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aven hell作者:fox^^-第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说过我俩的情况根本就是不健康的。」他说。
「他的确不健康。」史蒂夫说。
「什么是健康的?」西蒙说。
「现在开始,我每星期来看你一次,」史蒂夫说,「你再过一年就能假释了,别惹事,好能顺顺当当地出狱。到时你可以住在我家里,找个工作,然后我们打扫房间、学习做饭、一起工作。你会觉得我很闷,而我抱怨你太会惹事,我们互相争吵,然后合好,这样是健康的。」
他那双漂亮的手交叉在一起,样子有点紧张。「就是这样。」他说。
西蒙呆呆看着他,然后说道,「我不明白。」
他摇摇头,好像史蒂夫在说一个谎话,而他承受不起更多的谎话了。「……你从不解释任何事,史蒂夫,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猜是因为你恨这里的一切,我,我们,所有人。当然,谁不是呢。你从来不属于这里。」
「解释?」史蒂夫说,「我没办法解释,我的工作是执行,不是解释,一直以来——」
他突兀地停下来,伸手想去掏烟,却意识到身上已经没再带烟了。他交握双手,指尖有些发抖。那样子让西蒙的心都揪起来了,他看上去迷茫而且无措,是被背叛时极度的痛苦,一直以来史蒂夫都尽力把它藏起来,笼罩在香烟和黑暗之中。
「你想听解释?那我解释给你听。」史蒂夫说,「我为那个该死的机构工作了十年,除了工作我生活里没有其他的东西,永远都是任务、任务、任务。然后——我的搭档和他们一个该死的只有十五岁的孩子被杀死了,我被投入了监狱,他们说是我干的,证据确凿。证据是我以前工作时留下的指纹和录影。
我对这个国家忠心耿耿,没有丝毫背叛,可是我的上司、我的同事、还有我的朋友众口一词把我丢进了监狱。我的家人相信我是个罪犯,他们说早知道是我个惹祸胚子,我的女人立刻把我甩了。
我从没向他们解释过我的工作,因为那需要保密,这是规定。而在我倒了霉时,我发现我之前的整个人生……什么也没有。我的亲人都认为我就是个冷酷无情的反社会份子,而和我关系亲密些、我认为真正知道我是个什么人的,要么在法庭上脸不红气不喘地说亲眼看到我杀人,要嘛说我是个叛徒,是所有罪行的策划者。我工作的机构毫不留情甩了我。
不,我没法子去解释我被关进监狱里时,在他妈的想什么,我想干的只是否定一切,否定我跟前的所有东西!我不停的看书和健身,还有打架,不然我还能干什么?坐在牢房里,看着周围的一切,听自己的大脑怎么尖叫?
我不能承认这该死的事情是真的,我对自己说它只一个过程,扭转错误只是时间上的事,我钜细靡遗地策划着怎么出去,把一切还原。因为如果我承认,我承认我已经坠入怎样的现实中,我会疯的,西蒙,我只要一想,就觉得我他妈要发疯!」
他瞪着他,没想到自己一连串说出这么多的话来,西蒙第一次看到他情绪如此激动,一段话迸出这么多个脏字。
史蒂夫从没和他说过这些,当他们日复一日地待在同一个牢房,他的室友只是安静看着窗外,策划和想像,忍受他遭遇的一切。
史蒂夫从不解释。也许解释超过了他的承受限度。当他离开,只呈现一种不可仰视的强大——他身在狱中,居然策划扳倒了大权在握的中情局官员。
可他不是,不管看上去怎样坚不可摧,他只是个为一个部门工作十年、然后突然被陷害,锒铛入狱的男人,失去了他的家人和朋友——以死亡和背叛两种方式。
西蒙看着他,他只想着那人飘忽阴冷捉摸,但史蒂夫只是个和他一样陷在沮丧中的普通人,只不过这家伙读过书迷茫的方式显得很帅罢了。
现在,这个普通人正在试图找回自己的生活。
「好的,我喜欢你的解释。」西蒙说。他停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一定……不,你以后一定要来看我,我出狱后去找你。」
史蒂夫看着他,西蒙仍不大能看出他的喜怒,不过有人天生面瘫,他公平的想,那可能是基于他以前的特工训练。
史蒂夫站起来,说道:「好的,下次我会记得带烟过来。」
「汉堡。呃,还有巧克力。」西蒙说,他一直喜欢这类玩意儿,不过不太敢让街道上或监狱里的其他人知道。他会被嘲笑死的,那班人没事干,就是喜欢嘲笑人家一切不那么致命的习惯。
他的情人点点头,走过来,然后俯身吻了他的唇。
他第一次主动吻他,他的唇干燥而安静,没有情人的气息,也许生活就是这样子,西蒙想,那些糟糕透顶的不能代表它,那些好过头的也一样,它就是一个抗拒挣扎的持续状态。
而当坦然接受那些阻力,一切就变得非常简单。
它即不神秘也不遥远,倒是很平常。
尾声
西蒙表现不错,到了假释期,就顺顺当当地出去了。他以前人生从没这么顺当过,简直有点怀疑史蒂夫找以前的老同事假公济私了。
他拎着背包离开监狱大门,外头阳光灿烂得大地和建筑都变成一片雪白,让人想要缩在角落哪也不去。他以前也出狱过,一贯是一片空荡荡的平地,然后自己找地方坐公车。
接着,他在大门外看到了史蒂夫,他靠在一辆跑车跟前,看着他。
以前他离开监狱时,会卑微地独自离开,然后为了摆脱那点儿空虚,四处打电话找朋友,告诉他们自己出来了,要搞点事出来。
但他现在不需要那么做了,史蒂夫在那里等他,足够填满他整个生命那么长的空虚了。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朝他走过去。
史蒂夫抬起手,手里拿着一串钥匙,「你的。」他说。
西蒙瞪着钥匙,觉得自己的大脑像超新星一样,简直要因为这新的认知全面爆发了。
「你是说……」他不可置信地说,伸手捧住钥匙,不确定它是不是一个幻影。
「你的出狱礼物。」史蒂夫说,「我记得你喜欢跑车。」
西蒙紧紧抓着钥匙,看着那辆银灰色的跑车,觉得自己要哭了。
好的结局?不,这比好的结局好一百万倍。
这是篇几年前的旧文,当时想写个中短篇,谁知道越写越长……
当时想它可能会变成一个长篇,至少我把史蒂夫如何逃离监狱的情节写出来后,它肯定会很长的。但这实在是相当麻烦,把大篇情节插叙进这么个小篇幅文,怎么看都相当诡异,架构乱七八糟。总之,反正当时写完时,瘾头也过了,于是立刻就因为麻烦而却步,想等等再说吧,也许有时间再写出来,但心里知道是不太可能写了……我好多文章这样啊。
总之,一放就是很长的时间。
前两天拿出来看,发现它并不需要是个长篇,想要说的事已经在三万字里说完了,过去的情节和全文主线没什么联系,也没那么重要,于是修改了一下,居然顺顺当当完成了。
真是不容易啊,我写完了一篇文章……
二、天堂
塞文觉得如果一个人吃得太多,那无论是对他自己还是别人,都是一种灾难。
比如眼前这个,他觉得自己都要被压扁了,鲜血鼓动着想要从那个巨大的重量之下逃脱,他瞪着天花板,盘算着这次的酷刑什么时候能结束。
上面的家伙仍在冲刺,塞文觉得他快要射了,过度的纵欲让他的精力已经大不如前,当然这是他猜的,以专业的眼光。在此之前的一个小时他从未见过这个男人,但陪他睡觉是他的职业。
这种客人他几乎每天都要接一个,有时两个或三个,景象普通的像一个会计看到帐薄,一个律师翻开卷宗,一个老板和他的秘书调情一样。所以在看到那个景象时他觉得他幻视了,那白开水一般的抽送里不该混入这么一个不和谐的音符——一把刀子出现在嫖客的脖子上,刀锋在灯光下反射着刺目的杀气,然后它毫不留情地划开那一层层的脂肪,划开真皮层,划开汩汩流动的血管,切断了他的喉咙。
塞文目瞪口呆地看着它优雅而轻柔地一晃,便消失不见,几秒钟后,他身上的人发出喀喀的声音,那一点也不像人类的声音。鲜血不停地从他的脖子上滴到自己赤裸的身上,他抬手抓住喉管,像想把它粘回去一样,可这是徒劳的,接着他的双眼开始翻白,他的手脚徒劳地挣扎着,像想挣脱死神的抓捕,这个过程持续了大约五到六分钟,接着他终于死了。
在他如山的身躯倒下的一瞬间,塞文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人。
那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金发男人,他的五官完美得像是用标尺划出来的,没有一丝瑕疵,他紧抿的唇透出冷酷与骄傲,发丝凌乱地披在肩上,竟然给这样一张杀戮者的脸孔增加了难以言喻的性感。
他用漂亮的蓝眼睛看了一眼塞文,手上一用力,把他身上的大块头拨开,它落到地上,发出巨大的声音。
塞文躺在那里,他感到尸体瘫软的性器从自己的身体里抽离,他的胸前积了一大滩血,他就这么躺着,一动也不敢动。
巴塞罗那的贫民区是个混乱的世界,大部分人都有着应对突发状况的能力,可是他猜没有几个面对面的看一个杀手完成他的工作,而那时标的物的性器还在自己的身体里。
「你别叫,」杀手说,「我不杀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语速缓慢,虽然是个白人,可是西班牙语说得很标准。
塞文点点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点头。
还好对方对他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静默地看着那具尸体,看上去像在思索什么。塞文万分庆幸自己是个小人物,最好能小到缩到床缝里不被发现。
杀手喃喃开口,像在完成一个什么许诺,「最后一个人解决了,薇尔。」他说。
接着他转向塞文,这个动作让后者整个人僵了起来,他也许发现了这一点,露出一个笑容,他的笑容奇异得相当温柔,只是带着挥不去的忧伤。
「我走后,你可以去报警。他们会问你我的长相,告诉他们就没事了。」
塞文用力摇头,生怕他看不见。「不,我不会那么做的,先生。」
对方有些惊讶地挑挑眉,「可是这东西会让你有麻烦。」他指指地上的尸体。
塞文露出一个笑容,「不会有麻烦,先生,在这地方死个外地来的旅客不算什么,每天都有外地人死,警察查不到任何东西。」
对方笑了,那不是获得满意答案时的笑容,他看上去心不在焉,仅仅是听到一件事实并且示赞同的笑容。「那记得走时把指纹擦一擦。」
「用不着,警局又没有我的档案,我这种人连出生记录都没有。这里可不是美国……你是美国人吗?」塞文说。
男人始终保持着微笑的表情,「哦,我们一样,我也没有国籍。」他说,接着他掏出皮夹,塞文紧张地看着他,可是他只是从中间抽出一叠钞票,递给他,「拿着,用来做什么都可以,做这个很辛苦吧。」
塞文迟疑着接过来,他注意到男人给他的是皮夹里所有的钱。
「反正我留着这个也没什么用了。」对方温和地说。这时一个小链子从皮夹的缝隙滑了下来,落到地板上,男人有些惊讶地拿起它,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