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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临风春-第32章

小说: 临风春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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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疾步向他走去,到后来几乎是用跑的,径自环抱住对方的腰身。张惟宜拍着她的背,轻声笑道:“怎么突然大方到投怀送抱?”
  许敛宁瞪了他一眼,挣开了他的怀抱:“我接下来要去随州,你呢?”
  张惟宜看着她,微微笑道:“我随着你。”
  两人走出天殇教,回头望去,之前发生的事,只觉得仿佛是一场前尘旧梦。
  忽听一声马嘶,一匹浑身乌黑的乌骓欢快地奔来。张惟宜伸手抚摸着夜照的马鬃,夜照就着他的手蹭了一下,突然咬住许敛宁的衣袖。他笑着道:“其实你说马像主人也没错。”许敛宁伸出手去,任夜照舔了舔她的手指:“一句戏言,你也记恨那么久?”
  张惟宜微微一笑,伸手牵住她的手:“我们得快些走,免得错过了宿头。”

  一生一世一双人

  沿着哗哗作响的河边缓步而行,头顶是浩瀚苍穹、满目繁星,耳边虫鸣欢叫,身畔晚风吹拂,应是觉得分外惬意。可惜如此良辰美景对于这两人来说,完全是白费了。
  “敛宁,若你将就些同我共骑,我们也不会赶不及进城,要大半夜在城外闲逛了。”张惟宜语气淡淡。
  许敛宁看了他一眼,气恼道:“共骑的事,你想也不要想。”就算江湖中人不似一般家人这样拘于男女之防,可是同骑一匹马还是有些说不过去。
  张惟宜微微笑道:“何必不好意思,天长日久的,该做的不该做的迟早有一日要做个全。”
  许敛宁气结,此人明明在人前还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怎么暗地里这般无耻。忽见一只野兔从眼前奔过,她不禁咦了一声:“奇怪,这只兔子怎的见着你就逃?”
  张惟宜慢条斯理地答道:“幸好没见着你,不然被吓得连跑都跑不动了。”
  许敛宁看了他一眼,微微不满:“我就奇怪了,为何你对着李姑娘都是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对我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我也没法子,越是在意便越是想欺负一下,谁叫你生气的模样比平日好看得多。”
  许敛宁懒得理他,却突然被他从身后揽住了。
  张惟宜磨蹭了一会儿,低声道:“我只有你一人,你也只看着我好么?”
  敢情就想出这撒娇的法子?许敛宁慢慢道:“我第一次见到你,觉得有人说御剑公子是怎样的佳公子还是有些道理。怎的日子久了,却觉得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张惟宜凝神看着远处,突然伸手拉住夜照的缰绳,翻身上马,然后伸过手去:“不管你愿是不愿,快点上来。”许敛宁见他神色凝重,忙就着他的手上了马。他一勒缰绳,还没来得及走,不远处的山坡上隐隐显出一些火光,无数明晃晃的箭头对准了他们。
  “你坐稳些,别摔下去了。”他低声道了一句,扬鞭在夜照身后一抽。夜照也感觉到不安,长声嘶叫,扬起马蹄便狂奔而去。许敛宁伸手抱住夜照的脖子,只觉得不断有箭从身边呼啸着穿过。
  张惟宜倾身抱住她:“伏低些。”她依言低下身。
  也不知颠簸了多久,只听夜照低低嘶鸣一声,慢慢地缓下步子。许敛宁看着周遭的景色,已经完全陌生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忽听背后一声轻响,她感到身后空了。许敛宁回过头去,却是张惟宜摔下了马。
  她连忙从马背上跳下来,语气担忧:“惟宜,你怎么样?哪里伤到了?”
  张惟宜脸上全是冷汗,勉强笑了一笑:“没事,只是中了两箭。”他强自支撑着站起身,伸手将腿上的箭身折断:“就怕刚才流的血,将那些人引过来。”
  许敛宁低下身去看他腿上的伤,却被他避开了。张惟宜语音低哑:“我知道你是关心则乱。可我们现下还没有脱险。”许敛宁看着他:“箭头留得久了,你这条腿有可能因此废了,何况你刚才还折了箭身!”
  他伸手一拍夜照,夜照在他身上蹭了蹭,小跑着沿着山路去了:“难道你要我带着一支箭走不成?眼下他们若去追着马蹄,我们就可以暂时安全了。”
  许敛宁无话可说,伸手扶住他:“你别用力,靠着我就好。”
  两人相扶相持行了一段路,越走越偏僻,时不时可以听见几声狼嚎。张惟宜要笑不笑地问道:“若是我的腿因此废了,你还要我不要?”
  若是平日,许敛宁肯定懒得回答。可是知道他此刻必是痛得厉害,才说话分散注意,于是没好气地答道:“要,不管你是残废了还是没了武功我都要。”
  张惟宜隔了片刻才接话说:“相对于武功尽失,我还是残废好了。”
  许敛宁忍无可忍:“箭头上有没有淬毒?你刚才不是说中了两箭么,剩下那一支在哪里?”
  “敛宁,我发觉你当真会煞风景,我差点都忘记了,你还一刻不停地提醒。”
  许敛宁气结,突然望见远处似乎有什么在闪光,待走近些可以听见哗哗的水流声:“我们走的也够远了,不如歇一歇。”
  张惟宜估计了一下对方要追来的时辰:“也好。”
  许敛宁小心地扶他坐下了,终于看清他后背衣衫一片殷红,背心只露出一小截箭头,不由大为头疼:“你折箭的时候倒利索,现下让我怎么取出箭头?”
  他脸色苍白,还是勉强笑道:“我信你的医术,总不至于让我枉死罢。”
  许敛宁板着脸,解下衣囊,取出几个青瓷药瓶,随手撕下半幅衣摆:“你可有匕首?不然只好借你的佩剑一用,我的剑上有寒毒。”
  张惟宜解下太极剑,抽出一截冷气森森的剑锋。
  许敛宁小心地撕开了他后背的衣衫,只见箭头入肉本不算深,只是被他折箭身时带得更深了些。她捏住太极剑的剑尖部分,狠一狠心便刺入他的伤口附近,只觉得对方突然一震,随即勉力放松。许敛宁割开他的伤口,手指探入捏住了箭头用力向外一拔,鲜血随着箭头的出来而喷涌而出。对方终是忍不住闷哼一声。她连忙点了穴道止血,敷上一层厚厚的金创药,再细致地包扎妥当。
  张惟宜嘴角带着点点血迹,声音低哑:“等下拔箭的时候起码说一声,我好有个准备。”
  许敛宁微微苦笑道:“你便是觉得痛就叫好了,何必死撑着?”她低下身去看他腿上的箭上,大约是因为有内力护着,背上的箭远没腿上扎的深。她低下头,将唇贴近伤口。张惟宜只觉得原来麻木的伤口掠过一阵麻麻痒痒的温热,不由避了避,脸上有些不自然:“你做什么?”
  许敛宁微微抬头,白玉般的脸上浮过一丝红晕,气恼地开口:“这支箭上有毒,你以为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张惟宜似遗憾万千。
  许敛宁深吸了一口气:“那么我要拔箭了,你要不要树枝什么的?”
  他轻轻一笑:“我忍得住。”
  她重新低下头,像刚才一样割开伤口,然后伸手进去,触手滑滑腻腻全是鲜血,她试了几次都没有办法捏紧箭头,只觉得额上全是冷汗。她没有办法,只好用剑再割得深些,可张惟宜竟然一声都没吭。
  终于攥住了箭头,她运力向外一拔,只觉得自己立刻被拉进对方的怀抱,随即左肩上一阵剧痛。她定了定神,点穴止血后敷药包扎完毕方才没好气地开口:“我刚才问你要不要树枝什么的,是你说不要,现下却来害我。”
  张惟宜抬起头看着她,嘴角的血迹已经凝固了,脸颊边粘着几缕发丝:“很痛么?当真对不住。”
  许敛宁从未见他如此狼狈,心也软了:“也还好。”
  张惟宜眼中是淡淡的重彩,却莫名的炙热。许敛宁心中一顿,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按倒在地,即使隔着衣衫,还是能感觉到覆上来的身体微微发烫。张惟宜低下头,微凉的唇触到她的,然后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亲吻得更为深入。许敛宁只觉得一股铁锈味儿在口中散开,抬手推抵着,只是顾着他的伤,也不敢太过用力推拒。
  僵持片刻,他缓缓抬起身,抬手松开了她的下颔,轻轻舒了口气。
  许敛宁自是知道他刚才想做什么,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双腕已经被他卡住,固定在地上。他微微一笑,重新倾下身子,在她耳边低声道:“我等不及五年十年的,你若怪我,就来纠缠我一辈子好了。”许敛宁感到对方的亲吻流连在额上、眉间,渐渐滑到唇边、下巴,耐心而执着。他的眼中情绪万千,像是处于冰火两端,有炽热也有冷漠,然后伸手去解她的衣带。她气恼至极,半晌挤出一句话:“我当真不知道王爷你还好野合。只可惜,我半点也不好这一口。”
  话音刚落,张惟宜僵了一僵,微微闭上眼呼吸了两下,待睁开眼时已经恢复了清明。他让开了身子,挫败地一笑:“敛宁,你这张嘴,当真……会煞风景。”
  许敛宁站起身道:“既然你还有这个心力,那么我们趁着现在多赶些路,免得被那些人赶上。”
  张惟宜眼中有淡淡的重彩,微微失笑道:“再等一等,让我一个人静静。”
  许敛宁走开几步,踱到河边将手上的血迹洗净了。她突然转过头:“我总觉得你有些怪怪的,就算……也不该挑这个时候吧?”
  他垂下眼,低声道:“我也觉得自己最近都很怪,明明……”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微微笑道:“你过来扶我一把,我们接着走罢。”
  两人各自无言,沿着水边走了一段路。周围越是寂静,便觉得越是不安。许敛宁不知道那些人到底冲着谁来的,可是看这个势头,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是未知。
  她凝目向前看去,只见前方的树林中隐隐透出些火光,不由道:“前面怕是走不通了……”
  张惟宜神色微变:“再折返回去。”
  许敛宁正要转身,忽觉背后一麻,顿时没了力气。张惟宜伸手接住她倒下的身体,又点了对方的哑穴。许敛宁静静地看着他的眼,隐隐有些明白他想做什么。他横抱起她,将她轻轻放在草丛中,淡淡道:“本想一辈子不放开的,没想到还是打算得满了。”
  许敛宁只是看着他。
  张惟宜伸手抚过她的脸颊,轻轻一笑:“你也不必愧疚,就当是我将在武当欠你的那条命还给你。然后,我们就互不相欠。”她心中气苦,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忽觉唇上一热,只听张惟宜在耳边低声笑道:“虽然滋味也不错,却总觉得不及第一次。”
  他站起身,斑驳的树影笼罩在他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过了今夜,你我就是陌路,也不必再挂念着了。”然后转身向火光处走去。
  许敛宁侧过头,瞥见他的衣衫上正有殷红不断渲染开来,身形也不似平日一般沉稳。
  “如果你我易地而处,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去换你的……”
  昔日言语,犹在耳边。
  “张惟宜在此,尔等便只有放暗箭的胆量么?”俊秀清朗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许敛宁不由闭上眼。这人……当真在找死。
  她听着一片混乱声响,风的声音,兵器相碰的声音,惨叫的声音……突然咚的一声,一件事物落在藏身处十几步的地方,在明亮的火把照映下,她看见——
  淡青的衣袖,袖边精致的苏绣,衣袖外的手指是如此自然地握住古朴的太极剑……她无数次看过那个人握剑的样子,内敛的意气纷发,好像将天下握在手中一般。耳边的一切声音突然静止了,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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