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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寂月皎皎-风月栖情:和月折梨花(出版)-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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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我一意要杀他,算是枉作小人了。

    “想什么呢?不管想什么,只许想我一个!”

    安亦辰很霸道地说着,略嫌冰凉的手滑入寝衣,触着我温热的肌肤,激起一层的粟粒,迫得我呻吟一声,倒在他怀中……

    隔了几日,果然有了圣旨下来,让秦王与秦王妃作为大晋使者,前往东燕贺云太后五十大寿。

    旨意下来,安亦辰更是繁忙了,几乎每日都是早出晚归,说是与兄弟部属饮酒作乐,背地里不知在商议着多少的大事,必然在为几日后的远行未雨绸缪,以防不在京时为太子、魏王所乘了。

    我便不想他再为出行之事担心,自行带了茹晚凤、夕姑姑等收拾行装。

 落玉篇:第十一章 千里携手绕芳菲(二)

    因夕姑姑身体并不很好,又是春寒料峭的正月,我便将她留在屋中,只带了茹晚凤和另外两名侍女随行;安亦辰向来有贴身侍卫,到时深入异国,自然要将身手最高明的带去。于是,人员的选择,行李的打点,一直忙乱了好几天方才准备妥当。懒

    元宵节照例到宫中请了安,领了晚宴。第二日,我便与安亦辰踏上了前往浏州的路途。

    一路车马浩荡,扈从甚众,所备礼物亦是丰厚,除了给云太后的贺礼,另有我私下给兴武帝皇甫君卓以及雪情姐姐的礼物。

    论起浏州与瑞都,相隔原是不远,即便车马众多,有个六七日,也可以到了。但安亦辰有意让我散心,每到一处稍好的景致,便停下车来,挽了我的手,伴我游玩赏景,直至日暮,直至月升,直至素辉满地,方才相携而回,相拥而睡。

    此时正值初春,嫩柳初吐鹅黄,碧草茵茵萌绿,兰惠芬芳,瑞香始烈,百花俱已倦睁睡眼,懒伸翠枝,比起二三月的百发怒发,别有一番清新况味,一路与安亦辰边行边游,笑语如春蝶翩跹,只在我们的马车附近徘徊不去。

    很多年后,我一直想着,是不是,那一段简单和美的游乐时光,透支了太多未来的幸福?如果我从不曾离开瑞都,从不曾再遇到他,从不知道那许多被刻意瞒去的真相,我会不会永远裹足于秦王府中,永远躲在安亦辰的荫护下,永远做我无聊而快乐的幸福小女人?虫

    或者,根本不会有如果。

    一切,都只是我的劫数,安亦辰的劫数,以及,宇文清的劫数。

    我们的生活,是一个圆,我们以为,圆的终点,是圆满。

    却不知,圆的终点,亦是起点。

    当重回起点,看到原来不曾留意到的阴谋和算计,心竟会在一瞬间破开,碎裂,淋漓一地的血肉模糊,分不清,到底是谁的悲哀,谁的凄楚,谁的痛苦。

    一路留连,到了廿六日,我们才来到了浏州。

    皇甫君卓早派了人出城迎侯,一径接入驿馆,安顿下来,当日便去浏州的燕皇宫晋见我那皇兄皇甫君卓。

    皇甫君卓虽是我同父异母的长兄,但他母家卑贱,我幼时即回了自己封地独立生活,跟我不曾见过几面,因此给我的印象十分模糊,甚至想不起他的容貌来。

    待此日见到时,才发现他居然和父亲长得有四五分本相似,均是极俊伟的面容,圆润面颊,挺直鼻梁,双目有神而不见凌厉阴狠,看来斯斯文文,再辨不出是手下强将如云的一国之君。

    他在丰华殿见我时,眸光很是莹润,待见我浮动泪影时,已亲身站了起来,下阶挽扶道:“皇妹请起!”

    这声皇妹,让原来很模糊的骨肉亲情顿时明晰起来,淡淡的泪影立刻瓢泼成难遏的哀伤,泪零如雨。

    忽然之间,便明白了雪情为何坦然地接受了皇甫君卓的赐封和赐婚。他与我们,原本便是骨肉相连的亲人,而我与雪情作为公主,与他的皇位权力并无利害冲突,更可为他博得友爱弟妹的美誉,当日若我不去黑赫,投了皇甫君卓,大约境遇也未必会如我当时所想象的那般糟糕。

    皇甫君卓想必也想起了故国故人,眼圈也是通红一片,慨然道:“当日朕本想亲身去接文惠太后和皇妹前来浏州,因战事纷乱,未能成行,秦先又不会说话,委屈太后和皇妹到极北之地呆了那么多年,每每想起,心中很是不安。好在一番波折,如今皇妹嫁得秦王这等少年英雄,也算是终身有靠,朕也就放心了!”

    不管他是真情还是假意,至少秦先当日没有断我和母亲后路是真,而且他居然记得我母亲的尊号,也算是有心了。

    我遂也称其为皇兄,和安亦辰一起在皇宫中用了晚膳,好好叙了旧,方才出了宫,回到驿馆之中。

    茹晚凤等人已将东西全部收拾停当,看床铺摆设,一色都是极好的,因从人不少,两侧偏房,也都住满了人,足占了整个的东垮院。

    但茹晚凤的脸色有点古怪,不时看向我和安亦辰,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我奇道:“晚凤,怎么了?”

    茹晚凤慌忙摇头道:“没什么事,只是晚凤想着,王妃与兴武帝虽是兄妹,但从不曾一起住过,感情淡漠得很,如今突然对王妃那么好,不会有什么诡计吧?”

    “是啊!”安亦辰饶有兴趣地望着我,背了手道:“不会想着,你这个皇妹的婚姻没得到他同意,所以不作数,想把你另许他人吧?”

    我笑道:“好啊,叫他再给我一个安亦辰吧!只要他不怕头疼!”

    皇甫君卓待我还算亲热,但对安亦辰,与其说敬重,不如说猜忌更多些。如果大晋有两个安亦辰这等出色的人物,他这个皇帝,也该坐立不安了。

    说笑一会,天色已经不早,遂各自睡去。路途奔波劳累,我也倦乏得很了,沾枕不久,便沉沉睡去。

    迷糊间,安亦辰起身出去,我只当他起夜,也不放在心上,不一时他又回来,扑了满身的冷气,一把将我搂入怀中时,让我冻得直哆嗦,咕哝道:“屋中不有夜壶么,干嘛跑外面去?”

    安亦辰不答,只是搂紧了我,深深浅浅地在我面颊吻着。

    我正在半梦半醒间,一边抱怨着,一边已心疼地缠到他身上,用自己窝在锦衾间的温热身体,去捂他凉嗖嗖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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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图推哦,三更完毕。

    明天会继续三更滴!

 落玉篇:第十一章 千里携手绕芳菲(三)

    感觉里,安亦辰很是健壮结实,再冷的天,胸膛也会很温暖,但他刚出去片刻,仿佛连骨头都给冰了一冰般,好久都没有暖和。

    而他的吻一直没有停止过,一双有力的大手不断在我肌肤上游移,挑逗着我的**。我的呼吸渐渐急促,迷蒙间接受着他的爱抚和**,只觉他今日比从前疯狂许多,力气大得几乎要把我揉到他骨血里一般,丝毫不理会我承受不住时的低低呻吟和哀求。懒

    一时云散雨收,我的睡意已给折腾得差不多了,透过窗边一盏朦胧的小烛,看到了安亦辰一贯沉静温雅的面庞,泛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那一霎也不霎盯着我的眸中更有一种从不曾见到过的惶乱不安。

    我迷茫问道:“亦辰,怎么了?”

    安亦辰恍然大悟般摇了摇头,将被子又掖了掖,把我的头整个埋入了锦衾之中,脸紧紧贴住他的胸膛,自己也钻到漆黑而暖和的被中,温热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地扑在我的额上,呢喃着问道:“栖情,你喜欢着我,是么?”

    我听到他的心口跳得很快,也很有力,不规则地冲击着耳膜。

    “是,我喜欢亦辰,很喜欢。”我叹息着回答。

    我当然喜欢安亦辰,他如此优秀,待我如此的好,我怎么可以辜负这一份深情?又怎能抵挡那日复一日积累的情感?虫

    “只喜欢我一个么?”安亦辰的声音很急促:“再没有其他人了,是不是?”

    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半夜三更,他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或者我该哄哄他,告诉他我只喜欢他一个,永远只喜欢他一个。

    可我不想对他撒谎,也不想否认,只要想起那个人来,我的心底深处,依旧会痛,如针扎过一般,尖尖锐锐地刺痛。

    那种刺痛,是因为恨。

    可那种恨,又何尝不是因为爱?

    那个白衣翩然的少年,几乎占据了我少女时期所有的梦想和冀望,我想我应该还在喜欢着他,喜欢着白衣。

    却不是宇文清。

    那个宇文清,那个抛弃我的宇文清,那个另有所爱的宇文清,那个追杀安亦辰和我的宇文清,和我所爱的白衣,应该是两个人。

    “栖情!”

    安亦辰扣着我的肩,掌心的温度很低,带了不能确定的潮气。

    我迟疑一下,终于还是回答:“亦辰,我还喜欢一个人,但他已经死了。”

    我喜欢的白衣,应该是死了,死于华阳山清心草堂的那场大火。

    至于宇文清,他和我唯一的关系,就是仇恨,家仇,以及国仇。如果还有更多,那便是一纸我视若敝履从不曾当真过的婚约。

    安亦辰听了我的回答,没有说话,只是扣住我肩的手,又紧了一紧。

    我将头深深埋入安亦辰的胸口,听他激烈的心跳,我满足地用手指抚他光洁而紧实的肌肤,微微地叹息,问道:“亦辰,你放心,我绝不辜负你。”

    我再不信,这世间,有比安亦辰待我更好的男子。

    打个呵欠,正要睡去,安亦辰低沉的声音又萦回在耳边:“栖情,你能答应我,不管遇到任何事,都不辜负我么?”

    “嗯,不辜负。”我奇怪地问:“亦辰,你今天怎么了?”

    他从不是多心的人,而自我滑胎九死一生逃得性命后,二人感情更是亲厚无间,他再不曾如初回京那般忐忑惶恐地问过我这些问题。

    “没什么。”安亦辰放开我的肩,指触如蝶儿般从我的肌肤温柔掠过,深深凝在我面庞之上,很认真地说道:“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不许离开我,不许背叛我,否则……否则,我绝不饶恕你。”

    我也不安起来,在他怀中扭动着身子,道:“我们不是好好的么?我为什么要离开你,背叛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可能……我在皇宫里多喝了几杯。”安亦辰见我疑惑,又有懊恼之色,拍着我背道:“睡吧,睡吧!”

    我还是想不通安亦辰在烦恼什么。

    但自从和他在一起,我基本已不需要自己动脑,凡事自然由他安排得妥妥贴贴。不管他在烦恼什么,我相信隔段时间他一定会处理妥当。因为,他是我的夫婿,最优秀的安亦辰。

    而我,当然是继续睡觉。

    因半夜给安亦辰折腾一回,我更是春睡倦起,依了我以往的习惯,沉睡到近午时才算醒了,才想起本来已预备着今日去看雪情,磨蹭到这时候,只能下午再去了。

    再看安亦辰时,正倚在窗边抓了本书在手中,但一双眼睛,正瞟向窗外,俊挺的眉微蹙着,再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猫儿一般倦慵地伸了伸懒腰,说道:“看来我们得下午再去秦府啦!真想看看我的姐姐现在是什么模样。”

    安亦辰搁了书,立起身来,笑道:“可不是么,中午我们也没空。昊则王子来探了几次了,中午要单请我们两个用午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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