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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沈南汐-请在这里等我-第33章

小说: 沈南汐-请在这里等我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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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往下问,童童便闭上眼睛不肯说话。他便又反复再问一遍同样的问题。
  如果童童答错了,或是回答稍慢,他便拍桌子提醒,惊得童童反射一样差点跳起来,心悸异常。如此这般先后反复问了九遍,直问的童童精神恍惚,思维涣散。
  童童觉得这种精神折磨已经让她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在矮个子西装男问到第十遍的时候,他终于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林欣童,你母亲在本市最好的商业小区买了一套一百一十平米的住宅,以你们家的条件,买那种房子是不可能的,所以,这套房子的来源再请你一并说清楚。”
  大约有一分钟的沉默,童童睁开眼怒极反笑:“先生您听仔细了,我现在给您做一道数学题。那房子是拆迁置换的。”童童真的感谢母亲林子叶从小就和她商量家务事,让她对生活家里的生活点点熵滴都了如指掌,换了刘珂几个,怕是都说不明白这些词。“我家的房子是五十七平米,按本市规定,拆迁补尝最低是75平米,余下的三十五平米是我们按市价自己交款的。我母亲的公积金加上向我外公借款一共是十五万,我和我的姐姐打了一年多的工,存了五万,所以我们首付了二十万,剩下的十五万是我母亲用公积金贷款按揭的,开发商那儿有购房合同,你们没有查清楚吗?”当她终于知道母亲还是向外公借了五万块钱时,她的心里还是难过的要哭。母亲不告诉她借了外公的钱,是不想她和姐姐拼命打工。
  那个甄时飞拿着水杯度到她身边,用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哦?你们都是学生,打什么工能一年赚到五万?”那鄙夷的眼神斜睨着她,就差说出她是靠卖身赚钱了。
  童童嫌恶地甩开他的手,扭过头。
  这一切都是如何开始的?为什么会被人轻贱如此?胸口有说不出的痛,整个人如撕裂般失去了一切感知。
  “林欣童,我们请你来是想你配合我们调查,如果你不能如实说清楚问题,那么我们只好换个地方说话了,到时你想回到学校上课恐怕就不容易了。”那个矮个子西装男说着,还故意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山区的太阳落的早,屋子里一片冰冷。
  童童一直扭着头望着窗外,眼看着一群乌鸦“喳喳”叫着飞过屋顶,是倦鸟归巢的时候了吧。
  猛地,她听到“咚咚咚”地几声,那个甄时飞又敲了几下桌子,提高声线说:“好吧,你拒绝配合是吧?那我们只好通知你的学校了,到时你被学校开除都是有可能的,不过,”他身体稍微前倾,盯着她的眼睛,又慢慢地说:“只要你老实交待你和那人的交往情况,他对你做了什么,给过你什么财物,嗯,只要你如实说了,就可以回学校了。”说完,他似无意的看了一眼窗外,“天色还早,说不定你还能赶回去考试呢。”
  考试?对了,下午有化妆课考试,那本《舞台化妆设计与技术》还是她花了九十八块钱和刘珂几个在当当网一起买的,书店要一百三十块。这个专业真是烧钱,买一本书都这么贵,当初如果坚持考文化类的学校是不是妈妈不会这样辛苦?当然不会,她现在才明白,这是妈妈费尽心思所坚持的一个梦,一个承载着妈妈和生母丁佳欣理想的梦。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这样羞辱我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的收入是怎么来的。我只说一遍,请你们听好。”
  突然,童童缓缓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她说的是法语,声线低柔而流畅:“我所有的周末和休息时间几乎都是在B市的旅游景点渡过的,就连今年的除夕之夜我都是在本市的金帝酒店的三楼餐厅陪法国的一个旅游团的二十六位老人一起吃饺子。我的姐姐在和我同样的时间里,在北京带着一群高三学生准备高考,除夕夜她是一个人在北京一个阴暗的地下室里吃泡面渡过的。我们的钱就是这样赚来的。两位先生,如果你们完全听不懂我的这番话,我会原谅你们的无知与浅薄。”
  当她费力撑起精神,以极优美的声音和轻蔑语气说完这段话的时候,她那原本灰暗萎靡的小脸上突然如涂了一层油彩般闪着圣洁的光芒。那两个人的脸显出了些许尴尬。半晌,甄时飞才反应过来,厉声呵斥道:“林欣童,请你说中文!”
  “根据最新颁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未成年人保护法》第五十六条之规定,公安机关、人民检察院讯问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询问未成年证人、被害人,应当通知监护人到场。”童童突然又改用了英语。
  还是初中时候的普法课讲过的吧,童童的脑子灵光一闪,忽然像复读机一样,复述出了当时她读过的条文,并直接译成了英语。她象是懒得和他们说中文,那神情除了冰冷,还有一种嫌弃。执法犯法者不配听她说中文,因为他们没有遵守中国的法律。和他们说鸟语就当对牛弹琴吧,她忽然有一种调戏了这两个人渣的快感:“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一下两位先生,到现在为止我未满十八周岁,仍属于未成年人,正是受这个法保护的对象。你们不管出于什么理由,这样做已经侵犯到了我的合法权益。我将保留向你们的上级机关投诉和追究你们法律责任的权利。”她垂下眼睫,惨白的脸上尽显疲惫:“现在,我郑重要求你们向我道歉。”
  当童童说到这里时,那个甄时飞略有些不耐烦,他还想强调童童不要再说洋文,老老实实回答问题,忽然在一旁呆若木鸡的矮个子男人却抬起了头,对着高个子男人说了句:“甄处,请您出来一趟。”
  两个男人走出这间屋子,离开门口几步远,矮个子男人低声对甄时飞说:“甄处,我建议不要再问下去了,这件事儿我怀疑和事实有出入。”原来这个矮个子的男人虽然不懂法语,但是他是略懂英语的,他大致听懂了童童后面的英语意思,心知这件事儿做的有问题。他简要把童童后面那段话的意思译给高个子西装男听了。
  “我们会惹上麻烦的。”他有些担忧地说。这本来就不是合法询问,如果这女孩子不够十八周岁,那麻烦就更大了。从这女孩子的口气和神情来看,似乎很难缠。
  “唔。先这样吧,等我去打电话请示一下。”甄时飞略缓了一下神儿,转身下了楼。


  两个人半天没有回来,童童转头往门口处看去,模糊的半透明玻璃上影出了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的影子。
  童童终于疲备地闭上了眼,瘫在了座椅上,温热的泪水滑过冰凉的脸颊。
  母亲丁佳欣宁肯把亲生女儿送进孤儿院儿也不愿意让她再和陈家有一点点关系,她早该清醒了不是吗?
  一个弱女子,她一定是在临终前看透了世态炎凉,也伤透了心吧?
  始乱终弃!难怪焦大会说,贾家只有门口的两只石狮子是干净的!
  这就是豪门世家的嘴脸,表面风光无限,背地里尔虞我诈,男盗女娼!在利益与权势面前,弱小的她们只能做牺牲品。
  但是,但是她就是不能说一句对他不利的话,宁肯自己来承担一切错误和罪孽,就是不能让他有一点点不好。
  就如同母亲,明明知道那样的爱情没有半点希望,却仍要迎接一个新的生命到来一样。
  爱,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何况这种病态的,难以渲泄出口的禁忌之恋。
  直到现在,她才体会到,自己是那么想念他温暖的怀抱。






第40章 原来他有眼泪
  天完全黑了,那两个人始终没有回来。楼下传来阵阵馒头的香味儿,门外似有战士换岗,还有枪械哗啦啦的响声,听得人一阵心颤。
  这屋子越来越冷。
  冷了就很想去上厕所。不知道忍了多久,终于忍到了极限,她站起来往门口走。推了几下门,是锁着的。她便敲敲门,门外似有动静。
  “什么事?”不是两个西装男的声音。
  “我想去卫生间。”一个小姑娘,对一个陌生男人说出这种隐秘的事情真是一种屈辱。
  一阵门锁响动,一个不到二十岁的战士推开门,对她略一点头,带她走到走廊的另一头,一个大大的洗漱间,一排排那种,她回头看了看那战士,他对她温和地说:“没人,我在外面看着,你快去吧。”
  童童咬咬牙进去了。
  冷,浑身冷透了。她听到自己两排牙齿相撞发出的“咯咯”声。
  整理好衣衫,她又跟着那小战士回到那间办公室。 
  她坐在冰冷的椅子上,转头看向黑幽幽的窗外。
  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不知道妈妈会不会担心,不知道她什么时间可以回去。
  也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样了。
  那个人,不会真出什么事吧?他会来找她吗?下午临上车前,不知怎么就灵机一动打了那一通电话。她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女生,她所认识的能让反贪局找上门的人用一只手的指头数都用不了。
  没打通他的,她怕那俩个人疑心,便打了徐光忻的。
  不愧是他身边的精英,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在说什么。
  徐光忻没有多问,只是简洁地说:“什么都不要多说,你只是一个学生,他只是作为你母亲的朋友在照顾你,你还未满十八周岁吧?记住,无论他们怎么做,都是违法。先跟他们走,我会找到你。”
  真难为童童机灵,这个电话至少传递了两条信息:她是跟反省贪局的人走的,辅导员刘佳见过这两个人。
  不过她删掉了通话记录是有点多此一举,她不知道如果真正是检察院查办的案件,至少十五天之内的短信记录查得到,通话记录只要到电信部门都会详细打印出来。
  屋子里越来越冷。
  B市的冬天并不是非常寒冷,通常在零下四五度左右,超过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只是在元旦前这几天才会有。童童因平时在学校上课,大都是一件薄尼大衣或是一件棉袄就能过冬。今天是化妆课,上课的教室暖气充足,她只穿了件薄尼外套就匆匆出了宿舍。现在这个地方是山区,夜晚风大格外寒冷,又坐在这里一下午没吃饭没喝水,又冷又饿又累又害怕,早已经冷得全身发抖受不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童童只觉得四肢渐渐僵硬了,眼皮也越来越沉重,她疲累地扒在桌子上,渐渐地睡着了。
  注定这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陈晋南下午一直在市委开常委会。人代会召开前通常会有一批干部变动,今天就是研究干部问题,所以这个会议就很长。
  徐光忻现任市政府办公厅副主任,平时有自己的一摊工作,而陈晋南去市委开会,都是他另外一个秘书跟着去,所以,在童童给他的电话打不通情况下,打徐光忻的电话能打得通。
  认识童童两年,徐光忻从未接到过她主动打来的电话,刚一听到她的声音有些吃惊,听她说了两句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瞬间脑子转了几百个念头,明知道这不是反贪局的正常程序但还是不敢轻举妄动,收线后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市委。
  今天的B市常委会时间有点长,且一下午几乎没有人走出那扇紧闭的门,这里屏闭了一切无线电信号,徐光忻那双平时怎么看都平淡无波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他彻底理解了什么是如坐针毡这个词的深刻含义。
  在等待的时间里,他先是找到了童童的辅导员刘佳和同学刘珂,根据她们的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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