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少年-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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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育分组，男生一千米先跑，纪莯分在最后一组，心惊胆战，手脚冰凉嘴巴毫无血色，竟像是生了大病。
　　“预备，呯！”一声号子，健步如飞的人展现着他的优势，可为什么纪莯还是觉得脚上如同挂了铅块，一圈一圈，就连呼吸也变得沉重。若是一般的测试也就算了，可偏偏说是为了记入档案，纪莯也不敢不放在心上。
　　“纪莯，加油！纪莯，加油！”从女生堆里冒出的尖声的加油，倒是把纪莯吓了一跳，本想看看是谁，头一低，苦苦一笑，料想也没有别人会为他加油了。
　　“怎么，你这就撑不住了！”身边惊现的身影，耳边可以听见微微的喘息，纪莯不知道该说什么，“别看我，这次你要是跑不过，可别出去说是我唐宇的兄弟。”面对他的严声怒斥，脚上似乎轻减许多，以前就是这样，一面威胁着，一面跟随着，所以也变成了习惯。
　　唐宇目不斜视直直盯着泛了深红的跑道，小声叮咛：“我可是特意逃课来的，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这些话涌进耳朵，最深处的小细微的东西扩大，扩大。眼眶里温润的水分拥挤着，一定是发梢的汗珠落在眼眶里，明明什么都没有改变过。　　　　　　　　　　　　　　　　　　　　
作者有话要说：　　

　　☆、后遗症

　　长跑之后的后遗症有很多，例如，头晕呕吐，四肢无力，腿部肿胀。只要这些东西全部聚集到一个人的身上，也就是说这个人要残了。
　　纪莯的后遗症现象明显是比任何人都要严重，如果说瘫痪老人的话应该最为贴切。
　　一大早的闹钟叮铃铃响个不停，纪莯的手臂抬起来都是有够困难，酸胀的感觉会让他觉得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四肢。纪莯也懒得去关，把头甩甩埋进被子里，身体懒，心情也跟着犯懒，如果不想去的话今天也没有关系吧！
　　“你不会彻底放弃去学校的念头了吧！”门开了，头顶上冒出一道光照进黑漆漆的狭小的他的世界，浓密的眉，充满鄙视的眼神，唐宇手上用力将压在纪莯身上的被子整个掀起来。纪莯也不会像第一次那样面红耳赤，只是转个身又缩作一团，闭上了眼睛，瘦弱的样子分明就像一碰就碎。
　　唐宇可不吃他这一套，两只手把他架起来，“喂，快给我起来，要不是怕你残了，叔叔阿姨伤心我才不管你。”纪莯一只手越过唐宇的脖子，整个身子都落在唐宇的身上，纪莯偷偷笑，脚上使坏不用力也就是说唐宇是拖着他走，发觉到这一点的唐宇松开右面的手臂，纪莯一个趔趄几乎摔到地上，“你要是再玩这种游戏我担保你肯定会真的半身不遂。”
　　“切！”纪莯小声诉说着不满，伸展着手臂往门外走，挣扎几步又落在唐宇的手里，后者叹着气，丝毫提不起任何兴趣，“你还是不要挣扎了，让阿姨看见还以为我趁机虐待你。”
　　“就算我不看见你也不会虐待他的，我可是充分相信的。”纪妈妈已经换了衣服鞋子，奔走的时钟已经越过七往八这个数字上追赶，“我已经打了电话给你们的班主任就算是晚一点也没有关系，你确定木木已经起床了？”
　　“嗯，说好了去送我们上课的。”
　　“那就好，要不是你纪叔叔有事也不会让木木去送了，她的技术我始终不放心啊！”纪妈妈摸着自己的额头确定不是头脑发热，木木的技术真的很不让人放心，可是今天有个手术又不能请假，额，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放心吧，最近她的罚单已经减少了。”唐宇也深知自己的妈妈到底是有几斤几两，没有被吊销驾照还真是有神明庇佑。
　　不知道今天好运的人是谁，过了八点路上的车辆骤减，以唐妈妈常年罚单留下的竟然也终于一路平安。车子停下来的时候纪莯似乎听到三声叹息，不可思议的，原来唐妈妈的压力还是很大的，很奇怪，她是怎么拿到驾照的，难道是考试的时候行了大运还是威胁到了考官的生命？
　　走下车的时候纪莯明显觉得自己打着寒战，看来在心底还是有障碍，坐车已经赶上坐过山车了。
　　纪莯打着报告走进教室，一束束目光只能让他变得手足无措像是脱光了暴露在人们的目光下，陶曦灿烂的笑容只会让他觉得窘迫，慌慌张张逃回自己的世界。
　　“还好吗？”
　　“还好。”
　　陶安的关切来的更为平淡，白开水不是最美味的饮料但却是最解渴的，在纪莯看来陶安的一切都是平淡但是不可或缺的水，温柔而宁静。陶安推过课本示意老师讲课的进程，纪莯低头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还没有到午饭时间，纪莯的肚皮已经进行了抗议，只能怪自己赖床简简单单往嘴巴里塞了两个小笼包，饥饿感不断侵蚀着纪莯的意志，最后什么也记不下，满脑子里旋转的只有两个字，饿，好饿！
　　“中午饭怎么办，吃什么我帮你带吧？”陶安的关心让纪莯有些难以启齿，不好吧，可是，真的很饿啊！
　　陶曦突然跳出来，眯着眼睛笑着，嘴巴是一个很好的弧度，总之是很漂亮的一个笑容，“纪莯我帮你去买饭，作为回礼你要陪我去一次游乐园，怎么样？”
　　“不用了，我不饿。”纪莯躲之不及只能推说自己不饿，这样就真的要饿一天了，有勇气的女孩猛如虎呢！
　　“不要这样嘛！”陶曦撒着娇，突然歪到一边，暴躁的喊叫，“谁啊？”
　　“喂，你又欠我一顿饭啊！”唐宇丢了一个袋子在纪莯的桌上，也不管上面的书本还没有收拾，尽管看着唐宇的神情写满了不耐烦，那又怎么样。
　　“你怎么这么粗鲁！”陶安已经扶起陶曦，眉头鼓着怒气，“喂，你做什么啊？”
　　“你吃饭吧，我走了！”唐宇丝毫不在乎这两个怒火中烧的女生，或许在他眼睛里除了史薰在没有被人能够让他愿意记得，愿意去分神说话。
　　唐宇走出教室，身后还跟了一个身影，是他说过的好兄弟，罗卫。或许有时候，纪莯会庆幸自己是个男生。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陶曦嘟嘟囔囔不停，在她的记忆里，男生都应该是绅士的，对于女生会谦让的。也许唐宇是剩下的部分，奇怪的一部分，纪莯也只有安静的扯开袋子，米饭和肉的味道冲散了所有的饥饿，晕眩在莫明的感觉中。　　　　　　　　　　　　　　　　　　　　
作者有话要说：　　

　　☆、三个人的约会

　　腿伤了的时光也许是最舒服的，可以凭着伤痛逃避一些东西，可以在下课时间安静的趴在桌子上，什么也不用管。体育课可以肆无忌惮的坐在一旁，对于男生来讲一个人只能说明他太过受冷落，这份安静来的很贴心，一个人静静地看着好像超脱了尘世。
　　“怎么，你要羽化成仙了？”陶安歪着脑袋一副小大人的女汉子模样，清澈干净的面孔总是让人很舒服。听闻这话纪莯无奈一笑，“要真是神仙就好了，我肯定变出分身偷偷去躲闲。”
　　“不过，男生还是合群一点比较好！”
　　“合群啊？”纪莯暗暗沉思，“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就算是这样说，纪莯的信念打着晃，唐宇就很合群到哪都会有朋友，但是，两个人只要其中一个合群就好了。
　　今天的午饭是罗卫买的，他进来的时候，陶曦正站在纪莯桌子前生闷气，结果两个人碰了正着，陶曦摔到地上。罗卫伸手去拉她的时候整张脸红的像是刚煮熟的虾子，一米八的男生低着头结结巴巴的问，“你没事吧？”陶曦扑哧一下就笑了，原来男生害羞起来这么可爱，陶曦本来就很漂亮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没有平时的嚣张。
　　“我叫罗卫！”
　　“陶曦！”
　　“我就在隔壁班。”话题进行不下去了，罗卫看着纪莯求助，陶曦已经开了口，“我不喜欢你这个类型的！”
　　罗卫一时尴尬嘴巴蠕动着纪莯想他不会是想问，陶曦喜欢的类型是什么样的吧？
　　“罗卫，你帮我买了饭吗？”
　　“奥，”罗卫慌乱提起一盒饭放在纪莯桌上，眼角还是留在陶曦的身上，“给你！”
　　“既然饭已经放下了，你就走吧，不是我们班的还留在这干嘛？”陶曦毫不客气，陶安在一旁不停地道歉，可是罗卫不介意好像自己犯了错，“对不起，我先走了！”跌跌撞撞出了门又折回来，对着陶曦再一次说，“我叫罗卫！”
　　这个家伙喜欢陶曦，这个念头在脑海里旋绕了一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然后摇摇头笑笑自己什么时候像个担心女儿嫁不出去的小老头了，算了早点把事情说清楚不就没有婆婆妈妈的言情剧情了。
　　“陶曦，其实我。”
　　“停，什么也别说，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喜欢你是我的事！哼！”陶曦不仅打断了他的话还果断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还好现在教室里只有他们不然这个事情可就大了，对于女生这样的事情总归是不好的。陶曦唯一一次潇洒的走回自己的位置，陶安只能走过去安慰她，只言片语落到纪莯的耳朵里好像有小虫在里面爬，很痒却又挠不到。
　　整个下午陶曦再也没有走过来，对于已经习惯了陶曦倒追纪莯这一情况的人都觉得有些奇怪，陶安也是小声劝解了半天，可是谁也没有错为什么要劝解呢，纪莯始终也想不明白。可能想不通的东西永远都有很多。
　　“纪莯，拜拜！”
　　“拜拜！”陶安打完招呼追上已经出门的陶曦，整个下午真的没有和纪莯说一句话，难道她真的生气了，要不要道歉呢？
　　纪莯还在犹豫不决，迈出一步，腿上虚无感和强大的疼痛感让他倒吸一口气，“你等一下！”罗卫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班里只剩下几个值日同学，有些失落的念叨了一句，“她走了啊！”
　　“什么？”
　　“没什么。”罗卫拎起两个书包，一只胳膊架着纪莯，“唐宇又去约会了，今天我来送你回家，他真该谢谢找了我这个哥们。”
　　“行，那我先谢谢你！”
　　“别，你们两个可不一样，我得让他请我吃顿好的，还是你把那个女生的电话告诉我？”说到这，罗卫又开始兴奋起来，完全不顾被他架起来的纪莯此刻的心情有多难受，“其实我也没有她的电话！”
　　“啊，你也没有？”这个家伙一个激动把手松了，纪莯一个趄坐到地上，吓得罗卫手足无措不知道先道歉还是先把他扶起来。
　　“你傻啊，还不赶快把他扶起来！”得到命令的罗卫一把把纪莯提起来，就像买东西一样不费吹灰之力，这时两个人才重新看看走过来的人，陶曦！
　　“你怎么回来了？”
　　“别乱想，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纪莯！”陶曦走到另一边伸出胳膊揽过纪莯，说是揽着，是因为两人的身高差距根本没有任何作用。“看吧，我不来你肯定要吃苦头了！”
　　纪莯挣扎着要她松开，“我真的没事，而且，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只是同学关系！”没想到这反而使陶曦加重手上的力气，连身体也凑过来，“同学帮同学不是应该的吗，难道纪莯同学想和我有别的关系！”
　　“不是，不是！”看着罗卫愈发黑暗的表情，纪莯的寒冷从心底悠然升起，怎么还越描越黑了，这下糟了，罗卫肯定会生气的。
　　“我先送你回家。”罗卫只是说了这一句，渐渐失去焦距的瞳孔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而陶曦笑的很甜，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