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q分手后-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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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小弈提着吉他挎着贝斯从后台出来,远远在路灯下瞧见他爸,孙磊穿着无袖汗衫正笑着和他讲话。芮小弈走过去踢了孙磊一脚,“你怎么还没走啊,宿舍快熄灯了。”
孙磊嘿嘿嘿地露出牙齿,“这就要走了。”
“那早点回吧,还在外头喂蚊子。”芮小弈提了提肩上的贝斯。
“那叔,俺走啦。”孙磊走出老远还冲他们挥胳臂。
孙磊走后,芮小弈把吉他和贝斯全交给他爸,“爸,你先走,我憋得不行,上个厕所就回来。”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没了影。
这个时候的校园很静,校道两边的高大树木之间穿梭着清冷的风,带着白日残留的燥热,更多的却是吹走喧嚣的恬静和惬意。芮秋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偶尔一阵凉风吹来,能在地上看到发丝撩动的影子,还有翻飞的衣角。
自行车车轮的机械声并不明显,恰如其分地融进了宁静的夜色。
芮秋看到自己身旁一个细长的影子,慢慢地和自己的影子并排,险些重叠。
“东西放我车上吧。”冯辰飞说,额前的刘海被风吹得带了一丝凌乱,然而却丝毫不影响他整个人的清爽。
“不重。”芮秋笑笑拒绝了,“还没回去?”
冯辰飞不动声色接过他手上的吉他包背在自己身上,另一个贝斯包挂在自行车把手上,“被人绊住了。”
芮秋笑笑,“你的吉他弹的很好。”
“练过。”冯辰飞停了停,“自己作的曲子,你……喜欢么?”
芮秋点头,带着赞扬的语气,“很动听的曲子,旋律也很优美。”
简洁的对话在宁静的夜晚格外令人留恋。
“你一个人住外边,父母不在身边么?”
冯辰飞推着自行车,走得很慢,声音在夜色中并不突兀,却很清晰,“父母在我小学的时候出交通事故去世了,爷爷奶奶在乡下老家。”
芮秋心里一根弦被触动,沉默了一会,抬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没事国庆去我们家吧,你和小弈差不多大,应该可以玩到一起。”
冯辰飞低下头,“我国庆在外边打工。”
“……是么。”
“不过我会去的。”他抬起头,嘴边带着一丝微笑。
也许微笑也会感染,芮秋望着这个大男孩嘴边的笑意,脸上露出了笑容。
国庆前两天芮小弈背着旅行包和同学去山上野营,驱蚊水防晒霜带了不少,回来的时候还是被叮了一身疙瘩。
芮秋出门应公司同事组织的聚餐,芮小弈一个人泡了个澡擦了满身的药膏,穿着白色紧身小背心蓝色短裤赤脚趴在沙发上看电视,一旁的茶几上水果盘里放着几瓣切得薄薄的西瓜片,透明的水果盆里搁着芮秋临走前洗择好的草莓。
空调凉爽的风呼呼地吹着,芮小弈歪头掐着胳膊上还没消的小疙瘩,觉得还是家里头舒服,他发出长长一声感慨。
“叮咚……”
芮小弈咦了一声,从沙发上跳下来,抬头看了眼钟,“这么快。”
他赤脚踩着地板过去开了门,“爸,你怎么……是你?”
冯辰飞提着背包,头上戴着鸭舌帽,脸上红扑扑一片,一行热汗从他脸颊侧滑下,“芮……”他停了停,抬眼,“你爸不在?”
“他出去了,你找他有事?”
“没事了。”冯辰飞低低说了一句,拎着包转身就要走。
“他一会就回来了,你要不要……进来等?”
芮小弈抱着腿坐在沙发上,扭头看了眼自从进了屋就一直没说过话的冯辰飞,他想到开门那一刻对方脸上的汗水淌到喉结上的模样,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很性感。
芮小弈挥开凌乱的小心思,把果盘往他那边移了移,“吃不吃西瓜?”
冯辰飞看了他一眼,“谢谢。”却没有动。
芮小弈有点坐不住,他一向话多,但是碰上冯辰飞这么个惜字如金的人,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他一直觉得对方是个拽人,但此时此刻如此近距离地面对他,他忽然又讨厌不起来对方。他想,也许对方并不是拽,只是性格如此。
芮小弈低头把他和冯辰飞相识的前后想了一遍,顿时红了脸,“……”似乎一直都是自己单方面找茬。
芮小弈挠了挠胳腿上的疙瘩,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又望过去,扯了个笑,“你的吉他弹得蛮好的,自学的么?”
“跟音乐老师学过一点指法,其他是自己摸索的。”
“这样啊,那我学得比你早,我小学六年级就报了兴趣班,花了好几千呢,后来断断续续都丢得差不多了,最近进了社团才又拾起来的。”
冯辰飞没什么语调地嗯了一声。
芮小弈搁下双腿坐过去点,“哎,你玩不玩网游?”
冯辰飞抬了抬眼皮,似乎不太理解这个男孩为什么前几天还恨他恨得牙痒,现在却拼命跟他套近乎,“不玩。”
“真的假的?”芮小弈夸张地睁大眼,“那你闲的时候都干嘛?”
“打工。”冯辰飞说,脸上还是那副置身事外的表情。
芮小弈眨眨眼,忽然说不出话来。
“我说……”冯辰飞安静了半天忽然主动开口。
芮小弈一时有些发愣,“啊?”
“我来的时候,你家门口蹲着个人,你认识么?”冯辰飞说得很慢,面无表情。
“不是吧。”芮小弈抬头看了眼钟,扑哧笑了出来,然后踩着地板蹬蹬蹬跑去开门,“什么时候的事了你现在才说。”
芮小弈开了门,探出头,他家门口墙角果然蹲着个大型生物,芮小弈看清对方的脸,愣了足有半分钟,“陈叔叔?”
陈朗从早上就在芮秋家门口蹲守了,芮秋出来的时候只看了他一眼,长腿就从他身边绕过去进了电梯。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一个比一个安静,芮小弈夹在中间也是干瞪眼。
芮秋回来的时候首先看到了陈朗,对方人高马大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对着他示好地笑。芮秋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叹了口气,“我说啊,你有完没完?”
陈朗站起来,“我就过来看看你。”
“人你已经看过了,可以走了。”芮秋倒了杯冰水一边喝着一边进了客厅,然后他看到了冯辰飞,芮秋笑着对他点点头,“来了?”
“嗯。”冯辰飞面上终于有了表情。
芮秋看了眼陈朗,转头对芮小弈说:“小弈,先带冯辰飞去你房间玩会,我和你陈叔叔有些事情要说。”
冯辰飞临走看了陈朗一眼。
两人走后,芮秋在沙发上坐下,“我知道你一直有话要说,不让你说你是不会罢休的,今天给你机会,一次性把话说完。”
陈朗垂着头,无声地走过去。
芮小弈发现无论自己讲得多热火朝天,冯辰飞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歪头望着窗外。
芮小弈低着头盘腿坐在床上,有些赌气地抿着嘴。
冯辰飞隔了许久才转过头,瞧见芮小弈这副模样,他淡淡说了句:“抱歉,你继续。”
“算了。”芮小弈叹了口气,“你吃冷饮么,我爸公司发的,挺大一盒还没吃完。”
“哦,我来吧,冰箱里么?”冯辰飞起身走过去拉开门,整个人在门口顿住。
芮小弈觉出异样,也下了床,“怎么了?”
芮小弈僵立在门口,目光呆愣愣地盯着激吻的两个成年男人,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一声响亮的耳光。
“够了!”芮秋起伏着胸膛,擦了把嘴转过身,语气淡漠,“吻过了,你可以走了。”
陈朗舔舔嘴角的血丝,他似乎第一次发现芮秋是个男人,很有力气的男人。他苦笑了一下,低头走向门口,“无论如何,芮秋,迟了三年我还是得说……我爱你。”
40、第 40 章 。。。
陈朗平生第一次说爱,却是在如此狼狈的情形下,他靠着墙瘫坐在芮秋家门前的地上,一个铁铮铮的男人,哑着嗓子哭得毫无形象可言。洛炀不知什么时候抱着陈子安上来了,无措地蹲在他面前,把儿子递给他,笨口拙舌地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别哭啦,你儿子在看你呢,丢不丢人。”
陈子安被陈朗箍在怀里,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无知地望着这一切,嘴巴一撇竟也跟着哭啕起来,咿咿呀呀,谁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洛炀看着这哭成一堆的父子俩,额头突突地冒着青筋。
“活祖宗,别哭了成不,唉……你说你们爷俩……”
陈朗把脸埋在儿子肚皮上,呜呜咽咽哭得愈发肝肠寸断,陈子安蹬着胳膊腿不甘示弱,把一张小脸哭得通红。
洛炀蹲在一旁抓耳挠腮,他对陈朗和芮秋之间的事多少看出点眉目,可看出来不代表他能理解,于是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搂着陈朗的肩膀摇摇晃晃,“好啦,肩膀借你靠,哭够了回去煮面给你吃好不好,咱加两个蛋,吃饱喝足万事不愁。”
客厅里的气氛安静而压抑,三人同时沉默着。
“……抱歉,今天身体不太舒服。”
芮秋没有看他们,“皮夹在我外套口袋里,小弈你带冯辰飞出去玩……游戏城,电玩城什么都好。我先睡一觉,你们回来我给你们做晚饭。”
楼层里很静,低调的大理石地面模糊地映着走廊上的白色壁灯,金属色的电梯门安静地闭着,只有侧面的显示屏跳动着数字。
冯辰飞和芮小弈并排坐在楼梯台阶上,“你晚上打工么?”
“嗯。”
“你会不会瞧不起我爸?”
冯辰飞垂着眼皮没作声,侧脸的线条英挺而刚毅。
“他是个很好的爸爸,我写的第一个字,第一次画的太阳公公,还有唱的第一支儿歌都是他教的。”芮小弈把头埋在手臂里,“我小时候养过一只小猫崽,个头很小,是我在幼儿园垃圾桶边上捡回家的,小小的,看着就剩一口气了。我妈不让我养,我急了,跑去找我爸才把它留在了家里。我那时候晚上一直跟我爸睡,有了小小之后,我就带着小小和他一起睡,我很任性,我爸哄我说让小小睡它的小床,我不肯,还哭闹了好久,最后我爸只有同意。”
芮小弈低低地陈述,仰头深吸了一口气,“我记得那段时间他工作很忙,天天工作到很晚,我一直奇怪他那么忙为什么还每天都用吸尘器把房间的角角落落清理干净,还一天换一次床单被套,直到我妈从外地出差回来,揪着我的耳朵把我狠骂了一顿我才知道,他对动物毛发过敏,身上已经起了很严重的疙瘩,甚至喉咙出现了水肿,话都讲不出来了。”
冯辰飞静静地看着脚下的楼梯台阶,没有插话,也没有打搅。
“那天我在医院哭得很凶,我爸挂着水,拍着我的头问我哭什么,我只是一个劲地哭,其实我那时候真的以为他要死了……”芮小弈的声音咽住,他埋了会头,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看向冯辰飞,“我很呆是不是?”
他忽而又垂下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他一直都很能迁就和包容别人,这似乎成了他性格的一部分。我开始无法理解,我妈那么爱他,为什么我爸和她离婚,她会那样平静地点头,可是后来我明白了,她是真的爱我爸,所以希望成全他的幸福。”
“我也是。”芮小弈耸了下肩,“所以,相比我爸的幸福,其他已经显得没那么重要了。但是……”
“我没想到他和陈叔叔……”芮小弈的眼神黯了黯,长时间地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