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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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清文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离开了很久；久到断黛伤好痊愈；依旧没有露面。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花香鸟语；阳光温软；空气清新的令人兴奋。
龙尉府的春日似乎比别处的春日更加的繁荣昌盛；阔大的春天的气息令人有重生之感。
院内微缩的镜湖桥上；冷月纱带着丫头正给湖中鱼儿喂食；远看龙清辉与人相携而来；便迎了上去。
龙夫人好。断黛大病初愈；脸色已是温韵；春光下十分的明媚。
冷月纱已从龙清辉那里得知有关断黛的一切；对他亦是心中怜惜；言语间便很是情意绵绵；令断黛心暖。
龙清辉想让断黛与龙夫人单独待一会儿；便借故离开了。他知晓母亲能给人的安尉；他曾经的伤痛都曾得到她无微不至的关照。
对冷月纱；断黛心里很是惊讶；虽然他也曾经耳闻龙夫人的花容月貌；而眼下看来；竟是不及真人的万分之一。岁月未曾在她脸上留下丝毫的痕迹。如果说人间真有什么驻颜之术；光洁有如少女的皮肤尚可得到；但一个人的眼睛却绝不会有欺骗的成份；一个人的年龄在眼睛上的沉淀是无论用任何方法都难以掩饰的。而少女的容颜夹带着一双垂老的眼睛；看上去是多么的诡异而邪恶。冷月纱的眼睛是没有岁月的；清透；明亮；不受侵蚀。这或许是一个大家闺秀；从一而终的倍受呵护；厚棉纱锦垫之下的哪怕一粒豌豆都无法企及对她的伤害；就那样从容安和的经年度过；又或者是那样一个心胸足够阔大的女人；可以安下世间所有的悲怒哀苦；无甚喜忧；心如止水。而冷月纱究竟是哪一种呢？
这些天他都是待在这里吗。
没错；他这些天就是在这里醉生梦死的；倚靠在门旁的玉幂盯着龙清辉道；手中的酒壶被提的很高；仰着脖子将酒倒在自己张开的嘴巴里。
难怪；连莫清都不知他在何处。
可是你却知道。
我知道是因为他根本无处可去。他醉了吗。
或许吧；醉与不醉有什么根本区别吗；有些人酒不醉人人自醉。
你可以去看他。
他好了吗。
嗯；可以这样说。
不想；有时发现没有这家伙的日子才最正常。
难怪；你们两个现在都这么不正常。
不正常的是他。
你也是。
王在宫里秘密的召唤龙清文；到的却是龙清辉。
几周不见；王的脸色竟透着憔悴；眼眶发青。
黛儿有没有提起我。
当然；断黛日夜思念王上；寝食不安；已消瘦不堪。
王神色黯然道；我亦是夜夜思念；不能眠寐；只是现在尚不能接他入宫；要知道他便是太后的眼中之钉；肉中之刺；不除之不得以后快。龙清文呢。
龙清文身体日有小疡；不便入朝；便遣我来面见王上。
好；你也好；明日安排一下；我要见黛儿。
王上；只怕避不过太后。
不管她；要知道究竟谁才是一国之主；我做到这样已是很大的让步；不要再逼我。好了；你安排好再来回我。
远远望着缓步而入后宫的上官寅；龙清辉不禁一声冷笑。他知道这个老头又要有所举动了。想要拉拢太后灭了断黛；或者干脆灭了王吧；一切随你。眼中露出难掩的恨意。
他讨厌被人玩于股掌之上的感觉；而曾经的盛园；是那样强大的存在；在他与龙清文少时；那种无形的压力；几乎令整个龙尉府毁灭。
可现在他不再是那样无力的垂弱少年；他可以保护他要珍惜的人。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十 昔情莫追
夜离恍惚中；嗅到一种淡淡的熟悉的香气；这种气味让他整个人觉得安静恬适；非常的享受。
不愿醒；但意识却逐渐的清晰起来。
他还没有醒吗。
没有。有人走了进来；两个女人的声音；同样的好听。
真是个怪孩子；先还好好的；怎么一见了你竟然晕了；难不成是看到了美貌的女孩儿给惊着了。
姐姐；你现在竟然喜欢胡作非为起来。像这样把一人陌生男子领来见我的事；并不像你的所为。
自然；不过；在我看来；这绝不是一个平常的男子；无论是他的相貌还是他说的话；我都觉得你有必要见上一见。
他真的这样吸引姐姐吗；在我看来你似乎对他很感兴趣。
蔺如烟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不置可否的笑着；令人猜测。而止水却偏偏不再发问；像是洞察到她的心机。
爹进宫还没回来吗。
没有；他这几日竟是忙得狠。放心；我不会让他知道你这里还藏着一个男人的。
笑话；要是爹知道你带了个男人进园子；还放在我的房间里；会怎么样呢。
罢罢。不要祸起萧墙了；我看那家伙早就醒了。
夜离听了这句话；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了；佯装睡的很熟的样子。半晌屋里便消失了声音。
待他睁眼时；一屋的皎洁。刚才眯着眼睛看见的似梦境般的白色；现在全部展于眼前；主人真是爱素之人；屋里的一切物件；无一例外的纯白。
想起刚才说话的二人；原来领他进门的女子叫蔺如烟；那另一个当然就是上官止水了。想到这儿；他的心猛的旋起；他忽然想到见到那个女孩第一眼时天旋地转头痛欲裂的感觉；
强烈的熟悉感就像是仅隔着一层薄薄的纸；却又是一张无比坚韧的隔离；熟悉的陌生；似曾相识的宿世感；难不成上辈子见过；或是在梦中；无论如何；这都是注定是跟自己有关的一个人。夜离起身；穿好衣服；他发现身上穿的已不再是那套肮脏腌囋的贵族衣服；截然相反的一身白色锦绣。
衣服上也散着那种挥之不却；若有若无的香气。
你醒了。
夜离竟然被吓的一抖；上官止水拿着一只竹篮静立在门边；像在雾气之中。
啊；嗯。夜离像哑了一样；说不起话来。
醒了就吃东西吧；你睡了一天一夜；一定饿了。
一碟包子；两个小菜。
夜离狼吞虎咽。止水在一边看着他；脸上始终现着笑意。
夜离却没敢看她；他这时是本性必露；不管一二；先吃饱再说。吃的时候；他是最不尴不尬也是最无所顾及的时候；什么吃相礼数；于他何干。
又喝了一大杯茶；打了一个饱嗝。
这些粗糙的行为要放在别人身上会显得很粗俗没有教养；但在夜离身上却有着说不出的可爱；所以止水觉得他并不讨厌；甚至不由自主的有些喜欢他。
她就这样至始至终的看着他；直到他也看上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神方才顾及其它。
蔺如烟说你是来找我的。可我并不认识你。
那你认识这个人吗。夜离下意识把手放进衣襟；却发现其实已经换了衣服。
啊；我的旧衣服呢；我还有东西在那里面。
是这些吗。止水一时竟不知从哪变出很多东西一起抛在桌上。
这里面有碎银；铁丝；破布条；上了锈的小匕首；一个烂苹果；半个饼还有一个大葫芦。
夜离仔细看了看桌上的东西；那些的确都是他的随身物品；只是单单少了那张纸。
少了一样；是一张图；上面画了一个小女孩儿。
什么样的小女孩儿。
一个我认识的小女孩儿；可能曾经认识；但现在不认识了。
你是不是觉得上面的那个女孩儿画的是我。
没错。
你什么证据吗。
没有。
那你又那么自信。
我不自信；所以我才想来问你；不过我一看到你就觉得我曾经见过你。我失忆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龙清阳。
龙清阳三个字从夜离嘴里冒出来时；犹如晴天一道霹雳打入上官止水心里；她的五脏六腑一阵空虚。眼前晕眩。
夜离小心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那忽闪而过的惊讶也让夜离在心中兀自捉摸半天。似乎龙清文教给他的这个方法真的挺管用。
你不是叫李七吗。
那是我瞎编的；要知道在外面混最好不要讲自己的真名；否则会惹是非的。
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我师傅。
你的父母呢。
不知道。我不记得了。我跟你说过我失忆了。
那你又记得你叫龙清阳。
没错；可是我只记得这个。
那我告诉你你并不是龙清阳；因为龙清阳已经死了。
那我也告诉你龙清阳并没有死他只是失踪了。我就是龙清阳。你真的认不出我了
老实说；人总是会很快忘记很多事情；只要她愿意。
可我没有忘记你；因为我一见到你；就看到了很多从前的片断。我相信；你一定认识我。
好吧。如果你是龙清阳；那你失踪后你究竟去了哪。
十一 一抹血色
在那样周密的布置之下；断黛竟被掳走。龙清文龙清辉在王急风骤雨般的狂怒之中发下誓约要把人完好无缺归还王上。
五月的天；雨势迅猛。汛期已到；边境有敌来犯。
初九；黄历上写；晴；有风。地宫降下；定人间善恶；有血光；忌远行；宜诵经解灾。
龙清辉在紧急王命之中奔赴南疆。
沙漠；弱阳；风沙漫天；一望无际。。。
战士的心如那片片扬起的沙尘早已将生的希望粉碎；这里是死亡的海洋；万物于此只是飘渺的梦幻；阳光下失泪的眼在沙盲中干枯；一具具尸体瞬间掩埋消逝掉世间存留的任何痕迹；没有记忆；不留回忆。
时间被血液涤荡；天际一抹艳阳；红的妖媚。龙清辉消失；消息说三千将士全军覆灭。
那年的雨特别的急；天下大涝；生灵失所；一片汪洋；大灾之下接连大疫；官逼民返；白骨累累。
而宫依旧是那样的安静平和。
残阳；落日的余辉洒在层层叠叠的皇宫金顶之上；有如熔解般流淌着道道烈焰。
重重高大朱红殿门一洞洞敞开；深无边际。
刚漆过的红色油漆；浓郁厚烈如血般凝固结痂侵入门体。
宫内飞彩旋辉；琉璃夺目；一场盛大的祭祀即将开始。
而两天前的宫；却是另一番景象。随着分别以王和太后为首的两大势力的分崩离析；宫内人人自危；大臣们无不如履薄冰。
一向沉稳到严酷的上官寅；面如金纸；所余不多的几缕黑发；在一夜间俱已斑白。他曾经的誓言；曾经的信仰；一世的追求；只在一刻便灰飞湮灭。
那是当他看到王看着断黛的眼神时刹那间绝望的。现实中他从不相信的那种情感；他突然似乎懂了。
王的泪；王的嘶喊；王的无助与惶然；那是一种崩溃。
王后自杀；良臣被诛；宫的颜色只有一种。
红色的珠帘；红色的衾纱帐幔；红色荷袂蹁跹；羽衣飘扬；乐声扬天。
王怀抱爱人随歌而舞；漫天红纱；如天边火烧云际。一群群白鸟齐飞；久久徘徊于宫垣之内。黑色晚钟一声声震憾云霄；令玉碎瓦解；一池缤纷。
人悄悄，夜沈沈。闭香闺、永弃鸳衾。想娇魂媚魄非远，纵洪都方士也难寻。最苦是、好景良天，尊前歌笑，空想遗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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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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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坤在同一地点同一时间同种气氛下遇到了同一个人问了同一句话得到了同一个回答时；与一个人成为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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