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归梦满清山-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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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看着我又急又气的尴尬相,自尊心终于得到了满足。对着四爷一抱拳道:“四哥恕罪了,弟弟先走一步,看看额娘回了没有。”说罢挑衅似的看了我一眼,抬腿便出了门口。
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估计十四已经死了好几百次了。可我的眼神终究没有这么强的杀伤力,只能对着他的背影,负气地瞪了几眼。
“十四弟听了你什么要紧的话,就值得这么生气?”不知何时四爷已经到了我的身旁。
我皱了皱眉,苦着脸对他说:“这个问题可不可以不回答?”
他并不答话,直视着我的眼睛,慢慢地摇了摇头。我的脸上有些发烧的感觉,想避开他的目光,却又不舍得。暗自咬了咬牙,心想不就是女追男吗,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就承认了嘛!转过脸面向着窗外,深情地吟道:
“多少次我曾看见灿烂的朝阳
用他那至尊的眼媚悦着山顶,
金色的脸庞吻着青碧的草场,
把黯淡的溪水镀成一片黄金:
然后蓦地任那最卑贱的云彩
带着黑影驰过他神圣的霁颜,
把他从这凄凉的世界藏起来,
偷移向西方去掩埋他的污点;
同样,我的太阳曾在一个清朝
带着辉煌的光华临照我前额;
从此我的爱将跟随你的足迹,
我的心也因为爱你而更坚强。”
我甚至被自己的勇气感染了,回过身对上他清亮的眸子。我不知道莎士比亚的句子会引起什么样的结果,但这样的话却正是我心中想说的。从一开始对阿真的思念,再到后来全心全意地爱上四爷,我已把我的心深植于这片三百年前的土地。无论是喜怒哀乐,还是悲欢离合,都让我的灵魂与这个时代交杂着纠缠在一起,扯不开,也剪不断了。
四爷的神情由疑惑变得渐渐舒缓,过了良久,紧闭的嘴唇间终于吐出一句话:“十三弟说你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告诉我,你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
我冲他眨了眨眼,嘴角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其实,每个女人都是一部书,四爷若是有兴趣,何不花点心思细细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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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小四发上来的有关雍正的事迹,我这一段时间一直在看冯尔康的《雍正传》,但对他的个性还在探究之中。
我知道喜欢四四的大人们都等得好心焦,其实我也觉得文章的进展速度慢了点,所以才有了前几天的调整。但因为是第一次写文,很多觉得不好的地方想改却又碍于能力而比较难,所以请各位大人多包涵吧。
美人如花
作者有话要说:长相思,在长安。
络纬秋啼金井栏,微霜凄凄簟色寒。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
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
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二月里,康熙皇帝的第五次南巡活动浩浩荡荡的拉开了帷幕。此次大部分的皇子都随扈同行,只留下八阿哥和九阿哥留京理事。送走了缠人的十四,我倒也乐的清静;可四爷也一同去了江南,而我的心自然也会偶尔飘过那春水绿如蓝的旖旎之乡。
一闭上眼,就回忆起他离开时那若有所思的神情。而我则强忍住大笑的欲望,保持着神秘的感觉凝望他的背影。恋爱的味道真是太甜蜜了,能让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自觉地感到幸福溢满了心灵。我经常会傻笑着愣愣的望着一个方向,仿佛看见雨后的彩虹挂在天边,而我爱的那个男人踩着青石板的小路,正缓缓的向我走来,一袭天青色的长衫纤尘不染,眼底和嘴角则洋溢着柔软而灿烂的笑意。
月底的天气刚有一些回暖,一场春雪便悄然无息的降落在紫禁城里。冰肌如雪的粉梅丹唇微抿,巧笑嫣然,刚刚绽开自己娇嫩的翅膀,便与清寒的雪花翩然共舞,确有一番“梅需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的意境。
康熙皇帝和四爷都很喜欢饮茶,而这早春的雪水则是泡茶的上品,所以来御花园采集梅花上的春雪自是一项必不可少的工作。此刻,我一边享受着踏雪望梅的乐趣,一边小心的用木勺将花瓣上的雪水轻轻的刮落到坛子里。不远处的彩烟与我进行着同样的工作,可相信她的心情却远没有我来的惬意,这只从她偶尔望上金毛时那怨恨的目光就可见一斑了。
亮晃晃的太阳照射着大地,映在白皑皑的雪地上还着实有些刺眼。虽是春寒料峭,雪霁初晴,但沐浴在这初春明媚的阳光之下,感受着院子里涌动着的春意,心里倒也觉得暖融融的。金毛似乎对雪很是陌生,蹲在地上小心的用前爪抓起一团,凑到鼻子跟前仔细地问了问,却还有些不甘心,又抓起几朵落梅,嗅着那似有若无得香气,仿佛也被这疏影横斜暗香浮动的花中仙子深深的陶醉了。
我刚想拾起地上的一团雪砍向金毛,他却一下子立起身子抽着鼻子在空中闻了几下,然后朝着远离我的方向撒腿跑了出去。我心下觉得好生奇怪,把已经装满春雪的坛子放在树下,跟着追了出去。远远的看见前面的梅花丛里似有一个人影,而金毛宝贝儿正蹲在那人的脚边花痴般的凝望。再向前几步,一股异常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我不自觉地脱口说出一句“Channel Five!”
香奈尔五号,那是我二十岁生日的时候阿真哥哥送给我的礼物。对很多女人而言,香奈尔五号不仅仅是一瓶香水,而是一种图腾,是一种品味和性感的象征。多少次我曾小心地把她喷在手腕上,双腕相交轻轻的摩擦,陶醉于她那优雅浪漫的味道,闭上眼想像着自己身着经典的格尼套装,轻柔的按动电梯的按钮,在四周一片艳羡的目光中,走到圆弧形的办公桌旁……而自从那一天,我的时间被退回到古代的,高楼林立的街道被华丽幽深的宫殿所代替,那曾经的憧憬就如同秋末的落叶一般被深深的埋葬了。而这飘荡于空气中的味道,把我已埋藏在心灵角落里的回忆意外的抖落了出来,我仿佛置身于梦境,贪婪的吸吮着这来自家乡的气息。
“你是谁?”随着耳边惊诧却又婉转的声音响起,一个美丽的倩影落在了我的跟前。云鬓峨峨,修眉联娟。朱唇轻启,皓齿内鲜,延颈秀项,修短合度,芳泽无加,铅华弗御。内着品月色缎绣玉兰蝴蝶纹丝棉氅衣,外罩一件水貂皮的斗篷,如果不是我还能清楚地意识到身在紫禁城的御花园,真会以为她是宓妃下凡洛神转世了。
“你怎么会认得这香水的味道?”见我没有回答,那婉转的声音便又一次响起了。
我定了定神,看她的装束肯定是哪一宫里的主子,赶忙蹲下身施礼道:“奴婢冒昧,冲撞了娘娘,请娘娘恕罪。”
“起来吧,不妨的。”她的声音里略略闪过一丝失望。
不知为何,我的心里似有几分朦胧的冲动在闪烁,咽了口唾沫,压了压纷乱的思绪,又开口道:“玛丽莲?梦露曾说过‘我只穿香奈儿5号入睡’。她就仿佛是丰富抽象的花束,可以展现独一无二的女性魅力。”
她的身子猛地一颤,仿佛瞬间被闪电击中了。又仔细的看看我,似乎想撇开时间的羁绊找到似曾相识的蛛丝马迹。我不和规矩的抬着头,迎向她明亮清澈的眼眸,忽然发现那美丽的脸庞竟然像极了八爷,八阿哥的生母是延禧宫的良妃娘娘,难道她就是……
“主子,这么冷的天您怎么一个人呆在雪地里呀?仔细着了凉,奴婢可担待不起呀!”一个急匆匆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
“慌什么,难道就这么娇贵了不成?”
“是,主子的身子硬朗的很!可万一八阿哥知道了,心里又该不自在了。”那匆忙赶来的宫女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快走上前把手中的披风盖在了主人的身上。
听到八阿哥的名字,一丝温柔的笑意掠上她苍白的脸颊,而我心中的猜测也终于被证实了。记得当时在塞外的时候,确是对八阿哥母亲的美貌生出几分好奇。只是没想过,她竟会是如此仪态万方美丽卓绝的女人。其实后宫中的每一个女人都是出色的,只是与她相比,不是容貌略输,就是气质稍逊,总会有一个方面处在了下风。我想既然中国的文字能有清水芙蓉、出尘脱俗这样的词句流传于世,那上天自然也能造就出如此完美的人间尤物堪与相配。
良妃略微侧了侧身,避开我直视的目光,眼神伸延向远处斑驳的梅枝。停顿了几秒,他那清婉动人的声音竟把我心中的另一个猜测也彻底的证实了:“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遇到一个遭遇相同的人,我们也算得上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她回头淡淡的一笑,却似有无限的伤感饱含其中。不等我答话,便扶上侍女的手臂,轻轻的离开了。寒风过处,飘落的梅花映着她远去的背影,斑斑点点,翩然而下,直至人影消逝,只在身后留下一条芬芳如故却没有尽头的小路。
我悻悻的转回身,机械的朝着来时的方向往回走,心中似有说不出的抑郁。“他乡遇故知”本是人生一大乐事,只是没有想到这样的乐事却丝毫没有让人快乐起来。她凄婉的背影,仿佛一只断翅的蝴蝶,被迫落在尘埃里挣扎着仰望苍穹,而飞上天空却已成为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跟在我脚边的金毛突然叫了两声,我停下脚步一看,原来已经回到了刚才出发的地方,刚才放在梅树下的坛子和木勺都在,只是彩烟不见了踪影,想是等不及先回去了吧。可弯下腰一看,才发现自己大大地被人捉弄了,满满的一坛春雪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几块湿漉漉的泥巴横躺在坛子里。我的怒气一下子冲上了头顶,可瞬间又不着痕迹的泄了出去。无奈的望望金毛,见他一脸无辜的样子,算了吧,生活中总还是要给别人留下一点发泄的空间,只是这样的方式…实在太幼稚了!没办法,只好用雪擦干净坛子重来了,多出半个时辰的室外活动时间权当是做减肥运动了!
延禧宫词
作者有话要说:长相思
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欲素愁不眠。
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
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
忆君迢迢隔青天,
昔日横波目,今作流泪泉。
不信妾断肠,归来看取明镜前。回到永和宫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刚一进门,彩烟的声音就传入了耳朵:“她就凭着狐媚阿哥,连主子吩咐的差事都不放在眼里,本是同去采雪的,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踪影,这会儿子还指不定疯到哪去了呢!”
已经压下去的怒火又撞了上来,我本是不想生事的,可两条腿却不由自主地冲着说话的方向迈了过去,捕捉到彩烟的眼神冷笑着道:“姐姐可回来得早呀,终归是拆了别人的台又赶着到主子面前表功,可是得勤快着点呢!”
彩烟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直直的把话说出来,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明霞,又恢复了刚才理直气壮振振有词的样子:“你这话我可就不明白了,什么拆台不拆台的,难不成你耽误了差事,咱们还要替你在主子面前遮掩不成?”
“过分!”看来这吵架的工夫,我还是不免落到了下风。运着气想要再开口,墨菊一挑帘走了出来,脸色有些难看,沉着声音道:“几个小蹄子也忒放肆了,这么大呼小叫的,仔细惊扰了娘娘,看你们谁担戴得起!”
彩烟冰冷的脸上立刻浮起一层谄媚的笑意:“墨菊姐姐说得极是,好歹如玉也是新来的,即使有什么错处,咱们多担待些也就是了,哪会真的计较?”
我的心里不禁由衷的对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