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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东梅问雪-第160章

小说: 东梅问雪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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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孤城见西门吹雪回府颇早,便知他应是赶了路,又看他身上只简单着了件雪白的箭袖,并不戴冠,只挽着发,于是道:“我命人送些热水,你且沐浴一番。”
  西门吹雪抱着叶玄,将手从男孩的腕间收回,重新把孩子的胳膊掩回被子里,闻言,便道:“也好。”
  不一时,水已送上,西门吹雪将叶玄交与叶孤城,自去屏风后沐浴,叶孤城见时辰尚早,他一路赶回,定然是不曾用过饭的,于是又吩咐侍人去厨下,命人做些吃食送来。
  西门吹雪沐浴后,换上干净衣衫,不过片刻,就有人抬了张小几安置在床上,将刚烹制的菜肴一一摆好。
  菜式并不多,不过是茉莉竹节虾,鲜笋蒸腰,嫩豌豆炒清虾仁,玉兰片豆腐,素鸡松菌等六七样菜色,但胜在鲜美清口,都是适合晚间吃的。叶孤城见西门吹雪沐浴已毕,便道:“想来你应是不曾进过晚膳,就在此用些罢。”
  西门吹雪在榻沿坐下,盛了碗碧粳米粥推至叶孤城面前,又拣了几只香菇笋丁馅的小饺儿配在粥上,这才给自己也添了一碗。叶孤城晚间因照顾叶玄,也无心思用饭,只随意喝了半碗清粥,因此眼下确实也有几分饿了,于是一面抱着叶玄,一面拿起银筷,从盘里挟了些十香酱瓜。 
  叶玄闭着眼睛偎在男人怀里,原本他身上难受,并无什么食欲,因此一整天也不曾吃了多少东西,而如今父亲和爹爹都在,身上也觉得仿佛好了一点,此时闻到了饭菜香气,就有些饿了,便睁开眼,低声道:“父亲。。。玄儿想喝些汤。。。”
  叶孤城听了,就从桌上盛了碗汤,正好是叶玄平时喜欢的酸榨小五花肉丝笋片清汤。叶玄就着男人的手慢慢喝着,又吃了几筷玉兰片豆腐。
  三人一起吃过了饭,待下人撤去了桌子,西门吹雪便起身从盆架上取了手巾漫在银盆当中,然后拧干,重新回到床前,对叶孤城道:“替他脱去衣衫。”
  叶孤城依言而行,将叶玄放在榻上,解开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又脱去男孩已经被汗水浸透了的贴身小衣。
  “爹爹。。。父亲。。。”叶玄除了由服侍的婢女伺候沐浴之外,从未在别人面前赤着身体,而此时,却在父亲和爹爹的眼前一 丝不挂,完全赤 裸着全身,不禁就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呐呐着微微蜷缩了一□体。
  西门吹雪用手巾替他细细擦去身上的汗,直到男孩被汗水浸得有些黏腻的身子重新清爽起来,一旁叶孤城才给他换上了干净的亵衣,用被子重新裹了,抱在身前。
  夜色已深。
  指间的棋子无声无息地落在棋盘上。叶孤城低首看了一眼怀中的叶玄,见男孩小嘴微张,已是迷迷糊糊地睡得熟了,便抬眼看了看对面的男人,道:“今夜,可是在此就寝。”
  西门吹雪起身,“自然。”动手清理了棋盘,又放下锦帐,从叶孤城手中抱过孩子,轻缓地放在了床内。
  叶孤城解衣脱鞋,然后上榻躺了,侧身看着叶玄熟睡的脸,伸手在那白 皙光洁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一双手臂从身后揽住了他的腰:“如何。”
  “烧已略轻了些。”叶孤城替男孩掖紧了被角,西门吹雪抬起上身,看着孩子仍晕红的小脸,便用右手食指在鼻下探了片刻,感觉到男孩的呼吸虽热,却还不至于灼人,于是微一点头,道:“应是无妨。”一边单手揽住叶孤城笔挺的身躯,另一只手则拔下男人固发的玉簪,放在床头:“睡罢。”
  叶孤城任由西门吹雪环着自己躺下,道:“记得他幼时偶尔染病,你我也是这般看护。。。一晃三载,今日倒又有了几分当时模样。”
  西门吹雪拉过一幅薄绢夹毯盖在两人身上,闻言,并没有说话,只是在男人微冷的唇上触了触,然后揽紧了对方的腰身,将面容埋进他的肩窝里,合上了双目。
  叶孤城见状,将唇往西门吹雪的发顶间轻轻印下一吻,然后亦缓缓阖起眼眸。
  
  大婚后七日,新婚夫妻依例入宫归宁(就是常说的回门,一般是婚后的第三、六、七、八、九,女婿随新娘返回娘家,拜谒妻子的父母)。
  寿康宫。
  景帝下了朝,刚进到殿中,就见一室的女眷正聚在一处亲热叙话,不由得笑道:“朕嫁出去的大女儿,今日却是回娘家来了。”
  正在皇后与长公主跟前说话的酆熙听了,不禁面上一红,随即便嗔道:“父皇好没趣儿,一进门便取笑人家。”
  旁边楚凇扬躬身见礼:“臣楚凇扬,参见皇上。”
  景帝笑道:“如今仍这般称呼朕,还不改了口?”
  楚凇扬微微一顿,然后道:“。。。儿臣见过父皇。”
  景帝见女儿头上梳着芙蓉灵仙髻,鬓上簪了两支如意彩凤金步摇,并各式点缀装饰,当中插一朵镶翠扮宝石大红牡丹花,面色柔晕,蛾眉淡扫,穿一身轻红描鸾凤宫装,神情温柔平和,已有了几分小妇人模样,便知她出嫁后应是过得不错,不由得颇觉满意,看向楚凇扬的目光也格外温和了些,点头道:“你二人夫妇相谐,朕亦甚为欣慰。”
  皇后笑吟吟地道:“方才众人还说驸马待人体贴平和,若以后仙仪和苓福也嫁了这等男子,臣妾才能安心呢。”
  一番话说得其他两个女儿都红了脸,正要嗔怪母亲时,一旁长公主已启唇轻声笑道:“正是呢。臣妹的栎黎年纪也已不小了,将来若也能嫁个好男子,皇妹也就再无心思了。”
  坐在母亲身边的宁栎黎闻言,不禁微微低下了头,景帝目光中有一瞬间流暗沉沉,看不清神色,只道:“朕的外甥女,自是不比寻常,总要择了好夫婿才是。”
  众人又是一番家常闲话,倒也和乐融融,午间又留了夫妇二人一同用膳,直至时近傍晚,才让两人返回公主府。(古代归宁时,在日落前就要返回到自己家里,如有不得已之原因得留宿的话,夫妻需分房睡,以免对娘家人造成冲撞)
  
  “皇兄今儿个兴致很好,连午间的膳食,也似是比平日多用了些。”
  长公主与景帝坐在一处下棋,兄妹二人闲闲说着话,谈些少年时的往事。
  景帝手上拈了一枚黑子,笑道:“见他夫妻二人和睦,朕看着,自然欢喜。”
  长公主笑语柔和,“皇兄选的驸马,自是不会错的。”
  两人一边下棋,一边说着多年前之事,正谈着,就见长公主轻拢广袖,雪白的手指从棋盒中取了一枚白子,道:“记得臣妹那时还年少,有一回听父皇与母后闲谈些古人逸闻,就说起汉武帝‘金屋藏娇’趣事。”
  景帝目光看着棋盘上的走向,“胶东王数岁,公主抱置膝上,问曰:“儿欲得妇否?”长主指左右长御百余人,皆云“不用”。指其女曰:“阿娇好否?”笑对曰:“好,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长主大悦。乃苦要上,遂许之。”
  长公主笑道:“皇兄的记性当真还是如同小时候一般,旧例典故都记得一字不差。”
  景帝微微一笑,抬手落子。
  兄妹两人静静坐着下棋。殿内灯光明亮而恍惚,宫灯上的纱罩间,绘着袅娜纤侬的仕女图案,被烛火投在墙上,就汇成了影影绰绰的模样。
  正寂静间,就听长公主柔声道:“皇兄,臣妹的栎黎,已经十九岁了。”
  景帝执子的手似是略顿了一瞬,然后仍是稳稳落在棋盘之上。长公主神色宁静,从棋盒中取了子,继续说道:“臣妹不才,欲效汉时长公主刘嫖之行,虽不敢冀望有金屋将女儿驻之,却也大胆请皇兄作主。”
  长公主眸色微波,灯光下,如同盈盈秋水:“驸马去得早,只留下这么一点骨血,臣妹膝下只有栎黎一个女儿,但凡她平安喜乐,便再无所求。。。皇兄圣明,自然知道那孩子的心思,如今她已十九岁了,若非。。。想必眼下早已嫁了人,作了母亲了罢。”
  景帝也不言声,半晌,才缓缓道:“昌懿可知‘长门’之故?阿娇虽嫁与汉武,终究不过于‘长门’冷居一生。。。奉昭已三十有四,以储君之尊,世间无二品貌,却鳏居多年,如今膝下只一个独子,却无妻室。朕何尝不想为他纳妃娶妻,替他多多开枝散叶,照顾起居,只是,那孩子性格严正,不肯再娶,即便是朕,也难以改他主意。。。”
  长公主垂目看着棋盘,“昌懿亦知太子生性冷淡,只是既已丧妻多年,毕竟也应有人料理家事,照顾起居。。。臣妹说句不敬的话,莫非他日太子位登大宝,后宫之中,却也要空悬着么?”
  景帝不语,却忽想起当年他的长子立于他身边,在提起另一个男子时;丰镌神峻,眉容淡淡,正色道:“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



七十八。 在其板屋,乱我心曲 。。。
  “一叶落而知秋。”
  西门吹雪站在树下,指间夹着一片刚刚被风从树上卷落的叶子,低沉着声音道。
  手上滑过冷冷的琴弦,男人醇韫氤厚的嗓音淡淡响起:“正是。”
  西门吹雪回身看去,就见白衣胜雪的男子端坐在紫菽藤编织的软椅间,一张小案横在面前,上面摆着一具古琴,旁边拳头大的香炉中青烟袅袅。 
  西门吹雪探手从腰间取出一根白竹制的短箫,深墨色的眼底笑意隐约,“多年未曾闻你琴音,今日,可奏一曲。”
  男人头顶束着紫金双海龙缨冠,额间围一挂绛翠玉抹额,长长的坠苏直垂在肩头,闻言,抬眼看了看几步外的人,指上一拨,就有一段极清极清的声音从手下流淌出来。
  箫声亦悠然响起,声音清越悠扬,缭缭绕绕,与琴声彼此应和在一处。
  西门吹雪执箫而奏,目光流连在静坐抚琴的人身上,琴声清越,隐有金石之声,又渐渐汇成了幽夜冷月的味道。 
  叶孤城垂目弹了一时,但闻琴音中夹杂着悠然的箫声,于是抬头看向吹箫的人。男人长身峻立,穿着件哆罗白箭袖,腰间束着的银丝攒珠扣结长绦随风而动,伴着箫声清扬,仿如天外客。叶孤城重新垂下凤目,忽两手一撸一顿,再复弹时,琴音已尽数变了。
  婉转处如同燕飞绕水,鱼游莲中,西门吹雪从未听过这样的音律奏式,与古今任何一种音频乐调都截然不同,却也分明能听出里面缠绵多情的意思。这种音式他闻所未闻,于是便索性停了箫,负手而立,静静倾听着男人抚琴。
  一曲既罢,西门吹雪品思良久,然后道:“从未见你奏过这般缠绵之音。”
  叶孤城用雪白的丝绢擦了手,容色清冽。“你不喜?”
  “不,很好。”西门吹雪漆黑的眼睛凝视着对方,然后来到男人身旁,俯身在刀裁般的墨色鬓角上一吻,眸底亮如星光,隐有笑意:“我,很喜欢。”
  叶孤城待要说些什么,却忽有一阵秋日特有的萧瑟味道的风卷起,夹杂着清凌凌的草木气息,西门吹雪伸手捉住他宽大衣袖下的冰冷右掌,道:“回去罢。”
  两人朝最近的阁子走去,五步一亭,十步一榭,偶尔几只仙鹤踱步闲闲而过,稍远处的林木藤萝间,亦隐隐现出鹿影。
  进到北偏间的一处暖阁,让在外伺候的下人煮了今年的新茶送来,然后就往里面走去。 
  淡鹅黄色的软罗纱帘薄如蝉翼,用巧叶金钩略略挽了,西门吹雪穿帘向前,再走几步,就进了帘外次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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