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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0章

纨绔世子妃(完结)-第9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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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浅月不答话

    “如今你住在荣华宫,哥哥是皇上,荣华宫的寓意你不会不明白,既然住进了荣华宫,为何昨日不答应母妃的请求?”夜轻暖直直地看着云浅月,见她依然不语,她道:“你可是还念着景世子?你可知道你和他……”

    “妹妹!”夜轻染的声音忽然从宫殿外响起,打断夜轻暖的话

    夜轻暖顿时住了口,回头,见夜轻染从殿外走了进来,显然知道是她来了这里,跟了过来半日一夜之间,他几乎不成人形

    云浅月看着夜轻染,任谁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死,母亲在自己面前对父亲殉情,死而不能救,也难以承受有些人,再刚硬的筋骨,也禁不住天塌地陷的压垮

    “哥,你不是为父王母妃守灵吗?为何来了这里?”夜轻暖对夜轻染问

    “你刚刚回来,不为父王母妃守灵,来这里做什么?跟我回去”夜轻染来到近前,拽住夜轻暖,不看云浅月和容枫一眼,拉着她就走

    夜轻暖固执地甩脱夜轻染的手,“我来这里自然有事情找云姐姐”

    “关于她的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说!”夜轻染强硬地拽住她

    夜轻暖顿时恼怒,“哥哥,父王死了,母妃死了,都到了现在了,你还要维护她吗?你维护她,她可曾知道?可曾领你的情?可惜念着你的好,将你放在心里?她心心念念的,无非是一个容景而已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夜轻染汀脚步,沉声道:“我不需要她明白”

    夜轻暖忍不住大声道:“你是不需要,你愿意为她生,为她死,为了她不惜一切,哪怕将这个皇宫和皇权都给她把玩,可是你想过没有?你不止是你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你是皇伯伯选中的继承人,是这百年夜氏江山的主人你怎么能……”

    “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我!我是谁,自然清楚”夜轻染声音寒了寒

    夜轻暖看着夜轻染,忽然恼怒地对夜轻染拳打脚踢起来,一边踢,一边哭,“都是因为你,父王呕尽心血死了,母妃管不住你,无可奈何殉情了,他们心里眼里只有你,连等我一下,死前让我见一面都不能,都怪你……”

    夜轻染不还手,任夜轻暖打着,拳脚踢在他的身上,他仿佛不知道疼夜轻染完好的衣衫很快就踢破了数道口子,点缀了无数个脚蝇那样踢打的声响,是下了重手

    云浅月看着他们,忽然想起那个让她失足跌落沟壑的梦她忽然闭了闭眼睛,迈出门槛,向二人走去

    容枫一把拽住她,“月儿,你别过去,小心伤了你”

    云浅月挥开容枫的手,不多时来到二人面前,一把推开夜轻暖

    夜轻暖被她推得不稳,坐到了地上,抬起头,一双眼睛恨恨地看着云浅月,“你推我做什么?你不是不喜欢他吗?我们的父王死了,母妃也死了,就剩下我们二人,我如今就大逆不道,打了哥哥了,让他也打死我,我们都死了,你就可以高兴了,可以不必再在这里待着等着什么了,你就可以和那个人享受这天下,双宿双栖,没人拦着你们了”

    云浅月清冷地看着她,“你跑这里来,无非就是想我答应嫁给他吗?好!我嫁给他”

    容枫面色一变,急迫地喊了一声,“月儿!”

    夜轻暖一怔,怒气瞬间憋在心口,看着云浅月,似乎被她这句话镇赚发作不出来了

    夜轻染回转头,虽然被夜轻暖胡乱踢打了一气,面色更冷沉,但是不见狼狈,他看着云浅月,淡淡地道:“你不必理会她,说什么嫁我的话”

    “你当我是在说笑吗?”云浅月看着夜轻染

    夜轻染看尽她眼底,那里面果然半丝说笑的意思没有,他蹙了蹙眉,淡淡道:“不是说笑也不必说,父王和母妃的死,怨不到你”话落,他不再看云浅月,对地上的夜轻暖沉声道:“还不走?你还想在这里继续闹吗?”

    夜轻暖抿唇站起身,看了云浅月一眼,终是不再说话,跟着夜轻染离开

    云浅月看着二人的身影,一前一后,在夜轻染即将离开荣华宫门口的时候,她忽然轻声问,“夜轻染,是生生不离吗?”

    夜轻染脚步猛地一顿

    夜轻暖脚步也是一顿,猛地回头看向云浅月

    云浅月也看着他们,目光落在夜轻染不停变幻的脸上,她淡淡一笑,“原来我出生之时,就被种了生生不离,当初娘亲为我下了凤凰劫,其实并不是什么凤凰劫是克制凤凰真经的一种功法绝七情,弃六欲摒除一切天地间万物,还于本元封锁脑中的一切记忆,为了我有朝一日有解不开的谜团时用到,从头开始而她的本意,只是锁住生生不离”

    夜轻染忽然紧抿起唇角

    “但是凤凰劫终究只是一个劫数,它锁不住生生不离的本命普善大师曾说过,凤凰劫,劫过而生久死即是生,生即是死生死不过一线之间凤凰真经,真经化真身,真身艳天下乾坤日月,大地万物,宇盖五内,莫不惊艳但凤凰从来艳华落于天子之家哪里有凤凰飞入寻常百姓家?”云浅月淡淡道:“终有一日,它借由我的感情爆破出来,开启了凤凰劫,促成凤凰真经,也推动了生生不离”

    夜轻染沉默不语

    “此生彼此相生,不能离弃就如那合欢树比翼鸟连理枝比目鱼一般,双生之物,死生同步天下所有人都猜错了,先皇不是厌恶云王府和我,而是我出生那一日,他早就选中了我是他下一任继承人的皇后,与那个继承人合种了生生不离”云浅月看着夜轻染的眼睛,微微挑眉,声音平静,“那个继承人自然是你!我最该嫁的人,命定的人,也是你!不是吗?”

第六十四章 真相大白

    老皇帝铺设了一局二十年的棋,真正推动棋局不是他生前,而是他死后。每一招棋都在他正当权之时埋下,如今一步步启动,步步诛伐。将所有人都困在棋中,举步维艰。

    云浅月看着夜轻染,这个她从初见第一面就躲开他,想永无瓜葛的人,原来才是与她渊源最深之人。她不曾意识到原来她在初见他就有了对潜在威胁的敏感,让她不由自主地对他鄙弃。原来那一年,鸳鸯池畔,容景、他、她,他们三个人就开启了命运的齿轮。

    原来一切的症结在这里。

    她的命运从出生就被人既定了。

    容枫身子一震,跟过来,站在云浅月身边,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和夜轻染。

    夜轻染看着云浅月,纤细苍白的容颜在阳光下分外羸弱,但是偏偏她的神色是如此的沉静。他目光变幻了片刻,也恢复沉静,淡淡吐出一个“是”字,重如千钧。

    云浅月淡淡一笑,“我想知道,先皇本来想铲除云王府,为何却为你命定了我?”

    夜轻染背转过身,目光看向天空,沉声道:“那一年夜氏弘德皇帝大限,夜氏弘智皇上登基,钦天监一位德高望重的天师夜观天象,说紫微星和龙檀星相携下凡,京城必有双生子出。双生子出,天降于斯,实乃预示天圣运术已尽。破解之法必须诛杀双生子,方可保太平盛世,天圣再繁荣百年亦非尔尔之谈。”

    云浅月知道这个双生子是她父亲和她大伯。弘智皇上是云老王爷那一代的帝王,也就是先太皇,先皇的父亲。

    “后来,京城并无双生子出,历经二十年。弘智皇帝大限,皇伯伯登基时,帝师夜观天象,依然与二十年前是一种天像。皇伯伯大骇,暗中查找双生子,用尽办法,依然无果。每一代夜氏帝师都精通阴阳五行,奇幻玄幻之术,算是半仙之身,每一代帝师的卸任和继任都需要新一代帝师杀死授业恩师,才能成为真正的帝师,但因为天象二十多年不变,上一代帝师卸任时,便作废了此法,不必待徒弟结业,便用他们的平生所学,倾尽功力和以生命为代价,开天眼,窥探天机。”夜轻染声音沉寂,淡淡道:“不负所望,他们确实看到了夜氏百年后江山运势的星云图。”

    云浅月静静听着。

    “夜百年后,群星汇聚,紫微星谋、龙檀星伐、贵女星煞、三星骤天,舞动群星,天下将乱。一星隐,二星藏,三星逆。中兴乱,半壁江山将空。于天圣,吉凶福祸难料。”夜轻染淡淡道:“一星落于荣王府,二星落于德亲王府,三星落于云王府。你是贵女星,凤凰之星,命定凤星,天降贵女,为尊为贵,人间富贵花,自然要做夜氏的皇后,不能是别人的。但你的本命星相术为逆,难以掌控,所以,皇伯伯思量再三,才对你我种了生生不离。”

    云浅月想起去年她被容景硬拉着爬上紫竹院屋顶夜观星象,天下江山运数的星云图每百年显一次,那日正是时机。当时的星云没有她和夜轻染,后来子时,星云图出现,几番变幻后,定格了一瞬,代表她的星与代表夜轻染的星在一起,容景的那颗星,远在千里之遥。之后恢复原貌,她愣了许久,偏头看容景,那时候容景的颜色在夜中淡得温凉如水。她决心情定容景,不相信命运,却不知道,原来那时的星云图,正是今日的写照,她不能理解的东西,那一日容景怕是早就有了预料。

    可是他依然义无反顾将她娶进了容王府。

    如今同样义无反顾将她送来了夜氏皇宫。

    他有多少个义无反顾,都用在她身上?紫微星,王者之星。龙檀星,夜氏龙星。如果她最早在鸳鸯池畔伊始与其纠葛的人是夜轻染,后来爱上的人是夜轻染,那么如今又会如何?

    至少不会如今日这般。

    可是毕竟世上发生了的事情没有如果一说。

    夜轻染从天空收回视线,转回身,看着云浅月,眸光有一丝心痛怜惜,不留一丝余地的传递给她,轻声道:“小丫头,只怪我姓夜,只怪你姓云,只怪我生来就是落在德亲王府,怪你生来就落于云王府,我们就是这样的命运。我不能谴责皇伯伯和夜氏牺牲的两位帝师做得不对,他们生来就是为了夜氏江山而活,他们一生的血液都用于守护夜氏江山。无论是我,还是你,不过都是落入他们守护棋盘下的一颗棋子而已。待棋子有了自己的能力之时,也是受命运遥控,翻不出棋局。”

    云浅月微微抿着唇角,沉默不语。

    夜轻染隔着稍微有些远的距离看着她,一切摊开在面前,不是鲜血,就是白骨。他尚且在知道生生不离的那一刻不能承受,更遑论是她?他想得到她没错,但从没有想过用生生不离困住她。但生生不离总归是在他身上,根入骨髓的种植着,即便血液流尽,也除不去。

    沉默许久,云浅月淡淡地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先皇大限之前,他告诉了我。”夜轻染道。

    云浅月想起那一段时间夜轻染的变化,跑去找她表明心迹,割袍断义,在她浅月阁外冻了半夜,后来露出争夺的锋芒,登基后,不惜以性命对她试探,他那时是否想证明她对他有些情谊,他也好有选择如何对待她和他身上种植的生生不离?

    她能感觉到,这个人是从来没想伤害她。

    他背负的东西,又是何其之多?高山压顶,来自的都是从小培养他亲人的手笔。她可以恨,可以骂,也许可以跑去皇陵拖出老皇帝喂狗,可是他呢?他又能做什么?

    那个人是他的皇伯伯,一手培植他坐上这个位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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