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刀·残剑·离魂-第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曹臻捋了一捋胡须，缓缓的道：“何必如此说呢，王怊茕从来都不是什么侠者，他只是个浪子，浪子无家，他只是用自己脆弱的心抗拒着人生的悲剧……我只是希望江湖中能多一些像他那样真性情的人，少一些尔虞我诈……少一些欺骗和仇杀……”
“而你呢，却坚持寒克心才是侠义之道。他虽有自己的私心，但他在民族大义面前毫不含糊，他或许能成为侠者，可这样的人有着太多的顾虑，名声、地位、金钱、权力，都是他超然自我的障碍。”
曹臻接着道。
“也许你说的对，但像王怊茕那样的人，何尝不是？看看现在的无惧，树敌太多，已被江湖人所不容，真不知他还能撑不久。”
“所以咱俩还是耐心等待结果的出现吧，咱俩又快吵起来了。”
“是啊……他们俩都太好强了。”
“他们快来了吧！”
晏无心和常无惧已走到他们的面前。
“无惧，无心，你们来啦，已有好些时候没见你们了。”
“师傅！”
晏无心和常无惧都跪了下来，向谢昀和曹臻拜了几拜。他们每次来见师傅时都会这么做，以感激他们的养育之恩。
只听谢昀问道：“无心，你是不是要下山了？这三年也确实难为你了，想不到你会这么做。”
晏无心恭敬的答道：“是的，师傅。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情。”晏无心的脸上又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好，好，这样我就放心了。”谢昀顿了一顿，又问道：“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也许会失败？”
“我为什么会败！”
谢昀不再多说，只是摇了摇头，淡淡的道：“你有这样的心就好。”
曹臻也向常无惧问道：“你呢，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败又怎样，这世上谁能真正的成功，到头来不过是一死。”常无惧的表情已不如先前的冷漠，但声音仍是冰冷的。
“也许你杀的人太多了。”
“我有杀他们的理由。”
“只想告诉你们，人世间的万物，很多都是虚幻。只要你们能按自己的想法去做且不会后悔，也就很好了。”
“谨记师傅教诲！”两人齐声答道。
“你们去吧！”
晏无心和常无惧又跪下拜了几拜，转身离去。
“无心要下山了，看来江湖得更动荡了。”
“是啊。”
“无惧杀清云道长那些人，皆因他们在满足自己心愿、欲望的时候，忽略了其他人的感受，甚至性命。因为他们觉得那些人不值一提，该当成为牺牲品。无惧只不过让清云道长等人尝到了那些被他们自己忽略的人的感受。”
谢昀点了点头：“看来你的胜算又多了几分。无心太狂傲了，他会吃到苦头的。”
“事事难料啊！就如曾经的你我……”
“他们是否会恨我们一生……”
“这是是非非又有谁能说的清……”
“无心真的很像年轻的我……”
“无惧何尝不是呢……”
……
第十章 抉择
依旧是山顶，依旧是云雾缭绕的地方。
晏无心和常无惧都已回到了山顶，可他们并没有离开，也没有说话，而是都坐了下来，望着看不透的天空，似乎都在想着一些事情。晏无心只觉心里很是压抑。近年来，每次见过师傅心里都有着一种奇妙的感觉，莫名的感觉。虽然有时的见面不过是说短短的几句话，但每次谈话后他似乎都在做一些选择。而这些选择，似乎正悄然的改变着他的一生。
常无惧呢，怕是也有着同样的心情。他俩似乎都不自主的想起了往事，想起了小时候的时光：他们都是孤儿，他们出生后便不知爹娘在何处，他们从小眼里便只有师傅，两个慈爱又很有威严的人。他们小时候便常常玩在一起。直到有一天，他们的师傅将他们带到一个屋子里，屋子里放着两件兵器，一柄晶莹透亮的剑，一把半截的刀，却是血的颜色。他们的师傅让他们去选择，两人都细细看了许久，他们都对那把晶莹透亮的剑产生了兴趣，他们都不喜欢那把血红色的刀，颜色、样子都是那样的可怕。可当师傅要他们去选择的时候，两人却都不愿先去选，他们都看出了对方喜欢的是什么。良久，常无惧走上前去，他选择了那把刀。
也许当他握住那把刀的时候，他的一生的轨迹就已确定。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了这把刀？”
晏无心笑了一下，道：“因为你放弃了这把剑。”
“因为我喜欢这把刀的颜色。”
沉默，空气中有的只是静。
“记得有一次，我独自一人到山中去玩耍，看见了一只兔子，当时很好奇，便蹲在那里看了起来。兔子很娇小，很可爱，可这些救不了它的性命。当一头狼出现的时候，它是那样的弱小、无助，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狼也发现了我，我当时恐惧的跑都跑不稳了，摔倒在地。狼就这样扑了过来。我在地上乱摸索着，摸起了一块石头，猛向狼的头部砸去。狼的脸被砸开了，血顺着狼的面颊流到了石头上，石头完全的红了，还有我的手。狼痛的嚎叫起来，又要扑了上来，它似已发了狂。但它却没有，它的眼睛盯着我手中的石头，血红的石头，鼻子正嗅着血腥味，它自己的血。它竟然跑开了。那石头的颜色，就如这把刀一样。”
晏无心仍是望着远方，缓缓的道：“也许我们的一生就这样被改变着。”
自那天他们选择了各自的兵器后，他们就很少能在一起了，连见面都很少。谢昀成了晏无心的师傅，每天传他剑法，并向他讲述着侠义，讲述着“剑侠山庄”，讲述着寒克心。直到他从师傅手中接过“剑侠山庄”主人的位置。而常无惧，每天对着那把血红的刀，他再也得不到师傅的关爱，有的只是冷淡的语气和近乎残忍的练功。他的心境在慢慢的改变着，他变得越来越冷漠，他的心越来越冷。但他从来没怨过自己的师傅，他也不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直到现在。他俩已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可他俩间的关系却始终微妙的变化着，就如现在。
“不管怎么说，咱俩是兄弟。”
“江湖上有的只是血，这把刀需要血的浸入才能保持它的颜色……没有人能真正的理解我。”
“她呢？”
“她只是在可怜我……我该走了……”
晏无心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常无惧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一片云雾之中……
……
“林间摘遍双双叶，寄与相思。朱槿开时，尚有山榴一两枝。荷花欲绽金莲子，半落江衣。晚风微微，待得空梁宿椹归。”
伤感是离别的主旋律，相思之苦总使恋人落泪心伤。
春天，是生机勃勃的季节，也是欢快的季节，而在今天，是离别的季节。
晏无心已准备要上路，他要去参加三月初三的武林大会。他需要一个机会，他要去实现自己的宏图壮志。他此时的心情是激动的，而当他看到丝韵的时候，心里又多了一份柔情，多了一份挂念。
程丝韵更是有着一丝伤感，但她的心情仍是欢快的，因为她的情郎将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他总是那样的自信，她很喜欢他的霸气、傲气，一个男人应该具有的气质。
晏无心只带着几个庄丁，蓉儿竟也在其中。蓉儿是自己百般要求去的，她说她想到外面去看看。待到晏无心问她具体原因时，她却什么也不说，只是一定要跟着晏无心下山，不顾晏无心的劝说。晏无心执拗不过，只得同意。他心里想着，也许她是想回家了，回到属于她自己的世界。
程丝韵也没有任何的不快，她对晏无心有着足够的信心，或是说对她自己有着天生的自信。
“我该走了。”
程丝韵的手仍是被晏无心握着，握在他的心中。
程丝韵望着情郎的眼睛，那是不舍和关心。
“你要保重。”
“我会的。”
“江湖总是少不了凶险……”
微笑，是最好的回答，也是告别的话语。
渐渐的，路口处便只有程丝韵一人的身影，这一去，不知他们何时才能再相见。
晏无心走时回头望了一眼丝韵，心里却有着一种奇怪的想法：“如果有一天我彻底的失败，你会可怜我吗？”
第十一章 东次十二郎
东次十二郎本该在东海的岛上看着潮起潮落，看着海鸥的迎风飞翔，听着海浪拍打着岸边岩石的声音，但他现在却在山下的路旁，欣赏着中原的风光。而这座山上，正是“剑侠山庄”。
东次十二郎并不想来到这里，这些年的打拼使自己可以远离仇杀和血腥，他有了这样的资本。东海逐浪在中原武林的影响不可小视，尽管他们在东海。近些年来，他已几乎没有再动手，他手下有着七侍君，每个人均可独当一面，他很放心的让他们去办好自己想做的事。但这一年来，一切都变了。
自己最得意的七侍君，竟全部死在了“剑侠山庄”，他不得不再次面对打斗和厮杀。
他来到了这里。
他很快就看到了晏无心。
晏无心的心里还残留着离别的感伤，但他看到的是一个身影，东瀛武士的身影，东次十二郎的身影，他知道自己的麻烦来了。
“你终于下山了。”
“你终于出海了。”
“你知道我？”
“你同样知道我。”
“很好！”
东次十二郎虽在和晏无心说着话，可他留给晏无心的仍是一个背影。
“想必你也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
“报仇！”
晏无心说出这句话后便知道自己甩不开心中的烦恼，他不想这样，却挡不了他人的寻仇想法。
“那很好！”
东次十二郎转过了身子，他的脸上已满是皱纹，他已不再年轻了，他的心中也是有着和晏无心同样的烦恼，他不想增加仇恨，但他同样阻止不了七侍君的死亡，阻止不了他们死在“剑侠山庄”。
“晏无心很喜欢杀人吗？我的年纪也许真的大了，已厌倦了江湖的仇杀，这也许是你们年轻人无法体会的。”
东次十二郎竟像是自言自语般，说起了自己的事。
“你们总想成为江湖的霸主，让他人臣服于你；你们总想有着绝世的武功，独步武林……人的欲望也许在你们这个年纪是最大的……可当你们经历了许多事后，到我这个年纪的时候，你们便会发现，这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失败了，是一生的痛苦，成功了，是永世的迷茫……我也许真的不适合这个江湖了……”
“自己的国家亡了，我的心没有亡！我们被赶出自己的国家，但我们同样可以生存！我们来到了中原，我们同样倍受欺辱，因为我们是东瀛人。但我同样可以凭借着自己努力，用血和泪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那就是现在的东海逐浪！”
东次十二郎的语调已变得激扬，可随着他的眼神的黯淡又变得低缓，带着一丝悲悯：“敢问晏庄主，东瀛人该死吗？难道我们该死只因我们是东瀛人而不是我们做的对与错吗？我们是异族人，每种人里都有着好坏之分。做错了事，该杀，可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