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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翔-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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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好奇地问我为什么,我说,因为我希望自己可以飞。
  他似乎笑了一会儿,然后说,希望小翔能梦想成真。
  我说,谢谢,然后关上电话。
  尽管很多成年人都纵容孩子做梦,认为他们还年轻还有无限的可能,但很多时候,作为孩子的我们自己也明白,有些梦,终究是梦,口口声声的说着“向往”,只是在为自己的苍白找个依托。
  




☆、第 16 章

  再大彻大悟的人也是要吃饭的。
  某天早晨,当梦梦把20元放在我面前,告诉我这是我们目前所有的积蓄时,我又一次感悟到,现实是如此的强大。
  梦梦说,他要回家一趟,先拿些钱应急,不然我们真的只能去抢。
  我担心他的安全,但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抱着一堆圣贤书,匆匆赶往学校。
  但一路上我都在心惊肉跳,总觉得有事会发生。
  上了两堂课后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坐在教室里躁动不安,心脏猛烈地撞击着胸腔。
  课间休息的时候我躲到洗手间给梦梦打电话。就好像要验证我的预感一样,电话无人接听。
  再没有一丝犹豫,我冲向办公室,顾不得向其他老师问好,直接找到班主任——一个很年轻的语文老师。
  “老师,我朋友出事了,我能不能请假去看他。”
  她被我的突然闯入吓了一跳,抬头看着我:“出了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
  我张了张嘴,顿了一下说:“车祸。”
  “你朋友出车祸,你去干嘛?”
  我眼也不眨地说:“他家人都在外地,现在医院要为他做手术,让我必须马上送钱过去。”
  她站起身:“老师替你去吧,在哪家医院,叫什么名字。”
  “老师。”我近乎哀求地说:“求你了,让我亲自去吧,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一定要亲自确定他平安,不然我今天一整天都没法上课。”
  “这。。。。。。”
  她的神色有些犹豫,我知道她想同意我请假,但学校规定在上课期间离校,不止要班主任签假条,还要给校长盖章。
  “你的理由学校不会同意的。”
  “我知道,老师,帮我想个办法吧,求你了。”
  她很为难地看着我。
  我觉得心脏跳的越来越快,氧气变得稀薄,头晕目眩。
  她突然“哎呀”一声,拉过电话塞到我手里说:“我怎么早没想到。你不是跟楚炎翔关系很好吗,让他帮你跟校长说,他爸爸跟校长是同学,关系很好,他一定有办法说动校长。”
  “啊?”
  “啊什么!”她把听筒拉到我耳边“人命关天的事,快啊!”
  “不是,我。。。。。。”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罗嗦,说号码。”
  “号码。。。。。。喔。。。。。。146xxxxx”
  电话很快接通,我声音颤抖地把事情说了个大概,楚炎翔静了片刻说:“在上次的楼梯口等我5分钟。”
  班主任拿过我手中的电话,拍了拍我:“快去吧,一定要注意安全,有问题的话随时找我。”
  我向她飞快地鞠了个躬,转身跑出办公室。
  很快,楚炎翔的身影就在楼梯上出现,他向我挥了挥手中的假条,跑下楼拉着我往前跑。
  他把假条递给保安的时候,我站在他身后,看到有汗水沿着他的脖子流下,他一直在喘气,胸口剧烈地起伏。
  保安仔细地看了看假条,又看了楚炎翔一眼,才慢慢打开大门。
  楚炎翔一边拉着我走,一边问:“现在去哪?”
  “xxx小区。”
  “嗯?”他停下来转身看着我:“怎么不是医院?”
  “我。。。。。。我能晚一点再解释吗?”
  他没有再说什么,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我的预感一向很准,我们到达时,梦梦家已是一片狼藉。
  玻璃制的餐桌被砸得粉碎,地上随处可见蜿蜒的血迹。
  我无力地顺着墙壁滑到地上,耳边的嗡嗡声划着我的神经,太阳穴突突直跳,满眼都是猩红的血色。
  楚炎翔拉起我,将我抱在怀里,拍着我的背说:“冷静点,我们要尽快找到人。”
  “我。。。。。。我真想掐死我自己,明知道这里不安全,为什么还要他回来。。。。。。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他紧紧抱住躁动不安的我,嗓音低沉而冷静:“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多耽误一秒,他就多危险一分。”
  他直视着我的眼睛,指尖轻抚我的脸:“深呼吸,仔细想一想,还能找到谁帮忙,谁又会和这件事有关联。”
  我抓着他的手,用力深呼吸,但氧气似乎总是不够,窒息感一阵阵地袭来。
  他让我靠在他身上,左手搂着我,右手从口袋里拿出‘BLACK STONE',他抽出一根咬在嘴里,点燃后递到我嘴边。
  甜甜的味道迅速弥漫开来,让人觉得莫名的心安。
  我抽了一口,定了定神,从口袋里摸索出电话,递给楚炎翔:“打给一个叫子安的人。”
  他很快在通讯录里找到了子安的名字。
  “嘟嘟嘟”的声音响了一遍又一遍,突兀而惊悚。
  仿佛等待了一个世纪,电话终于接通了,楚炎翔开了扩音器,子安的声音在一片嘈杂的背景声中模糊地响着。
  “凌,有事吗?”
  “子安,你知道杜梦在哪吗?”
  “不知道。”
  “子安。。。。。。杜梦。。。。。。他可能出事了。。。。。。”
  “怎么回事?”
  “我现在找不到他,他家里到处都是血,还有。。。。。。他前几天跟我说,他最近惹上了一些人。好像,好像和老板有关系。”
  “什么时候发现他不见的?”
  “大概一个小时前我打电话给他,就。。。。。。就没人接了。。。。。。”
  “嗯,你现在在哪?”
  “杜梦家。”
  “待在那别动,找到人我会联络你。”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盲音,我捂着脸跌坐在地上。
  梦梦,你千万不能有事。
  
  不知道等了多久,好像百年,又好像只是瞬间。
  手机再次响起的时候,我有些恍惚,我觉得我好像在等某个人的电话,但那人是谁?我为什么要等他?
  然后响声停止了,有人在说话。
  我听到了我的名字,梦梦的名字,还有谁?对了,好像是子安,还有楚炎翔。
  是他在说话吗?声音真好听,虽然音调很低,却像玻璃一样清脆,天使的声音也不过如此吧,他是天使吗?他会不会带我去天堂,我真的好想离开。
  “小翔,听得到我说话吗?”
  楚炎翔不知何时蹲在我面前,抬起我的头,冰凉的手指按摩着我的太阳穴。
  他的眼睛很深,像千尺深潭,所有的纷扰都融在了这汪春水里。
  “嗯。”我点点头。
  其实我一直很清醒,只是,我希望我在做梦。
  他松了口气:“有人在B区的港口看到杜梦了。”
  我抓住他的手,紧张地问:“他没事吧?”
  “还不知道,子安他们正在赶过去。”
  “我要过去。”
  我从地上跳起来,却一阵晕眩,两腿一软,我向后倒去。
  楚炎翔伸手接住我,把我搂在怀里,紧张地看着我。
  我把头埋在他颈间,喘息了片刻。
  “我没事,现在走吧。”




☆、第 17 章

  出租车载着我们在公路上行驶了很久,最后停在了B区的码头旁。
  我一下车就看到不远处有一群人,在空地上来回走动,子安坐在一旁的集装箱上抽烟。
  夜空被城市的灯光照的恍如白昼。
  汽笛声响彻云霄,白色的波纹翻卷着从油轮下挣扎逃生。
  空气很污浊,头上逡巡着的海鸟,叫声嘶哑的像丧钟。
  子安看到我,挥了挥手,把烟扔在脚下碾灭后,跳下集装箱向我们走来。
  我顾不得遍地的石子和玻璃残渣,飞快向他跑去。
  子安被我撞得险些跌倒,一阵手忙脚乱后,他指了指百米外的一个大仓库。
  “人应该是被带到那里了,老板带了兄弟过去。”
  “我。。。。。。我能做些什么吗?”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等吧。”
  
  在清冷的寒风中,回忆清晰的像刻在血脉里的烙印。
  我突然觉得很绝望,深深的绝望。
  我总是在等,等了一次又一次,在身边的人最困难的时候,我却缩在壳里,懦弱地窥视着外界,除了哭,除了叫喊,其他什么也做不了。我受够了等待,受够了自己的无能和懦弱,可我还能做什么?
  “子安。。。。。。”我抓着他的手,无力地哀求道:“让我做些什么吧,我快疯了。”
  我安慰似地拍了拍我的肩,沉默不语。
  我紧紧地抓着他,就像在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身后突然伸出来了一只手,轻轻揽住了我,手掌抓在我的手臂上,有些冰冷。
  我抓过头,看见了楚炎翔放大的脸。
  他轻声说:“过来。”然后就拉着我走向码头的边沿。
  我们站在混泥土搭建的桥架上,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看着远处,眼也不眨。
  “你知道吗?”他突然开口,我吓了一跳。
  他伸出手,苍白的手指沿着海岸线的轮廓慢慢移动。
  “我从小就想成为一名海军。”
  “为什么?”这个到是新鲜,从来没听过楚炎翔谈论他的梦想。
  “站在威武的舰艇上,航行在无垠的天地间,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海洋,奉献给国家,你不觉得。。。。。。”他的目光追随着来往的船只,笑得很温暖:“这很美好吗?”
  “呃。。。。。。梦想是美好的,道路是艰辛的。”不过,听他这么说,做海军还像还真的挺不错的。
  远处突然传来抢声,尖锐地划开寂静。
  子安扔下烟往仓库的方向跑去。
  我的身体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本能地冲向了仓库。
  紧接着又有两声枪声响起。
  仓库的大门敞开着,有人从里面跑了出来,子安抓住他问了一句什么,就焦急地跑了进去。
  我刚一到门口就闻到了呛人的硝烟味和血腥味,又有人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撞在我身上,我推开他,却意外的沾了满手的血。
  仓库里泾渭分明的分成两帮人,互相撕扯着,疯狂地挥舞着刀。
  有两个人扑向我,我抓过一旁废弃的铁棍,狠狠地向对方颈部打下去。
  扑向我的人越来越多,我已经分不清敌我,只能凭本能毫无章法地将棍子向对方身上挥去,棍子打在肉体上的闷响成为唯一存在的声音,我像困兽一样剧烈挣扎,忘了自己是谁,整个世界都是血色的,腥臭的味道夹着海风,令人作呕。这里仿佛不再是人间,而是修罗地狱。
  手臂越来越酸,空气越来越稀薄,我已经筋疲力尽,腰上突然一阵剧痛,然后是背、头、腿,疼痛的部位越来越多,我看到自己的手臂在流血,很红很鲜艳,在倒在地上前,我还在想,无论一个人的肉体如何肮脏,他的血都依然是干净鲜艳的吧。
  
  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白色,白的墙、白的地板,还有白色床单。
  看来,我应该是在医院了。
  不过我为什么会在医院?
  对了,梦梦!
  我猛地直起身,立刻痛的一阵抽搐,只能“砰”的一声倒回床上,不,是砸回去的。然后四肢像失去了知觉般无法动弹,我像跌落在地板上的虾一样,扭动着身躯挣扎了半响,最终宣告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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