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少年-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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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曦牵着罗卫的手,陪在纪莯的身边,“不要多想了,你既然已经背下了黑锅,这个后果你应该想得到的,你总不能这么脆弱吧!”
“小曦,你真是冷酷,无论什么时候都改不了这个性格。你就不会安慰人吗,你这性格,也就罗卫能够受得了!”纪莯是这样说的,陶曦就笑嘻嘻的听着,将一沓卷子打在纪莯的头上,顺便挽过罗卫的胳膊,“我只是比较现实罢了,要想找那些不痛不痒说着安慰话的人你可找错了,我陶曦在乎朋友不会说那些虚话,对吧,罗卫!”
罗卫只得点头应和着,谁让她是他最宝贝的人,纪莯看这情景早就没了之前的郁闷,陶曦尽管理性了些让纪莯有些不适应,说到底,她是所谓的旁观者清的那一种。终于还是在他们的陪伴下过完整个高三,没有唐宇,没有阿海,埋没在流言蜚语里过活下来。
开学前的一个月吧,纪莯收拾好行李,没有那次唐宇补课那样隆重。一只银白色大箱子加上一只黑色大包,零零散散的小提包,看上去有些不统一,但是也没有关系吧,纪莯不会去在乎这种琐事了,就连电脑里的小说电影也都删除了,这世上能够保留的为外人所熟知的已经越来越少。
纪妈妈偷着抹了眼泪,眼眶里泛红的血丝,脸色都变得憔悴,无论有多不舍无论挽留了多少次,最后一次,纪妈妈还是相信这最后一次的劝慰:“小莯?你真的要提前走,你能不能再想想,学校离家远,就不能晚点去学校在家多陪陪我和你爸!”
“好了,别说了,他也长大了,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分寸,你就不要管了。”纪爸爸始终没有抬起头,一直盯着手里的报纸,安慰完纪妈妈又头也不抬的告诫纪莯,终于到了这一天,不得不对自己的儿子说再见,“纪莯,爸不干预你的选择,你是个大人了,记住这一点,以后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有自己的分寸,做父母的也不想天天管着你。这次的事,爸爸也不想管你太多,就是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要到最后迷失了自己!”
一时间静下来,谁都不说话了,纪莯将这些话揉碎了吞进去,不管是否真的能够记得清楚成为自己的信条,至少在这一刻,纪莯忍住了冲上去拥抱他的念头。只好点点头,轻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爸,妈,我走了。”
“小莯?”
纪莯微微一愣,恍然间看到纪妈妈年华老去的容颜,一把抱住她,“妈,谢谢你,真的谢谢你,等我放假了就回来了,别担心,好吗?好了,别哭了!”纪妈妈点点头,泪水忍不住流到纪莯的肩膀上,粘粘的,“哎呀,我都给哭湿了,快换下来。”纪妈妈慌乱的像个小孩子,手指已经很熟练的解开扣子,纪莯鼻子一酸,握着他妈妈的手,“妈,没事的,不用管了,没事的。”
“怎么没事呢,都湿了,妈妈帮你洗掉,明天再走好不好,啊,小莯?”
“好了,小夏,他迟早都是要走的,你能留他几天。好了,别闹了。”纪爸爸从纪莯手里牵过纪妈妈的手掌,就像多年前他们在殿堂里牵着手许下的诺言,“小莯,你走吧,今天我们都不送你了,出了这个门,以后的路自己走吧!”
纪莯看看他,再看看收不住哭泣的妈妈,毅然决然转身背起他的决定,拎着这个夏天终结的青春迈出大门。
可能这么说总有些自命不凡的味道,比起别人的青春,生死离别看上去更加惨痛,是,纪莯的青春人生的确没有这般轰轰烈烈,甚至希望什么都没有发生,包括阿海。为了报答他一命,然后孤身来到这里的人,可以忍受非议还要留在他身边的人,纪莯感谢他,所以要去找他。
这一个月里,纪莯真的做了很多,去了医院,警察局,在网上找各种关于他病情的信息,说真的,纪莯不知道有没有爱上他,只是怎么说,是一种在身体里挣脱出来的不舍。纪莯也想通了很多事,为什么父母会答应阿海住下来,仅仅是因为阿海在飞车之下救了他,仅仅是因为纪莯的据理力争,或许有这些存在的部分,纪莯更加相信在这之下,阿海一定做了更多才能留下来。
“喂,纪莯,我听说你今天就要去学校了,我们挺近的,要我去车站接你吗?”电话另一端,小心翼翼试探的语调,轻柔不失乖巧的性格一点没变。纪莯微微一笑,在电话里终于说出那段话:“陶安,谢谢你!谢谢你关心我,可是,我喜欢的是男生,你一定要记得,知道吗?”纪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更加温柔,陶安太善良,不需要做任何事证明她的善良,纪莯最不想伤害的所有人里包括她。
陶安沉默了,就像第一次知道那样,什么也不说,纪莯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许久,陶安才慌慌张张从电话里应答道:“我知道啊,我们是好朋友啊。啊,你不是要赶火车吗,那我就挂电话了,一路平安,拜拜!”一串话说出来,没有间隙,耳朵里只剩下“嘟嘟”的繁音,纪莯收了手机,大步走出去。
陶曦曾经给他说过一段这辈子最有哲理的话,她说:“女生总是很容易就因为一个微笑,一段温柔就沦陷了,你既然不喜欢安安就放过她,不要对她温柔,不要让她有任何的念头,免得最后只能痛苦。”
是,陶安,应该有一个喜欢她的男孩子爱护她,保护她,这个人不会是他,纪莯,当然,也不可能是陶曦这个小妖精,陶安是这群人里最应该受到保护最应该得到平凡幸福的人。幸福不必要来得轰轰烈烈惊天动地,只要悄无声息,能够有一辈子那么长就够了。
纪莯紧紧身上背包的袋子,手里一张蓝色火车票,站点是一个陌生的地方,那里可能会有阿海最不愿意提起的过去,有他不堪回首混乱的生活,有他的坚强,有他的脆弱,有他的沉沦,有他的坚持,那个掺杂这一切的城市,究竟是怎样的,阿海究竟怎样了。
遇到阿海的网站,纪莯曾坚持每天都上,上面再也没有他的痕迹。不变的是各种露骨挑逗,相互不负责任的约炮罢了,最后只能下了线找些别的线索。医院里的大夫已经问不出什么了,只说那天他是匆匆出院的,什么都不知道,纪莯不相信,可也没有别的办法。纪莯去了警察去,应该最开始就去警察局的,纪莯谎称他失踪了才调到他户籍的信息,感谢天地,阿海并没有死掉,没有死亡证明就说明一切还有可能。纪莯止不住兴奋恨不得立刻就走,可是他有太多的时要顾虑,那时他还有半年就要高考了。纪爸爸与他君子约定,高考过后,一切都等到高考过后,终于这一天到了,纪莯挣脱了所有,去找他。希望他能够别死,等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后会无期
一天一夜的火车,实在是看不出什么风景,电话响过很多次,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妈!”这一声喊出来,纪莯不知怎的有些心酸,将头偏向外面将精力分散出去。
“小莯?”听筒里极力掩藏的哽咽,让纪莯听得更加难过,竟然有些动摇,“小莯,多穿的衣服,别喝凉水,行李别丢了。南方毕竟和北方不一样,天气阴冷,下起雨来又没个完,我刚才看天气,你那边要下雨了,别淋病了。如果你能找到阿海固然好,就算找不到也别再坚持了,好好去上课好不哈?”
纪莯心里有打算,也知道阿海有心躲藏,可是,他只是想再见他一面而已。
“放心吧,如果找不到我就会乖乖地去上课,别担心了!”
纪妈妈身上压着的石头落下去,重重的声响连纪莯都听到了,“妈,我累了,想睡一会,等到了就给你打电话!”
“好好,那你睡一会,别坐过了站。”
“知道了,拜拜!”纪莯用最快的速度挂掉电话,因为他害怕,害怕父母的担心会让他动摇寻找阿海。害怕自己的内心承受不住那份担忧,然后缴械投降,心里对阿海的感激,对阿海的愧疚怎么办?
有时候纪莯也不知道找到阿海该怎么办,能够陪他多久,能够帮他什么,寻找他的念头太过强烈了,竟然没有想过以后。
“阿海,你会怪我吗?你会埋怨我太自私,过了一年才去找你,阿海对不起。”纪莯将头靠在玻璃上,窗外绿色连接成片,出现在眼前又快速的消失在眼前,颜色变换让他有些头痛,只得闭上眼睛,让自己什么都不想。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几下,纪莯只当是纪妈妈发来的短信,有意的避开,没有去看。
行程漫长而且枯燥,醒了,睡了,在断断续续里听到广播提醒,火车将在清晨到站,字正腔圆的女低音念完到站时刻信息,火车顶上昏黄的小灯灭了。车厢里什么都看不见,香烟燃尽白烟挥散,橙黄色的亮光在黑夜里一闪一闪,交谈之声嘈杂一片,听不清究竟在说些什么。
纪莯索性也不听外界的这些声音,车厢里有些闷,所有都让他觉得烦躁,心里竟然产生奇怪的念头,如果这列火车永远都不到站会不会更好呢,这样所有的事情都不需要一个解释,一个答案。
好自私是吧,是挺自私的,这列火车上鲜活的生命总不能跟着纪莯的逃避陪葬。
纪莯很快睡着了,梦里一片混沌,不知道是在怎样的地方,那人反反复复说:“为什么?为什么?”纪莯怎么也想不起那个声音究竟像谁,或许梦境不由他明白这一点,醒了就更加想不通是谁了。
记得阿海生病时做的一场梦,想着两个人在一起了,不知道为什么还会多出来一个孩子,活蹦乱跳的喊着:“爸爸!”现在想想也很荒唐,而今只是黄粱一梦罢了。
天还蒙蒙亮,远处都是不分明的的景色,旁边的人睡得很安稳,比纪莯安稳。所以纪莯醒了,却很羡慕旁边这位看上去还很年轻的的大叔。
塔山,什么地方,纪莯再一次捏着手里的火车票,反复的确认这个陌生的地方。它会有怎样的风光,会不会有一个人就停留在那里,等着纪莯,他会展露出笑容,有些嗔怪的语气责怪他:“你来的太晚了!”
纪莯想这是最美的邂逅,等待。
可是事事往往背道而驰,期待落空的那一刻,不免后悔,早知如此不该执念,可这世上谁不是执着的人,都是执着得很。
干脆不想了,就算是万丈深渊,纪莯也要去看一看,如果有万一呢。
火车到站,人来人往,何去何从。
纪莯顺着人流走出去,接触到外面空旷的世界,空气,人,都很陌生,在这里唯一的牵绊温暖只有阿海!
一个人慌张跑过来,撞到纪莯的身上,两个人都倒在地上,手上的东西也掉在地上。
“啊,好疼!”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有没有撞伤你?”
“没事!”纪莯收拾着地上散落的东西,幸好手机没有摔坏,钱包,他的钱包,“你的钱包!”
“奥,谢谢!”
等一下,钱包里的人是谁,尽管头发长过眼角,依然是再熟悉不过的人,“你认识阿海?”
“你也认识小海,怎么会这么巧!”那人咯咯的笑着,蹲下身来,“看不出来小海还认识你这种乖乖的小弟弟!”
“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在哪?”
“他?”这人犹犹豫豫,吞吞吐吐,“不如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聊呀!”
“好!”纪莯身上有一处引发点,只要有关于阿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