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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满清异姓王-第39章

小说: 满清异姓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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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晕晕乎乎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等到终于来到亮光的前边时,才发现亮光是来源于一盏跳动着的油灯。

    油灯摆在一张桌子上,桌子的前边坐着一个四十许的白净中年男子,此人身穿白sè囚衣,相貌周正秀美,只是不时有阵阵yīn风刮过,火光不安的跳动,映的他的脸也明暗不定,显示出一种惨淡的颜sè。

    善宝的心神被这人所摄,居然并未发现,即使来到了灯光之下,他也完全看不到自己的身体。

    这人呆呆的看着黑暗中的某个方向,眼神迷茫,像两潭被淘气的孩子扔进了石子的水一般,有挣扎,有无奈,有怅惘。他出了好久的神,木雕泥塑一般,良久,才终于将视线收了回来,拿起油灯前的狼毫,沾满浓墨,在一张摊平的宣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了起来。

    善宝心念一动,不知怎么就来到了近前,那人却如有未觉,依旧挥笔疾书,善宝看去,发现是首七言绝句,那人已写到最后一句,满纸的墨迹,写着〃 五十年来梦幻真,今朝撒手谢红尘。 他时水泛含龙rì,认取香烟是后身〃,那墨不知是何研磨而出,在油灯的照耀下,居然发着幽暗的红光。

    有雾飘荡,四周的气氛诡异,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腐朽中夹杂着血腥的味道。

    男人将狼毫一甩,啪的扔到地上,拿起桌上一条洁白的纱绢,仔细的端详了良久,喟然长叹一声,往上一抛,也不知挂在了什么地方。就见他缓缓的起身,爬上桌子,将那纱绢的两头挽个死结,双手用力扽了扽,视线茫然的四顾了一圈,将头伸了进去。

    这人是谁?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善宝看着上吊的男人迷惑了,突然间,他醒悟了过来,这不就是自己吗?自己的结局不正是如此吗?

    突然,他觉得脖子发紧,嗓子发干,胸口像被人压上了一块重逾千斤的巨石。他拼命的挣扎着,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就不存在,哪里又能抓到。

    我要死了吗?

    “不要——”善宝凄厉的叫着,满头大汗,紧闭双眸,在床上不停的翻滚挣扎,却始终无法逃脱梦魇。

    〃善宝,善宝,你怎么了,做噩梦了么?〃善宝的门子咯吱一响,伍弥氏仅披着小衣从外边急匆匆的冲了进来,用力推了善宝几下。她还没有睡着,隐约听到善宝的惊呼,便连忙赶了过来。

    “啊——”善宝短促的惊呼一声,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没事,额娘在呢,别怕!”伍弥氏斜签着坐到善宝的旁边,伸出素手轻轻的抚着他的后背,柔声安慰道。

    善宝惊魂未定,愣了片刻,才明白自己做了一个噩梦。

    “瞧瞧,出了这么些个汗,究竟是梦到什么了?跟额娘说说,就有噩梦,也就破了。”伍弥氏来的匆忙,并未拿着油灯,不过天边新月如钩,屋内隐有亮光,她探手摸了摸善宝的额头,絮絮叨叨的说着。

    “没什么,”梦中的内容善宝自然不愿提起,随口应付着。经伍弥氏这么一来,他的心已经定了下来,一股淡淡的说不出味道的幽香飘来,让惊魂初定的他感觉颇为舒服,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伍弥氏俏脸飞红,猛然想起那天自己将善宝推倒的事来,心中呸了一声,将手从善宝的额头上抽了回来,捋了捋腮边垂下来的乱发。

    随着她的动作,一串清脆的铜板撞击声响起,却倏然而止。

    “什么声音?”善宝心中好奇,下意识便问,待话出口,猛然想起后世时看过的一篇文章,脑子一转,便知伍弥氏手中何物,脸一热,心中噗通两下,赶紧转移话题:“我定是叫出声,被额娘听到了吧?”

    伍弥氏将麻绳穿着的一串光滑温润的铜板紧紧攥在手里,低着头,脸上滚烫滚烫,暗骂自己来的匆忙,居然将自己消磨长夜之物也带了过来,匆忙起身:“我隐约听你叫嚷,猜着定是做噩梦了,便来看看,如今你没事了吧?”

    〃没事了,睡魇住了,额娘赶紧去休息吧!〃善宝也觉尴尬,赫然说道。

    “嗯!”伍弥氏答应一声,逃也似的出了门。

    望着伍弥氏的娇美的背影离去,善宝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拥被而坐,胡乱的琢磨了起来。

    伍弥氏逃也似的回了房,心中兀自狂跳不止,更是无心睡眠,脑子里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傻呆呆的坐到了天明。

    善宝回来并未将杀人之事说给她听,所以她只知道赵红杏母女含冤待雪,倒不知道善宝已经犯下了天大的罪行。

    她有些怕见善宝,磨蹭着不肯出房,直到屋门被人重重的敲响,才不情不愿的开了门。

    福宝站在门外,脸sè通红,见了伍弥氏却说不出话来,只顾抚着胸口喘粗气儿。

    “怎么了,听你走道儿的声音都不对,莫不是学上出了啥事吧?”

    “不好了,我去上学,半路上碰到同学,说我哥去了步军统领衙门敲了登闻鼓!”

    “什么……”伍弥氏眼前一黑,往后便倒,吓的福宝连忙伸手扶住,挪着进了屋,急寻茶水。

    “还喝什么茶啊,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去敲登闻鼓了呢?”
正文 第十四章 出奇招勇敲登闻鼓
    “额娘,你别着急,听我那同学说,我哥让他转告咱们,说他犯下了天大的祸事,今rì若不击鼓鸣冤,说不得马上就有大祸临头,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此事跟那赵红杏母女有关,让咱们务必保护好她们母女,千万不能出了差错,我哥的xìng命,都捏在她们手上呢!”福宝匆忙说道。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伍弥氏毕竟是个女流,已经没了主意。

    此刻福宝反倒不慌乱了,冲伍弥氏道:“额娘,你先去找那赵红杏母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哥回来也没说清。我去富察府找福康安,我同学说了,我哥让我务必去那富察府走上一遭,将这件事情通知他——我哥什么时候认识他了,依他的身份,此事没准还有转圜之地!”

    伍弥氏此刻也镇定了下来,点了点头,“路上小心些,对了,拿着这个,”说着话回房取了一块碎银,“宰相府中七品官,门不好进。”

    “嗯!”福宝也不推辞,将银子收好,匆匆出门。

    福康安做了一夜噩梦, 天不亮就醒了过来,躺在床上左思右想,还是不忍善宝就此送命,打定主意,要违背傅恒的命令,入宫去见乾隆,将赵红杏的案子给捅出来。就听自己的书童墨林说门外有个叫福宝的人,说是什么善宝的兄弟,来找自己,问见不见。

    “当然见,赶紧的叫进来!”福康安本就心中有愧,连忙说道。

    瞅着墨林小跑着出门,福康安脸也不洗牙也不刷了,坐卧不安的在厅中踱步,想着傅恒昨夜的话,猜测善宝定是被步军衙门的人抓了起来,这才派福宝来寻自己。可恨的是自己昨rì居然一点都没有争取!虽然打定了主意,毕竟没有付诸实施,不免叹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福宝。

    由于心中愧疚,所以等到福宝在视线中出现,他居然不顾身份的亲自迎了上去,不等福宝说话便道:“你是善宝的兄弟?我昨夜做了一宿噩梦,该不会你哥被步军衙门抓走了吧?”

    “咦?你怎么知道?”福宝的同学说亲眼见到善宝敲了登闻鼓后廷杖三十,被抓进了步军衙门的牢房,此刻还未跟福康安说,便被对方点破,不禁万分惊奇。

    “我怎么知道?唉,那九门提督就是我那明瑞大哥,你说我能不知道吗?”福康安叹息一声,“这事啊,我也没有办法,等我去找我大哥,跟他说一声,争取让你哥在牢中少受些罪过吧!”

    “我哥已经被廷杖了三十了!”福宝咬牙说道,对于福康安的说法十分不满。

    福康安却吓了一跳,瞪大双眼问道:“这就打了三十?不会吧?”

    “怎么不会,敲登闻鼓者,无论有罪与否,先就要杖责三十,这是先帝爷定下来的规矩!”福宝想起善宝那小身板,不由心疼的皱了皱眉头。

    “登闻鼓?”福康安原本坐在院中凉亭的石凳子上,闻言蹭的一下窜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福宝被笑蒙了,迷惑不解的看着福康安,诺诺的问道:“三爷,你这是……”

    “高,实在是高,”福康安终于停住大笑,冲福宝一竖大拇指:“你哥真是聪明,居然想出了这么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亏我还为他担忧呢,现在看来,这小子早就想好了主意。”

    “到底是咋回事啊,三爷您能说明白些吗?”福宝依旧懵懂。

    “跟你说也不明白,总之,以前他是被动,现在他用三十板子,换来了主动权,这下子如果你哥不死的话,恐怕要扬名天下了。对了,那赵氏母女还在你家吧?”

    福宝点了点头。

    “嗯,墨林,你别在旁边戳旗杆了,快马去寻我大哥,让他派兵去善宝家,算了,还是我亲自去吧!”福康安冲福宝道:“你先等我片刻,我梳洗一下,咱们去牢里看你哥哥,三十板子,够他受的。墨林,去吩咐厨房做点拿手小菜,再寻些棒疮药,一会儿一块儿带上。”

    “少爷,老爷……”墨林知道傅恒对福康安的禁足令,此刻见他要出门,小声的提醒道。

    “臭小子,还管起爷的事来了?行了,别哭丧着脸,不让出门那是以前,现在不同了,我阿玛不会怪我的!”

    步军统领衙门大多处理旗人之间的官司,大牢待遇要比普通牢房要好些。有福康安领着,一路畅通无阻,直过了四五道厚重的铁门,这才来到了关押善宝的房间。

    明瑞昨晚便得了傅恒的吩咐,也知道了福康安和善宝之间的关系,今rì一早本要**拿人的,不想善宝居然自己敲了登闻鼓,心中佩服的同时,便多给了他一份优待。

    所以福康安和福宝进来的时候,发现关押善宝的地方,石桌石凳石床一应俱全,干净整洁,除了终年不见阳光,cháo湿一些外,倒是个静心的好地方。

    善宝趴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床厚厚的棉被,除了脸sè苍白以外,jīng神倒是不错。

    福宝微微放下了心,因有福康安在场,便没有上前,而是等着对方。

    引路的狱卒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福康安这才上前,坐到善宝的身边,示意墨林将食盒放下,待墨林也出了门,这才对善宝道:“怎么样,打的重不重?让我看看?”

    “还好,打的不重!”善宝想起福康安那轻薄的话,便不肯让他去看,强撑着往床里边躲了躲,想是动了伤口,疼的冒了一头虚汗。

    “我说你躲什么啊,总得抹点药吧?”福康安啼笑皆非中又有些心疼。

    “去你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抹药有我兄弟,你要真是对我好,赶紧弄点吃的来才是正经。”不知为何,善宝总是无法对福康安尊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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