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游园·蛹生-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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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她去麦当劳，挥霍着学生年代可怜的零花钱，吃饱喝足还要带回去一包大薯。我们都尽量少吃，给对方留下。吃完最后一根的时候擦擦嘴然后向对方微笑。　那年，我们是最模范的死党。

　　我和她吵架，冷战。谁也不理谁。她周围有三四个好友。我一个都没有。我开始沉默，开始反省，开始建立除她之外的友谊。她观望着，但一句话都不说。　那年，我们有了无法弥补的裂痕。

　　我和她沉默的坐着。她开始说被欺骗的事情经过。她说她受了伤害。我抱着她说以后不要轻易去相信。她说，还是你最好。我无法回应什么。尴尬的微笑。　那年，我知道我们再回不去从前。

　　我和她开始互相伤害。开始不信任彼此。直到几年后的今天，那微笑也再不似从前。我们坐在电脑前，沿着一条线诉说彼此的思念。然后不了了之。　这一年，从彼此的话里行间知晓，我们再不是那时候的冲动年少。

　　贰。

　　一个人长大，代表着开始独立思考各种各样的问题。

　　一个人成熟，代表着经历过各种各样的人和事情。

　　爱极了沉默。静谧而美好。仿佛一个眼神就可以诉说千千万万的事情。

　　如此难忘。如此深刻。如此的，穿透灵魂。

　　学前班。

　　“你再不认真听课以后就不要上学了！”

　　年幼的我一脸委屈的被老妈扯来扯去。眼泪汪汪的回到座位上，开始想念姥姥温暖的怀抱和橘子味汽水。教鞭点在黑板上发出“啪啪”的声音，我胆战心惊的跟着老师念“b、p、m、f、d、t、n、l……”　那位上了年纪的女老师总是对我们温和的微笑，很好看，但是我觉得妈妈和姥姥的微笑比她好看的多。尽管觉得亲切，我依旧是想家。

　　一年级。

　　“你叫什么？”同桌的小男孩有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睫毛又弯又长。

　　“春生。侯春生。”他皮肤很白皙，看起来很滑，至少比我的好。

　　“嗯，以后我们是同桌了。要听话，听到没有？”借着身高优势，我气势汹汹。

　　“……”这个漂亮小孩毫不示弱的用眼神回敬我。

　　结果，老师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第一排的俩小孩在使劲儿的大眼瞪小眼。

　　二年级。

　　“猴子，把橡皮借我用下。”我和那个春生小鬼奋战了一年，结果到了二年级依旧没有分出胜负。

　　“不要！你不是有么！”臭小孩把新买的小熊橡皮抱在怀里，死活不肯撒手。

　　“我的丢了，而且还是你搞丢的！”我想我当时的眼神肯定很邪恶，表情也应当很可怕。

　　“可是……这是我新买的，还不舍得用呢……”春生一脸委屈，把怀里的橡皮看了又看。好像这橡皮是稀世珍宝一样。

　　“拿来！”皱了皱眉毛，在春生面前一摊手。

　　“……”

　　近乎一年的时间，春生小鬼的橡皮就等同于我的。想来那个时候的我还真是相当的“恶霸”。

　　三年级。

　　“我要转学了。”春生小鬼兴奋的对我说着。我开始反省是不是太欺负他了，这孩子承受不了了？

　　“我妈说要把我转去更好的学校。”我点点头，眼睛有点酸涩。

　　“以后没人欺负你了，这下你得意了吧！”眼泪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没说我得意啊……你别哭了……”春生小鬼手忙脚乱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结果跑去跟班主任说他把我弄哭了。　办公室里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我说，我舍不得猴子……

　　四年级。

　　“妈妈，我没当上大队长。”那个时候还没有班长这么一说。一道杠是小队长，两道杠是中队长，三道杠是大队长。一直以来我都是大队长的候选人之一。结果因为某只狐狸小子上课找我借东西而被我的另一竞争对手一状告到班主任那里。结果班会上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小妞带上了三道杠，一脸的得意忘形。　我在老妈面前委屈的控诉狐狸小子，老妈听完直接翻了个白眼给我。我开始想念我的猴子同桌。

　　五年级。

　　“老师，是她帮我签的名。”珊在老师面前指着我的鼻子，把我帮她伪造家长签字的事情和盘托出。老师把我揪到办公室，一通臭骂。出来以后珊的老妈恶狠狠的对着我说，以后你少和我们家孩子呆在一起，都被你带坏了。　原来珊在她老妈面前把所有的错都推在了我身上。　我不服气的冲着她娘说“告诉你，是她出的主意让我替她签名，而且我签完之后她又涂掉自己签，这关我什么事？被老师看出来也是活该！”　珊吓得小脸煞白，我暗爽不已。　从那以后我知道了世界上有那么恶毒的小孩，而且我也是其中之一。只不过后来我被老师丢到了最后排的角落。功课也就直线下滑。

　　六年级。

　　“老师，我们解出来了。”我似乎走出了五年级时候的阴影。开始发奋学习。尤其是数学。数学老师极喜爱我。我和其他三个男生组成了数学解题小组。后来老师索性把我们四人放到一起。每天的数学课是我最期盼的。但是我怎么努力，也无法弥补五年级一年所缺失的知识。　把头发剪的很短很短，总是有外班的老师指着我对班主任说，怎么你们班女生队里有个男生。　我开始忘记了我最舍不得的猴子同桌。

　　小学的时候。

　　参加电子琴辅导班，我总是心不在焉，被老师抓上去弹奏基准音，结果因为我乱弹一通被老师批准以后不用再来了。

　　我参加合唱团去别的学校演出，后来不记得什么原因就退出了。

　　参加生字默写比赛得了99分，后来知道得100分的就一抓一大把。

　　晃晃悠悠。我色彩缤纷的小学毕业了。

　　叁。

　　爱有时候像泡沫，折射着五彩光泽，却经不起风吹雨打。

　　美丽，且易碎。但仍世世代代的蛊惑人心。

　　让人飞蛾扑火。姿态绝伦。

　　小学的毕业考试结果出来后，老妈对我的人生做了总结。永远的，高不成低不就。我那时候的分数距离重点初中有一块距离，却又比一般初中高出一大截。老妈坚持让我去重点，老爸说随机分到哪就去哪上。我乐滋滋的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左手拿着可乐，右手抓着薯片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那个时期的我可以用四个字概括——没心没肺。

　　初中与小学的学校只隔了一条街，其实我恨不得远远的躲开那个地方。我一直认为我的过去永远都是败笔，没来由的。或许因为幼稚。

　　报名那天可谓人山人海，我被人海推来搡去。好不容易从一片人头上面看到自己的班级。仓皇逃窜。想来当时也算出师不利。　我倚在楼道的墙壁上，低着头，短发遮住了眼睛，保持沉默。这是我惯用的隐藏方式。透过头发的缝隙间，我看到几个女生在对我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心跳加速，手足无措。不知到哪里出了问题。

　　班主任拿着钥匙打开教室门，我跟在人潮后面，磨磨蹭蹭的进去。一边走一边检查自己的衣着发型，忐忑不安。结果，导致忐忑了大半年。

　　“你知道么，当初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我就想，这小子真够酷的！模样也好！哈哈！”缘勾着我的肩膀，笑眯眯的表情。我一脸的莫名其妙。

　　“是啊是啊，当时我们凑在一块说，以后看谁能把这小子追到手，结果你猜怎么着？”鑫也凑过来，从另一边勾住我的脖子。

　　“结果就是，站队的时候你跑女生队去了，还站在我后面！”君扶着墙，假装悲愤的看着我。

　　“什么眼神儿！”鄙视这一群小妞。虽然当时我头发很短，虽然当时我发育慢，但是怎么看我也是个女生，难道很不明显么？我才是真正的悲愤！

　　第一天去的时候吃饭就成了问题。我和其他俩个女生看着已经没有下脚地方的食堂，肚子饿得直叫。老师狠心推着一脸菜色的我们到隔壁班男生的饭桌旁，中气十足的说“以后，你们就在这桌吃饭！”心里凉风飕飕的。这不是送羊入虎口么……正在发育中的男生是可怕的，怎么看怎么觉得以后肯定是他们吃菜我们喝汤。　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开饭声。

　　“炖肉啊！~~~~”某男生俩眼冒光，一边感叹一边咽口水。　训练了那么多天，这是第一道荤腥。可怜我们这群如狼似虎的青少年，对着一小盆肉激动的不行。　开饭哨一响，数十双筷子冲着一小盆肉就去了。

　　“啪”…一双筷子横在众多筷子当中…“是爷们儿么！抢什么抢！没看见这有女生了！”　我感激啊……我无比的感激啊……这里面还有个保持理智的人……太难得了……　瞬间，三双水汪汪的大眼直勾勾的盯着说话的那个男生。　长的不错，嗯，品德也不错。这是我对他的第一评价。

　　他笑呵呵的把小盆推到我们面前，“来来来，一人两块~，呵呵~别不好意思的~”　肉分完了，剩下三张红扑扑的小脸。不是害羞，是憋笑憋的。当时我们一人夹了两块，这个男生不紧不慢的把小盆放在眼前，说“现在一人一块，多了不给，少了不补，没抢到的喝汤！”话落就夹了一块到碗里，后经我三人观察，他自己夹的那块是其他几人里面最大的。　够阴险。是我对他的第二评价。

　　“马楠！你再不闭嘴我要你好看！”站在队伍后排，我低声恶狠狠的威胁旁边的某男。

　　“你想干什么？！”某男拉紧了衣领，假装慌张。　要不是看在他替我们女生争取肉吃的英勇事迹，我非掐死他不可。翻了个白眼继续站好。

　　“喂！不说话了？真生气了？！喂~喂喂~”一只手偷偷拉我的衣袖，还未等我甩开，只听教官一声暴喝“干什么呢！出来！给我站军姿！没有我命令不许回去睡觉！”　我笑得阳光灿烂。

　　我坐在放映厅的前排，某男坐在我旁边。荧幕上放着老旧的爱国电影。

　　“喂，一会儿教官来了记得叫我，我先睡会儿。”　某男压了压帽沿。我应了一声。时间过去了大约二十分钟，隐隐听见脚步声渐近。刚想提醒，只见教官一个箭步窜了过来，同时帽子也抽到了某男身上。我的手还停在半空，心里对教官全是崇拜。军人的素质啊……那真不是盖的！

　　没人不知道，青少年时候的朦胧，是否可以称之为爱。只是在我心里，楠开始成了独一无二的，谁都不能比的。

　　肆。

　　我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我迷恋一个人的感觉。

　　我习惯一个人的感觉。

　　我想，我已经离不开一个人的感觉。

　　人潮拥挤，我需倾尽力气。

　　“我喜欢他。我喜欢马楠。”颖坐在我面前，笑眯眯的。表情温婉，犹如江南水乡的姑娘。“军训的时候我就喜欢他了，还记得么，我们坐在一桌的时候。”她继续说着，我摆出一副好奇宝宝的表情，强迫自己压抑住一丝丝的悲伤与疼痛。也许有人看到会骂我虚伪，也许有人会骂我笨蛋。但我都不在乎。我并非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人。　暂且，将这单纯的感情称之为爱吧。这是我唯一能描述出的词汇。

　　每天都有人对我说，今天他和她如何如何打闹，如何如何快乐。这些并非刻意的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