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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指间砂-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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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做声的翻身下马,从鞍边取出大氅,披在肩上,咳嗽声稍微缓了缓。阿靖在亭子前等他,待得他过来,两人便并肩向亭中走去,一边走,一边淡淡的交谈几句。

  “江南武林一脉,均已为我所破。接下来的雁荡括苍两派,也无甚么作为了。”绯衣女子脑中过了一遍近日臣服的门派,道。

  “你行事当真绝决凌厉,江南那么多大小门派你在几月间便全数平定,不愧是血魔之女。阿靖。”白衣公子微微笑了起来,然而有些病弱气息的脸上却是凝重的,顿了一顿,缓缓道,“可是——你却漏算了一个人……”

  “楼主指的可是江楚歌?”阿靖神色也是一肃,接口问。

  白衣公子颔首:“所谓的江南第一剑,未必真正名至实归,但是绝不可小觑了‘琴剑双绝’这个称号——他的那一手回风流雪,应比他倾倒全江南的琴诣更高出许多。”他负手看天,看着如水月光和满天的流霜,忽然咳嗽着微微叹了口气:”如此人才,能为我所用则可,若不能,必除之!”

  带着杀气的话音一落,一阵夜风吹来,竹林簌簌轻响。

  “铮,铮”几声柔和的琴音,忽然从溪边的竹林中传了出来,清亮悦耳。正踏上亭前残破石阶的两人,一惊回头。

  只见冷月挂在林梢,夜风暗送,竹影横斜,哪里见半丝人影,连空中,也只有流霜飞舞。

  然而,两人交换了一下目光,手指却分别缓缓扣紧。

  琴音方落,竹林中陡然传出一声清啸,如寒塘鹤唳,响彻九天。

  “好功夫。”白衣公子抬手,仿佛是拂了拂鬓边被夜风吹散的发丝,”邀明月来相照,于幽篁中抚琴复长啸,江公子果然雅人。”

  他的声音清冷而淡漠,话音落的时候他放下了手,忽然,那一丛修竹仿佛被看不见的利刃齐齐拦腰截断,一路纷纷横倒开,现出坐在林中的一个青衣年轻人来。

  高、瘦、青衣、披发。

  唇薄如剑。眉直如剑。目亮如剑。英挺如剑。整个人就像一把出了鞘的剑。

  然而,剑一样锋利的男子,膝上却横着一张斑驳的古琴,冰弦在月光下微微流动着柔和的光芒。

  青衣男子缓缓抬头,看着亭前并肩而立的一男一女。他的眼光冷彻如冰雪,忽然说了一句话:”据江湖中传闻,听雪楼主萧忆情,武功深不可测,可当天下第一——是否?”

  “铮,铮”几声,他又随手拨动了一下琴弦,瞬间,琴身底下有暗格弹出,一把苍绿色剑鞘的短剑赫然在目!闪电般,他抽出了短剑,长身而起,一掠而至——

  “江南青衣江楚歌,向听雪楼主请教!”

  剑出,一片寒芒。剑势仿佛还带动了周围的气流,搅得漫天流霜都改变了飘落的方向。

  那一剑凌厉而优美,直如流雪回风。

  “好剑法。”低低脱口的,是白衣公子的声音。

  “叮”,一瞬间,双剑相击,迸射出了灿烂的火花。凌厉的剑气在空中回荡。

  随着一击之力,双方的身形都向相反的方向飘出,分别在一丈外站定了身形。白衣的听雪楼主仍然没有动,站在长亭的石阶上。而持剑平胸的,却是那个绯衣的女子,面纱后的眼睛里有锐利的杀气,手上的剑竟做绯色,清光万千。

  江楚歌怔了怔,忽然微微笑了:“听雪楼的靖姑娘么?果然绝世而独立……幸会。”

  绯衣在夜风中微微扬起,阿靖也不点头,淡淡道:“要想向楼主讨教,先问过我手中的血薇。”

  “好!”青衣的江楚歌再度清啸一声,手中的剑化为长虹经天,“我匣中的鱼肠古剑,也久未逢如此对手了!”他的束发玉冠已经被方才的剑气震裂,长发披散下来,在夜风中犹如黑色的流苏。发丝后,他的眼色清冷而明澈,深处依稀居然还有柔和的笑意,毕竟不愧了琴剑双绝那“剑试天下,琴挑美人”的称号。

  背上背着古琴,手中持着鱼肠古剑,青衣男子御风而来。

  “剑胆琴心。”淡淡的,在一边观战的听雪楼主看着江楚歌,嘴边蓦然吐出了低低的评语。

  ——那样风一般的男子……江湖中留下了多少旖旎的传说。一直以来,他也听说江楚歌纵横江湖,逍遥自在,惹了不少风流孽债。

  ——如此自负,剑、是他的胆吧?

  ——如此风流,琴、是他的心么?

  月下对战的两人,已经分辨不出身形,只有绯色和青色的光芒在月光中交错流动。然而,交手虽急,却一直没有听到兵刃相击的声音。

  只有剑气在空中纵横。在两个人身侧方圆三丈内,居然连流霜一飘入、就化为无形!

  萧忆情的脸色慢慢严肃起来——已经过了一百招了。

  虽然阿靖并没有使出骖龙四式,但是这个江楚歌能在她手下走过一百招,还未露败势,这样的武功已经令听雪楼主都悚然动容。

  如此人才……如不为所用,那么……!

  “叮!”

  终于,寂静的夜中,忽然传来金铁交击的声音!

  “嗤嗤”几声破空声后,两个人双双落地,各自踉跄了一步,退开。

  “阿靖。”一直气度沉静的听雪楼主再也忍不住,脱口唤了一声,抢步过去扶住了绯衣女子,阿靖脸色苍白的站着,肩头一甩,挣开了他的扶持,只是低头细细看着手上的血薇剑。

  这时,对面落地的青衣男子也是一个踉跄,几欲倒地,连忙以剑相支,看来,他的伤甚至比阿靖更重。

  “好剑法!好剑法!——不愧是血魔之女。”抬手抹去嘴角血丝,江楚歌由衷的感叹,他脸色一样的苍白,右脸颊边还有一道剑伤,血流披面,让温柔倜傥的公子一时间看上去有些可怖。

  然而,对于可能毁伤容貌的伤势居然毫不介怀,江楚歌用剑身映照自己的脸,只是继续用手抹了一下流下的血。把手放入唇中吮吸,眼神慢慢亮了起来。

  “靖姑娘,这一战我们也没必要继续了——再继续下去,下一次双剑交击,你的血薇和我的鱼肠恐怕都会毁于一旦。”他也是低头,爱惜的看着自己的剑,然后,蓦然抬头,剑指听雪楼主——

  “传闻听雪楼主武功深不可测,今日江某想验证一下——请教了!”

  萧忆情和阿靖都是一怔——武林中人都知道,舒靖容之所以加入听雪楼,是因为萧忆情曾击败过她。而江楚歌方才与阿靖交手中已是落了下风,居然还敢继续向听雪楼主挑战!

  何况,这一战之后,他身上已有了不轻的内伤。

  萧忆情忽然微微的笑了起来,月光下,这个病弱年轻人的笑容居然足以融化冰霜。然后,他抽出了袖中的夕影刀:“江公子斗志如此,萧某如不尽全力,那便是不敬了!”

  “多谢!”青衣男子长长吐了口气,眼光亮的可怕,仿佛急于证明什么,抽剑挥出,招式一变,居然都是极其凌厉而不顾生死。而萧忆情的夕影刀,依然是那样的闲适而淡然,仿佛月下的轻雾。

  然而,阿靖看得出,在那样闲适的刀法中、却是怎样接近完美的杀人艺术。

  一百七十九招上,鱼肠剑脱手,江楚歌败。

  萧忆情但笑不语,微微咳嗽着,刀锋就停止在对方的咽喉上。

  不过一分的距离。

  阿靖的眼色微微冷了冷——只要江楚歌向前倾一下身子,夕影刀便会毫不犹豫的割断他的咽喉!——这个一向以骄傲自负出名的剑客,在生平第一次惨败后,似乎除了死亡,并没有其他逃脱耻辱的方式了。

  萧忆情的刀却只是静止在那里,既没有挥刀杀人,也没有收刀放过。

  他勉力平定着咳嗽,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的眼睛里每一丝神色变幻,推测着眼下这个人的内心,然后再决定或杀或留。

  “果然是人中之龙……”然而,江楚歌却出乎意料的长长叹了口气,然后,揽衣,低首,单膝跪地,“萧楼主,如不见弃,请允许在下加入听雪楼、以供驱遣!”

  那一年,江楚歌加入听雪楼,改名为碧落,成为四护法之首。

  武林为之轰动。

  很多人都惊异于一向自负的江南第一剑也向听雪楼屈膝,然而,只有萧靖两个人知道:江楚歌一开始向他们挑战,便只是为了展示自己的武学身手而已——为了将一身的文武艺、卖与听雪楼!

  他与萧忆情签定了契约:在萧忆情有生之年,江楚歌作为听雪楼的大护法”碧落”,要把所有的能力贡献给听雪楼,只要萧忆情有命,赴汤蹈火、百死而不辞。

  而他提出的条件只有一个:

  要借助听雪楼的力量,找一个名为”小妗”的女子的下落,无论她在何处。

  兰溪的冷月下,青衣男子看着略带震惊的两人,沉吟许久,终于从颈中解下了一个锦囊——一朵极其美丽的浅碧色花儿,在他苍白的指间凝固的怒放。

  “踯躅花!”见多识广的两人,几乎同时脱口低呼。

  踯躅花,南方山岭本是多见,然而大都色作嫣红。春季花开,满山红云。也偶见黄色、紫色,然而,浅碧色却是世所罕有——民间传说中,仅见于岭南大青山苍茫海一带,据说其花性极阴,需长于幽处不能见阳光,极难成活,而种植者需为韶龄女子。

  传闻中,浅碧踯躅花十年开一度,每次只开一花,结一籽后立刻枯死,需重头开始栽培十年才得继续开放。因为开放时均在满月之夜,故又名邀月草。

  因为是一花一籽,所以数量稀少而且濒临灭绝,不见人世已有数十年。传说中,浅碧踯躅花凝聚月华,是绝世良药,几有起死回生之力。

  虽然只是传闻,然而,已经让无数人对它梦寐以求。

  在岭南一带,人们都将浅碧踯躅花视为至宝,不惜千金购求。南疆民间教派众多,巫蛊之道盛行,那些林立的大小教派,也将大都将其奉为神物,还往往都设有专人培植——因为拥有一朵踯躅花,就是任何教派值得夸耀的象征。

  所以那些守护圣花的美丽女子,往往倾了一生的心力,只为看见所栽种的踯躅花能开一度,然而浅碧踯躅花何其难寻,即使寻得了,也极难养活,除了几个幸运的,很多人终其一生也看不到花开的一天。

  那些女子,被称为司花女侍。

  碧落要找的女子,就是岭南司花女侍的其中一人。

  ―数年前,游剑江湖的他来到岭南,遍访名山大川,听风踏月,往往于明月松风中弹琴长啸,也曾在竹楼溪边与如花苗女说笑谈情,风流倜傥得一如在中原。

  听说大青山苍茫海一带有绝世奇花出现,作为武林中人,自然也免不了好奇,于是携琴带剑,来到了大青山麓。一连在山中游荡了数天,非但没有找到传说中的浅碧色花儿,反而忘却了归路,迷失在岭南重重叠叠的大山中。

  仗着一身武功,自然也不怕虎豹虫豸,然而转来转去,风景虽然如画,却令人烦躁不已。

  一日,寻着一条小径走着,却发觉路尽头居然是一面断崖,不觉气恼,干脆也懒得继续寻路,坐下来休息,心里想着堂堂江南第一剑、难道就这样困死在这里不成?

  心下越来越烦躁,为了震慑心神,他连忙拿出古琴,弹奏起《猗兰操》,平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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