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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左手劈刀-第5章

小说: 左手劈刀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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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花粒棒便放开胆子瞄上了柜台账房的老刘头。就在他大张旗鼓地准备一鼓作气拿下柜台控制权时,半年多没到前堂来过的老板娘荇儿冷不丁出现在他面前。
  “掌柜的不在家,还有我在嘛。”荇儿黑}的眸子盯着花粒棒。“这店里谁是东家?你凭什么不让老刘头在柜上干?不让他干,你会写写算算?还有,你们谁又会做那些流水细目?”
  到底是当年草台班子的当家花旦,行腔吐字斩钉截铁,一连串的反诘撅得花粒棒张口结舌无言以对,他只有一口一口咽着唾沫,粗大的喉结在脖子上尴尬地滚来滚去,恨不能找条地缝子钻进去。
  他想耍大牌当场甩屁股走人,可他挪不动步。
  半年来在采买上贪的昧心钱已远远高于马大胖子许诺给他的工钱,怎能轻易撒手让给别人?再者说了,自己苦熬血熬为一品香挣了多少银钱!自己甩手走人,岂不便宜了这一竿子笨鳖?再看看老板娘,语气上虽然怒气冲冲的,可脸上依然还是那幅风情万种的浪劲儿,声音里顺便还捎带出丁点儿的嗲劲儿。
  荇儿天生的那种嗲骚神情无异于一帖*蚀骨膏药,紧紧地扒在色狼花粒棒的心尖尖上。短短一刻,他心里的怨忿之气便化为乌有,眼睛一遍遍在荇儿胸上腰上逡巡,几乎忘了发生在眼前的难堪和不爽。
  操妈妈的——打是亲、骂是爱,英雄难过美人关。不受苦中苦,难做人上人,今天这口气老子权当一口唾沫咽下了,总有一天老子要把你和簪珥那个小骚皮一起××了。
  这厮心里一阵稀里哗啦,想到非分之处气色顿时缓了过来,悻悻道:“老板娘,我也是为店里着想,怕老刘头年龄大了容易犯迷糊,出了岔子还不是店里吃亏受水?”花粒棒振振有词,委屈的样子要多无辜有过无辜。
  这分明就是欺负我是个没见识的女流!见花粒棒装鳖孙样儿,荇儿心中的火气一股一股往上窜,眉毛一拧就要发作,但临到话要出口却又变得笑吟吟的,话锋一转,绵里藏针地甩过去一句:
  “你这话不假,我也信,可水大漫不过岸去,店里有事总还要过我这道坎,你说是不是?”
  观其颜闻其言,花粒棒不由倒吸了口凉气。
  爹了个蛋,小娘们话里话外的意思深了去了!既敲打了爷爷的脑壳又给了爷爷台阶。爷爷以前净关心她的*和屁股了,以为像她这种娘们指定是奶大脑小。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小娘们分明是个笑里藏刀的白骨精。奶奶的,俺自己是个傻鸟还以为别人都是傻鸟。说破大天去,爷爷可不就是个扛长活的伙计,凭甚做得了人家东家的主?今后再不能这样粗心大意了,大意失荆州哦!

第一章 艳神婆心动邂逅(14)
想到这里,花粒棒一拍胸脯环顾左右道:“老板娘说得对,规矩不能破,山高遮不住太阳!今天这事都怪我,我太毛糙了。”
  众人都是常年在人缝中打滚的老油条,如何看不出今天这一幕后面的山高水低?
  见花粒棒吃瘪,大伙心里蹩不住地暗乐。又见老板娘表面上看似气势汹汹、实则是在息事宁人,根本没打算深究此事。
  看透了这一层,大伙都暗暗长出了口气——事情到这个地步最好!再往深里掰扯,花粒棒脸上肯定挂不住,逼急了甩牌子走人,一品香立马就得关张。都是拖家带口的,出来挣口饭不容易。平日里花粒棒虽然张牙舞爪牛皮哄哄,可人家手上真有玩意儿!这年月谁有本事谁就是大爷,他有吆五喝六牛皮拉撒的本钱——这也是他娘的老规矩了。睁只眼闭只眼算,事情弄大发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花粒棒甫一表态认错,大伙便顺水推舟纷纷附和。“花大勺说得有道理。”连怒火中烧的老刘头都思思量量地跟着点了点头。
  荇儿扫了众人一眼,心里明镜似的。暗自拿捏了一番,趁机收拾好心情,脸上的阴云当即散尽,转眼变得春光明媚起来。
  “我就在后院,有什么事一抬腿就过去了,或是让簪珥传话知会我一声也行,今天就这样了,各忙各的吧。”
  说这番话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她的眼光一直在花粒棒脸上闪烁,让花粒棒心里不由一阵痒痒:这分明是给老子递话哩,莫不是扇个耳光给颗甜枣?去后院,嘿嘿——有点意思了!
  经过荇儿这一番料理,花粒棒表面上着实安分了一段时日。他一直在琢磨荇儿的那番话,一直想找个事由到后院,甚至到荇儿的卧房单独和这个让他想入非非的骚娘们一叙衷肠。无奈店里的活计极为简单明了,运作起来各司其职波澜不兴,日复一日都是在重复,能有什么值得跑到后院找老板娘知会请示的事情呢?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正当他搜肚刮肠拧眉攒目地想辙时,马大胖子又打发人过来说项。花粒棒顿时心花怒放,这是再好不过的一个借口!一来可以掂量掂量自己在老板娘心中的地位,二来可以藉此事好好抻一抻她,说不定就把这个白嫩水滑的浪娘们抻翻到床上了。嘿嘿——你瞧她那骚皮相儿!
  对马大胖子派来的人他依然不吐准话,反反复复就是那几句江湖套子:“俺们掌柜的一向对俺不赖,一时半会儿抹不开面子;马掌柜的好意我放到心里了,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一切看缘分吧。”
  打发走了说客,花粒棒兴冲冲煨了一砂锅鹿茸炖牛鞭,连皮带渣一股脑儿吃了下去,只觉血脉贲张、热血沸腾,迫不及待地等着太阳落山。
  这些鹿茸牛鞭都是过往商队的脚夫们孝敬他的,那些腌臜脚夫趁驮队老大不注意,偷偷从驮包里抽出一根两根塞到花粒棒手中,为的是到了饭口上花粒棒手中的大勺一偏,自个儿的碗里能多出一片两片膘花肥肉来。
  色迷心窍,说的就是花粒棒之流,他什么都想到了,唯独没想到后院里还有一个他今生今世最大的死对头。这一错误导致的致命后果令他日后想起就肝胆俱裂,浑身直起冷痱子。
  那是一条狗,准确地说是一条壮如牛犊的公藏獒,它和花粒棒之间有着解不开的梁子,它时时都在用轻蔑的眼睛注视着花粒棒,随时都想将他置于死地。说起它俩之间的梁子,这里还得赘述一段。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一章 艳神婆心动邂逅(15)
张大少刚离开那阵儿,荇儿倍感寂寞无聊,便想养条小狗解闷儿。想着花粒棒交游广人头熟,就让他帮着给物色一条。
  对花粒棒来说这本不是什么难事,孰料花粒棒有他的小九九,始终拖着不办。张大少在时花粒棒尚且对荇儿想入非非,那时他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纯属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今见张大少一去不返便生出些非分之想,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
  荇儿想要养狗,而且指明要条公狗,花粒棒心里觉得非常地别扭。奶奶的,人常说“女不养狗、男不养猫”,你一个女光棍养的什么狗?莫不是想和公狗……
  有了这些淫亵下流的念头,花粒棒自然不会热衷找狗之事,一拖就是一个多月。孰料有一天一条小狗自己找上门来。
  这是一条货真价实的小公狗,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浑身上下脏乎乎油腻腻,一不留神就溜进了一品香客栈,大模大样在客人们的桌子下面转悠觅食。
  这不是呛老子的行吗?花粒棒闻讯怒火中烧,飞起一脚将其踢出店外,受到重击的小狗夹着尾巴一溜跟头跑远了,花粒棒拍拍手慢慢踱回后堂。
  谁知过了一会儿那条小狗又回来了。花粒棒怒不可遏,操妈妈的,简直是前世的冤家,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花粒棒一不做二不休,用一片肥肉将小狗哄到后厨拴上,从炉膛里抽出一根烧得通红的火钎没头没脑地往狗身上烙去。
  就在这当口儿,小公狗奶腔奶调的狺狺哀号惊动了簪珥,她闻声而至,从花粒棒手中抢下小狗抱去后院。就这样,这条奄奄一息的小狗被荇儿留下收养起来。
  荇儿找来獾油、水藻、油渍红鼠油渍红鼠:即用棉籽油浸泡刚生下的无毛老鼠崽,因鼠崽呈粉红色,故称红鼠。是治疗烫伤、烧伤的上上佳品。等给小狗疗好烫伤,然后顿顿牛奶肥肉饲养它,二十多天以后,小狗身上的烫伤就基本痊愈了。
  这条小狗仿佛饿死鬼转世,模样不大,食量惊人,喂它再多的东西也从未见剩下过一丁点儿。一个月后,小狗渐露峥嵘,身量已经比成年的土狗大一圈,一握粗的羊骨猪骨在它强有力的颚中如同豆腐,嘎吱嘎吱三下两下便吞下肚去。再后来,其吃相就更令人恐怖了,抱住胳膊粗的牛腿骨一口一口连骨带髓往下吞,直如吃甘蔗一般。半年光景下来,这条狗已长得头如巴斗、体似牛犊,通体是黑亮愤怒的鬃毛,只在吻部、腹部、蹄部生有些许的暗黄色短毛,梅花瓣的爪子足有成年男子的拳头大;一般的土狗有事没事喜欢虚张声势地叫上一阵。这狗却很少狺叫,总是安详地吃食、打瞌睡、散步,好像不存在一样。它只对荇儿、簪珥、小顺子三个人表示友好,但除了荇儿,它又绝不允许簪珥和小顺子抚摸。更不像一般土狗见了主子尾巴摇得花儿一样,即使在荇儿面前也很少摇动它骄傲的尾巴。
  这确实是条奇怪而神秘的狗。每当它威风凛凛地在院子里踱步的时候,身上那种自信和骄傲便会显现无疑,那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力量和霸气的宣示,当它用眼睛静静注视着你的时候,你会立即产生转身逃走的感觉。
  它已不能叫做狗了,只能称之为黑色雄狮。说它是藏獒,却比一般藏獒更高大威猛,无论从身量上还是坐卧行止上,谁都能看出这绝不是一条普通的公狗或公獒,它的身上有种王者的安详。
  荇儿给其取名:黑狮。 。 想看书来

第一章 艳神婆心动邂逅(16)
后来还是羌塘的一个藏族土司从此经过才算揭开了众人心中的疑团。那土司看见黑狮便竖起大拇指,激动万分地叫道:“喜马拉雅神獒,藏獒中的王族。”并当场命跟班的奴隶娃子取来一牛皮袋子生金饼,想要买走黑狮。荇儿淡淡一笑表示不卖,那土司叹了口气,转身取出两块金饼递给荇儿。“王獒必须有王獒的配饰,拿去给黑狮打个项圈吧。”
  藏家汉子生性粗犷质朴,耿介豪迈,一诺千金,送你东西表示看得起你,绝对不能拒绝,如若拒绝就意味你瞧不起他,也就等于侮辱了他,转眼就会拔刀相向。所以荇儿略一迟疑便爽朗地接过金饼。
  至此,大家对黑狮的神秘底细才算有点了解。
  花粒棒一开始对黑狮并不介意,直到有一天他透过门缝向后院偷窥的时候,远远地,黑狮杀气腾腾地站了起来。其实还隔着厚厚的梨木门,黑狮不知怎么就感觉到偷窥者,感觉到门外的偷窥者就是自己的仇人。它把头猛然一摆,项间拇指粗的铁链铮然断裂,一个纵掠便扑到门上,巨大的撞击和浑厚的力道把来不及反应的花粒棒隔着厚厚的门板震翻在地。三魂出窍、屁滚尿流的花粒棒翻身爬起,头也不回地匆匆逃去,从此再也不敢走近那扇门。
  时光荏苒,半年多过去了。色令智昏,花粒棒似乎已经全然忘却了那惊魂一幕,黑狮在他的大脑中被淡化到毫无踪影。
  当太阳刚从完颜山隐去半拉子脑袋的时候,他轻轻推了推虚掩的后院门。门轻轻开了,卧房那边传来荇儿咿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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