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飞秀-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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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门又开了,文必正和师爷刘飞再次回到了天香的面前。天香将那药方托于手中,声音轻柔地问道:“请问文大人,这药方是?”
文秀淡然一笑,抱拳拱手,恭敬地言道:“郡主,这是一副安胎的药方。是段神医特意为郡主所开。郡主回去之后砂锅熬上半个时辰,每日服用两次即可。连续七服药下去,腹中胎儿自可安然无恙,只是那有毒的汤羹务必不能再食用了。”
一听此言,天香竟又控制不住地泪如泉涌。心中充满着对这位巡按大人的无限钦佩与感激:她还清楚地记得。那文大人在自己持刀相对之前便已将药方相赠了,那么自己若是万一昏了头。一刀砍伤了他,恐怕便要悔恨终生了。
天香将那药方紧贴在胸口之上,只觉心中愧疚。良久才抬起头来。双手飘于腰间,深深一礼,口中连连称谢。文秀赶忙躬身言道:“郡主言重了。”
刘飞见郡主脸色苍白,想来已有些虚弱。便请她先到桌前坐下。而文秀早已看出郡主心结已解,眼珠一转。故意凑到郡主身边,一脸尴尬,眉眼忧愁地问道:“郡主啊,您这大刀是挥下去了,只是没有砍在下官的身上呀?如此一来您心中那点怨恨如何算是了断呀?下官愚钝,还请郡主明示。”说完,还装模作样地拱手作揖。
刘飞一听这话,气得险些笑出声来,赶紧一展手中折扇,将那半圆的扇面遮在了口边,故意干咳了两声,权作提醒。文秀自然是知道刘飞的用意,却是美眸流转,理也不理刘飞一下,只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瞟着这位大师爷,心中暗笑他的谨小慎微。
天香郡主一见文必正在人前依然对自己恭敬有加,心中蔚然,收拾情绪,整理思绪,眼帘低垂,沉思片刻,缓缓答道:“恨由心生,灭亦由心,岂是刀剑可为?要怪,也只能怪阿青贪心不足,犯下死罪,又岂可怪到大人头上?即便不是大人将阿青问斩,想来也会有其他忠臣参奏阿青,最终也是国法难逃。”
郡主这几句话一出,文秀和刘飞不禁都暗挑大指。刘飞算是松了一口气,总算秀秀的故意挑衅没有再次惹来麻烦,反而让郡主吐露心声,他释然地轻摇折扇,眯起眼睛,嘴角露出一丝欣慰之笑。
文秀亦没想到郡主会有如此言辞,抿着嘴,双掌一击,赞道:“郡主果真是深明大义、见解不凡!下官佩服。”
天香听了,微微颔首,嘴角稍动,终于露出了一个略带羞涩的浅笑。
刘飞在一旁见郡主果然与文必正尽释前嫌,心中也是十分感谢文秀,他上前一步,抱拳躬身,小心翼翼地言道:“郡主,天色已晚,我们大人不便久留,要先回驿馆去了。大人会派侍卫好生保护着郡主,玉舒大师也会在此相陪,只是要委屈郡主在这荒野木屋中将就一晚。明日清晨,自有侍卫送郡主回城。”刘飞边说着边说偷眼瞟着郡主的神情变化,生怕这位平日里奢华惯了的潞安王郡主会挑剔木屋居住的简陋。
而天香听了,则是一脸的轻松,环视了一下木屋,又眼望着窗外美丽迷人的晚霞山景,双眸中微微流露出点点贪婪,显然是心情颇为愉悦。她轻轻舒展了一下浑身的筋骨,娇声言道:“无妨,我也难得在这青山绿间享受一晚的清静。”
见郡主随遇而安,竟不嫌弃木屋简陋,刘飞这才放心,与文秀相视一笑。而文秀抱拳言道:“真是难为郡主了。”
天香微微了摇了摇头,但随即脸上又显出了一丝忧郁,双眸闪烁,脸颊通红,紧咬了一下朱唇,才小声说道:“只是……只是,天香孕期一事……”她越说声音越是弱小,最终话未说完,已是羞得难以启齿了。
文秀大方地一挥手,一双美眸流转间尽是真挚,毫不犹豫地言道:“哦,此事郡主放心,下官等定会守口如瓶,以谢郡主不杀之恩!”这最后一句话上,文秀又忍不住调侃了一把。
天香一听此言,又是心中羞惭,但文秀的诙谐又让她忍不住会心一笑,再次感激地飘身施礼相谢。
随后,文秀和刘飞离开了木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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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九集 脉脉菊香
一点心雨:千年古树莫存身,杀人不明莫动刃。孔子早就教育我们了,做人当心存仁念,不与人作意气之争,当细心观察生活中的细节方可安身立命,凡事三思而后行,切莫鲁莽行事。心雨喜欢天香郡主,正是因为她的善良仁义,要不我家秀秀早没命了。
第109问:天香郡主比作菊花可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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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秀和刘飞来到了木屋外,见那夕阳已只在山头露出一弯月牙了,那一丝金色的光芒也即将消失殆尽,山林之中已现出朦胧的暮色。
文秀担心着白玉娇和小宝,不知他们能否平安回到驿馆,心中甚是焦急,如剑的双眉微微拢起,似欲剑锋交汇,卷翘的睫毛抖动了两下,一双眸子如风吹湖面。她四下里张望着,却完全无心山林秀色,忧心满怀地言道:“哎,我们终于一番苦心,也不知潞安王能否上钩。”
刘飞微微侧目,见落日余晖下的文秀双颊格外红润,宛如盛开的红梅;美眸中映衬着一点橙光,显得目光格外柔美;挺直的鼻梁如镀了金边,更显坚毅;红唇如火,似乎燃在刘飞的心头,让他整个人此刻都有些炽热,这点炽热让刘飞有些躁动,他略感不安,赶紧将目光从秀秀身上转移开来,也假装欣赏着山间美景,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才答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
文秀转过头来,大大的眼睛认真地盯着刘飞,微风拂面,散落的秀发在俊美的脸庞前飘动着,而文秀根本顾不上理一理,径直问道:“难道在潞安王心中。她女儿的性命还不如那一仓粮食重要?我真是不懂……”
刘飞没等文秀说完,便紧忙拉着她远离开木门,并回头惊慌地张望了一眼,轻声言道:“嘘,小声点。”
文秀这才意识到自己这话若是被屋中的郡主听去。定然伤心不已。也慌忙用手掩住朱唇,不再言语。并美眸弯弯如月,抱歉地望着刘飞。
刘飞一指前面的密林,言道:“还是先回驿馆要紧。”那密林中藏有一辆事先备好的马车。
文秀点头。与刘飞一同上了马车。老顽童段逍遥早早便等在了马车里。李皓轩驾车,带着三个人急急忙忙地赶回城里。木屋这边留下了罗镇虎保护天香郡主和玉舒大师。
林间小路上,清脆的马蹄声与偶尔响起的“啾啾”鸟鸣倒是相得益彰,既不显得太过枯燥。又颇具节奏缓急。只是这样一曲“山路鸣奏”文秀和刘飞却都无心欣赏。
而段逍遥见秀秀和阿飞皆一脸的严肃,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敢多问,只好捂住自己的那张嘴,只希望自己它别贸然惹恼了巡按大人和大师爷。
静默了一会儿,文秀忽然眼眉一挑,满脸疑惑地望着刘飞问道:“阿飞,你说潞安王如此专横跋扈、吝啬无情,如何他的女儿却这么温顺善良、明辨是非呢?”
面对文秀的请教,刘飞却不着急回答,只一展手中折扇,低头浅笑。而身边坐着的段逍遥却被这一问吊起了兴致,忍不住探着身子积极作答:“哎呀呀呀呀,莫非这天香郡主也非王爷亲生?”
文秀被老顽童此言吓了一跳,惊诧地望着段逍遥,尽管两只美眸充满着质疑,但心中仍佩服着段逍遥的娱乐精神,这要是换在现代,绝对是娱乐记者的领军人物。她心中好笑,脸上却未曾表露出来,只假装严肃认真地问道:“哦?有些道理,神医可有何证据吗?”
段逍遥见文秀似乎对自己的推测饶有兴趣,不禁兴致更高,小眼珠眨巴眨巴地答道:“咦,不是秀秀你刚刚所言嘛,他们人品性格完全不同!”
刘飞再也忍受不住了,“啪”地一收折扇,嘴角使劲向下撇着,小眼睛眯得只剩下一条线了,口中发出“切”的一声,转过头去,自己用折扇挑开窗帘,径直欣赏窗外的暮色,再不搭理段逍遥他们。
文秀听了,不禁捧腹大笑,捂着肚子,一双美眸笑得细如弯月,边笑边言道:“五叔啊,照您这个说法,性格不同便非亲生,那我看这天底下没有几对亲生的父女了。”
而段逍遥登时被文秀笑话得面红耳赤,也转开头,只盯着车里角落处,一脸不高兴,口中不住地念叨着:“哎呀呀,这孩子越发地没规矩了……”只是念叨了没几句,便也忍不住自己偷笑了起来,马车里一片轻松幽默。
随后,刘飞向大家讲述了这位天香郡主的身世。
原来天香的生母原本只是潞安王府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侍女,名叫菊秋。年轻的菊秋不仅美貌脱俗,且为人乐观开朗,就宛若她的名字,如一朵秋风中怒放的菊花,玉骨冰肌、清丽秀美,笑对寒风,傲霜而开。
一日,菊秋被酒醉后的潞安王强留在了身边过夜,之后便身怀有孕。只因那时候潞安王膝下尚无一男半女,所以王爷得知菊秋有孕,十分欢喜,立即将她收为小妾。不久,菊秋生下一女,取名天香。
身份卑微的菊秋母女几乎成了所有王妃的眼中钉、肉中刺,但菊秋与世无争,只一心想把天香抚养成人。
天香出生后不久,潞安王便被派率兵出征边塞剿匪,一去就是大半年。王爷前脚刚走,王妃们后脚便将菊秋和天香赶出了王府。
可怜他们母女二人数九寒冬,流落街头。天香尚在襁褓,几乎小命不保。那时候,菊秋在瑟瑟寒风中紧紧将天香抱在胸口,将自己的所有的温暖传达给这个小生命,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活,我要我的女儿活!
好在王爷的一名旧部、老将宗尚奎可怜菊秋母女,将她们收留在了自己的府上。
宗尚奎年事已高,但膝下亦是无儿无女,却收养了不少街头孤儿,与自己相依相伴。菊秋感激宗尚奎的救命之恩。故而拜宗尚奎为义父。宗尚奎自然十分高兴,也视菊秋和天香为自己的亲人。
半年后,潞安王大胜而归,自是荣宠无限。他回府后,不见了菊秋和天香。大为震怒。本欲发作,但却意外得知了王妃有孕。不禁喜出望外,又打探到菊秋母女在老将宗尚奎府上,安然无恙。也就暂时不再追究此事。
几个月后。王妃产子,王府上下一片欢腾,潞安王大摆酒席,足足庆祝了三天三夜。此后。王爷眼中便只有他的独子了,菊秋母女被彻底忘在了脑后。
菊秋虽被赶出王府。但她是一个宽厚豁达、淡泊平和之人,心中从未因此怨恨过,只在义父府上与自己的女儿过着自己平静幸福的生活。
天香从小聪明好学,宗尚奎便花钱请来老师,琴棋书画,一一教与天香。
年幼的天香也曾问及自己的亲生父亲一事,菊秋将天香的身世坦然相告,却只说自己是因为身份所限,只能别处而居,不能住