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海-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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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更觉出了杨氏的好,可朱轼毕竟没有说过、做过什么,他也始终不想失去这么个知己,这样日日在姑苏侯府、茶园晃荡,却越来越心情抑郁,更引着身子骨也显病弱。
搬离姑苏,随便去哪里也好。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无法遏制,林谨知想着自家在大夏各处颇有些宅院,天京城里且不去说,自从开国以来林家人就没怎么去住过。思来想去,唯有扬州的清风朗月别院最是常有人住的,且扬州距离不远,若是住的不好也可随时回转姑苏。
如是林家有了决定,上自侯爷、公子、门客,下至看门的、烧火的、采买的家人,都如陀螺般转了起来。因已是腊月,总要过了年才好做长远打算。于是景德二十三年的开年,林家分外忙碌。虽然主家人少,遣散了诸位清客,又综合几家管事的意见之后,连同林谨知、林海父子,另加朱轼外,统共也没几个去扬州的,但除了本来过年就事情繁杂外,更要将内宅外院的各色东西分类整理,什么东西送往扬州、什么东西留在侯府,准备把谁留在侯府,又要把谁带到扬州……
林谨知毕竟身子弱,他又向来没操心过这些琐事,就算外间各项有朱轼搭手,内宅里的可不能交给他。林谨知也不想交给那两个姨娘,便把儿子拎出来,于是便说儿子总归要娶妻的,现在先锻炼锻炼吧。
于是林海更是忙得团团转,他于内宅也没什么眉目,想了想,还是把已经嫁人的连翘请了回来,又去求来杨氏的两家陪房,让她们三家一起拟出个章程来照着办就是。如今既要去扬州,这一去看林谨知的意思,又显然不是上回出游散心一般,估计再回来的时候很有可能就是落叶归根之时了,便有不少饯别的宴席等着林家人。林谨知不耐烦,一概以身体不适推了,有些不好推辞的,便让林海顶了上去。只说虽在孝中,但已过了两个年了,且只要不吃酒,那些抹不开的面子也不好不给。除却这些老爹的人情,林海自己也有不少吃喝要去,不光是一帮同年、书友连番宴请,就是彩工坊里熟识的几个老师傅,也凑了银子,想要请他屈尊赴宴。
林海自己这边,除了林谨知那里没法推脱,只得硬着头皮顶上外,余者也只与文社的几个朋友吃过几次饭。到是彩工坊这里,他一向上心,当初想着改造大夏时便想以工业入手,后来虽收了性子,但他和彩工坊的师傅们也结下了善缘。便是这次搬到扬州去住,他也想着带走几个彩工坊的熟手。
彩工坊的师傅,当日曾着实震撼林海。他提出的各种物理常识,有许多是这些师傅自行摸索便明白的,更兼为了制造减震弹簧,由他提出理论,好几位师傅日夜钻研,竟造出了林海前世所知的机床的模样来!因此除了朱轼教诲,这彩工坊的师傅也是让他实在再不敢小觑古人的重要因素。
彩工坊的师傅们虽然在林家受重视,可放到世间,仍是被看做下等营生,因此虽然得知主家要搬到扬州去,他们商量来商量去,才公推出一个和林海起过争执却当了管事的师傅出面送帖子,想表示一下彩工坊匠人的心意。几个与林海相熟的师傅这几年把林海直视为天人一般,给林海送请帖的时候还有些惴惴,生怕公子不肯赴这等上不了台面的酒席,谁知林海欣然允诺,让众人喜不自胜。
他们选的地方也在山塘河畔,是一处名为知福楼的二层酒楼,自然不能和观风楼以及林海近日出入的地方相比,却也是他们所知的最贵最雅的地界了。
那日林海欣然赴宴,以茶代酒,与这些师傅们谈论彩工坊的产品和各家琐事,他并不在这些师傅面前拿架子,更引得众人对他亲近。
却不料这酒楼虽然不放在林海眼里,却也是很多纨绔消遣的地方。姑苏府治下吴州令白央迩的侄子白胜飞带着一帮狐朋狗友这一日也到山塘河畔玩耍,似白胜飞这般纨绔,他的朋友多是吴州逢迎他叔叔的乡绅子弟,凑在一起也是上不起观风楼的主儿,便来到这知福楼耍威风。
待一帮人在店家面前耀武扬威,要腾出最好的地方、上最好的酒菜时,发现二楼敞轩这处他们看上眼的好地方里竟然坐着一个青衫公子和一群短打扮!
“哎呦,什么时候这地方也能让这种人进来了?”
“白公子,你可不能被这种人占了地方去呀!”
“我家爷早就看上这里了,快给我滚开!”
……
这下捅了马蜂窝。
26跋扈
第二十六章 跋扈
安平侯府仗势欺人!
安平侯府的小公子、举人老爷林海仗势欺人!
一向低调的安平侯府,在即将举家搬离姑苏的时候,突然成了流言的焦点,而且是通常来说会是被骂的欺压弱势的那一方。
林海那日穿着一袭青衫,头上只戴了顶迦南香的冠,用了根象牙的素簪子,身上一应饰物皆无。虽则衣料是暗花寒枝缎,不过面上看着只是一色素青,在白胜飞这等人眼里,便和那些青布衣衫短打扮的下等匠人穿的也没什么区别。加上他为了显示尊重,上楼时便让随从在楼下候着,因此在白胜飞一等人看来,就是一个俊俏小伙和几个粗鄙匠人在一起吃饭的诡异搭配。
本来林海和师傅们话也说的差不多了,准备散席,没想到却被一帮纨绔和他们的狗腿子围上了。
彼时松烟正在楼下闲着,看着白胜飞一行人等耀武扬威地要上楼,而掌柜的一脸想拦又不敢拦的憋闷样子。周围贯是些好传闲话的闲人,略一打听便知道这白胜飞十次请客倒有八次选在这知福楼,平日里这二楼敞轩的好地方都是留给他的,只是最近白公子看上了处相公堂子里的清官人,时常带人去那里捧场,这知福楼来的少了,掌柜的又贪图彩工坊的匠人和林海分别给的银钱,便存了侥幸之心。想着林海他们来了走了的,白公子没看见便也不会惹出什么事儿来,却不曾不想什么偏来什么,白公子和林公子当真撞到了一起。
那掌柜的只道林海是个公子哥儿,便是个有来历的,单看他和一些匠人竟处得好,地位也高不到哪里去。此时见白公子的人发了火,便也上赶着去赶林海一众人等。
白胜飞本就是个贪花好色,男女不禁的主儿,这时见了林海的样子,半边身子已有些酥麻,他见林海对旁人的言语毫不动色,恍若未闻,只和那几个匠人温言道别。他自从叔叔当上了吴州令,身边便多是奉承迎合的,这时见林海分明看到了自己一行人,却视若无物的样子,心中气恼,一时精虫上脑,只把林海想成是那几个短打扮的相公堂子里的相好,攒足了钱带出来串堂子的。
这一时的眼拙便酿成了大祸。
白胜飞拿出一片猥琐笑容,看着林海不管他只顾抬腿下楼,便堵在楼梯口处,只道:“这个小公子当真生得好!……”一边觉得自己的模样必是玉树临风,一边伸出折扇要去勾林海的下巴,旁边帮闲的还在搭腔,说出些不三不四的话来。那边几个彩工坊的匠人一开始被这群纨绔的话给唬住,这时方醒过来,见这些人口出不逊,自知不能让林海真被那什么白公子碰到,不然以后彩工坊也不用待了。便有几个拦上来挡在林海和那白公子之间,白胜飞带来的小厮也跟着抢上来赶人,如此不多时,两边的人便推搡起来。
松烟眼珠转了转,他自己带着石墨先上楼去打群架,对一起跟从出来的金堂、金立两人打个手势,那两人略一点头,便分头行事。这金堂、金立是林海在找了名目调走了卓青、卓蓝之后补上来的贴身小厮,却不是林家的家生子,而是自愿卖身的契约仆。林海看这两人行事大方利落,也不管他们背后是徒兄还是甄应德,见他二人得用,也就放在身边用着了。这时两人见林海受辱,自觉主辱臣死,若是不能善了,以后锦衣府里也不用混了,一个出了酒楼直奔安平侯府去寻朱轼,另一个则直奔姑苏府的府衙。
眼看着知福楼里乱成一团,彩工坊的师傅力气不小,却吃亏在人少,他们和松烟、石墨一道只把林海围在中间,那白胜飞见那几个匠人如此维护林海,更脑补了不少猥琐画面,便叫从人一定要“把那个小公子弄上手!”竟起了强夺的心。
林海自从穿越至今,何曾遇到过这种事情?以往在姑苏自不必说,便是在扬州,在甄应德和薛勋面前,即使被人嫉恨也不曾如此当面折辱,没想到今天竟被人当众调戏!他第一反应到不是生气,竟是好笑。实在是他平日接触的多是对他知根知底的,又多是读书人,行起礼来和《礼典》上的标准图也不遑多让。便是彩工坊的匠人,哪个不是对他毕恭毕敬?实在不曾见过真正的纨绔子弟是个什么样子。
今天他也算是开眼了!
林海看着上来凑趣的只有石墨、松烟两个,便知此事且不用自己操心了。看这两边人,白公子那里人虽多,战斗力却差,匠人师傅这边,战斗力虽高却终有顾虑,一时之间倒也旗鼓相当。他被保护得好好的,倒还有精力一边回想很久不曾想起过的前世网络小说里的桥段,一边等着救兵。
白胜飞吆喝了几句,看林海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来气,便寻了个空抢进人群,伸手就要去拉林海的手。林海哪里能让他碰着?连忙后退两步,松烟眼尖,立时飞腿,一脚把白公子踹翻在地,正要补上几脚,楼下已经嘈嘈嚷嚷地有人叫起来:“官差来了!”
白胜飞立时横起来,叫道:“小爷的人来了!你们这帮泥腿子,等着吧!”他这边自觉来了靠山,便停了手,只将匠人和林海围起来。
楼下却是朱轼带着人先行赶到,其后又有差役清道,但见杖鼓、金钲、幡旗林立,却是安平侯林谨知想着自己还没离开姑苏呢,儿子竟被人欺负了,这还了得!他命人摆起了侯府的全副仪仗,亲自出来给儿子作势。过不多时,姑苏知府吴尤信也得了信,紧赶慢赶跑了来,却还是落在了安平侯的后边。偏巧吴州令白央迩今日来府衙办事,本想跟着知府大人讨好一下安平侯府,却不料先是被侯府的仪仗挤到一边,待进了人群参拜侯爷时,看到自己的侄儿白胜飞和一干人被扭在地上,灰头土脸的样子惨不忍睹。
白胜飞本以为来的是巡街的衙役,他与这些地头蛇还是认识的,便想着到时如何诬陷如何让那小公子不得脱身等等。待到楼下先是来了个大模大样的中年文士,带了几个好手,上来就把自己一干人赶到楼外边地里跪着,稍有反抗便有腿脚招呼,招招都打在裉节上,疼得他眼泪直流。眼看着侯府仪仗一停停过去,扬起的烟尘全飞在自己身上。停在知福楼前的一乘大轿里出来个清瘦的戴金冠的大人物,而自己的叔叔和姑苏知府急急忙忙穿过仪仗,向这位大人大礼参拜。又回头看林海只带着石墨、松烟两个下了楼,并不曾看自己一眼,规规矩矩地跪在安平侯的面前,口称:“儿子拜见父亲。”
林谨知下了轿,见石墨、松烟两个从二楼下来衣襟稍乱,微微皱眉,还好又看到林海安安稳稳地走下楼,身上整整齐齐,连头发丝儿都没乱一根,更无什么损伤,方才放下心来。安平侯接了儿子,对姑苏知府客套两句便扬长而去。
没过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