瞬间降低了一个冰点,周围的空气凝结成一粒粒冰渣穿过心肺刺骨的痛。我看着她的嘴唇一张一合,终究没有开口拒绝。大概经历过一次失去,和我或多或少从丁建业口中得到一些毓敏秀的消息,知道她过得很好,知道他很疼爱她,知道她已经在悄悄孕育一个新的生命,心中也就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生活总要回归正统,一个人一辈子总要结一次婚,哪怕不能成为灵魂的伴侣,至少这样的婚姻也是无害的,不爱不恨无欲无求,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窗外的风呜呜的呼啸着,像是谁沉痛的哭泣,破旧的木门随着风声碰的一声狠狠合上,惊起一阵细碎的尘埃。
  那一年,我十九岁。在一九八一年的台北,正是适婚的年龄。

'3'为了与你长相厮守,我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又何妨
☆、第 26 章

  我和丁建业糊里糊涂地交往了大半年,说不上如何感动或如何羞耻,大概就像这座城市里所有恋爱中的情侣一样,吃饭逛街看电影,没什么新奇。当时台湾的电影行业刚刚兴起,满大街都是浓妆艳抹的女人的海报,最时髦的事就是捧着一桶爆米花在戏院里看戏。他总是笑着说我们是不打不相识,缘分真是好奇妙。我常常不置可否,一笑了之。
  丁永昌很反感电影这种新兴玩意,与传统的歌仔戏有利益上的冲突,而且是下流低俗的表现手法,我们瞒着他只看过一两回。在那乌漆墨黑的电影院里,听一群女人或兴奋或惊惧或放浪的笑声,我的兴致本来不高,再被林佳喜一破坏,就越发的兴致泱泱了。那时候她十六七岁,扎着高高的马尾,总仰着一张无辜天真的脸跟着丁建业身后,建业哥哥建业哥哥的叫着。丁建业有时候很反感,却从来没有义正言辞的拒绝过她。我想男人大概都是一样,从来不会拒绝任何一个送上门的女人。
  丁建业二十三岁了,变得沉稳成熟,会讨女孩子欢心了。他会给我写情书——如果那算情书的话,也算别出心裁的情书——有时候是生活中的一点小笑话,有时候是一些无关痛痒的琐事。每次交给我之后既不追问下文,也没要我回信,好像寄给了一个遥远的知心朋友,漫无边际的谈天说地分享生活的经历。那些信有些我看过,有些我没来得及看就被塞进箱子里。
  他很健谈,说的多是一些幽默风趣的趣事,有时候谈论时事,大多都是小心翼翼。说话之前总喜欢先舔一下嘴唇,润湿之后更显得丰厚。每次听他说话,我都会下意识的想起曾听人说过,厚嘴唇的男人好情欲重感情,却不知是否真实。
  丁建业偶尔会告诉我丁建国和毓敏秀的近况,我也只当故事听听,像报纸上某个角落里的人物列传或者某个有过一面之缘的远房亲戚,听来也无关痛痒。那次大病好像偿还了我所有的罪孽,终于得到了原谅和救赎。那些陈年的往事,就像被积压在厚厚的木箱底下了,从此尘尘土土风风雨雨,再不相关。
  那个女人,那个叫毓敏秀的女人,终究是别人的女人。
  我爱上了看日落。有时候是在湖边,有时候是在山上,落日的霞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懒懒的,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在这个苟延残喘的时代找到了一个裂缝自由的呼吸,像母亲温暖的子宫。据说人从受精到出生会经历漫长的十个月,从一个小小的精子和卵细胞结合,在羊水温柔的包围中,分辨,成形,我们睁开眼睛,张开拳脚,越变越大,只得蜷缩着自己,十个月之后,才来到这个世界。所以人们在受伤或者无助的时候,都习惯环抱自己,因为这是我们来到这世上最初的姿势。所有最初的东西都是美好纯洁的。那时候我就在一片霞光中环抱着自己,觉得安宁祥和。有时候我甚至会觉得自己在那一片祥和里死去了。
  到一九八二年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先是戏院无故被查封了两次,戏班的人担惊受怕,有几个得力的武行转去了别的戏班,演出受到很大的干扰,接着戏班的老板横尸街头,人心惶惶,戏班连夜搬离了台北。命运的脚步如此纷繁杂沓,或许就在某一天阳光正好的午后,死亡冷不防的撞开了门,从此告别了这颠沛流离的人生,又或者就那样被远远的甩在记忆的角落里,来不及咀嚼,也不允许拒绝。
  事情发生的那天,阳光娇好慵懒。一院子的人都在彩排白娘子中许仙篷船借伞的桥段,我依然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魂不守舍地看着许仙与白娘子一见钟情,院外就响起了杂乱铿锵的脚步声。一群穿着黄色卡其衣服的人匆忙而紧张的从院门前走过,随即枪声响起,人们面面相觑半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惊慌四散。丁建业不知从哪窜了出来,拉着我一下子躲在门后面,碰碰地将门栓好,紧张地在门缝里张望。我沿着丁建业的视线从狭小的门缝中望出去,恰好可以看到戏班老板的脸圆睁着大眼睛对着我们,黄沙飞扬的背景里,他呈大字型的尸体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那么荒凉。
  那些人淡漠地扫了一眼就收拾枪膛走人了。丁建业粗重的呼吸声一直回荡在我的耳边,待回过神来,我的手腕已经被他紧紧地箍出一圈淤青。那或许是我最直观最近距离面对死亡的一次。丁建业握着我的手,就像汪洋大海里的一块烂木头,尽管不可能成为救赎,却与我共同沉浮。那一刻,他曾给我一种叫做安全的感觉。后来我曾千百次想起那个场景和那只紧紧攥着我的手,或许除了王玉桂和毓敏秀的原因之外,那一握的安稳或多或少让我下决心嫁给了他,不过那也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那是我第一次听说匪谍这个词,往常总觉得那个人人自危的白色恐怖时代离自己非常遥远,而戏院的老板却一夜之间成为了匪谍,戏班的每一个人差点成为共犯。我久久的没能从那场震惊中清醒过来。
  丁永昌如何斡旋我不得而知,关于戏院老板,我所知不多,只知道那是个很儒雅的男人,剃着十分干净清爽的板寸头,总是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袍,颇有古时的雅士之风,不经常笑,笑起来却轻轻柔柔的。单从外貌上来说,我很难相信那样的人会作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不过坏人的脸上从来也不刻着坏人两个字。后来又陆续听闻他的悲剧源自所谓的组党结社发表反政言论尔尔,我也只默默地陪了一阵唏嘘。至于追求言论自由集会自由或其他自由一类的话,我想都没有想过,在我还未开化的脑袋里,只知道改革是需要无数人的鲜血和尸骨喂养才能成长,是伟人做的,而我始终不敢相信所谓的伟人就在我身边,那些勇敢的人,头上戴着光环的人,就那么毫不起眼的生活在我们身边。
  戏院老板的下场很惨,他似乎没有家人,也可能是家人为了避免牵连,始终没有露过面。他的尸体孤零零地在地上躺了一个晚上,开始浮肿和发臭。他的脸被粉尘覆盖着,血迹已经干涸,受伤的地方停留着一只只绿色的大苍蝇,蚊虫嗡嗡地飞舞盘旋着。衣服上的一块块污渍和血迹与死时一模一样。许多人掩鼻驻足,唏嘘感喟几声,然后漠然走开。第二夜,尸体不翼而飞。戏班连夜搬离了台北市,来到台北乡下一个名叫梧桐的小镇。后来丁建业为了表现他的果敢与勇气玩笑说起,才神秘莫测地向我透露,是丁永昌带着他偷偷地把戏院老板的尸体埋葬了,就在台北到梧桐镇路上的某个地方。
  那个地方,我应该是知道的。搬离的那个晚上,天上挂着一轮偏西的上弦月,影影幢幢的,并不亮堂。车上的人横七竖八地睡着,鼾声此起彼伏,和着聒噪尖锐的虫鸣蝉叫,竟有一种安定人心的感觉。我坐在大卡车里,看到他和丁永昌从众多箱子中拽出一个黑色的道具箱,半拖半拉着走进山林后面。
  或许戏院老板的尸首就藏在里面,或许那个箱子就是他的坟冢,也或许丁建业他们找到了一处山洞,总也算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我不甚清楚,后来的故事就只剩下我不切实际的揣测了。因为这件事,丁永昌怕当局者追查会连累丁建国,曾与丁建国失去过一段时间的联系。我们以那个梧桐小镇为根据地,又开始走南闯北的野台演出生涯。再联系上的时候,丁建国传来了毓敏秀落胎的消息。我深情的看着你说:“ 众多GL分类文包请戳→谁染兰色凉薄意贴吧 ”
  得到消息的那天天阴沉沉的,在梧桐镇西面一座名叫翠屏山的山上,我看着山下绿色盎然的田野、晚归的人儿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3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