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的锋刃:资本市场-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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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微软花了25年的时间，而Google只花了7年的时间。
100多年前，当美国依托资本市场轰轰烈烈地推动重工业化的时候，我们处在太平天国时代，而印度那时候也还是殖民地，但是现在各个国家都醒了，知道不发展资本市场不行了。中国股票市场这几年进步是非常大的，对中国经济和社会的影响巨大。
“财富500强”的赢家
2008年我到荷兰去参加一个国际会议，在酒店大堂等我的同事，看到大堂茶几上摆着《福布斯》杂志，我看到世界500强在过去的评选当中最大的赢家是中国，中国在过去的10年内，在全球500强中的公司从零变成30多个，我看了一下，它们是谁呢？无非就是中国石油、*、工商银行、建设银行、中国银行，等等，全是这两年上市的，如果没有资本市场，这连一点可能性都没有。5年前，世界银行给工商银行的评价是“Technically Bankrupt”，就是说，技术上已经破产，还说破产了不止一次，破产了3次，而今天它是世界上市值最大的银行。当然，市值第一并不意味着就可以一劳永逸，20世纪80年代世界十大商业银行中前几位都是日本的银行，今天一个都找不到，但是我们毕竟跻身于第一梯队，而离开了资本市场是不可能的。资本市场在它出现的不到20年的时间里，深刻地改变了中国经济和社会。以前很少有人知道什么叫CPI，今天街边的老头老太太全都知道，为什么？他们参与了资本市场，因此也是督促上市公司发展的重要力量。
此次金融危机如果要总结一些最重要的经验和教训，那就是虚拟经济的发展不能脱离实体经济的需求。未来资本市场如何支持中国经济的发展？我想，未来相当一段时间内，中国经济将有两个最重要的主题，一个是重工业化及其深化；另一个，就是经济转型，发展创新经济。我们有了大量的钢铁厂，钢铁产量成为世界第一，可是我们的钢材在国际市场上卖的价格还不到的德国的1/6，所以我们需要整合，需要提高附加值，怎么整合呢？要通过资本市场的并购。我们还要大力发展债券市场，债券市场是资本市场另外一个轮子。在19世纪末期，美国的重工业化进程中，钢铁企业的扩张并购依靠发行债券。而我们现在有很多企业在排队，为什么？因为很多时候不敢发，怕跌，如果中国经济中的新生力量不能走向资本市场，这个市场将是没前途的。这个死循环怎么打开？简单地说就是发展市场化定价。同时我们要大力推动创业板与场外交易市场的发展。所以5件事情：并购、债券市场、发行体制改革、创业板和场外交易市场。最是创新产品，比如Reits、股指期货等金融工具还是要循序渐进地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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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崛起靠什么
前几年央视搞过一个片子《大国崛起》，很成功，大家也看了。当时他们杀青的时候曾经请我审片，我说这个东西很好，它顺应了当时的民族情绪，但是美中不足的是它没有讲出什么规律。大国崛起不是轮流坐庄，不是说他们哥儿几个都崛起过了，马上轮到咱们中国了。大国崛起是有一定规律的，什么规律呢？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哪个国家，哪个民族，谁掌握了当时最先进的文化，谁就崛起了。16世纪，西班牙、葡萄牙掌握了航海文化，或者说是海盗文化，船坚炮利，到处抢劫，就迅速崛起了。17世纪的荷兰掌握了当时最先进的商业文化，阿姆斯特丹成为了欧洲最繁华的市场，荷兰随即成为了欧洲最强大的国家。18世纪，英国率先进入工业革命，成为日不落帝国；19～20世纪的美国依靠了华尔街，实现了社会资源的优化配置，一举超越了欧洲列强。21世纪的今天，资本市场仍然是最重要最先进的经济文化，崛起中的中国必须要掌握它，占领大国博弈的制高点。
事实上，过去的十几年中，中国已经成为了新的全球资本洼地，全球的资本在迅速地涌向中国，但是历史告诉我们，光有资本是不够的。350年前的荷兰是欧洲的资本洼地，但是因为没有一个有效的资本市场的承接，消化不了这些资本，结果是资产价格大幅上涨，最后以郁金香泡沫的破裂而告终，350年后的今天，荷兰已经再也没有崛起的机遇了。
未来10年世界将会怎么样
未来10年世界将会怎么样？刚刚说到的2007年证监会出版的《中国资本市场发展报告》，这是中国资本市场的第一本白皮书，在证监会的官方网站上可以全文下载了。我想未来的10年会发生很大的变化，10年之后世界将会变得完全不一样。
10年之后的世界将会怎么样？我们预测大的趋势往往可以从身边的小事看出来。最近我遇到的两件事情，或许有助于我们了解世界发展的趋势。第一件事是最近我们证监会到华尔街招人。我去纽约参加了一个华尔街中国人的论坛，我介绍了资本市场的发展情况，15分钟讲完了，在场200多人，100多人上来递简历。10年以前，我离开华尔街回到中国的时候，很多人觉得不可思议，说我这个人脑子进水了，你都已经做了风险投资的合伙人，你还要回国，你真的脑子是出问题了。而今天在华尔街的中国人都意识到，他们此生的职业生涯已经离不开中国的资本市场了，即使留在美国，最大的可能也是成为中国证券公司的美国首席代表。第二件事情，一个日本的证券公司，看到《中国资本市场发展报告》之后，就主动把它翻译成了日文版。日本人把这个日文版弄出来之后，说要开一个投资者的会议，请我去讲讲这报告的内容，我说去趟日本挺费劲的，有人听我的吗？他们说这绝对不会，他说所有的机构投资者都踊跃报了名。我说怎么会呢？那个时候是2008年年底，中国的股市仅1 700点，日本人为什么这么积极呢？他说日本人想来想去弄明白了，美国现在是不敢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还不知道哪天能整清楚；俄罗斯是不敢去的，普京一会儿是总统，一会儿是总理，据说过两天又要做总统，政治体制风险很大，非洲、*也不敢去，动不动就把你绑架了；日本呢？过去10年共同基金缩水了95％——过去的10年如果说你是日本的巴菲特，恭喜你，回报了…85％，战胜市场10％。所以他们在全世界看了一圈，看来看去，想来想去，只有中国，还是中国。
巴菲特最近说过，未来10年最好的市场在中国。现在华尔街有的中国人在犹豫要不要回国，回去以后是去基金公司呢，还是证券公司，还是去证监会。我说你现在重要的问题不是回去干什么，而是回去。即便说你现在的工作不要了，辞职回去，你回去以后找工作也不顺利，没找到，你就卖冰棍，你卖冰棍都可以卖成世界上最大的冰棍连锁店。只有在中国这个国家，只有在这个历史阶段，你才有可能做成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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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奇迹的内核是什么
从1979～2009年，中国经济在长达30年的时间内，实现了平均10％的增长率，创造了西方国家称作的“中国奇迹”。按照克鲁格曼的说法，在人类历史上，还从来没有过如此多的人，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生活水平得到过如此巨大的提高。
“中国奇迹”的本质和内核是什么？是中国在过去的30多年里持续地推动了经济的市场化改革。我个人体会最深的事情是小时候在江苏老家长大，9岁到北京上学，写作文的时候总是要说我生长在中国的“鱼米之乡”，但是这“鱼米之乡”给我记忆最为深刻的事情就是吃不到鱼。每年年终的时候，生产队分鱼是村里的一件大事。生产队把河里的鱼全部都捞起来，全村人抓阄分鱼，一人一条，分到了拿回家一煮，吃完了没了，再等一年。2000年的时候，我从美国回国工作，偶尔回到清华校园去查资料，到学生食堂吃饭，一看，每一个学生的餐桌上都有鱼。这二三十年中国发生了什么变化，有了这么多的鱼？水没有增加，很多地方水还被污染了，河流没有增加，很多地方都填了盖房子了。唯一的变化是中国从计划体制走向了市场体制。水少了，河少了，没关系，老百姓挖个池塘，挑灯夜战，积极性调动起来了。
最近有一次坐飞机，看到飞机上一本杂志，上面讲到一位刚刚去世的国际摄影大师，他的一件著名的摄影作品是“一个国家的一瞬间”，拍的是1957年的中国的一瞬间，是一个中国人在街上飞奔，他去干什么呢？他去拿手抓一只苍蝇。为什么呢？因为毛主席发动大家消灭“四害”。那个时候“四害”中还包括麻雀，为什么要包括麻雀呢？因为麻雀吃粮食。那时候，全国人民齐心协力，天天敲锣打鼓，最后搞得麻雀累得飞不动了，全部都从天上掉下来了。但是麻雀全部消灭完了之后，人们发现害虫出来了，吃掉的粮食更多。
经济决策比起麻雀和害虫的关系更加复杂，更容易顾此失彼。2008年有一本书叫做《变局》，回忆了1957年前后，中国为什么要大炼钢铁。那个时候帝国主义反华大合唱，毛主席殚精竭虑，天天担忧这样的形势，于是要发动大家，大炼钢铁。全国到处都是小高炉，成千上万的人们甚至把家里的锁、钥匙都熔化了去炼钢炼铁，炼出来的大部分是废铜烂铁。即使炼出来的，也运不出来，为什么？没路。于是又要派很多人去修路。没有人去种粮食了，加上三年自然灾害，全国发生大规模饥荒，饿死了很多人。今天的中国，已经成为世界第一钢铁大国，钢铁产量可能是那个时候的1万倍都不止，但是中国却没有人饿死。为什么？因为我们把经济决策的权力，资源配置的权力，从一个聪明伟大的人手里，交到了成千上万的人手里。我们发展了市场经济。
2008年有一次去井冈山开会，早上醒来打开窗帘，发现对面的路牌上写着“茨坪”，觉得有一点时空错乱的感觉。为什么？自己住在五星级的酒店里，对面是“朱德的扁担”里所描述的羊肠小道。意识到井冈山终于发展起来了，都有了五星级的酒店了。新中国成立以后，也一直想发展老区经济，计划经济时代，也给了不少财政和政策的支持，老区却仍然是一穷二白，但是改革开放以来，井冈山真正发展了起来，为什么呢？因为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任何人、任何地方只要有一点比较优势，就可以交换，可以发展起来。那么，井冈山有什么比较优势呢？精神财富。我们突然发现，党校要修在这里；突然发现，成千上万的人来红色旅游了；突然发现，摩托罗拉也到这里来培训员工了，为什么？它也要培养员工艰苦奋斗的精神。因为我们发展了市场经济，井冈山终于富起来了了，而且将是可持续发展的。
金融市场的发展与此本质上是一样的。我2000年回国后，全程参与和见证了中国基金业的发展过程。2000～2006年，中国基金业6年之间从500亿元增长到3万亿元，规模增长了60倍。这种爆炸式的发展背后的动因是什么？是基金业的市场化改革，从一个高度封闭和不透明的审批体制走向了相对透明，结果行业的所有人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不管市场是牛市还是熊市，大家都有巨大的动力去跑客户，卖基金，就带来了爆炸式的增长。2000年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