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 黄 子 孙(忘死舍生)---新版本-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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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　　宁　　　　后来　，后来我就像幽灵一样　，成了一个活死人　。一个流浪汉　。我学会了给人看病　。成了一个江湖郎中　，我东荡西游到处给人治病　。

　　李丽真　　　（伤心的哭泣　）宁　，你吃苦了　。。。。。。

　　兰　　　宁　　　丽真　，我真想念你　，也想念咱们的女儿，兰巧。

　　李丽真　　　　你为什么不回来　？也不来信　？

　　兰　　宁　　　　我不敢回来　，也不敢写信　，我怕给你们带来麻烦　，灾祸　。

　　李丽真　　　　（　紧紧抱住兰宁哭泣不仃　）宁　，你受苦了，这些年我没明没夜的想你　，我的心碎了　，眼泪都哭干了　。我知道我自己行动怪异　，人家背后都说我成了一个怪人　。我知道人家没有说错　，可是，这由不了我自已　。

　　兰　　宁　　　　身体还好吧　　？

　　李丽真　　　　有心脏病　，血压高　。

　　兰　　宁　　　　没有关系　，我会治的就是这个病　。我已经治好　，好几个人了　。

　　李丽真　　　（突然想起了什么　，恨恨地说　）你　，你　，你为什么不早回来　？

　　兰　　宁　　　　攻击林副统帅的罪名虽然没有了　，可为　《海瑞罢官》翻案的罪名，还重重压在我的头上　。。。。。。

　　李丽真　　　　唉　，那时候　，这些罪名可真大得怕人呀。。。。。。

　　兰　　宁　　　（笑着）是呀　，可是现在　，这些罪名都荒唐的站不住脚了　。

　　李丽真　　　（余悸未消　）你一提起这些　，我就心惊肉跳　。

　　兰　　宁　　　　现在你可以放下心　，不用再怕了　。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　。我想永远不会再来了。

　　李丽真　　　　难说呀　，还是小心点好。宁　，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　？

　　兰　　宁　　　　这两年　，我到处打听你　。也打听另外一个人　。

　　李丽真　　　　是的　，你在原来我们住的地方　，是找不到我　，因为我们这个剧团调到了这个城市　，我也就搬到了这儿　。

　　兰　　宁　　　　很巧　，我遇见了宗元　，就是我那个老同学　，老同事宗卓之的儿子　，他告诉我　，你住在这儿　。他说，他认识你　。

　　李丽真　　　（兰宁一提起宗卓之，李丽真刚才兴奋喜悦的表情，一下子从脸上消失了）嗯，你的老同学的儿子，宗元　，我。。。。。。认识，

　　兰　　　宁　　　他给我说　，你住在这儿　。他还说你人很好　，他同你谈得来　。

　　李丽真　　　（眼睛失了神　，痴呆的自语　）宗元　，宗卓之　，宗卓之。。。。。。

　　兰　　宁　　　　宗元给我说　　，他现在也学他爸爸这一行　，在戏剧学校　，学演戏　。

　　李丽真　　　（面色惨白，神情痛苦）嗯　，他爸爸　，宗卓之　，宗卓之。。。。。。

　　兰　　宁　　（看出她神色不对，痛苦的样子，急问　）丽真　，你怎么啦　，身体不舒服。（扶她坐在沙发上　）我知道　，今儿晚上我来的很突然　，你的感情太激动，受不了　，好　，坐下休息会儿　，会好的　。（紧挨着她　，温存的抚模着她　）

　　李丽真　　　（气促的　）不　，不　，你走开　，走开　。。。。。。离我远着点。。。。。。我不配。。。。。别靠近我。。。。。。

　　兰　　宁　　　（一愣）丽真　，你怎么啦，你这是怎么啦。。。。。。

　　李丽真　　　（恢复常态　）哦　，没有什么　，没有什么　。亲爱的宁　，你靠近我　，靠近我　，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　。

　　兰　　宁　　　　当然　。丽真　，我好容易找到了你　，我怎么会离开你　。

　　李丽真　　　（抽泣）宁，你知道　，我不能没有你　。我。。。。。。不能。。。。。。没有你。。。。。。

　　（抽泣声大起来）

　　兰　　宁　　　　我的好丽真　，不要难过　，我不会离开你　。今儿是咱们夫妻久别重逢的好日子　，应该高高兴兴　，好好庆贺一下　。压在我头上　，为《海瑞罢官》翻案这件罪名的冤案，再冤下去　，我看天地也不会容忍了　。丽真　，等我平了反　，咱们俩。。。。。。不　，你以后　，再也不会担惊受怕了　。

　　李丽真　　　　宁　，你以后　，可别再让我为你担惊受怕了，我的心脏不行，受不了。

　　兰　　宁　　　　你放心　，这种恶梦不会再来了　。（向屋内环视了一下）丽真　，你这个家不错　，挺暖和的　。

　　李丽真　　　　宁　，这儿就是你的家　，住下　，不要再走了　。

　　兰　　宁　　　　好　，我有这么好的一个家　，还有你在　，哈哈　，我还是幸运的　。（走过去看挂在墙上那幅加有黑边的男子像　）丽真　，你真有情义　，还挂着这个　，没有忘记我　。

　　李丽真　　　我把它拿下来　。（说着就去拿　）

　　兰　　宁　　　不要拿下来　，就让它挂在那儿　　。

　　李丽真　　　那是加了黑边　，纪念亡人的　。

　　兰　　宁　　　我不在乎这个　，留下来作个纪念吧　。

　　李丽真　　　这不吉利　。

　　兰　　宁　　　（笑　）你　，也相信起这个了　。哈哈。。。。。。

　　李丽真　　　　别笑　，这是命运折磨我　，叫我迷信起来了　。

　　兰　　宁　　　　丽真　，你这儿有东西吃吗　？我饿了　。

　　李丽真　　　　有　，我给你拿　。　（丽真拿出点心　，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　吃吧　，多吃点　，都是咱们南方的口味　，阿巧下午买来的　。

　　兰　　宁　　　（狼吞虎咽的吃　）一个流浪汉　，在外面流浪了很多年　，回到自己家里　，有吃　，有喝　，可真舒服呀　。

　　李丽真　　　　你要是早听我的话　，不计划上演那台戏　，那里会有这么大的灾难　。

　　兰　　宁　　　　《海瑞罢官》是一台很好的历史戏　，说的都是明代历史上的事　。

　　李丽真　　　　导演有的是　，为什么偏偏你想。。。。。。

　　兰　　宁　　　　其实　，戏还没有演　。还只是我的一个设想　。谁知道　，文化大革命一开始　，他们一口咬定　，我为彭德怀翻案　，恶毒攻击庐山会议　。想起来也真有意思　，哈哈　，一个热爱社会主义祖国的人　，一夜之间　，变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紧接着是残酷的毒打　，百般凌辱　，最后　，还赐封了许多莫须有的罪名　，押解到西北荒原　，作了一个悔罪改过的犯人　。

　　李丽真　　　（伤心地）宁　，你那时委曲　，吃苦　，我都知道　，可我（抽泣起来　）实在没有办法救你　。

　　兰　　宁　　　　不要难过　，丽真　，我没有怪你　。当时就是那样　，就是再了解你的人　，也无法站出来为你说几句话　。

　　李丽真　　　　那年秋天　，我眼看着你被他们打成那个样子　。。。。。。（伤心　）

　　兰　　宁　　　　哈哈。。。。。。别伤心　，你看　，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　。

　　李丽真　　　（仍伤心）宁　，我对不起你　。

　　兰　　宁　　　　在那次浩劫中　，遭难的不是我一个　。

　　李丽真　　　　宁，我实在对不起你　，（哭）我。。。。。。他们把你押走后　，我日日夜夜盼着　，想着　，我想　，有一天你会回来的　，没有想到　，有一天，我接到了你的死亡通知书。。。。。。（泣不成声）当时，我也横下一条心　，想跟你一起去　。

　　兰　　宁　　　（感动地　）　丽真　。。。。。。

　　李丽真　　　　　正当我昏昏沉沉向死亡的深渊里下落时　，你的老同学　，和你一起作导演的宗卓之　，他把我又拉上了苦难的岸边　，他对我说　，死的死了　，要照顾活着的人　，你留下的未成年的女儿　，要把她扶养成人　。

　　兰　　宁　　　　　对　，他没有说错　，你不应该走那条路　。

　　李丽真　　　　（哭）宁　，我对不起你　，我恨我自已　，我经不起他的纠缠　，我和他结了婚　。

　　兰　　宁　　　　（一个沉重的打击　）啊　，你　，你　，你说什么。。。。。。

　　李丽真　　　　　我　，　我对不起你。。。。。。（哭）我恨我自已　，我经不起。。。。。我。。。。。。。

　　兰　　宁　　　（明白了发生的一切　，痛苦　　，冷淡　，呆痴　，走向窗口　）你　，你说　，你和他结婚了　。

　　李丽真　　　　是的　，他和他的妻子离了婚　，就和我结了婚　。婚后　，我们感情一直不好　。现在我和他分开住　。

　　兰　　宁　　　（痛苦绝望地　）你　　，你　怎么会和他。。。。。。哦　，不　，不　，不怪你　，我不怪你　，这是命运　。（愤怒　）命运　，命运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残酷。　

　　李丽真　　　（也愤怒　）不光对你　，也对我　。我的命运也和你一样　。这几年　，你不知道　，我是怎么过的　。我的泪水都快流干了　。幸亏　，咱们的女儿　，兰巧　，已经长大成人　，是她的宽慰　，我才没有走向绝路　。

　　兰　　宁　　　　（急问　）她现在那里　　？作什么　？

　　李丽真　　　　是芭蕾午演员　，就住在里屋　。

　　兰　　宁　　　　（急想推门进去　，高声叫　）阿巧　，阿巧。

　　李丽真　　　　她刚出去　，等会就回来　。

　　兰　　宁　　　　那我只好明天上午来看她了　。

　　李丽真　　　（听出他要走的意思　）怎么　，你要走　？

　　兰　　宁　　　　是的　，我另外找地方去住　。

　　李丽真　　　（急起来）不　，不　，你不能走　。

　　兰　　宁　　　　丽真　，我想了想　，我应该走　。你结了婚　，我不怪你　。可是我现在怎么能住在这儿　。

　　李丽真　　　　（哭求着　）宁　，你不要走　，你真的就没有一点同情　，怜悯的心　，（抽泣）我好不容易　，盼来了点希望　，光明。。。。。。又什么都没有了　。（哭）

　　兰　　宁　　　（强忍着绝望和痛苦　）我不能住在这儿　，我应该走　。

　　李丽真　　　（仍在哭求　）宁　，你应该知道　，我这由苦水泡了十几年的心　，我多么需要你。。。。。。需要你救助　。　（转为愤恨　）好　，你走　，你走吧　，走的远远的　，永远不要来看我　。

　　兰　　宁　　　　　我想给你说件事　，说了我就走　。

　　李丽真　　　　（仍哀求）宁　，你不要走　，你可怜可怜我　。我的心己经全碎了　。宁　，你有什么话　，你说吧　。只要你不离开我　，不走。。。。。。

　　兰　　宁　　　　（想了想）不　，我不想说了　。

　　李丽真　　　　（转为气愤　）好　，你走　，你走　，你再也不要来看我　。（哭泣）

　　兰　　宁　　　　（感情上的失望叫他走　，丽真的痛苦又叫他不忍心走　。他处在揪心的苦恼中）丽真　，你别这样难过　，我再坐一会儿　。

　　李丽真　　　　（气恼万分　）你　，马上走　，马上走。。。。。。（说着　，她面色突变，心脏病发作　，支持不住　，扑倒在地上　）

　　兰　　宁　　　　（惊恐地忙抱起她）　丽真　，丽真。。。。。。你。。。。。。

　　李丽真　　　　　你　，你别管我　，让　，让我死。。。。。。

　　兰　　宁　　　　（惊恐　，伤心　）丽真。。。。。。丽真。。。。。。

　　李丽真　　　　（心绞痛难忍　）你　，你　把　，把（指桌上）硝　，酸甘油。。。。。。片，给我　。

　　兰　　宁　　　　（拿过药片给她放入口中　）丽真　，你别怕　，过一会几就会好　。

　　李丽真　　　　（片刻后病情缓解　　，苦笑）好些了　，你走吧　，走吧　，这些年　，我就是这么过来的　　。（痛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